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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守义仍是如同以往一般沉默,而那些江湖人也保持着这些时日的姿态,让这些人看着自己视为命根子的母鸡逐渐变化,同时也让无数势力苦不堪言,但是又有苦不能说。
其中酸爽,又怎是三言两语便可说尽。
在当前的局面下,所有人都在默默忍受着,等待着一个契机,等待着有人率先被当做出头鸟被解决,等待着恶劣的环境会在那之后恢复成原样。
原因其实很简单,众人心中一直到现在,只是为了将一切恢复原状而已,这段时日的损失,对他们来说,虽然很大,但是实在算不得上伤筋动骨。
而且他们也相信,守备大人应该是要立威,要用这种方法敲打城内的大小的势力,让众人明白,在他下发这条命令后,这座城内,他说了算!
只是,他们恐怕想不到,在最初与苏家那位“病虎”交流的时候,那位高高在上的守备大人,就已经准备好,将所有人拉上自己的“贼船”了。
现在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真正的大餐,还没有上,他又怎么会让这一切这么轻易的恢复原样。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让这一切恢复,他又为何费劲心里去推动,去招收那么多江湖人,又为何不惧怕众人往队伍里掺沙子,反而对此更是来者不拒。
一时的影响并不会让他的判断与决定发生变化,这是他一早就定下的基调,至于那些人所想要的那些东西和他们渴望的结束,是会存在的,但是绝对不会是现在。
“病虎”的房间,苏牧看着这些时日苏家的损失,和其余几家依附苏家的势力,单单来看并没有什么。
但若是比往年的收入比起来,账本上的数字就变得有些触目惊心了。单单这些日子,光是苏家就已经损失了超过三万两白银,这其中很大一笔,都是因为那些江湖人闹事,耍无奈造成的。
他们本应该对此买单,往年苏家的那些势力,也会让这些人明白城外的花儿究竟为什么能开的这么红。
但是今年,他们没有选择,即使是将那些被招揽的江湖人当做大爷一样迎进来,到了最后可能也就是留下一张轻飘飘的欠条而已。
至于那张欠条究竟效力如何,就没有人知道了,就像没有人知道那些“大爷”还会不会想起他们曾打过这张欠条一样。
而这种情况,更加加剧了江湖人参与扩编令的热潮,一时间,进入扩编仿佛就走上一条成为“大人物”的金光大道。
若是脸皮薄些的,自顾自为自己选择一个合适的折扣,脸皮厚实些的,付账时就留下一张欠条,若到了极致,那便还要再从店家那顺走一些才算完。
虽然各家都有沙子在队伍里面,但是为了摸清底细,怎么肯将塞进去的人调来做这些事呢。最多也就是恶心一下平日里不爽的对象而已,真正算起来,得到的收益与损失比起来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即使是广有交友的苏家,损失情况都到了这种地步,更别提其他势力了。若是小一些的,只怕能被这些已经尝到甜头的江湖人硬生生整到倾家荡产的地步。
那些江湖人现在已经不是最初那般战战兢兢试探的模样了,你若敢对他们做初一,他们就敢呼朋唤友给你来个十五。
反正到最后,他们也不会受到多重的处罚,反而是与他们作对的势力,要承担着面对庞然大物倾泻的怒火的准备。
苏牧看着手上的账簿,苏家的这些管事,都是从小培养出来,若是说做假账贪污几百两那自然是免不了的,但若是说他们敢收几万两回去,那苏牧是不信的。
不提这些人本就是从小从苏家长大,即使这些人天生反骨,他们也该明白什么叫有命拿,没命花。
“所以也就是本家这段时间确确实实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苏牧一边无意识的敲击着桌子,一边梳理着这些时日城内发生的那些事情。
一时间,房内除了敲击桌子的声音,倒是没有了其他声息。
至于站立在一旁的苏楚,则是久久不敢出声,生怕打断了自己这位堂叔宝贵的思绪。这些时日的损失虽然每一日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是接连这么久,已经让族内很多人坐不住了。
想着自家那些人的嘴脸,苏楚不禁摇了摇头,明知道堂叔的身体越来越差,却仍让他这么操劳。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悲哀。
苏家,虽然暂时声势未减,但是内底里……看着堂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脸庞上的血色越来越少,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即使看不起自家的那些人,但是自己比之他们,又能好的了多少,依然只能在这等待堂叔拿出一个主意。否则,这样下去,这个冬天,会很难熬,而他,还没那个能力与魄力能做出决定。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乱像四起(四)()
苏家应该没有什么人能比苏楚要更加感受到这些了,除了没有堂叔那般超绝的思考速度以外,苏楚与堂叔的境况其实是差不多的,无论是幼年,还是现在的境况。
