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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门有两样东西冠绝江湖:一是暗器,二是毒药。很不幸地,嫣红都已熟知。
冰冷的铜面具背后咧过一丝恶毒的笑。
黑暗中嫣红就听身后粗野的嗓门道:“有两下子,交给你了!”
再回头,谢君和与汪鸿的身影已掠过夜空,消失在山林某处,全然不见了。
“混账痞子!敢拿老娘当诱饵?”嫣红咒骂了一声,从腰际抽出一条闪亮的九节鞭。狂若行云,飒飒挥响。簌簌风舞之间,只见一道道光轮划过夜空,划成神奇莫测的图案。一时间,对谢君和的愤怒,全然被宣泄向了莫扬。
但这时候莫扬竟纹丝不动。
直到,九节鞭尖端的倒钩已逼近了他的胸前,如张牙舞爪的蛟龙,几乎要将他吞噬。
关键时刻却见莫扬手中长剑突兀地一卷,将那鞭身迅疾地搅紧。一股强大的涡流随剑而起,将嫣红连同她手中九节鞭绷紧若弦。
嘎嘎作响,是绷紧的每一个关节摩擦而起的火星。也是嫣红的马靴蹭过地面的声音。
胶着之中,嫣红正一寸一寸丢失了自己的防线,而莫扬擎着剑的手臂却更加有力了。得势之时,那张铜面具更为冰冷。
堪堪一声脆响,有一道光,飞盘似的击向莫扬的方向,却重重击打在剑光之上。嫣红只觉手中一抖,对面的剑顷刻间弹射出巨大的气浪。
颤动欲裂的九节鞭在空中崩若星辰,那倒钩也猛然调转了方向,向嫣红处来。
一切皆已失了控,无论是手中还是脚下。嫣红几乎坠落在地。
万分危急,却恰有一阵冰冷挡在她的胸前,砰然的巨响之中,手臂一阵酥麻,九节鞭应声落地。她的身体却被另一只肩膀所承托。
二六四 火中取栗(二)()
挡在她胸前的是书生的铁扇。
回眸,书生正冲着她温柔地笑:“别这么看着我,老板娘,会被你迷死的!”
这铁扇虽比不上谢君和的残剑那般犀利,好歹,也有对敌的霸气。
莫扬低声笑道:“也好,一对阎王殿前的鸳鸯。”他向身后挥了挥手,树丛中立刻冒出成片的白衣人,苍白的纸面具,在月光和火光的辉映下,分外如鬼魅。
铁扇一拢,不知书生触动了什么机关,竟散成十数柄飞剑,闪电般向莫扬身后去。
嗖嗖地,来不及哀鸣,飞剑的寒光掠过来者的咽喉,又飞旋回了书生的手中——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听话。立刻,有六七个白影倒伏在地,不再动弹了。
但是没等书生得意多久,莫扬手中的剑凛然一寒,忽然就抖出层层叠叠的剑花来。
“糟了,梨花剑!”书生一声惊呼,张开铁扇摆好了防御的架势。
但是立刻,四周竟猛地亮如白昼!
抬头,只见漫山星星点点闪耀的火光,错落着被点燃,若海涛一般随风此起彼伏的亮光,散布四野,大有燎原之势。
莫扬收势怒道:“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身后只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吐字道,“刚才搜山……亦不曾觉察……不知何来……”顷刻间没了声息,是莫扬反手一剑将其搠倒。
周围一片死寂,办事不力者,素来是以死谢罪。谁让这家伙那么倒霉,正巧今日巡山呢?一张张冷漠的纸面孔映着血光,纹丝不动。
血光之中,莫扬恨恨然咬牙怒吼:“谢君和,你这厮太过猖狂!”
震天撼地的怨气,却只招来两道燃着火的“霹雳”咻咻地从他的头顶掠过。是火弩。
“你小子玩够了没!”莫扬继续向空中怒吼,冷不防换来的是另一方向的火弩。
这些火弩无一例外全是冲着莫扬去的,仿佛在看不见的背后都长着一只只神秘的眼睛。
“走!”书生拉上看白戏还没看过瘾的嫣红,趁着莫扬自顾不暇之际,一跃隐入了身旁的灌木丛。
“追!”莫扬几乎要被他们气炸了。
然而,漫山遍野萤火虫般的光亮,到底哪个才是藏人的地方?白衣圣使们已彻底迷糊了。出动的人手越来越多,甚至连唐耀的人也惊动了,纷纷往山上聚集。但始终没有找到嫣红与书生的具体位置。
似乎,他们已从烽火岭的空气里蒸腾无踪了。
片刻后,天越门的若干元老已经集中在议事的天威堂。
唐耀扫一眼阶下窃窃私语的众人,窃笑:“如何了?”
瞬间鸦雀无声。
唐耀一抬眼,背着手走过天越门三大长老跟前,一步一句道:“昔日言:南岸翻天覆地之日该是此时。江韶云正是我烽火岭救星。暗中襄助必有百利。”
三大长老似乎只有低头装咳才能避免因喘不过气来而一命呜呼。
唐耀厉声呵斥:“是谁说楚涛有去无回,逐羽剑派迟早崩裂的?”
二六五 火中取栗(三)()
人群中被推搡出一个矮小的身影,分明四肢颤抖,作好了替死的准备:当初的众口一词,歌功颂德,如今成了一口巨大的黑锅。
“是谁放走了谢君和?又是谁看守不力,令嫣红等人脱逃?”
