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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潇审视着他脸上所有的细微表情,随后讳莫如深地开口:“左先生,你身体微微前倾的动作泄露了你心底的紧张和不自信,你的回答准确度值得考量。”
“想不到你还学过心理学。”他玩味地轻笑,“钻研心理学的无非是几种人,警察,医生,教授,”他的声音一顿,直直的看过去,“或罪犯。”
“我只是比较喜欢研究心理学。”晨潇淡淡地解释。
“呵,学者身份的中间商。”他带着嘲弄的口气轻哼。
晨潇表情严肃地说:“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有人伤害到伊莲,你,更不行!”
“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左斯翰站起身,边朝厨房走去边说:“我要做晚饭了,不过只有两人份,薛先生请自便。”
一个小时后。
楚嵚崟看着餐桌上的摆放,深感无言以对。她尽量放柔了声调对某人好言相劝:“晨潇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尽尽地主之宜,招待他一下?”
桌上三菜一汤,菜色看上去精致可口,可偏偏份量很少,更何况只摆放了两副碗筷,这不明摆着没有第三个人的份嘛!
他理所当然的回答:“之前我就申明了,只提供住所,其他一概不管,薛先生也是同意的。况且我这里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来作客的,还要看我这个主人接不接受。”
晨潇好笑的看着某个小气量的男人,三十几岁的人某些方面表现得依然像个孩子。他安抚着楚嵚崟说:“没事,这个确实是我们谈好的条件。”
“喏,他也这么说,你不能怪我吧,”他扳正她的脸劝到:“快吃,菜要冷了。”
正这时,门铃响起,晨潇从座位上起身,“伊莲,你等一下。”
门被晨潇打开后,餐桌前的两人顿时嗔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七八个妙龄女郎手托着菜盘进屋,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陆续放到桌上,随后又排着整齐的队伍离场。
晨潇笑吟吟地重新坐下,看向哑然的两人:“我点的法国大餐,伊莲最爱吃了,不过我想左先生应该还是偏爱中餐的。”
他接下来向楚嵚崟推荐:“尝尝这道古拉多生蚝,肉肥味美;这道阿拉斯加蟹肉,质嫩爽口;青瓜慕斯三文鱼也不错,哦,还有你偏爱的开胃奶酪﹍﹍。”
她看着面前中西合璧的菜式,感受到来自前方四道灼热的目光,开始头晕脑胀。揉了揉眉心,她无力地说:“大家一起吃吧。”
左斯翰率先夹了一块蟹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皱着眉评价:“这法国大餐空有其名,也不怎么样嘛!”
晨潇去舀了一勺他做的鱼汤,抿了一口,做出一副难以下咽的神情说:“好难喝,这种水平能给伊莲补身体吗?”
“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她无奈地摇摇头,最后放下筷子站起身说:“算了,我吃饱了,你们慢慢享用吧。”
看着她离座而去,两个男人终于安静地各自吃起饭,硝烟散去空余咀嚼声。
半个小时后,左斯翰推开卧室门进屋,见她正坐在床上捧着电脑绘图。
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托盘,上前收走了她的电脑。“医生都说了要让手臂多休息,不能用力,你怎么不听话?”
“鼠标能有多重?大惊小怪的。”
“还顶嘴,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爱惜!”他低声训斥了一句,端过盘子,放在床柜上,“刚才没吃多少,再吃点。”
他夹起鱼肉往她嘴边送。
“我自己来。”
“别动,让胳膊多休息休息,我喂你。”
她红着脸往后退缩,“左斯翰,你别把我当成残废了。”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低哑地出声:“昨天是这几年以来我最难熬的一天,现在回想你当时的情景仍感觉后怕,所以让我为你做些事,这样我才会觉得心里踏实。”
她有些震撼,微张着嘴唇怔怔地看着他,不觉被他眼里难以掩饰的恼恨和自责所打动。她柔声说道:“你已经做了很多,听说连军队都出动了。不用太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这样坚强,会让你的男人感到自己很失败。”
结果为了照顾他沮丧的情绪,她只得充当了一回废人,被他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塞东西。“好了,我真吃不下了。”
他依言放下盘子,又拿过来一块甜点,“这个开胃奶酪还吃得下吗?”
她颇为意外的看向他,这不是晨潇定的餐么!