他们似乎与这个家族都是这般的格格不入,环境没有让苏楚生出骄奢淫逸的性格,反而让他生出了几分别样的求胜感。
而当年的环境,也没有让苏牧沉寂下去,反而激发了他的潜能,让他迅速成为当时苏家冉冉升起的新星。
即使后来经历了那些事,他所经历的那些事,也没让他如同城内许多人希望的那样从此沦为一个废物。
迅速展现了自己出了武功外,在计谋方面更高的成就后,在那些人反应过来之前,苏牧已经成为了“病虎”。
之所以被称为病虎,就是因为生病了的老虎,咆哮一声也能将山里的猴子惊得四散而逃。无论如何,瘦死的骆驼总是比马大的,即使他没有了武功,他的智计也足以让众人所忌惮。
但是即便如此,苏牧接受着那些本应不该他来承受的压力,一步步带领着苏家发展到现金的地步,将长辈手中逐渐有了起色的苏家,变得更好。
其中所付出的心力,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从苏家每年为了保护苏牧而死的人数,我们可以体味到一些,那些无人知道的夜里,苏牧一直独居的痛楚。
而苏楚对于这一点感受更深,他的这位堂叔一直独居的原因,一是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再去“祸害”其他姑娘了;二是他也确实是将心思全部放在了苏家的发展上面。
即使苏楚年龄还不够大,但是这种孤寂他也能懂了十之一二,那种放眼望去,竟无人能与言的感觉……
毫无疑问,他所感受的痛楚,绝对远不及这位堂叔的万一。这么多年下来,堂叔心底究竟压着多重的担子,他又是如何带着苏家踏平一块块挡路石,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单单就是想象一下,苏楚都觉得其中弥漫着除了压力,再无其他。
而现在,堂叔明显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但是他仍是在为了这个家做出他认为他应该做的那些事。
与此相比,那些除了知道保护好堂叔安全之外,什么都不理会的苏家族人,那些一遇到事只会麻烦堂叔的人,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也能思考这件事了。
也许,对苏家来说,堂叔已经逐渐成为一种象征了吧……但是,如果堂叔有一天不在了,苏家的未来,还能像现在这般么……
苏楚没有任何信心,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堂叔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将他从纷乱的思绪里面拉了回来。
“堂叔,你没事吧。”一边轻轻扶着因为咳嗽而有些喘不过气的堂叔,一边大声催促着外面的仆役去喊大夫来的苏楚,看着堂叔的样子一脸忧色。
而在堂叔的咳嗽声变得越来越凶的时候,苏楚的样子已经慢慢变得有些狰狞了,“大夫呢?快把大夫喊来,他要是不愿意,就直接拖过来!谁敢耽误哪怕一息,我就要了他的命!”
看着一向敬重的堂叔变成这个样子,苏楚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头绪,他除了嘶吼着要喊大夫来,其他的事,竟是一件都不知道了。
仿佛大脑已经变成一片空白的他,咆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子,让无数下人忙碌了起来。
苏牧的神态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仅仅是因为一直咳嗽而皱起了眉头,至于咳出的那些血液,他就像没有看到一般,反而摆摆手示意苏楚不要再喊了。
“小……小楚,不能,请,外面的大夫……找,我们自家的……”勉强在咳嗽的间隙里,苏牧将自己的吩咐断断续续交代了出去,接着又是一阵漫长的咳嗽声。
苏楚听到这话,才稍稍清醒了些,他也不是蠢人,只是刚刚一时情急失了神而已。堂叔刚说完,他就已经直接推门出去,着人将刚刚的消息封锁了,再让人秘密的将自家所供养的那几位医师请来。
等将这一切全部交代好,苏楚这才回了房,看着堂叔的咳嗽声稍稍弱了些,赶忙疾步赶了过去,“医师马上就到,堂叔你再忍一会。”
扶着堂叔已经消瘦到快感受不到什么重量的身体,苏楚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位堂叔,这段时日,究竟已经被病痛这么成了什么样子。
没有父母的他,如果不是因为这位堂叔的教导,只怕早已经沦为了苏家下面某个产业的小工,做着一份不会让他饿死,但是也绝不轻松的活。
哪里会有机会像现在这般,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在苏家大院内,虽然有不少人会在背后恶意中伤自己,但是谁都无法改变他是苏家年轻一辈中不可或缺的一位的这一事实。
但是,也许是因为堂叔一贯的胸有成竹的形象,那种无论发生什么事,堂叔总会有办法解决的莫名信心,让他忽略了很多东西。
而且因为某些原因,他过来探望堂叔的次数也并不多,这一次若不是将情报送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次过来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