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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惊涛-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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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涛声,哪怕未见其人,楚涛却能听得那么真切。

    照临老老实实地交代:“她想见你,因为齐恒。她不明白楚掌门为何违背承诺,行此不义之举。我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你所为,可她非要见你。她说,你若不见她,她便去见江韶云,让南岸就此灰飞烟灭。你知道,她可真什么都干得出来。我想,你俩间的误会,还是你来解释。”

    “你何时告知她我的行踪?”

    “昨夜。”

    楚涛闭目侧耳,仿佛在探寻什么声音的,又仿佛思量着什么。照临也学他,然而除了风声水声和琴声,再听不出别的。未几,就见楚涛嘴角傲然地一扬:“也好。你先回去,我来处置。”

    然而照临却固执道:“这可不行,我答应汪叔,要把你好好地送回去!”

    楚涛瞟他一眼:“那便等在此处,为你性命着想,切莫插手。”言罢眼角的神情一冷,便转身向那凉亭去了。忽而风起,照临只见紫色的衣袂翩翩,消失在拐角的密林后。

    “性命?”照临默默咀嚼着这两个字。联想到刚才凝结在飞鸽里的杀意,不由地一阵紧张,心几乎要跳出胸口。他只敢遵照嘱咐,站在灌木丛后,再不敢贸然闯去。他怀疑自己的行为已给楚涛带去了极大的困扰,更担心刚才他凝重的面目背后,是否暗藏巨大的漩涡,以及倘若此刻介入,会不会添出更大的麻烦。无用的等待,他只能选择面向长河,听一阵阵浪涌。

    风的呼啸和潮水的颠簸里,楚涛和冷凤仪又回到了起点。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铿铿然的琴音不是别的,是楚涛教会她的长河吟。他一步步走近,倚栏而坐,静静地凝视着她。回忆却如潮涌,激荡在彼此心头。琴曲亦如浪涌般,起起落落循环往复,她不停歇,他亦沉默不言。

    直到点点滴滴的泪水湿了琴弦,溅出一朵朵晶莹,直到她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气息,乱了琴音,掩面痛哭。

    “身体可曾好些?”楚涛黯然地凝视着奔涌的长河,望着对岸云遮雾罩里深深浅浅的轮廓,水墨画一样清淡。

    一本泛黄的琴谱倏然地扔在楚涛的脚边。风翻过扉页,一行字赫然在目:“误几回,天际识归舟。”笔迹的潇洒从容,不知在嘲弄着谁。触目伤神,他微微觉得脸上发烫,弯腰拾回琴谱,放回桌边。

    骂声高亢地直冲云霄,字字如刀:“想见时费尽心机,不见时四处藏身,情在时甜言蜜语,一句情止于此便两相断绝!这便是你楚涛的为人!”日头将升,楚涛只觉双目辛辣刺痛。

    “闲话莫说。若是因齐恒之事,见或不见,木已成舟,我无从改变。”

    “你就没有半点内疚?”冷凤仪怒而咆哮。

    他突然逼视她,少有地尖刻一笑:“他在毁我双手,损我名誉,夺我所爱时,可曾有半点内疚!”

    “居然真的是你所为!”凤仪突然止不住浑身战栗,扶着栏杆,却好一阵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楚……这不是你……”

    却换来讥诮之音:“你刚才自己说过,楚涛的为人。”

    冷凤仪呆呆地直视着他,却只见一脸漠然。“你变了,楚……”

    “楚某向来有仇必报。”

    冷凤仪花颜僵直,仿佛突然所有的预谋都凌乱成沙,她看着楚涛大理石一样冰冷的面容,看着他正襟危坐,水泼不进的姿态,只觉心如刀绞。彼时,此地,此人,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像羞辱她的耳光,抽打在她的心坎。“你说过,你会让齐恒好好的,如今他这般模样,你可知,生不如死的是我冷凤仪!”

    楚涛仿佛被触痛了似的,扫她一眼,又避开,落目于琴,苦笑:“既是两相决绝,便无暇细想。”

    风静静的吹着,两个人奇怪地静默在风中,不发一言,久得好像时间凝滞。

    除了坐到琴前,楚涛不知还能用什么打发无聊的时间。这琴他认得,正是前些天委托照临送去的那张,送她解闷而已。他低声感慨:“近年良琴是收了不少,然而合用的却是不多。比良琴更难得的是知音之人。但愿此琴能有此造化。”

    他的脸色愈加灰暗,唯有双目还似利剑一般明锐——这是他消瘦的躯壳里唯一的光亮。

四五七 在劫难逃(下)() 
琴前的他,却把那一丝光亮骤然放大:忽如两袖生风似的,翩翩然飞扬起神采。流响仿佛从黑石崖顶的云端一泻而下,又仿佛从汩汩山泉中奔突而出,跃动着,缠绵着,百转千回地盘桓着。花鸟风树都静下来倾听似的沉默了,只有阳光不甘寂寞地闪耀,仿佛踏着琴声舞蹈。

    冷凤仪记得,那是楚涛曾经教她的第一首曲子。她这个笨徒弟学了整整三个月也学不会。事实上,她也从来学不会楚涛的冷静和超脱。弦音忽转。凤仪记得每次自己总是在这里出错。而楚涛,总是从从容容地在苍凉的味道里流转出惬意潇洒,似他的为人——那时,他的为人。

