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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这块是我的!”
安小乙委屈道,
“这上面不是还有好些么!要不吐出来还你。”他说着便要吐出来。陆子苓瞪他一眼道,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我这料都还没下呢!”然后她得意的把药粉在小乙身前晃了晃,小乙两眼发直,上次烤鱼的滋味他可万万不敢忘,无奈这口中已经吃完,只好在一旁眼巴巴看着陆子苓摆弄烤肉。
沈沐阳来到陆子苓身边,这四人又待在了一起,这药粉果然不俗,她只一试就赞不绝口,再来一杯美酒,好不快活。陆子苓喝着梅子酒,也是格外开心,
“沐阳姐,我们才认识三天,这就已经是第二次喝酒了,还吃这么好的野猪肉,早知道我就早一些过来与你认识了。嘻嘻,不过怕是要不了一月,咱俩都成大酒鬼了,哈哈。”
沈沐阳微微一笑,脸上有了些红晕,
“子苓妹子,还是要感谢这个小子,要不是他迷迷糊糊跑你那儿去,只怕我俩也是很难遇到的。这,就叫缘分呀!”
陆子苓眯眼看着安小乙,小乙只好在旁陪笑,
“这药粉给你,以后好好干活,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乙大喜,接过来撒在身前烤物之上,果然奇异香味一下就出来了。四人疯狂把肉往自己大碗里装,不远处众人刚闻到味,竟是没反应过来。四人频频低头,还不时打量对方,偶尔对视皆是憋住坏笑。
子苓看着白青有些眼馋自己碗中梅子酒,还是给她倒上了半碗。白青轻抿一口,又仔细品味了一番,
“沐阳姐姐,这酒好好喝呀,以前我也尝过爷爷的白酒,可辣了,喝后晕晕乎乎的。”
沐阳点点头,笑道,
“我们这酒都是自酿的,祖传的手艺,再加上这最好的梅子,才有这样滋味。这梅子酒可不能放太长时间,这些是去年的,已经是最后几坛。我总怕哪年梅子不喜,于是在年份好时会让人多酿上一些。这不,今年上等梅子就极少,不过也没影响烟雨楼生意。”
“沐阳姐,你可真会做买卖。”白青轻声回答,又冲陆子苓伸了伸舌头。
“嘿,小丫头,你这是说我不会做买卖了是吧!”陆子苓瞪着白青,继续道,
“我可不是做买卖,我那可是救死扶伤……”
安小乙打断她说话,
“姐,来吃一个大腰子,这东西好。”
“臭小子,你……哦,啧啧,这腰子烤得不错哦,还有没有?!”
“没了没了,今天就找到一个,还是我特意藏起才留到现在的,难怪这野猪战力不行呢!”
几人相视大笑,小乙凑到白青耳旁,
“有好吃的就能堵住姐姐的嘴,嘿嘿。”
白青捂嘴轻笑。
伙计们不时过来敬酒,除了白青,其余三人都是来者不拒,异常豪气。这梅子酒极为顺口,却也不能喝太多,小乙只感身体轻飘飘的,他见身旁白青有时也会变作两人,便知已经喝多了。沈沐阳已经趴在桌上起了鼾声,小乙很是惊奇,想不到这等绝美人儿也会打鼾,真是太过意外了。陆子苓从茅房回来,
“沐阳姐,我送你回房。”
说完便想要去抬沈沐阳,可她如何使劲对方却是纹丝不动,
“咦,姐,你怎么变这么重。”
顾大娘白了她一眼,
“你这丫头,这都能认错,这是棵树啊!小乙白青,扶姐姐到客房去。”
陆子苓已经醉得不行,摆了摆手,拉起小乙白青入外就走。
“不,不,我们回药铺去,嗯,走了。”
小乙依稀记得这一路跌跌撞撞,似乎还摔了好些下,还有就是,刚要想上床去,却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
13 药铺复兴喜迎旧客,街头偶遇笑对新人()
这是小乙第一次喝醉,这醉酒的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可架不出自小习惯,他一到时辰便醒来了。与昨日一般,小乙打完拳,坐在门口等那烟雨楼伙计排成一队慢慢走来,小乙细看,好似比这头一日清晨少了许多,想来少的那些都是昨夜喝多酒了。
