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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会同玉字几位长老,六位嫡传在妙严宫太乙殿中列座商议,又有玄心,玄思,玄桢,玄弥等经营山门的砥柱陪同。玉真老道端坐上首,朗声道,“今日召诸位前来,主要是我们师兄弟几人将往海眼同参妙法,此一去少则半年,多则三载。届时门中空虚,尔等谨守山门,莫要惹是生非,门中之事由玄机做主!”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片玉圭,玄机上前跪领了,到下首坐下。
老道继续道,“此外,赏罚之事交与玄素!”说着冲旁边的玉华真人点点头,玉华从袖中取出一条金柄褐皮的龙鳞鞭交与玄素,嘱咐道,“此鞭虽表赏罚,也有监督之意,你好好辅佐玄机打理门中,莫要出了什么乱子!”
玄素点点头,将鞭子收到袖中,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位置上。下首众人见她接了龙鳞鞭,面面相觑,都发起苦来。原来玄机宽厚,年岁又长,道行又高,早年也多在门中主事,此番玉字不在,他接掌门中乃是意料之事,众人并无甚担忧。坏就坏在龙鳞鞭到了玄素手上,那玉华老道多年不在江湖行走,一身戾气早消磨在道行之中,对后辈弟子多有爱护,执掌刑罚通明达练,以引为主,以罚为辅。玄素在门中道行高深,为人冰冷,最是不讲情面,手段又狠厉高绝,早年在江湖上也有冰魔的称号,而且门中素传她与玄机多有恩怨,众人怕他两人争执起来,自己却不知要受多少夹板气。看她收了鞭子,心下都有些惴惴。
玉真环视众人,又细细地嘱咐了些杂碎,天色尚早,几个老道又吩咐敲响殿外鸣钟,招徕门中弟子,安排在殿前依次讲了一会儿道,这一讲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将那修行的关隘,一一点透,把那障眼的迷雾,片片拨开。欢喜处,手舞足蹈,疑惑处,抓耳挠腮,真当是传道授业送上去,破迷解惑领进来。几人直直讲到日落西头,红云漫洒,才住了真言,停了谨句,教众人散开,独留下几位嫡传。
玉真道,“也不瞒你等,大师兄仙逝和海眼暴动有关,如今我等去海眼闭关,一则防止再动,二则参悟长久之法。如今九州波云诡谲,人心思变,我等虽在海外,也不是世外之地,我令玄机封山三年,你等要多加小心。”
众人诺诺称是,玉真又道,“此外,玄明久未归还,怕是神都有事,我本想亲自走一遭,奈何脱不开身,此时还得落到你们之中。神都卧虎藏龙,不必寻常,我道宗又是隐派。我这有一封信,若是事有不预,可往神都北边万花谷中求助。”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方玉牌,递与玄机道,“至于派谁前往,就有你决定吧。我等去也!”说着,几位老道周身似有青雾蒙蒙,似烟尘一般,一点点消失无踪。
玄机扫视一圈,有三人跃跃欲试,不等他们讲话,他先道,“莫急,待我想想,明日辰时答复你们!”说着抽身而走,化作一道青光倏然无影。几人讨了没趣,也都散了。
那巨树脚下的树根好似山峦一般,道宗半倚其上,气象万千,最高处便是妙严宫,前宫太乙殿乃掌教行居议事之地,后宫青玄殿乃祭祀礼拜祖师之所。妙严宫下乃是东极宫,乃是各位长老的居所,又有椿楸阁,神木阁,天星阁,俱是道宗藏经参玄,悟道理法之所,再往下便是各弟子的居所,辅以衣食住行,兵器丹药的管备,再往下便是些风景之地,或为参悟乾坤,或为陶冶情操,又有种草种药,灌稻铺苗,豢养灵禽灵兽之类,自给自足。
玄机和玄素位列宗师,早就搬到东极宫中居住,其余几人仍旧住在下方各自别院中。这一处颇为宽大,乃是巨树一条根系盘结,唤作龙湫坪。许多弟子或是年岁渐长有了私密,或是功行渐深无需每日听讲,便从下方的雨禾院中搬到此处,按照门中的归置,自建一处别院。因是自建,所以都是不同,有精细的,便是青砖白瓦的别致小院,有粗疏的,也似个草棚。
柳七与玄涛年岁相仿,感情也好,因此靠在一起,都在龙湫坪极东头,左一间房规规矩矩,用榉木削平,搭架起两进的屋舍。右一间底下用木板铺了,四面丫丫叉叉围着,上方几块木板插搭起一个盖子,倒似一个大茶壶,茶壶肚子上削一个拱门,门前用油布支一片棚子权当遮挡。这中规中规的房子自然是玄涛在玄素的监督下造的,这个茶壶却是柳七的杰作。那时尚小,玄涛还羡慕过几回,后来躲过几场暴雨,便再不羡慕了。
当日柳七归来,竟没找玄涛玩耍,早早地便掩了门,躲在里面不知干什么,那灯火明了一夜。第二日大早,玄涛收气停功,将一缕神思仔细安放在泥丸宫中,起身到门外空地上,迎着朝阳紫霞,打了一趟拳,将真气调动,在周天吞吐喷涌。直搅得风起云涌,树木摇动,山岚奔飞,好一阵儿才收了功。往柳七那茶壶里瞧去,只见得影影绰绰,竟还留着灯。
他附在门边听了片刻,拿手敲了敲,叫了几声,却不见回应。当下便把眉头紧锁,似有些猜测,口中道,“这小子莫不是先去寻大师兄讨要差事了?”说完话心中又不落实,干脆一抬手将那木门一推,只见内里空空荡荡,哪有柳七的影儿。他叫一声果然,拔腿便跑,朝着东极宫去了。
还未跑出龙湫坪,只见那头两个人并肩而来,正是玄机和玄素。玄素冷着脸似有讥诮,跟着玄机走到面前不言语。玄机皱着眉,捏着两封信到近前,未说话先叹一声,“看来只你一个老实人!”
