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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惊涛-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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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凤仪在哪儿,我便去哪儿。”

    老翁愣了许久才回味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莫非你认为冷夫人失踪与我有关?”

    “不一定与你有关,不过,你向来什么都知道,当然你带路咯!”

    “不知天高地厚!”老翁恨恨然骂了一声,长篙出水的瞬间,甩出一大片水花,把谢君和溅成了落汤鸡。

    “喂,几句话就生气啊?”谢君和装傻道。这家伙几时对人毕恭毕敬过?

    老翁哼哼了几声,撤了长篙,立在船头冷笑:“少侠果然是明白人。如此,不枉一场相识。老朽这就带你去!”

    谢君和放下了心,翘着二郎腿往小舟里一躺,枕着汩汩水声,仰望着浮云缥缈,灿日生辉。轻舟荡漾,绿草漫溯,不觉,眼皮沉重了起来。

    原是想小憩,谁料迷迷糊糊里,老翁的竹篙敲醒了他,睁眼看来,竟已是夕日欲颓,漫江赤红。四顾,除了跌宕的波涛,就是被抛在身后的一片青绿色的陆地。怎么那么眼熟?细想来,猛一拍大腿道:“碧莲洲?”

    “是碧莲洲。”老翁点头呵呵地笑,“少侠记性不错!”

    不过,小舟分明已经驶过了碧莲洲。

    “这船怎么那么快?”谢君和有些糊涂,按说,从望江台到碧莲洲,距离可不短。

    “那得看是谁驾的船。”老翁呵呵地笑着。那笑,深不见底,就像老者深不可测之本领。让谢君和觉得有点儿恐怖——他似乎又犯了和烽火岭中类似的错误,不问这老翁的底细,就任由他驾小舟带自己往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碧莲洲的轮廓在夕日下飞速后退,南岸的轮廓却越来越清晰——谢君和知道那该是南岸的某一处,却从没到过那里。

    “芦荡?”他问。

    “是也,非也。”老翁又习惯性的神秘起来。

    是芦荡,却是森森然成片的广袤,视线所及,不见尽头。芦花漫天,如雪,江水灼灼,似血,铺天盖地的萧瑟。不闻人烟,唯闻水声。白羽翩翩,隐匿于芦荡深处,时不时可闻飞鸟凄怨的啼鸣。

二三六 追本溯源(四)() 
近前,船速渐渐慢了下来,浩浩荡荡的芦苇丛,茂盛得足有五人高,连绵成一道道密不透风的苇墙。小舟在苇墙的空隙之间穿行过一重又一重。外部的世界已被隔绝在外,里面的世界却似深不见底。

    寂静里,谢君和发现自己已身处迷宫之中。

    忽然,芦荡里一件锈蚀的铁器引起了他的注意。用剑鞘勾起,近前细细端详:是铁器,并且是弓弩的残件。弓弩?在这芦荡里?

    谢君和感觉到后背正森森透着寒气,冷得四肢麻木。夕日低垂,天色昏暗,阴风席卷,裹挟着扑面的芦花。不可名状的恐惧在心底蔓延。他望着老翁佝偻的背影,脑海中江韶云的幻相竟与之叠合了起来。

    老翁低沉的声音神秘地道:“马上就到了,谢少侠不用着急,呵呵……”

    船身却猛然一震,摇撼得谢君和差点没滚下船。

    “坐稳!”老翁一声喝,小舟突然加速,颠簸激荡,似乎遇上了不知名的涡流。黑压压的飞鸟骤然窜向天空,扑腾着翅膀,遮蔽起了所有的阳光。芦荡里突然飞箭若蝗,从四面而来。老者手中的长篙登时旋转如云,呼啦啦地将一支支箭羽收拢来,未曾有遗漏。

    过了这一段心惊肉跳之处,水又平缓起来。

    “这儿……”谢君和不解,芦苇当然不可能天生长成奇门遁甲的模样,也长不出箭弩。到底什么人,才能在临近南岸的长河,依水势布下如此惊人的阵势?

    老翁高傲地扬了扬白眉:“奇门遁甲,才真正是这苇荡的玄奥之处。如不从此路经过,他路进出,尽皆九死一生……”

    “江韶云么?”

    “江韶云?不及此人万分之一。”

    “你不是带我去找冷凤仪么?”谢君和不满地嚷嚷。

    “我何曾说带你找冷凤仪?!”老翁冷哼一声,长篙又朝谢君和逼近。

    谢君和虽不乐意,也只好恶狠狠瞪着他手里那根长篙。

    老翁却微微仰首,一副陶醉于夕阳美景之中的姿态道:“此处,可屯十万雄兵!”那自傲的飞扬神采,就好像他是臆想中十万雄兵的统帅。

    呵,谢君和不屑地伸了伸懒腰,迎面劲风直吹,带来水草的清香。睁眼,水面竟突然开阔起来——芦苇的墙将他们裹挟在几十丈宽的水域,水的波纹如丝如缎,折射着柔和的日晖。红色的夕阳映照着这方水域正中的土台,约两丈高。

    登台,空空如也。唯有断碑斜立,在夕阳里拖着长长的孤影。碑上,遭受风雨剥蚀的“点将”二字依稀可辨。莫非,这里曾是古人的点将台?谢君和迎风远眺——浩渺的芦苇荡,起伏摇曳似金色的波涛,飞絮招摇,如那千百年来未曾安息的战魂,凄凄然盘桓不去。遥想当年,战歌豪迈,战鼓隆隆的水师,必是有遮天蔽日的气概,但眼前,一切功业都随着时光化作了虚无。

    老翁模棱两可地叹息道:“长河吟曲,其志如烈焰,其深似沧海,不可解,不可解……”

    “那么,当年,这儿的主帅应该是……周瑜?”谢君和在碧莲洲寒崖洞窟听楚涛说起。

二三七 追本溯源(五)() 
老翁默默点头:“你道世上为何会有长河吟?”

