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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那个让将绝隐藏身份也要跟在他身边的缘由,除了所有仙帝魂牵梦绕的长生境,还能有什么呢?
长生再度看向了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将绝,沉下心神开始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之前在那个荒凉的位面上; 暗金色的华贵长剑刚要落入他手中认他为主; 可就在这时候; 一把漆黑长剑突然显现在半空中; 它飞速挤开了华贵长剑; 直直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快到长生来不及闪开,只能勉强用灵力护住了心脏。
然而奇异的是,他最终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因为这把剑仿佛能够介于虚实之间,他能感觉到刺进自己体内的那一截剑身大部分都是虚幻的。
这就使得他只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刺痛,就像是被谁轻巧地取了一滴心头血一般。
随后长生便恍然意识到,这把剑自始至终都没打算杀他,它只是在用这种霸道决绝的方式取他之血认他为主罢了。
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骤然远去,长生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也就是在这时候,他听见了将绝发出的低笑声。
那笑声讥讽而荒凉,充斥着一种寂寥的疯狂。
长生闻声看去,才发现将绝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神色恍惚地注视着他。而那一刻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实在是难以形容。
那一刻的将绝满目茫然,像是徘徊在梦与现实的边缘。而随着他的笑声加重,他眼中的微光也一寸寸褪去,到了最后
长生回忆着将绝最后的眼神,手指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一下。
到了最后,那个男人的眼中再无半分光亮,已然是万念俱灰的模样。
长生没想到自己被刺穿心脏的这一幕会让将绝如此绝望,愣神之后他便想出声告诉对方自己并无大碍。
可那时的将绝眼里早已空无一物,男人的身上猛地爆发出了极为浩荡的灵力,过于澎湃的灵力瞬间压得他内里受创身受重伤。
若不是已然认主的长剑反过来护住了他,他说不定真的当场死亡了。
然而即便没死,长生也支撑不住地倒了下来。他竭力忍着痛楚想要说些什么,可他一开口根本就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吐血。
吐了几口血后,长生的意识愈发模糊,最终还是失去意识晕了过去。等他再度醒来,他就出现在了这间酒楼里,一抬眼就看到将绝倚着栏杆的落寞背影。
将绝最后的状态实在让他放心不下,所以他强自压下伤势走到了将绝面前。可长生没想到的是,他见到的并非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副容颜,而是一张三千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脸。
那是仙帝将绝的脸。
原来这就是这个男人真正的模样啊。长生这般想着的同时,忽然间也很想笑。
知晓了对方的真正身份后,他自然而然地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此刻他大概身处幻境之中,而这个幻境很可能就是将绝踏入长生境前的考验。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将绝。”想到这里,长生皱着眉试探性地唤了一声,而站在他对面的将绝却无半分反应。
对此,长生倒也没感到意外。就像他猜测的那样,他根本就是阴差阳错地误入这里的,所以他整个人的存在直接就被幻境给屏蔽了。
此刻在这场幻境中,他就像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看客。他可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什么也触碰不到,什么也改变不了。
将绝全然没有听到长生的呼唤,他也根本没有发现长生此刻就站在他身前。他眼里一片暗沉,整个人透着一种病入膏肓的死气和几分若有若无的癫狂。
将绝缓缓抬起没有握剑的左手,就这么在空中轻轻划过,被他指尖触碰到的虚空都一寸寸裂了开来,最终露出了一个一人高的裂缝,而那裂缝之后显现的似乎是大雨倾盆的景象。
他运转灵力时带起的气势不断压迫着周围的人,惹得有些看不清形势的家伙低声咒骂了起来。他们有的骂他“怪人”,有的骂他“装腔作势”,但更多的还是在骂他“疯子”。
即使他们骂得再小声,将绝也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有去和这些人计较什么,只是微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略带嘲弄的笑容。
“哈”将绝异常平静地低嗤了一声,“疯子吗?我现在可是清醒得很啊。”
说着他便旁若无人地走过了裂缝,那嘶哑的尾音随着裂缝一同湮没在空气中。
听到这句话后,长生跟着将绝走进裂缝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他凝视着将绝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对将绝的过往了解得并不多,但凭着将绝昔日随口说出的“将军已亡,唯有将绝”那句话,以及对方偶尔提到的那些关于起死回生的传说,就足以让他脑补出不少事情了。
于将绝而言,过往的经历或许就是场无法摆脱的噩梦。如今这场噩梦重新上演,这个男人真的承受得住吗?
