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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第5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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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羊啊!这是俺们曹州的传统,怕不有近千年的历史了!”被问话的汉子头都没有回,眼神不离场上激烈的一幕,嘴中却给外乡人解释着这种文化的来历,可谓两不耽误,“仔细看,这才是两口牙的,还有四口、六口牙的更激烈!”

    “敢问大哥,这两口牙,四口牙,六口牙,不知有甚么说法?”那军官又问道。

    “哎呀,你这外乡人要看便看,哪有那许多话说?”那汉子正看得:一:本:读:3w。yb。。激烈,关键时刻却被人问来问去,心中焦躁起来,道:“好了好了,别捣乱!两口牙就是一年羊,四口就是两年,安生看罢!”

    那军官回头看着场边半人高的斗羊,各个高大肥硕,心中十分欢喜,当即吹了个口哨,顿见这队人马动了。正兴高采烈观看斗羊的百姓这才察觉到身边的不对劲,不由惊慌起来,只听那军官大喊:

    “奉东京殿帅府高太尉鈞旨,即日起,征讨大军就地征集粮草。草场上羊羔,全部充为军用,敢阻饶者,军法处置!”

    见是半月前从东京开来的官军,老百姓哪里敢在他们面前多嘴?这伙人就是披着官衣的贼,当官的相公们便在兴仁府里面刮地皮。这些下层军官就在城外打秋风,以至许多百姓家里都遭了秧。

    可这兴仁府自古便是武术之乡,民间多有习武的风俗,年轻血性的后生遇上这些不平之事,管你是东京来的还是西京来的,打了再说!一时间冲突四起,不少开小差的禁军被揍得鼻青脸肿,听说高俅专门为此拍了桌子,说出京东诸州向来就是土匪窝子的气话来。

    征讨大军主帅、当朝三衙太尉拍了桌子。地方官谁还能坐得住?知府带头上阵,领着衙役捕快,配合着官军四处抓人,就这么鸡飞狗跳的闹了四五天。将府衙大牢给塞得满满当当之后,终于是暂时性的将民间的骚动给硬压了下去。

    兵祸是不分贵贱的,眼下已不单是贫民百姓遭此兵灾,就是殷实富户。也难逃一劫,只好纷纷花钱买个平安,喂饱这些匪兵的官长。免得家里摊上无妄之灾。

    原本以为花了钱,就能过上两天舒坦日子,哪知在这每年中秋节前例行的斗羊盛会,却又沾惹上这些瘟神?

    “军爷,不是军爷,这是俺们的斗羊,不是肉羊,不能吃啊军爷……”一个锦衣汉子拉着夺羊的禁军,近乎哀求道。倒不是他折不起一两只羊,关键是这羊不是一般肉羊,乃是多少代精心培育出来的斗羊,生性好斗,体量肥大,可长成三百宋斤上下。

    “端的这牲畜身上长得不是肉?长肉的羊,便是肉羊,跟老子拽甚么词?闪开!”那禁军好像是个小头目,此时毫不理会求告的百姓,只是和同伴,一人拽着一只羊腿,死劲往外拖。

    欲哭无泪的羊主们,看着自己的心爱之物就这样被官军“征”了去,心中都在滴血,却又不敢做出过激举动,他们和那些一无的贫户不同,即便恶了官军,他们正好毫无牵袢的便去投梁山入伙,而他们这些拖家带口、有田有地的,反做不到那般潇洒。

    “剿匪剿匪,也不知谁是贼,谁为匪!梁山泊倒是不曾来借粮,反被自家官军拖累得想死,呸!”能亲自参与斗羊的非围观者,一般都是家里环境还不错的殷实富户,此时连他们都开始质疑官军的性质了,不得不说梁山泊这两年所起的照妖镜作用,已渐深入人心。

    “住手!”一队从大路上经过的兵马,注意到此处的异相,为首一个白发老将军怒气冲天,对身边裨将喝道:“去!问问是哪里的人马,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掠百姓!”

    “我家节度使问话,这里谁是头!?”那裨将高声大喝道。

    这伙人中为首的军官根本不把这些外地兵马放在眼里,心道:节度使又怎地?先前来会合的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哪个太尉面前毕恭毕敬的?我今日是奉了太尉鈞旨干公事,看谁敢拦我!”

    “末将乃东京殿司辖下万胜第一营指挥使,奉命为大军征集粮草。将军若有疑问还请去城内寻末将上级说话莫要妨碍末将执行公务!”便见这现场当头的,言语中软中带硬道。

    “现如今世道变了,贼人都开始体恤百姓了,偏你们上赶着丢官家的脸!”那老节度使是个火爆的脾气,当即道:“本帅问你,你撤不撤?”

    “请恕末将军命在身,实难从命!都看甚么?抢!”那指挥使回头冷喝道,身为高太尉心腹人的心腹,虽然这层关系隔得有点绕口,但执行恩主的恩主之军令,还是要雷厉风行的。

    “这狗贼,到底仗了谁的势!?我家老将军乃是朝廷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你敢抗命?”那裨将高声喝道。

    “乱命不敢奉领!”那指挥使拱了拱手,昂首丢出王牌道,“末将奉的是三衙高太尉鈞旨,够了么?”