他轻声哼着说:“好像对你有多了解,也不想想吃药的人能否同食海鲜,最多甜点勉强能用用,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她听他哼哼唧唧不满地抱怨着,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强忍着嘴角泛滥的笑意,她将奶酪接过,用小勺切开后慢慢品尝起来。
“别动,这里有奶酪屑!”他指指她的嘴角。
“哪里?”她伸手抹了半天,他只是摇头。
他靠近她的脸,迅速在她的绯唇上亲了一下,淡淡一笑说:“好了,现在没了。”
她的脸颊立刻爬满了绯红的云霞,羞恼地白了他一眼。那眼神落进他的眸中却是水波盈盈,媚态横生。
他将她的细指裹进自己的掌心,目光无限的柔和而温情:“嵚崟,以后不要再让自己身处危险中,在我的面前你可以软弱,我希望你能习惯于躲在我的羽翼下。”
这一刻,她冻结的心被渐渐化开。从没想过自己要去倚靠什么,七年在外孤身的漂泊,只让她学会了独立和坚强。哪怕是走进她心扉的慕泽,也只是单纯的爱恋着。
卧室门外。
晨潇望着那对默默相视的男女,时间在他们周遭似乎被定格。
他不禁自嘲一笑,满心失落地转过身。
接下来的一天,大家相安无事,虽然话不多,倒也没有再互相抬杠。
晚上,陆思远和简思艾上门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奇怪又和谐的场面。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两个男人时不时地往女人的盘子里夹着菜。
这是什么情况?
陆思远开起了玩笑:“早知道老左这么容易相处,我也来过群居生活了。”结果话音刚落,就遭到了某男一记冷蔑的白眼警告。
楚嵚崟看看陆思远,又看看简思艾,有些奇怪地问:“你们俩怎么一起过来了,约好的吗?”
“呃﹍﹍。”“在大门外刚好碰见。”
解释完,简思艾一屁股坐在了晨潇的身边,熟稔的拍着他的肩膀作自我介绍:“简思艾,嵚崟打小的闺蜜兼护花使者,昨天那种场合没办法和帅哥你认识,听说你是她法国的男闺蜜兼护花使者,咱俩身份相同啊。”
晨潇绅士的和她握了握手,温和的笑着说:“薛晨潇,在法国就经常听伊莲谈起你,性格直爽豪迈。”
“嘿嘿,别看我长得挺娇俏可人的,其实内心是个女汉子。”
晨潇被她的话语逗乐。
另一边,陆思远瞪着相谈热络的两人,有些不爽。他捅了捅左斯翰的胳膊,悄声问:“你这就和情敌化敌为友,和平共处了?这也太没战斗力了吧。”
左斯翰无视他的挑动,只专注的处理着手中的虾,等集满一盘子虾肉便推到楚嵚崟面前。
“我吃不下了。”她嘟着嘴抱怨。
“乖,吃掉,你现在要好好补补。”
“再补我就成胖子了。”
“变成胖子我又不嫌弃你。”
陆思远此刻对左斯翰佩服得五体投地。卧槽,两个月前还是冰山一座的美人,就在他编织的柔情攻势下,化作了一滩春水。
原来对付情敌的最佳攻略,还是要先征服女人的心啊!
他俩没呆多久便走了,晨潇也站起身来说:“依莲,我也走了。”
她一愣:“你去哪?”
“我定了附近的酒店,先会在国内住一段时间,有事你就打我电话,我会时时来看你的,”他随后望向左斯翰,礼貌的点点头,“这两天叩扰你了,我想和伊莲单独说几句,可以吗?”
左斯翰沉默地将空间留给他俩。
晨潇略带苦涩的注视着她,轻声说:“原本我以为只要守在你身边,你迟早会发现我,却没想到缘份这东西真的和相处时间长短无关。这两天我观察过你们俩,也许你还没有完全敞开心扉接纳他,但至少给了他出入心门的权利,你对他的接近并不排斥,这是我一直没有做到的。但是,在没有完全了解他之前,不要匆匆忙忙将自己的心交出去,我怕受伤的人会是你。”
“晨潇﹍﹍。”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情绪,眼圈不由自主地变红。晨潇对她的好,她一直都明白,可是她希望他们之间仅存珍贵的友谊而不是其他,这样她就不会对他有负疚感。
“怪我出现的时机不对,再早两年就好了。”他将她拥进怀中,亲昵地揉了揉她的长发,伤感地说:“傻丫头,不要觉得亏欠我,能守护在你身边我很满足,只要你开心就好。”说完,他便放开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她的眼角终于湿润。
不久身后贴上了一个暖意融融的胸膛,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入怀中。他温热的脸贴上了她湿冷的脸颊,低醇的嗓音缱绻地呢喃:“以后,会有我陪在你身边。”
﹍﹍
简思艾刚在陆思远身后进门就接到了个电话,当看见手机上的来电号码,脸色瞬间变了。
她毫不犹豫地掐断,可没过多久,铃声又不依不饶地响起。
她不耐烦地接了:“余安,我们已经彻底断了,不要再联系,ok?”
“小艾,不要这样绝情嘛,大家相识一场,出来喝喝茶吃个饭聊聊天﹍﹍。”
不等他说完,她便狠狠地挂断电话,气冲冲地擦过陆思远的身体进了自己的卧室。
陆思远看着这情景,心里有点犯堵。正这时,他的手机也来了电。
手机接通后,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