那边玄德走过来道,“大师兄没想着我么?”
玄机道,“你本就是没心的,这个有心的落个空!”
玄涛如何还猜不出来,怒道,“这猴子,竟是盗信走了!也好撇下我,真没义气!”
玄素盯着他冷道,“既想去,也不是没腿!现在动身,倒还赶个搭伙!”
玄涛听她声音冰冷,气先消了多半,连赔笑道,“既不是师兄安排,我去干什么?省得劳累,不如我在门中修行自在!”
“知道就好!”玄素道,“如今师父师叔们去了海眼,门中还多要你们帮衬,都上点心!”她说着倒竖柳眉,瞪着眼道,“敢乱跑,打折你的腿!”
饶是玄涛修行有成也打个寒噤,连声道知道了!玄德在一旁嘿嘿直乐,惹了玄涛几个白眼。
玄机看他几人搅闹,叹道,“小七倒还罢了,我本意派他前往,一来他有血咒护身,等闲吃不了亏,二来他与玄明感情甚笃,去了也免得生忧心!却不知玄阳怎得也去了?唉~”
玄素在一旁冷道,“有些人心不在此,强留也无用。”
玄机道,“他爱些名声,也是人之常情,如今天下风云将起,他在江湖走动也可壮我道宗名声,随他去吧!”
玄素见他并不问责,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见她走远,玄机才回头望了一阵,转过身见玄德、玄涛并未离去,才咳嗽一声道,“他俩都去了,你俩也该干嘛干嘛去吧,守在这做什么!”说着转身走了。
两人吃了他一句,玄涛冲他背影做个鬼脸,骂道,“没胆的,到教我们受这夹板气!”
玄德笑道,“你去他当面说来?”
玄涛嘿然道,“我又不傻!算了,我去椿楸阁看书,师兄你呢?”
玄德笑了笑,从口中喷出三寸长的一道白色毫光,无奈道,“自然是为它忙活!”
那毫光飞出来,霎时间便有刺骨的杀意激得玄涛汗毛倒竖,玄涛带些羡慕骂道,“你也来欺负我,走了,走了!省得心烦!”说着,转身而去。玄德嘿然一笑,收了毫光,自投别院去了。
【破阵子】3、过海()
烟波荡荡,巨浪悠悠,浪卷千年雪,风生六月秋。野禽凭出没,沙鸟任沉浮。眼前无钓客,耳畔只闻鸥。海底游鱼乐,天边过雁愁。那东洋大海烟波浩渺,潮汹浪涌,碧波千顷,茫茫无际,却见一只孤舟浮沉波涛之中,双桨翻飞,好似离弦之箭,掠影浮光,犹如逐浪之鸥。只见一颇为健硕的人影端坐船上,两手扶着桨上下翻飞,好似轱轮一般风车斗转,连影儿也看不见切。两桨如刀,切着水面快速挑动,推着船似飞一般在海面上掠来,正是窃信而来的柳七。
话说昨夜他回到龙湫坪的茶壶别院中写了辞别的信,乘着夜色潜入东极宫中,彼时诸位长老已经下去海眼,只有玄机武功最高也不过登楼二重的境界。他又警觉小心,直潜到二更十分,等玄机睡下,才悄然放了信,去了万花的信物离开。他怕玄机发觉,不敢停留,一路直闯出山门,到岛西沿海的码头借了条小舢板,凭着鲁莽便投海上而来。
天极岛西来青州海岸,少说一万七千里,若是寻常船只,纵顺着风也得月余,便是墨门造的行海的大龙船,也要小半月。也是他武功高强,气力不竭,凭着这么一只小舟过海,寻常人根本难以想象。他来得匆忙,从半夜出岛,奋起两臂推舟比天边飞鸟犹快,在海面疾驰到第三日早上,才歇了歇。彼时日头高悬,大海茫茫,莫说人影,半个鸟儿也无,他靠在舟中暗自懊恼。
原来他自小海边长大,水性极佳,虽是极小便跟随玉真修行,也没离了水,在这海中辨位行船自是不在话下。只是这一番走得匆忙,又是私自下山,只背了几件衣裳,十余枚银龙还是之前离开荆州之时巫真所赠的遗留。这些都好说,只是未曾准备淡水,这一路到此,虽不觉疲累,日高火烈,却是口渴,他又不会术法,有心潜下海去抓条鱼来,又怕小船顺流漂走。没奈何只得歇一歇,缓缓渴劲儿。
歇了半刻,他自忖再歇也是无用,或可前方遇个小岛能寻得些水喝,当下纵起双臂摇桨欲行,忽见天边一抹流光从西头极速而来,径投他怀中。他眼疾手快,将身闪了闪,正避开那流光之势,那流光扑在船中,光芒尽散,露出一只金喙大眼的鸟儿来。那鸟儿见他极为欢喜,叽叽喳喳叫着便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