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边周姐已经端来各种水果零食,又去厨房给他们榨果汁,小雪看到沙发上蜷着的肥猫,好奇地伸手逗弄:“这猫肉真多,叫什么名字?”
白露沉吟半秒,“叫胖子。”
“这么洋气的猫,怎么取了个这么土的名儿。”
小雪笑着想要抱它,肥猫噌地跳下沙发,颤颤巍巍地走了。
姐弟三人开始聊天,小天明显有心事,白露也大概知道他心中所想,小雪话最多,原来她三天前就来了,借住在小天同班女生的宿舍里,她绘声绘色地描述去人才市场和投简历的事儿,白露很快也被她的蓬勃朝气所感染,脸色柔和起来。
小天则趁三姐不在身边,低声问:“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了?”
白露摇头。
程彧最近回来得都很早,他一进门,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姐弟三人立即停下,小天眼里多了丝敬畏,小雪则是有一瞬间的愣怔。
程彧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走到白露旁边坐下,手自然地揽在白露背后,问他们找工作和学校的情况,姐弟俩一一回答。
晚餐已经准备好。
入座后,周姐给众人倒红酒,到了白露这儿换了果汁,小雪说:“二姐现在还滴酒不沾吗?”
程彧闲闲地接道:“她不能喝,对孩子不好。”
其余三人闻声一震。
小雪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说:“恭喜你们。”
程彧欣然接受。
饭后天色已晚,程彧让周姐去收拾两间客房,小天追到书房,一脸严肃地问:“您知道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程彧挑眉,“所以呢?”
“您就不能对她仁慈点?”小天已是一脸愤然。
程彧揉了揉额角,“是不是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对她除了利用就是索取?”停顿一下,像是自语般说,“孩子不光是我的,也是她的。”
小天不忿,“那又怎样?难不成你还会娶她么?”
程彧闻言立即看过来,就在小天以为自己说错话触犯到他时,他却无声一笑,“那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我没必要跟外人做什么承诺。”
小天一时语滞,但又不甘就此罢休。
程彧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缓缓道,“我很欣赏你们姐弟之间的彼此维护,真想保护家人,就先具备保护人的能力,而不是试图去唤醒别人的良知,因为通常情况下……”他略带嘲讽地低语:“一个伤害过你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伤害你。”
夜里,白露侧卧,始终给一个后背,被程彧扳过来,“好好躺着,对胎位不好。”他说完把手自然地打在她腰间,问:“见到家人,心情好点了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白露真是恨透了他的伎俩,跟上次“营救”小天时一样,每次都在她最尴尬的时候把她的家人拉来围观。
他低低地笑,“你说对了。”
“我的孩子,没那么见不得人。”
、38
怀孕第五十天;程彧带白露去医院做检查。
白露躺在体检床上;腹部微凉,感觉着医生手里的探头贴着肌肤一寸寸移动;她也不由凝神静气。
医生看着床头的显示仪做解说:“……胚胎已具有人雏形;体节已全部分化;四肢分出。”
经过扩音的胎心一下一下急促地跳动,在小小的房间里有力地回荡着;医生面带笑容道:“这么早就能听到胎心可是很少见,这说明胎儿心脏发育得早,是个健康的宝宝。”
听到“健康”二字时,白露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之前的一切想法都是模糊而抽象的,这具体的数据和影音图像才让她真切地感受到;真的有个小生命,在她的子宫里孕育。心头也随之萌生出一丝陌生的感觉,悄悄地涌动着,柔软地盈满胸膛。
整个过程中,在一旁守候的程彧几乎没说一句话,视线在B超显示仪和她的肚皮间来回,但能感觉出他心里也极不平静。结束后他特意要了两张B超照片,往自己皮夹里放了一张,又亲自把另一张放进白露的皮夹夹层。
他这一番郑重得有些好笑的举动,让白露觉得自己身体里承载的不仅是一个胚胎,一条生命,还有他的希望。
次日,白露获得外出的权利。因为她现在不比从前,“情况特殊”,所以程彧给她配了专车和司机。司机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人,黑衣墨镜,沉默少言,应该叫做保镖更合适。
白露去的不是别处,而是位于市郊的公墓。
听她报出地址时司机并没什么反应,到了地方她让他在门口等,对方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墓地肃穆幽静,四周树木葱茏,一座座外型完全一样的青灰色石碑矗立着,每一方下面都沉睡着一个灵魂,她心中有种微微的震撼。
略微迷茫后,从左侧第一排开始,循着墓碑上的名字,一座座找去,既有种寻找时本/能地期待,又有种微妙的恐惧,仿佛只要看不到,就尚留一丝希望。
可是,天不遂人愿,没多久就看到那座簇新的墓碑。
那两个因新刻而棱角十足的魏体字,生生刺痛了白露的眼睛,心脏猛地揪成一团。上面有他的照片,眼里没笑意,微翘的嘴角带了点玩世不恭,也许是因为黑白照片的关系,少了一丝熟悉的阳光的味道,多了几分陌生的正式感。
然后,每一次相处的画面,纷纷闪入脑海。
那么鲜活的人,转瞬就变成了一捧灰,葬于这座石碑之下……
她还是无法接受,有一瞬间,她想逃,可终究没动,因为即便是这样看他的机会,也得来不易。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终于来了。”
白露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年轻女孩,站在翠柏之间,一头短发,脸色苍白,眼泡浮肿,看起来有些眼熟。
“不记得我了?我是小叶,苏辙的同事。”女孩自报家门。
白露记得她,只是忽然看到她而一时发怔,“你,你找我?”