    那裨将闻言气势为之一弱,吃惊的望向主帅,那老将军反而是波澜不惊,直吐出三个字来:“都绑了!”

    “相公,这人说他是奉高太尉的鈞旨……”裨将反劝起自家主将道。

    “我说,都绑了!”王焕重复道。原本他只是想吓吓这伙东京的豆腐兵,哪知他还抖了起来,看来自己这个节度使是连狗都吓不住,此时叫王焕如何肯收手。

    那裨将无法,只好抽出佩刀,道:“奉相公军令,镇压叛逆,敢抵抗者,格杀勿论!”

    那指挥使闻言吃了一惊,急速思考出路,暗想就这么缴械了,回去定会被恩主瞧不起,将来在太尉面前也失了地位。再者这王焕太欺负人,仗着自己是节度使,就不把下层军官放在眼里,老子今天必叫你陷入坑里来。(……)

第六零七章 颇有性格的王焕() 
见对方不过一个小小指挥使,也敢在自己面前强项。~顶~点~小!~说~~老王焕的心中,只涌出一种英雄老矣的悲哀来。看来,这军中早已是风云变幻,换了天了。

    想他们这一班十个好汉,当年际遇先帝,天赐恩宠,卧薪尝胆,枕戈待旦,勤练兵马,剑指北地,是何等的风光与荣耀?不想在官家这一朝备受冷遇多年,眼下竟沦为后辈眼中纸糊的门神,只能充作摆设,不说连条狗也唬不住,这厮还敢拿高俅这个弄臣的鈞旨来狐假虎威,妄想堵自己的嘴。

    王焕是甚么人?当年外御夏贼,内平强寇,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物,凭战功威望身居十节度之首,岂会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且不说他此时血气未衰,就是多年带兵得来的心得,也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手软,不然必挫锐气。只见这老将军甚是坚决,喝令道:

    “前锋营听令,给本将缴了这厮们的械!”

    裨将闻言慌了,心道这一出手铁定就得罪了高俅,他不比王焕功成身就,他还有大把的前尘要搏,当即劝道:

    “相公,常言道打狗欺主,这厮虽是无礼,好歹也是奉了太尉的鈞旨啊!两厢冲突起来,相公在太尉面前怕不好交待啊!”

    “除却当今天子,本将需要给谁交待?”

    王焕闻言,意味深长的望向裨将,冷冷道:“堂堂剿匪的天兵,居然在此滋扰百姓,也不怕失了体统!纵是这厮们不顾全官家的体面,老夫焉能坐视?你休要再言,只管依令,高俅那里,我去分说!”

    那裨将见说仍怀疑虑,局促的望了主将一眼。见其怒目须张,意志甚坚,只好传令,只见前锋一营,五百貔貅之士,鸣檄前驱,斗羊场上的百姓们顿时都沸腾了,大叫“老将军给我们做主啊!”,那指挥使见状,心中冷笑。一心要挖坑陷这老将,居然拔剑高呼,收拢士卒,似要硬扛。

    “老夫也不欺他小辈,他是一营,我也只派一营!你亲自去办,若办不好这个差事,你也不用回来见我了,自去枢密院寻你家长辈。讨要调令!”

    王焕冷冷一句,直叫这下来镀金的裨将被逼上风口浪尖,王焕也不理会他,直带着剩下兵马。径自往兴仁府去了。

    被逼上绝境的裨将讪讪看了远去的王焕一眼,忽回过头来,怒吼道:“不长眼的贼厮鸟,就你他娘的是从东京来的?全都给我绑了!”

    ……

    兴仁府。又称曹州。在宋徽宗第二个年“崇宁”元年,升格为府。此时城内的知府衙门内,凤歌鸾舞。欢声不断,原来是官家体谅高太尉征途劳苦,特令教坊司派下三十名歌儿舞女随军消遣,如此君臣相得,好不感人。

    话说高俅正在府衙中高坐,以他为核心,坐在他左首的,是兴仁府知府、通判、兵马都监梁横等一班地方官员相陪作戏,右首却是他从京中带来的众多心腹,为首一个先生,姓孙名静,甚有机谋,又通晓兵法,乃是高俅手下第一个幕僚谋主。

    这先生身边又坐着东京八十万禁军的三位教头:丘岳、周昂、王文斌,以及先期抵达的两位节度使项元镇、梅展,此五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是禁军中有数的猛将。

    此时的高俅,独坐鳌头,官威逼人,早看不出当年街头厮混的痞相。

    “报!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带领麾下十九营兵马,前来会师!”只听一声报讯之声,惊动堂上众人,高俅抚掌笑道:“王老将军前来,我无忧矣!快快有请!”

    趁着王焕上堂的空隙,孙静起身,跟高俅耳语道:“恩相,官家不是下旨诸位节度使各带一万兵马么,怎王节度独独缺了一营?这里面怕有蹊跷!”

    吃空饷这种事,朝廷上下都见怪不怪了,高俅也没往心里去,道:“你多虑了!有些话,便不用说得太明了吧!”

    “恩相事事替下面人考虑,实在难得!不过这王焕将军,听说素来洁身自好,再者每营军士多寡不一,也属正常,但总不能凭空少了一个营的番罢?这种吃相未免太过难看,更不像是王将军的做派!”孙静心细,但从这一声禀告声中,就听出一丝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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