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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儿子的话是真是假,只是这般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就足见愚蠢至极。
且不说展念念会不会因此而对宗门产生怨念,只是身后这些长老,都不会答应,需知,现在全宗上下,可都将那女子当成了宝贝啊,尤其是大长老,名义上是展念念的师父,实则比亲生女儿还要溺爱。
果然,听得风花语的话,身后的十几名长老,甚至包括之前竭力维护宗主脸面而对展良垣怒斥之人,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瞥向风花语的目光更是颇多嫌恶。
风花语的性格以及在宗门内的所作所为,如何瞒得过这些长老,只不过因为他身份的缘故,大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当然,这种放任不是无限的,而展念念就是唯一的底限。
“念念,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怕,有什么事就跟为师说,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你做的主。”大长老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形容枯槁,给人一种古板的感觉。
事关自己的宝贝徒儿,他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站出来说话了,只是这语气怎么听,都有极大的偏袒之嫌啊,尤其还是当着宗主的面。
在这里不得不着重的介绍一下,这位大长老名为连一左,虽然在宗门内只是个长老,但威望却是极高,即便是宗主风一冉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大师兄。
甚至宗门内还有传闻,当年,这位大长老是最有可能登上宗主之位的,不过却以能力不足为借口给了下面的师弟,这才成就了现在风一冉的风光。
宗主之位,代表着一个宗门最大的脸面,所以平日里,连一左对风一冉也表达了足够的尊重,甚少与其争执。不想,今日爱徒,却是大有跟风一冉撕破脸皮的架势。
事实上,因为爱徒的缘故,连一左对风一冉早就存了抱怨。在他看来,爱徒不论天赋还是性情以及容貌,无一不是天之骄子,又岂是风花语这种不学无术的登徒子能配得上的。
“师父。”感受到师父的关切之情,展念念美眸不禁一热,一声呼喊,饱含委屈。
可以说,之前不管是父亲想要带他离开,还是二叔意欲屠灭宗门,展念念或犹豫或反对的最大原因,就是这位平日里看上去古板,实则对她溺爱有加的师父。
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将今天所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的诉说了出来,其中没有夹杂一丝的夸张,可仅仅如此,也已是听得连一左虬髯直立、两眼冒火。
“好,好的很。”连一左冷笑两声,突然转头望向风一冉,“敢问宗主,这竖子为何而来?”
“这、这……”或许是心中有愧,风一冉气势上不自觉矮了一头,更何况是面对大师兄,“师弟也是听下面的弟子说,念念的母亲亡故,所以特地遣那逆子前来慰问,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风一冉对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也是气愤莫名,心中虽有不舍,但还是狠了狠心道,“大师兄,千错万错都是我那逆子的错,这就交给大师兄发落。当然,子不教父之过,回去之后,我自当面壁三年。”
“好,宗主话既然说到这,老夫也就挑明了吧。老夫知你心意,无非是想通过联姻留住念念,更保住你这一脉在宗门的地位。只不过,风花语是什么货色,你这做父亲的应该清楚,所以,老夫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那孽子还配不上念念,再过纠缠,只会自误。”
“师兄教诲的是,回去之后,我立即给那逆子选择一门亲事,也好绝了他的觊觎之心。”风一冉话说的诚恳,但眼神之中,却闪过了一抹怨毒。
不管是何缘故,也不管以前大宗主对他有何等恩惠,现在他才是宗主,可是现在,却当着外人的面,说出那般决绝之话他如何下得了台,心中生出怨恨也就不意外的。只不过,他原本就是极有城府之人,而且现在的形势,也让他清楚,想要除去这个老匹夫根本就不可能,尤其是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展念念。否则的话,即便他是宗主,也定然会闹的众叛亲离。
“老匹夫,且让你得意,日后总要让你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
看到父亲低三下四的模样,风花语此时却是彻底麻瓜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往意气风发一言九鼎的父亲,此时竟然……痿了。听那话中意思,不仅不会为自己做主,竟然还要将自己交给大长老发落,一想到这个平日里古板眼严厉的老头,头皮就阵阵的发麻。
事情怎么会这样,爹爹是一宗之主啊,自己可是少宗主,此时一个贱人,竟然……
“念念,对为师的处置,你可还满意?”得到满意答复的连一左对着展念念露出一个很是僵硬的慈祥笑容。
由此不难看出,这种表情在其身上是何等的罕见。
展念念心头高兴,就要应承下来。
“呵呵,诸位,我是念念的父亲,姓展名白。”展白不等女儿开口,急忙插口道,暗地里却是摇了摇头,自己这女儿,还是太稚嫩了。
那老头看似在此事的处理上极为偏袒女儿,当然,表现出的情份也未必作假,只不过其中却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果然是人老成精啊。
听到展白的话,连一左脸上的笑容禁不住一僵,眼睛中精光一闪,这才有暇仔细的打量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
一方为人师,一方为人父,两人今天却才第一次相见。
“展……兄。”连一左这一声称呼,即使他自己听来,都觉得极为别扭。需知他可是堂堂太玄境巅峰的玄修,而对方不过是个凡俗老者,且不说两人年龄相差几何,只是这地位悬殊就如云泥,只不过,因为展念念的缘故,真正算起来,两人也只能平辈相称了,“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我知道。”展白没有一丝的谦逊,望向女儿的目光更是毫不掩饰其骄傲,“你是念念的师父吧?”
