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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着眼,陆胜男有些莫名:“宋煜然那个大嘴巴没说吗?”
向暖伸手就来拧她的耳朵。
“王老师说你是贫血晕倒的,你可真有出息,还能饿晕!”
“疼疼疼,你快放手!”
向暖狠狠剜了她一眼,又气恼的跺跺脚:“没钱吃饭为什么不和我说?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
陆胜男只好求饶:“我错了,真错了……”
好半天向暖才红着眼从她头上揪了一根头发:“你知道错就好。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头发都烧光!”
陆胜男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好。”
“你刚说,不知道怎么把饭卡还给江景白?”向暖又笑着问。
陆胜男点点头。
“这还不简单。”
四百米的跑道不算长,篮球队的人很快就到了跟前。
“江景白,”向暖跳起来冲江景白挥挥手,“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江景白小跑着跑了过来。
向暖得意的眨眨眼:“陆胜男有东西要给你。”
明明只是还饭卡,偏偏她说得那么暧昧。更要命的是,陆胜男像是要应和这样的暧昧一般,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呃,谢谢你的饭卡。”
陆胜男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江景白接过去点点头:“不客气。”
然后转身又追上了大部队,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陆胜男舒了口气,又忍不住有点儿失落。向暖撞了撞她的肚子,笑得贼眉鼠眼:“人都走远了,你还看什么看?”
陆胜男情绪不高:“再跑几圈我们也回去吧。”
向暖拉了她的手就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说:“那我们快点儿。”
一直到追上篮球队以后,向暖又慢了下来。冲她挤挤眼,陆胜男抿着唇轻笑。
江景白离她不过几米远。夕阳的光晕落在他身上,体育场边上高大的榕树枝繁叶茂,他在逆光里向前奔跑。
江景白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白底蓝边的短袖随着他的脚步晃动,他嘴角弯了弯,冲着陆胜男微微一笑。
无数的烟火就这样绽放,点亮了那些黑暗的夜。
陆胜男永远都会记得,那一抹笑容,在她今后的岁月里,惊艳了多少时光。
14 14暗恋是一场情不自禁的电影(13)()
陆胜男将江景白的棒球帽洗好晾干,犹豫再三,还是没舍得还回去,悄悄的放在箱底。
江景白似乎也不记得曾有过这样一顶帽子,明明就是隔壁班,打通了墙就能看见的距离,然而她大多只能在操场遇见他。
日复一日的训练和跑步;但是每见一次,陆胜男心底的雀跃都多一分。
很快期末就在蝉鸣声中到来。
陆胜男和宋煜然从五一长假以后就没有再说过什么话,原来的针锋相对好似公元前一般。陆胜男乐得轻松。
向暖支着头看她:“马上文理分科了,你是不是一定要选理科?”
陆胜男点头:“嗯,我文科不怎么好。”
“哎,以后咱俩不能一个班了。”
“还是一个学校嘛!”
“也对,”分开的苦恼很快就消失不见,“咱俩还要在一起训练呢。”
“对啊,做什么这么伤感。”
“对了,要开家长会了,谈文理分科的事情。”
陆胜男蹲在起跑线上,重心前移,起跑的瞬间有呼啦啦的风声在耳边渐次响起。
天地寂静得仿佛只剩她自己。
家长会啊……
陆胜男想起陆家村的那座孤山上孤单简陋的坟,半年过去了,此刻该是怎样杂草丛生?幼年回忆里那样单薄的剪影,随着年岁渐长,她渐渐记不住母亲本就不深刻的一切。
陆胜男的书粘了一个月,还有两页纸就可以粘好。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于是下课间隙拿出来慢慢粘。
宋煜然买了水回来看见,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冲她吼:“陆胜男你什么意思?”
书店发生了小摩擦以后,他们俩连针锋相对都省了。
“什么什么意思?我只是在粘书而已。”
宋煜然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霸道又不讲理,偏偏还自负。
“你故意寒碜我呢吧?”
“神经病!”陆胜男懒得搭理他。
“不就是一本破书嘛?你至于这样?”宋煜然急了眼,“天天拿到我眼前晃什么晃?”
