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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茶壶，把茶水吹凉后递给她。“天魔城提供很多工作机会。”
乐思忆没想到江楚会这样说，拍着桌子吼道，“师兄，这是强取豪夺！门规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不是一向很反对这么做吗？”
“这是卫家刚送来最好的安山眉，我给你留了两斤。”江楚顾左言他。
乐思忆推开茶杯：“师兄，我正在和你说正事。”
江楚拍拍她的背，让她坐下说。“这算什么正事。倒是你手下留情些，别把娄天硕指使得团团转，他还欠我一件上品法宝。他推脱你交给他的任务太多，到现在都没帮我炼制。”
乐思忆急道：“师兄，你们在此喝茶聊天时，丢失土地的凡人估计全家正抱头痛哭，不知明天会如何。你怎么说这不是正事呢？”
江楚给自己倒了杯茶：“收掉土地的人家，都给了足额的补偿。附近的城市提供免费的住房，他们在城市生活会比务农更加舒服。”
“什么！”乐思忆猛然站起，“难道这是你的命令？”
“恩，我让弟子们态度温和些。给的补偿绝对大于他们的损失。而宗门之外，稍有反抗的凡人会被直接杀死。”江楚淡淡地说。
“你是刑罚殿殿主，你怎能知法犯法！”乐思忆拎着他的衣襟质问。
“轻点，小心扯坏了。你为我设计的这件衣服我很喜欢。”江楚握住她的手，“门规只针对门下弟子。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抱头痛哭？能脱离脚踩淤泥的机会，他们求之不得。”
“城市生活条件好，可修士也多。凡人需要夹着尾巴做人，他们更喜欢无拘无束的乡村。”乐思忆组建司农院时特意到下面暗访过一段时间。
乐思忆补充道：“而且棉布的利润会让他们过得很好。”
江楚皱眉：“棉布是宗门的东西，为什么要把棉花给他们种植？”
“他们的田在天魔宗的地盘上啊。”乐思忆回道。
江楚细心地解释道：“思思，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宗门范围里的所有土地物产都属于宗门。凡人开垦荒地，宗门认可他们的劳动成果，并没有向他们收税。可土地还是属于宗门所有，宗门有用可以无偿收回。我给了相应的赔偿，已经是仁至义尽。”
乐思忆傻傻地问：“四州的地盘差不多被修士瓜分干净。那属于凡人的土地在哪？”
江楚古怪地瞧了她一眼：“凡人没有土地。历来如此。想要日子过得好，只有家里出现修士。”
乐思忆震惊了。她下去各村查看的时候，那些农民对土地的热忱和精心打理让她很感动。原来土地压根不属于他们，他们是为谁幸苦为谁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之间宗门对土地一向都无所谓吗？”乐思忆问。
“恩。”
“因为凡田能种植棉花卖灵石，所以大家都打起凡田的主意？”乐思忆最后问。
江楚再次强调：“思思，这些土地本身就不属于他们。”
乐思忆失魂落魄地离开。
她前脚刚走，宋殿主后脚就找上江楚。“副宗主，是乐执事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吗？”
江楚摇头：“她说的是其他事情。”
“乐执事还小。”宋殿主笑着说，“以她的年龄做到这一切已经很好。”
江楚宠溺地笑笑，她是很好。不过……
“宋殿主，查查乐氏杂货店每家分店的地址。我不希望天魔宗内有其它势力做大。”江楚换上冷漠的脸说。
宋殿主拱手道：“是。”
第180章 人心难测3（）
乐思忆打听到叶雨梦开的点心铺地址。她闻着烤面包的香味，找到了这家开在集市边缘不起眼的窄道中小店。与中心临街店铺前人来人往的景象不一样，这里人烟稀少。店铺种类也不是很多，光临的客人几乎都是凡人。
乐思忆走入店铺，粗略看了下‘叶家点心铺’是这条街装修最好的一家。店内一角摆放着小柜台，里面是用稻杆制作的符纸。偶有几张低阶传音符出售。
面包柜台前有三五位客人在排队，生意在这条街算是不错的。客人应该是附近的居民，买面包的时候会和老板聊几句。
一位大妈正在抱怨：“当年若是我家儿子娶了你家女儿就好了。原本想有位在宗门当管事的叔叔应该能顺利入内门。谁知道新的规定出来，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娶了没灵根的凡人，害得我家大孙子五灵根，现在孙子进入外门无望。还是你家小梦好，巴结上了贵人，得以关照开了家点心铺。”
老板一直赔笑着没答话。
大妈用大嗓门装着偷偷询问：“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告诉我小梦是爬上了哪位贵人的床？不知他能否把我家儿子弄进内门？”
叶雨梦从内堂跑出来大骂：“谁在背后嚼舌根，让我知道了非弄死她不可。”
