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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真厉害。”
掌门大人真心赞叹,他十三岁时候,别说杀人,连**都没看过。
闻人白鹿思索片刻,手上动作继续,缝衣,说道:
“所得白银两万余两……换成粮食,巧借他人名目,全部捐军,既来之于民,就得还之于民,不能留下。”
“余老前辈年将九十,是老者,更是长者,我们相处之时,对他老人家都要敬重,但余长老说的话,做的事,就千万不要信,也不能学,只当是尊重长辈,哄他开心,笑笑就好……会武功从来都不是强取财物的理由。”
“掌门,你说,会武功的百姓,就可以自认凌驾他人之上?凭什么,那会木匠活的百姓,会炒菜的百姓,会捕鱼的百姓,会砌墙的百姓,会种田的百姓又如何是好,但只有江湖武者自认高人一等,所以整座江湖都有病,因为有病,所以自大,所以乱。”
原来清冷的绝色美人也是会唠叨的,但因是美人,绝不惹人生厌,轻轻碎碎,软糯动听,只让人觉得喜悦亲近。
膝上衣缝好了,少女低头,启唇,一咬,连在针上的线就断,拎起衣服细细打量,嘴角满意的微勾。
很家常的动作,就让赵青牛赏心悦目,很真诚的赞美道
“…以后哪个男人娶了师姐,真是会遭天妒,没等入洞房就被雷劈死啊…”
闻人白鹿:“……”
“但我是被雷劈过的,所以不怕。”
……
赵青牛觉得自己好傻,真的,见了闻人白鹿温婉一面,就忘了她冷漠严苛的时候,居然不知死活的撩了一句,上次碰了她衣服一下,就被罚抄了n遍《君子正意章》,这回恐怕要被活活打死。
满怀忐忑的被带到演武场,闻人白鹿果然又从角落拿起那根黑杆子。
清清冷冷的看了眼赵青牛道:“掌门小心了。”
“嗖!”
长杆破风,如剑般直刺赵青牛肩窝,及肩分寸之时,赵青牛身体自然反应般矮侧一下,肩头向后一缩,堪堪避了过去,闻人白鹿诧异了一下,漆黑如墨的眸子微亮,接下来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刺击。
正所谓:黑了木耳,紫了葡萄,大风大雨烂芭蕉。
掌门大人抵挡了片刻,就发觉全无用处,避无可避,很快被打爆。
最令人憋闷的是,闻人姑娘毫无蓄意报复的意思,只是在辅助掌门大人练功。
理由充分堂皇的打人,被打的还得千恩万谢,可见报应不爽。
单手握杆,气态安闲的刺出324下,闻人白鹿终于抛杆住手,望着摇摇晃晃依旧强撑不倒的赵青牛,目光中露出一抹赞赏:“掌门果真心智坚毅……”
“坚毅不敢说,但我一个汉子,要是被女人打倒在地,很没面子的……”赵青牛悻悻然小声道。
“哦,掌门说的是。”闻人白鹿站直了身子,脊背挺直如锋,透着白色薄薄麻衣,肩背肩胛俱是灵秀。
走向赵青牛,每一步落下,一身凛冽气势就浓重一分,一头青黑锦缎样的头发,垂泻而下,无风自动。
当两人距离近到十步以内,一脸平静的赵青牛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笑脸:“哟,我给忘了,给师姐带的礼物还没送。”
说着话,赵青牛忙乱的掏出东西递过去。
一盒胭脂,一盒糕点。
糕点是三甜居新出的种类,奶白色的小团子,软糯香甜,里面夹着枣泥,豆沙,白糖三种口味,在渭塘镇上很受欢迎,一些七八岁的小丫头,萌萌的向爹娘要来五文钱,就可以买小小一颗糯米奶团子,拿油纸包住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很快吃掉。
胭脂是小红楼产的,胭脂名字就叫小红楼,是那里的招牌,指甲盖大小就卖一钱银子,这一小盒,花了整二两……
赵青牛前世流传着一条真理:女人永远缺化妆品,缺零食,缺衣服,拥有再多也依旧还缺最后一个,循环往复,购买不歇。
天下很难找到比闻人白鹿更美的女人,但再美的女人,也仍是女人。
所以在看到胭脂和糕点的一刻,眼中散发出奇妙的光芒。
若九山派账上还剩一两银子,闻人白鹿想的一定是让门中每人都能多吃几顿肉,胭脂零食之类的小物件,对这个少女而言,是很奢侈的东西。
伸手接过,心中不禁欢喜,对赵青牛那点小怨气早就无影无踪。
但她可是执掌门派律条的大师姐啊,才不愿意让赵青牛看出她很高兴。
于是乎,闻人师姐轻咳几声,飘逸的袍袖一摆,背身而走。
掌门大人看着少女的美好身影,默默一笑,撑着疼痛的身子,盘膝于青石上坐下,吐纳锤摩身体。
……