长生闭了闭眼强行敛下了思绪。无论将绝受不受得住,就自己这点筑基境的修为根本帮不了他什么。既然如此,多想又有何益?不过是平添烦忧罢了。
将绝感觉不到长生的注视,自从走出裂缝后,他的脑子里就疯狂地叫嚣着各种想法。
他还记得当年的自己收到消息后,花了整整十天才赶回家乡,而在那十天里,他的祖父也葬身疆场。
可如今不同了。如今他有着仙帝的修为,他划破了空间穿越了裂缝,瞬息之间便回到了自家的府邸前。
而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可以见祖父一面?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可以改变那荒谬的一切?
此刻小千世界正下着滂沱大雨,整个街道上没有半个行人的身影。
将绝沉默了半响后,忽然撤去了周身的灵力,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眉眼。即使衣衫尽湿狼狈不堪,他仍旧孤身站在府邸前,用那恍惚的目光静静地描摹着府邸的轮廓。
他就这么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门前那两只古朴石狮上。
将绝缓缓向前走了两步,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左侧石狮那略显粗粝的头颅。当他手指偶然划过石狮后脑的些许刻痕时,将绝的动作猛地一顿。
随后他快步走向了右侧石狮,在看清右侧石狮后脑刻着的浅淡字迹后,他轻轻闭上了眼。
雨水一次次拍打在他那张过于硬挺的脸上,当丝丝缕缕的雨滴顺着他的额头划过眼角时,乍一看去竟有如他在哭泣一般。
其实这两头石狮上并没有刻着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
左侧的字迹是他幼年刻下的,刻的内容是:“我绝不当将军!”
而右侧的字迹是多年后他与幼弟玩闹时,幼弟偷偷刻下的。当时幼弟无论如何都不给他看自己刻的是什么,而那时的他只道幼弟也有自己的秘密了,倒也就真的没再过问过这档子事。
直至今日,他才知晓幼弟当年刻下的是什么。幼弟在同一位置同样刻下了六个字,他刻下的那句话是:“我替兄长从军!”
看到这左右两行字后,将绝突然想起来很多事情。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石狮边上撒泼耍赖不肯归家的模样,他也记得自己抱着年幼的弟弟爬上石狮张扬大笑的模样。
他的幼弟温柔、聪慧、忠义、坚忍。就是这样的幼弟,偏偏也死了。他死在小千世界的绝地中,死在了凶兽的嘶咬之下。
将绝还记得当初他找遍那个位面,最终却找到了幼弟血肉模糊的衣衫和零零落落的白骨时的感觉。那种最后一个亲人也已逝去的感觉,又岂止“悲痛欲绝”四个字能够道尽的?
“别哭啊”长生站在将绝身侧注视着他,即使知道将绝听不见,即使知道将绝如今触景生情难以自抑,他还是低声开口了。
如果在这门口便已流泪,这场噩梦般的幻境,你又该如何撑过去呢?
将绝闭着眼忍着心底骤然涌起的酸涩感,终究没有流下泪来。不是因为他想撑过这场幻境,而是因为他知道,流泪这种事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该痛的还是会痛,该疯狂的还是会疯狂。这世上有些事,从不是几行泪水就能掩埋的。
“少爷?是少爷吗?”在将绝平复心情时,远处一个撑着伞的家仆犹豫着开口道。等到那人走近了看清将绝的面容后,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您的伞呢?衣服湿成这样,可千万别着凉了!我来为您打伞,您赶紧进去吧!”
“其实也不怪您没带伞,毕竟今日这天气太怪了些。突然间就下这么大雨,雨水还冷得慌”家仆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伞想要将它遮在将绝的头上。
“是啊。这场雨,可真是冷啊”将绝抬手止住了对方给他打伞的举动,他感受着雨水划过脸颊的凉意,握着长剑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这场雨实在是太冷了。冷得当年的他热血尽失,冷得如今的他身心皆凉。
将绝踩着雨水缓缓走到了门前,他侧过头深深地看了眼身后那两头古朴的石狮,最终抬手推开紧闭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个地方,他早就该回来的。
而现在,他终究是回来了。
92 在修真界幻境()
将绝淋着雨缓缓走在府邸的青石小路上。
他抬眼看着雨打屋檐的零零落落; 垂眼暼过远处家仆的来去匆匆; 忽然间竟有种无所适从的茫然感。
这里是他阔别已久的家乡; 是他无法割舍的梦想; 亦是他醉眼朦胧时魂牵梦绕的远方。
可当他真的站在这片故土上时,满心满眼却都是难以排解的陌生与恍惚。
一百年对一些人而言是弹指一瞬; 可于他而言; 这一百年着实是太久太久了。久到他的记忆已经模模糊糊; 久到他甚至都忘却了母亲旧时的模样。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