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一般,哗啦一下将她粘好的书页悉数推到地上。带了胶带的纸页变得沉,并没有扬起来,直直地坠了下去。
宋煜然尤不解气,又抬脚狠狠地踩了上去。
因为家长会的事,陆胜男本就情绪低落。压抑的情绪忽然就爆发了,她随手抄起桌上的书劈头盖脸的就扔了过去。
“哗啦啦”的声音终于让班里同学意识到他们这次的针锋相对异于往日,于是前后桌的同学都投以关切的目光。
书页很薄,宋煜然棱角分明的脸有着细小的血珠渗出来。大概是被纸张锐利的边角给划到了。
像一条红线一样缠绕在他脸上。
陆胜男好像没有看见一样,附身去捡散落一地的书页。上面有宋煜然的鞋印,一脚一脚,好似踩在她心上。
15 15暗恋是一场情不自禁的电影(14)()
大概是她忽然的安静让宋煜然无所适从,宋煜然暴怒的脸也跟着平和下来。上课铃响得恰到好处,看客都各自散了。
王老师的语文课,陆胜男听得认真。宋煜然在旁边扭捏了很久,就像凳子上有钉子一样,动来动去。陆胜男像以前一样瞪了他一眼,他又忽然安静下来。
良久,他忽然递了纸条过来。
陆胜男看了差点儿笑出声来。
纸条上写的是:你都把我玉树临风的脸划伤了,那撕坏你的书这事儿就翻篇了行不行?
她本不想理,但是又气不过。于是从笔记本上撕了一角,哗哗地写下:你狗皮膏药似的脸也好意思和书比?
力气之大,似乎要穿透纸背。
他又扔了一张纸条过来:看到你这么毒舌,我也就放心了。
陆胜男虽然还是有些生气,却也就不再计较。哪里计较得过来呢?大概这个月一过,文理分科后同桌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陆胜男去找了王老师。
“什么?文理分科这么重要的事,你爸妈还是不能来?”王老师似乎有些意外,“你爸妈都是从事什么工作?开了三次家长会也不见人影。”
怨念似乎比她本人还要深,陆胜男说不出口。
“不行!哪能这么不负责任!把你爸妈电话给我,我来和他们说!”
陆胜男沉默了很久,才抬头回答王老师:“我妈妈死了,很久以前。”
王老师愣了愣,又问:“那你爸爸呢?”
“故意杀人,判了无期。”
陆胜男的声音不悲不喜。
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响动,陆胜男扭头就看见江景白和宋煜然不可思议的脸,地上是散了一地的习题集。
好像他们俩都是数学课代表。
陆胜男原本挺直的背有那么一瞬间又弯了下去。最想要隐藏的心事就这样毫无预料的在江景白面前铺陈开来。
她无处可逃。
陆胜男站在那里,身侧的手用力地握紧。心里明明风起云涌,面上却不得不云淡风轻。她连用眼角去偷瞄江景白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她知道,这不是她的错。
可是……
“情况就是这样的。所以,王老师,我完全可以代表我自己决定我的未来。”陆胜男竭力让自己镇定。
王老师似乎还没完全消化这样的信息,下意识的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陆胜男迈着步子都有些发飘,走到江景白和宋煜然面前时,为了让自己和往常一样,努力地扯了个笑:“麻烦让让。”
宋煜然正手忙脚乱地捡习题集,见了她,皱着眉:“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陆胜男气呼呼的走了。
心神不定地坐在座位上,她本可以随便扯个谎,可是她不愿意。
父亲是杀人犯,母亲死了,那又怎样?
这些都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撒谎呢?
明明都想好了,可是为什么一想到江景白知道这些以后可能会排斥她、讨厌她,自己就觉得那么委屈呢?
陆胜男趴在桌子上,前面是高高的一堆书,桌子里是厚厚的一叠资料和辅导书,明明塞得那么满,为什么还是觉得跟空了一样那么凄惨?
16 16暗恋是一场情不自禁的电影(15)()
一直到开家长会那天,都没有什么风言风语传来。
她知道王老师和江景白都不是会说出去的人,可是没想到宋煜然也守口如瓶。
虽然,她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只是一想到说出去,那些人就会问个不停,烦死了!
宋煜然一脸不耐的回答她。一贯的宋氏语调,陆胜男还是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潮湿的温情。
那天晚上以后陆胜男似乎更加频繁的遇见江景白,楼道里,操场上,实验室甚至是计算机课上,总是那么恰如其分的遇到。
通常是一个人上节课刚刚结束出来,一个人下节课正要开始准备进去,一次又一次遇见,然后转身远去。
虽然他们没有说过话,可是陆胜男还是很欢喜。即使他总是走在一大堆学生中间,却像自带磁场一样,陆胜男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找到他。
暗恋,从来都是自导自演的无声电影。
陆胜男知道,这样的寂静欢喜于她,已是最大的豪赌。再多的,也做不出来。她很早就知道,她未来的路,注定要比别人辛苦。所以,她不允许自己懦弱。
学校放假的时间定在了七月八号。
宋煜然也选了理科。
“千万别再和你这个土包子分到一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