四个黑魆魆的影子被推了上来,皆以黑布蒙面,五花大绑。
有长老见情势不对,赶忙劝道:“掌门,这几位亦不是有意作乱,实不知那谢君和……”
唐耀眼中寒光一闪就打消了他的后半截话。
“不见血,有人便不知天高地厚!”唐耀干净利落一挥手,屋中立刻激起一阵哀怨的求饶之声。
然而,立刻有刀斧手进逼而来,凛凛的大刀映着来自地狱的寒气。
但是未及刀斧手行动,突然间,一个土灰色的人影从院墙外一跃而入了天威堂。
顷刻间绳索被齐刷刷挣断,那四人瞬间从原地跃起,夺了刀斧手的兵器就往天威堂外一路奔将出去。所有人目瞪口呆,来不及拦阻已让这些人逃出了生天。
唐耀恼怒中定睛一看:“汪大管家?”
汪鸿立定在唐耀面前,众目睽睽之下,沉稳地掸了掸衣上的尘:“唐掌门便是这样待客的?”
“呵呵,”唐耀的面部无意识地抽动着,微微扬起嘴角堆起假笑,“谁曾想逐羽剑派的汪大管家竟会屈尊至此?意料之外,意料之外啊!”毕竟在表面上,唐耀还正与楚涛合作着,轻易撕破了脸,唐耀的生意就难做了。
汪鸿继续笑:“我可本不愿来此,还是唐掌门请我来的,莫非顷刻间便忘了?”
“呃,”唐耀的脑子正飞速旋转着,只是脸上依旧刻着木讷,“莫非其中有何误会?”
汪鸿实在没想到此人翻脸也翻得如此沉稳,摇头道:“唐掌门的石狱,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既非待客之所,汪某只能自行前来此处与唐掌门会面了。”
“那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唐耀叫苦不迭,慌忙令人上茶看座等等,甚至亲自把汪鸿领到了座上,抱拳相敬,鞠躬致意,好一番着急的奉承。“啊呀汪大管家,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海涵。粗鄙之人到底不懂规矩,唯望汪大管家以大局为重,不必与小弟斤斤计较。”
见汪鸿不动声色,唐耀更是迫不及待自降一格。
“看座,上茶,好茶!”他的眼睛已瞟向左右。左右心领神会地下去了。
汪鸿不吃这套,依然立在原地,肃然道:“不必,南岸最好的茶,在黑石崖。喝惯了黑石崖的茶,他处的喝不惯。”
“汪大管家,汪爷,您这是何必呢?”唐耀越唤越离谱了,神色也越是殷勤。“难得汪爷来此,怎敢怠慢?若是让楚掌门知道,又怎担待得起?”说着他便接过侍者手中茶碗,亲自敬上热茶一杯。
汪鸿也不客气,接过了笑:“白衣圣使满后院,倒是不怕让楚掌门知道了?”
“冤枉!天大的冤枉!”唐耀一边叫苦不迭,一边冲着身旁使了个眼色。人群逐渐散去,似乎真就各忙各的去了。先前热闹的天威堂渐渐降了温度。
二六六 火中取栗(四)()
然而,阴风席卷,汪鸿略略地闻到了风后浓重的金属味。天威堂外,此刻必是四面埋伏,当他前脚跨出,后脚必有武师手起刀落。危险从明处转向了神秘的暗处。也算是老江湖了,唐耀的手段骗不得他。
而此刻唐耀仍然在口沫飞溅地辩解着自己的所谓冤屈。何来的白衣圣使呢?何来的江韶云呢?他江韶云出没于烽火岭素来行踪不定诡异至极,唐某人躲之不及,又如何敢去招惹呢?
汪鸿默默地听着,轻撇了撇茶盖,一口未饮,就把茶碗搁在了花架上。待他说完,才慢条斯理道:“唐掌门,汪某不愿拐弯抹角,此来只为一人:冷凤仪。”
“呵呵,”唐耀冰冷地笑了几声,“楚掌门可算是痴情,追女人追到我烽火岭来了。”
“确是受楚掌门之命,只是,楚掌门的消息从未有出错之时。”汪鸿不理会他的弦外之音,只坚定道,“愿唐掌门实言以告。”
唐耀笃定地反问道:“汪爷在我这儿也算住了一住,可曾见着冷凤仪了?冷凤仪既然被江韶云掳了去,如何会在唐家?”
汪鸿近前一步,作揖道:“后花园假山下,汪某斗胆,请唐掌门开启石窖。”
空气突然间凝固在凛然的杀意之中。
唐耀眉峰一抖,立刻又熨平了笑:“何意?”
汪鸿又紧逼一步,直视唐耀,双目透着炯炯的威严:“如若问心无愧,何不以示坦荡?”
唐耀若有所思地与他对视良久,忽而呵呵冷笑一声,整张脸都冻成了青灰色的阴郁:“唐某何曾有愧于心?唐家人,做唐家事,也要楚家人教?”转身一拂袖,“砰”地,花架上汪鸿刚刚摆下的茶碗瞬间碎了遍地。
四壁屏风瞬间迸裂,喊杀声若潮涌激荡,长刀组成了密不透风的墙,径向汪鸿围拢。更不必说院外已是被武师挤得水泄不通。刀光顷刻间几乎要将汪鸿吞没。
但几乎同时,汪鸿抽剑出鞘直取唐耀。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