    凤仪的尖锐渐渐化解在洋洋洒洒的曲调里。能软化她的心的,只剩了琴声。

    但是琴音很快就中断了。一阵猛烈的咳袭过来。冷凤仪斜眼瞥去,心中着实一痛——已经多久没有细观过这张脸了?她实在没想到楚涛会清瘦到如此地步,传言他伤病未愈,却也没法料想这一病居然那么彻底。她见识过楚涛纵横四海的恢廓,也见识过他花前月下的温存。最熟悉他的笑,淡淡的,却在不经意间闪着华光,譬如珠玉,嘴角勾着半分不妥协的执拗——只今依然笑着,沉稳地,宽和地,却似迎着日头的露珠,随时担心他会黯淡下去,让人心颤。

    “你该静下来养伤了。”她说。

    “总会有个休止。快了。”

    “何时?”

    楚涛想了想才道:“应当是你离开南岸的那日……”

    沉默许久,她忽然了悟似的一笑,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恨都消释似的:“你不就是希望我走嘛?我何时动身?”

    “今夜便可。”

    楚涛答得爽快,更让她尴尬几分。

    “好聚好散,再为我弹奏一曲。”她把琴向他推了推。

    “闲话莫说。”冷凤仪学起了他说话的口气,“当年当时,此地此曲。不知知音之人还记得多少!琴会之曲,不如再现?”

    “广陵散?”

    她点头作笑:“你其实什么都记得。”

    失手断弦之曲,焉能不记得?只是,复仇身死,容颜尽毁,广陵飞雪,引刀就戮,这曲子背后的每一段典故都分明是冷凤仪故意的设计。是刻意的警告还是别有心机?女人心,海底针。

    楚涛深深一皱眉,他似乎嗅到了空气里的一丝异样杀气:“广陵散……”他喃喃地重复一遍,“此非别离之曲,却是不祥之音。实在有些……”

    “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凤仪突然哽咽,却一字一顿说得清晰。

    谨慎起见,又添一言:“此曲之后……”

    “两不相见。”凤仪清清楚楚地承诺。

    右手轻拨,左手取音,纯净的琴音便悠然传开,绵长的余韵,深藏着一重又重的滋味。顷刻间那琴音便急转至厚重,似又将那多种滋味一重重糅合在一起,撩拨起无穷多的心绪,好似微风激起的串串涟漪,更好似浸透世事的一卷古册。

    凤仪的泪水滂沱直下。然而她只是立着,骄傲地注视着他,仿佛初见时那般锋芒毕露。琴前的他两袖生风似的,一如当年的潇洒自在。可是彼时的晨光,终究要清朗许多,温润许多。

    琴音不紧不慢地从容着,却不是那行云流水的景观,更像步步为营,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每一声都是铿然作响的果决,毫不犹疑,更是在步步紧逼,逼出了森森然的杀意。

    猝然间琴弦狠狠一顿,震出嗡嗡回响。凤仪眉间一紧,继而双目映射出令人恐怖的光——就似密林深处死寂不动盯着猎物的毒蛇。

    触弦的刹那,他的指间一阵吃痛,心知不妙也更知一切已晚。下意识地,他看见自己右手中指的指腹被划出一道极深的鲜红。不可思议的,鲜血正一滴一滴地落在琴面上。再细看那极少用到的弦,弦身上布满了极细的锋刃,泛着诡异的绿光。哪里是琴弦,分明是杀人的凶器!

    余光瞟见冷凤仪正满目刻薄地注视着他,鄙夷也好,奚落也罢,更像是骨子里透出的憎恶。

    他已掉入精心设计的圈套。忽而了悟,更释然地轻声一笑,居然重又抚弦。

    再无所谓成败,亦无所谓生死。一心,一曲,一念。于是,静气凝神,抛开一切繁杂,或是疼痛。中断的琴音又从容地续上。翻覆出多变的节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每一根琴弦上都斑斑驳驳地染上了血痕。鲜血凝成暗红的血珠,血珠堆积成长长的血线。血气凝结到了铿锵的琴音中。

    戈矛纵横的悲声里,杀伐之气张扬,比先前更加浓重的悲声激烈地在曲中冲撞不止,指尖飞转跳跃,琴弦急促地颤动,恰似那千军万马疾驰而来,正迎上万箭齐发的相抗。悲而无怨,悲而不伤,琴音化作了剑,铁骨铮铮,破开一切阻挡。多年的愤恨与隐忍,多年的杀伐与相争,皆托付了琴音。

    侠客之曲,非侠客不能成。

    乍然声震,天地一寂。

    恨意似乎被冲淡,她已泣不成声。

    不敢料想,他竟用这受伤的手,硬生生奏完了一曲慷慨激越之音。

    “失算了,凤仪。”他极力运气调息,然而自受伤的指尖而起的麻木倏忽间顺着筋脉侵吞了他的整条臂膀,继而入心,最终整个身体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他终是不支,软倒在桌前。胸口的旧伤一阵阵撕扯般的急痛,无奈,只能以一臂紧压住心口,才勉强缓解痛楚。

    “你刚才分明已经知道……”凤仪哭着说,“你知道那根弦已被我做了手脚。是,那锋刃伤不了你,但那根弦,浸满了剧毒,一旦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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