大妈见正主来了，讪讪一笑。“小梦，我这不是听别人说的嘛。我儿子现在在巡逻队，蛮受他队长赏识的。你现在还没嫁，嫁过来我就让我儿子把那个女人休了。”
乐思忆抽抽嘴角，这位大妈是来结亲还是来结仇的。
叶雨梦叉着腰正打算骂回去，见乐思忆在这直接傻眼。
“我今天正好有空，来看看你开的店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乐思忆走上前，向她眨眨眼睛，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臂说。
叶雨梦立马拉着她往内走：“除了几声犬吠让人讨厌，其他一切安好。我们去内堂聊天。”
乐思忆今天穿了件棉布裁制成的淡绿色襦裙，头上除了一支木簪并未带其他装饰。她面容姣好，看上去水灵灵的，大妈自动脑补了许多内容。
身材臃肿的大妈直接堵住她们的去路，身手敏捷地让人刮目相看。“这位仙子留步。您身上穿得可是棉布？”大妈堆着笑问。
“让开！”叶雨梦直接把人推开，“好狗不挡道。”
大妈稳住身子直接躺地上挡路：“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没嫁成我儿子也不能阻了他的修炼路啊！”
“棉布还没对外售卖，这位仙子能穿在身上，一定是背后有强大的后台。仙子现在脸嫩得能掐出水，一定很得贵人喜欢。可这男人啊，都是图新鲜的。仙子有没有想过年老色衰被抛弃后会如何？我家儿子为人机灵，仙子现在若是在贵人耳边吹耳旁风，让我家儿子进了内门。以后一定会帮你一把。”大妈自顾自地说。
叶雨梦想打断她地话，被乐思忆拦住。
“这位大妈您先起来。”乐思忆扶起她，“您为什么一定要让儿子进内门？宗门现在对外门弟子的待遇提高许多。”
大妈第一次被修士善待，显得受宠若惊。她一股溜爬起来，谄媚地说，“仙子您是好人。宗门只把内门弟子看做是自己人。这次宗门把地收了，可家中有内门弟子的田不收。”
“不是有双倍补偿吗？”
“我家因为儿子是外门弟子，所以拿到补偿。家里没有修士的人家哪有什么补偿。城里的好工作都被内门弟子的家人霸占，留下的都是脏活累活。哪有之前自己种田自在？”
乐思忆转头问叶雨梦：“真的吗？”
叶雨梦冷笑：“这女人自持祖上出过筑基修士，心气高着呢。她说的脏活累活不知有多少人抢。凡人和野草一样，能有快容身之所就谢天谢地。天魔宗修士至少不敢乱杀人。在其它地方，凡人连肉禽都不如。”
大妈理所当然地说：“那当然，吃肉禽好歹能补点肉。野草割了还会再长，死一批凡人还会长出一批。”
乐思忆笑盈盈地问她：“大妈您也是凡人。我现在就杀了你，反正你还会再长出来的。”
一根蔓藤无声无息的缠住大妈的脖子。大妈吓得跪地求饶，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乐思忆收起蔓藤：“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想死，别人就想死了？”
这时进来几位修士，领头的身穿白色内门服，其他几人穿着灰色的外门服。这是宗门的巡逻队，专门负责天魔城的治安。
“儿子，你终于来了。”好巧不巧大妈看到自己的儿子在队伍中，连滚带爬地躲在儿子身后。
乐思忆以为她会向儿子告状，没想到她只字未提。
叶雨梦轻蔑地说：“她不知道你是谁，当然不敢给自家儿子招灾。曾有位大娘撞了她，她见对方家里都是凡人，逼着让人钻她裤裆道歉。这就是位势利眼。自己是凡人，最看不起凡人，一直拿她那位三灵根的儿子说事。”
领头的修士瞟了一眼乐思忆和叶雨梦，见她们眼生就没怎么在意。“老板，你家店里面粉从哪里进货的。进价是多少？”
老板一愣：“面粉在隔壁那家乐氏杂货店购入。一斤面粉一块下品灵石，买十斤送一斤，如果用灵晶币可以打八折。”
领头的修士又问：“有没有缺斤少两的？”
乐思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老板摇头：“没有没有，只多没少。”
“下次直接去宗门门市店进货。如果下次你们卖的面包没有门市店开具的证明，我直接砸店赶人。”领头扔下一句话后走了出去。
跟在后头的外门弟子直接拿光新鲜出炉的面包，一行人走出店铺。大妈跟着一起离开。
“不付账吗？”乐思忆沉着脸问。她从来不知道宗门有对外的门市店。即便有也属于善财殿管辖，叔叔这么做之前肯定要和她打招呼。
叶雨梦拉她的袖子，请求她不要当场发火。
大妈的儿子说话还算客气：“小梦是同门，拿几个面包算轻的。”
等他们走后，乐思忆悄悄跟在身后。叶雨梦怕她出事，也跟了出来。
巡逻队的人走入几家有外门弟子标记的店铺，稍微拿些东西扔下同样的话。等到了凡人开的小店，直接抢光柜子里的货物：“以后乐氏杂货店的货物一律不许进。”
第181章 人心难测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