掌门独自练武,很是孤寂,惊鸿卷上卷的三十六个动作,他如今堪堪能做到第四个,而要想使出【荆轲】的雏形,少说也得有能力完成十二三个动作。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不顾身体疲劳再练下去,不但不会有进益,还可能把自己练废。
烧热水烫洗完身子,酸疼而舒服的躺在床上,白日一场暴雨将夏日的闷热暂时洗净,风丝也无。
这种吃喝、健身、逗姑娘的美好生活实在是不错,枕着胳膊发呆,前世种种恍然一梦,一点伤感弥漫在心头,赵青牛没想过忧郁这种情绪会和自己沾边,或许是和王羊喝过酒后,沾染了他的文艺气质。
在疲惫和伤感中,赵青牛迷迷糊糊睡去,过了不知多久,又被迷迷糊糊的叫醒。
是李犬儿,带着瓢把子,他同样是风尘而归,同样洗了个澡,用赵青牛给的金疮药处理好伤口,发觉没啥大碍,就坚强的去厨房做饭。
弄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之后,掌门居然不在,这很不尊重李犬儿的职业。
所以赵青牛睁眼看到的,就是小少年阴沉着脸,很不开心的样子
39。夜宴(下)()
“掌门师兄,吃饭了。”
“唔……不小心睡着了,麻烦师弟了,这就去。”
赵青牛惺忪起身,学王羊的样子揉了揉李犬儿的枯黄头发。
少年不悦,郁闷道:“师兄,摸头会长不高的。”
掌门大人莞尔一笑,毕竟个孩子。
话要简言,且说赵青牛去吃饭,待他入席,众人皆在,四热四凉,烧酒二两。
整个门派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赵青牛觉得很有纪念意义,打眼一瞧,留下一个空位。
位置面对门,背对墙,按规矩说,是主位,谁坐谁结账,但在此时,只可能是众人对他们伟大的掌门表示尊敬。
赵青牛很高兴的坐下,特舒心,同门都爱戴他啊。
拿碗碟,涮杯盏,握筷子。
“甭客气啊,李师弟辛苦做的,大家吃,我也吃…这一桌子好饭菜啊……我瞧瞧…”
鱼肉蛋荤都在桌子另一头,坐在赵青牛这个位置,面前只有白菜土豆。
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桌对面有大鱼大肉,桌子不能转,筷子和胳膊又不够长。
余鱼鱼坐在对面,他眼前都是肉,老头捏着酒杯,贱巴兮兮看着赵青牛笑。
要搁平时,赵青牛半个身子压桌上也得抢肉,但这回不行,闻人白鹿就坐他旁边,得注意形象,所以他和闻人白鹿道:“师姐,可以给我夹块肉不,要大的。”
在其他人讶异的眼神中,闻人白鹿真的起身给他夹了一大块红烧肉。
甜咸正好,肥瘦相宜,入口即化,肥而不腻,甚是香浓。
李犬儿厨艺没说的,何况是师姐亲自夹的。
闻人姑娘起坐之间,一股清淡近无的女子香在赵青牛鼻尖绕过。
如青草山崖、幽湖碧天,嗅之忘俗。
目光悄悄扫过闻人师姐白皙的下颌尖儿,闷声吞了几大口白饭,用力嚼着,尝不出啥味道,却暗自十分愉悦。
……
有饭,有菜,有酒,屋子里油灯在晃,气氛融洽而暖热,菜口味偏辣,下肚额头见汗,添汤舀饭,很家常气。
不能不聊天,下山一趟的李犬儿和王羊,自然最有话说。
从赵青牛化身赌神拯救富贵赌坊,讲到九山牌和斗地主,再讲掌门大人月夜长街那惊艳两刀,杀人毙命。
玄烨、闻人白鹿、余鱼鱼三人,啥场面没见过,只当是个小段子听,并不以为意。
赵青牛却被勾起些记忆,趁几位老江湖都在,出声补充道:“那个神秘赌客给胡三一个青色帖子,让他转交王麻,说是的北芦州会帖子。”
“哦,再有几个月确实到了州会的时候,不过没什么看头,最高的也就能看到后天七层的杂鱼。”
余鱼鱼滋儿了口酒,口气不屑的很。
玄烨闻言很不痛快,但惹不起老头,只能生闷气,消灭煮到乳白的鱼汤。
李犬儿不管那个,他很生气,后天七层都是杂鱼,那他后天二层,也就是个虾米,他拍了下桌子,瞪眼质问道
“余老头,你能不能不张狂!”
老头放下酒杯,慢悠悠道
“老夫四十年前就超越先天,俯瞰江湖,那时候你爹都撒尿和泥玩呢,老夫六十年前就独挑北方武林,那时候你爷爷还穿开裆裤呢,嘿,啥叫张狂……”
李犬儿哪受的了这种嘲讽,面黄肌瘦的他脸气的通红,叫嚣着要和余鱼鱼单挑。
老爷子一脸和气,看孩子这么生气,赶紧很有前辈气度的劝慰李犬儿:“嘿,你个**崽子真可爱,老夫打个喷嚏你就粉身碎骨。”
玄烨在桌子下暗暗握拳,出于朋友道义,他应该帮李犬儿一起骂余鱼鱼,但老头如果骂输了就会不要脸的动手找回场子,所以他很犹豫。
王羊捧着碗呵呵傻笑,在桌六个人,他连最弱的赵青牛都打不过,所以很聪明的置身事外。
掌门大人夹了片炒白菜,啃着磨牙。
闻人白鹿细嚼慢咽吃掉一根蘑菇之后,开口说话:“这次北芦州州会,我要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