“老夫姓连,名一左。”强忍着强烈的违和感,连一左不得不耐着性子自我介绍道。
“连兄,幸会了。”展白仰头向着连一左拱了拱手,这般行为却是看得太一宗的众人皱眉连连。
一个凡俗之人,何德何能跟大长老称兄道弟,当真是不自量力。
其实也不怪他们有如此想法,毕竟,在这个世界,凡俗之人,对于玄修来说,地位比之蝼蚁也高不到哪去。
连一左对展白以兄弟称之,可以被人称赞为性情随和,而若是反过来,那可不就是大大的不自量力么?
“连兄来的正好,我这个人不喜欢饶圈子,刚才你也听念念说了。我打算带她离开,既然你来了,正好告知你一声。”展白语气平淡,不吭不卑。
“怎么,展兄是嫌我太一宗庙小,怕误了念念的前程么?”连一左再好的修养,心中也是生出了一抹的怒意。
这些年来,太一宗在展念念身上耗费了如此大精力、,才有了她今日的成就,难道仅凭你一个凡俗之人,就想轻易的摘果子么?这话说出来,未免太过可笑了吧。
“虽然说出来有些伤人,但事实确实如此。”展白淡然一笑,终于惹得太一宗人的同仇敌忾。
所谓打人不打脸,即便真是如此,也不用如此实话实说吧,这让太一宗这些长老宗主如何自处?
哦,不,确切的说,此时的宗主冉一左,脸上虽然阴晴不定,但内心中却是笑开了花儿。
在他看来,事态发展到现在,无非就是狗咬狗而已,自己权当看了一出好戏了。
“你……”连一左大怒,指着展白却是一时气结,脸色更是铁青一片。
“爹爹……”一旁的展念念此时心中也是颇多抱怨,实在没想到平日里和蔼可亲的父亲,今天怎么会如此的咄咄逼人,这让她这个做女儿做徒弟的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看来你们似乎不服?”展白没有理会身旁女儿的不满,甚至可以说,今天他之所以如此,更多的原因就是她。
女儿虽然走上了玄修之路,但一路上实在太顺利了。所谓不经风雨,何以见彩虹。不见识这修真界的险恶,日后说不得被人卖了还不自知呢。
今天就先为她好好的上一课,课程的名字就叫……恃强凌弱。
“展兄,为人父者,都望子成龙。不过,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相比之下,老夫更有资格,也更加的希望能给予念念一个好的前程,而不是仅仅作为攀龙附凤的工具。”连一左的忍耐显然被展白的刻薄消磨殆尽,突然伸手指向展良垣,“此子身份来历或许高贵,可却未必是念念的良配。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身份越是尊贵,越是讲究门当户对。以老夫的阅历,此子要么就是招摇撞骗之辈,要么,就是心怀叵测,只是将念念当成了一时的玩物,一但厌倦……”
“老匹夫,闭嘴。”一直保持沉默的展良垣,此时如何还能在冷眼旁观,若是让这老混蛋再说下去,自己跟侄女的名声受损事小,辱没了展家的名声就真是百死莫恕了。
展良垣性情虽然暴烈,心思却是极为细腻,之前一直保持沉默,就是看出了展白的良苦用心,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让天上的那个老匹夫产生了如此误会,将展白当成了一个攀龙附凤的小人,意图以出卖女儿的终生幸福,来捞取好处。
别说是展良垣,就算是一向自诩城府深沉的展白,脸色也是变得极为难看。至于展念念,那表情可就了。
“师父,你胡说什么。他、他是我二叔,亲二叔。”展念念羞愤莫名,娇嗔的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念念,你还是太年轻了,这种鬼话你也相信。老夫话虽不中听,可你仔细想想,如果他真是你亲叔叔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未现身。再想想你的家世,看看你的父亲,不过一凡俗的耆耄老者,若真有如此身世,为何还让你吃了这么些年的苦?”心中已经生出偏见的连一左自然不会相信展念念的话,在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