    “总难逃,英雄末路,壮志难酬?”谢君和信口胡扯。

    “去!”老翁一瞪眼,又冷笑,“若当年的将官,听其一言,便再无此曲传世了。”

    随着老翁的叙述,谢君和仿佛又能听闻到被岁月所掩盖的隆隆战鼓。激越的鼓声,自飘渺的时空而来,震荡回响在这片芦荡的上空,灼烧着的赤红色的战袍,灼烧着的沸腾的鼓点,灼烧着的跃动的鼓面,还有蒸腾欲燃的汗水,淌过古铜色油亮的皮肤。曾经响彻此地的,是江东的战歌,不止不歇,不眠不休,誓欲破天。

    年轻俊朗的将官,冠带优雅,缓步从容。凡刀剑指处,厮杀震天。他目似星辰,微微含笑,却又有肃然之威仪。他立定朝堂,必语切要害,字字中的,无敢驳者,亦无敢违者。怀瑾握瑜之才,一如其名。吴中人却昵称其为周郎。

    此处,便是其屯兵演练之地。

    遥想当年,烟波浩渺的大江之上,江东水师纵横,无人敢与之相抗。其水师分八部,领八方,以鼓乐旗语为号,令行禁止,皆有鼓点节奏变化而定。随鼓乐之变,又可幻化出无穷的阵型。这阵型循水势风向之变,临机而动,奇诡莫测。以至于当年的劲敌荆州水师不得不慨叹:闻周郎战鼓,千里丧胆,卸甲折剑,望风而逃。

    周郎水师,既为江东谋一席之地,与中土分庭抗礼,亦为靖平四海,底定天下。丈夫志在四方,不建功立业又当何为?于是,江东之地,由丹阳寸土而渐增壮大,终于,可自树一帜,鼎立一方。于是当北土劲敌席卷而来,岂有不战之理?

    举江东之力,艨艟巨舰列阵而泊,虽则以寡敌众,却竟成对峙之势。

    寒冬之际,朔风劲猛,远眺大好山河之间,旌旗猎猎,铁甲森森,浊涛滚滚,欲吞日月。周都督一时兴起,挥袖洋洋洒洒奏出一曲长河吟。

    曲中风云激荡,壮怀激烈。有甲士醉然自语:“真似星辰挪移!”

    一语,若灵光闪现,周都督朗笑击节,俊美的双目透着深邃之光。

    韬略天下之余,他竟将长河吟曲重新编排,以五音证五行:一弦属土为宫;二弦属金为商;三弦属木为角;四弦属火为徵;五弦属水为羽。又以五行定四象,金木分列西东,火水分列南北,土守中。如此便幻化出对四方兵士的操控。四象之中又分别含星天七宿,此七宿又分属金木水火土日月,回应七弦,如此,又据琴音变幻,可分别定四方军士的进退行止。同理,琴曲和弦之中亦可藏四方的风向水势敌情之变,以提醒布阵者临机而动。

    琴虽七弦,其心无限。

    曲成,周郎仰天大笑。毕生所研之阵法尽皆融于一曲,是天缘凑巧?还是才华横溢?知交鲁肃闻曲而慨叹:“美哉周郎!雄才雅意,相得益彰!有此君助我江东,何愁强敌不破?”豪情若燃,众将沥酒临江,共誓生死,固我河山。

二三八 追本溯源(六)() 
至赤壁燃江,隆隆鼓声不歇。短兵相接、人声鼎沸的嘈杂之下,将士见中军里,周郎素衣白袍,鼓琴若舞。翩然的衣袂,在星火连天的夜幕中,如幻境仙士。

    此夜,曹操踏平江东吐哺天下之豪言毁于一炬。

    此曲,终成江东将士奋勇之源。而后,逼荆州,取南郡,谋西川,马不停蹄。但闻此曲,士卒无不尽节而战。

    却终有一日,一切戛然而止在茫茫大江之上。一叶扁舟卷轻帆,千江遗恨不归人。人之于天地,不过沧海之一粟。又有何人知晓,明日,风云突变?

    临终之时,他将此曲托付于身边近侍,令其毁之。

    近侍者惶恐跪地,殊不解。

    唯听得病榻之上一声长叹惋:“此曲杀机重重,波诡云谲,实乃不祥。以武止戈,终是要以杀戮为代价。况若为别有用心之人所得,只怕后世永无宁日。”

    然而,虽可担当生前千钧之负,后世,终不能由他定夺了。白幡盈江,送英雄魂归,众将哭对苍天,遗憾从此江东军中,再不闻周郎弦歌战鼓。吴王素服亲迎,一时隆重莫与堪比。侍者终不舍将其心血毁于一旦,偷偷留存此曲,呈递于吴王。

    而后,不知是乱世烽烟造下太多杀戮之业,还是这曲子本就不祥,周瑜虽身后荣光无限,未料长子循、次子胤相继离世,一女适太子登,未几寡居。子嗣之争,使得树立不久的东吴政权在一片混沌仇杀中血染江河。昔日风雅的江东少年,一日日年迈,褪尽了荣光。凄冷的吴王深宫,垂垂老矣的吴王孙权撩拨琴弦,绝响一曲,未几,溘然长逝。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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