小叶平静道:“有人想跟你说几句话。”
白露心里倏地升起希望,“谁?”
小叶转身带路,白露跟过去,两人身影迅速掩没于树木丛中。
左拐右拐,不多时,前方一处空地,一个身穿黑色夹克衫的男人背对着她们,负手而立,头发花白。
白露的心狠狠一沉。
男人转过身,五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相貌普通,但一双眼里透着异常的锐利。
“这是我们陈副局长,我和苏师兄的上级。”小叶在一旁介绍。
男人冲白露伸出手,“白露同志,你好。”
这个称呼让白露微愣,机械地伸手回握。
小叶左右环顾一下说:“你们聊着,我过去看看。”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穿上转身离开,那外套颜色跟白露身上的一样。
见她面露疑惑,男人说:“今天找你,是有件重要的事,跟小苏有关。”
一听到这个白露立即屏住呼吸。
陈副局长脸上浮现出一层哀色,沉痛道:“小苏是个难得的刑侦人才,我们都对他寄予厚望,这,实在是令人扼腕……更让人愤怒的是,这并非一场单纯的报复,经过深入调查,我们在车祸现场附近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他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来。
白露怔怔地接过。
照片是交通监控录像中截取的,经过放大处理,并不十分清晰,画面上的男人坐在车里,头戴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嘴角和下巴,但白露却一眼认出,这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阿森。
她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男人一脸凝重地点头。
“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暗杀。据我们分析,当天的报警电话很有可能就是旅店老板在这个人的授意下拨打的。时间算得刚刚好,等小苏他们赶到时,疑犯从旅馆出来,他们自然要跟上,然后就入了圈套……”
白露没有反应,身体里的血液却在一点点变凉。
陈副局长略带苍凉的声音继续:“八年前,本市发生过一桩命案,某王姓富商在自家别墅遇害,尸体被沉入泳池,太阳穴枪伤……
那个案子很棘手,几乎没有线索可循,负责此案的同事不信邪,根据弹头上的痕迹判断出枪支型号,又花了几年时间追查枪支来源,最后查到海关,竟意外发现,有人暗中走私豪车成品油等高关税货品,而那批枪支正是由这家公司走私而来。只是,我的这位同事,刚查到一些证据后就惨遭灭口。”
白露听得胆战心惊,就听陈副局长叹息一声,一字一句道:“这位同事名叫周国强,是我的老朋友,也是小苏的师父。”
“五年后,小苏辗转得到这份证据,听说还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但不幸的是,他遭遇了和他师父同样的命运……”
陈副局长说完,一脸诚挚地看向白露:“你是小苏的朋友,希望你能协助我们,他们不能白白牺牲。”
白露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那一场艰辛对话,穿过柏树林时,小叶迎上来,眼圈微红,似乎又哭过,错身经过的时候,小叶忽然出声:“他临终前说的几个字,其中有你的名字。”
白露身子一晃,被小叶及时扶住,“你没事吧?”
白露摇头,眼里一片波光。
小叶脸色也软下来,“我虽然跟你不熟,但也听苏哥提起过,他说你是个重情义、明辨是非的人。那些人实在太强大,而且上面还有保护伞,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想到找你。”
不知是出离愤怒,还是大悲无声,白露一路表情如常,回到别墅后也没什么异常举动。当然,这只是表面,她的心里早就暗流汹涌,像被狂风掀起的海浪,一下下猛烈地拍打着海岸,只是,那愤怒的吼声只有自己听得到。
小雪上午参加了一个面试,回来后心情不错,大概是听周姐说她刚做了孕检,热情地跑来打听,还要看B超照片。
白露心不在焉地把皮夹递给她,她翻出来看,惊叹道:“原来生命的最初形态,就是一颗小豆子。”
“这个孩子别的不说,长的肯定差不了。听了小天那家伙一说,我还以为是个中年发福的秃头大叔,结果见到真人时吓我一跳,以为哪个男明星走错门了呢……”小雪轻声一笑,“他对你挺好的啊,二姐,给咱爸治病的二十万也是他给的吧?”
白露本就兴致缺缺,听到那件事更是如鲠在喉,生硬道:“我在这里的情况,别跟爸妈说。”
“哦,不过能瞒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