白青听到声响也出了门,二人相视点头,来到最前方,然后与众人一起操练了起来。虽说伙计少了,但又有不少街邻加入,相对昨日而言,总人数竟是又多了一些。众人打完一次仍不过瘾,又重新来了一次。白青给几位老头指点一番,众人笑成一团。她无意中眼神一扫,只见那吴老六从一店铺门口探出半个头来,见白青注意到他,又赶忙将头缩回。白青笑笑也不理他。
不似往常那般清冷,这街上竟是有人走动了。陆家铺里,白青取出药材,翻开书页,对照着温习记忆。小乙则捡了一堆石头,坐在门口挨个扔出,打得一旁山石啪啪直响。
好长时间,陆子苓总算出了门。她唱喃喃自语,
“怎么就没想起先弄点解酒药吃吃。”
她来到柜台旁,摸了摸白青的头,又走到小乙面前对他嫣然一笑,小乙心想她这么一笑,怕是有事要发生,不过还好,她只是把那一堆石块一脚踢开。
陆子苓站在街道上,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突然吴老六从一间店铺跳将出来,吓了她一跳。他点头哈腰,看来这吴老六遇到能下手收拾他的人,也算是很有礼貌的。
“子苓丫头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没事大家多走动走动。”
陆子苓满头雾水。吴老六手指比划对街一排铺面,开心道,
“这些铺子以后就都都归我管了,嘿嘿,我昨个连夜将这些都租了下来,那租金可真是便宜得紧,就这一排加起来也只是够租上烟雨楼旁的一小间。你不知道,这往常啊……”
陆子苓没兴趣听他唠叨,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到自家店里。吴老六嘴巴不停,仍旧在那指指点点,安小乙也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这条街道似乎真的多了些人气。这两旁的街道规格相仿,门面宽约一丈,也有相邻两间打开通道而成的较大铺面。陆家药铺则是自己从中纵向隔断开来,虽说里间窄小,却也能住人,爹娘走后,陆子苓便一直住在这儿了。其实她家也有老宅,不过她与婶婶不和,也索性不再回去。刚开始,每到过年过节,叔叔婶婶顾为了面子,也会来铺里叫她回去吃饭,可她总是拖拖拉拉,有时干脆直接拒绝,于是后来双方就基本不再来往了。
这条街道虽然最是偏僻,可当年也是热闹非常,这里街道宽阔,店铺中各类营生也都经营得有声有色,不时还会有一群小孩跑来跑去,吵闹调笑之声不绝于耳。可十年前陆家一案,闹得人心惶惶,慢慢的就没太多人过来了,店铺一间间关了门,整条街越来越清冷,最后就只剩下陆家姑娘一人坚守了。
可现在街上有了些人气,陆子苓反而不太适应了。她托腮望着街上石块,有些心酸,只怕也是想起了往日情景。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六,小乙打完拳,天上仍是漆黑一片,零星有些细雪落下,在石块上铺上薄薄一层。小乙向手中哈着气,双脚不停蹦哒。这天气,较之往年冷了不少,白日里,那吴老六手里抱着炭炉,嘴里上下牙齿也依旧是要打起架来。
要说这吴老六也是有先见之明,低价租了一排铺子,没过几日,就高价转租了出去,白白赚了个盆满钵满。说来也怪,自从烟雨楼伙计每日来此处出操,这街上铺子陆续开张,慢慢恢复了往日景象。来陆家药铺看病的人也多了起来,陆子苓一改往日慵懒神情,每日专注于诊病治疗,脸色也是红润了许多,连那吴老六都四处说这陆家丫头漂亮了不少,要为她和本家公子撮合撮合。
与姐姐挖过几次药后,这活就由小乙白青负责了。其实小乙并不是不认路,只是对于方向无法建立客观的参考,所以老是乱走,最终导致迷路。陆子苓认真教他识别方位,又以银针扎屁股作为铺助,很快小乙就不敢再轻易弄错方向了。不过该迷路时他也还是会迷路,不过对于附近山上采药来说,陆子苓已经能够放心。有时白青留在店中帮忙抓药,小乙就会跑到很远的山上找寻,偶尔带回珍惜药草,陆子苓也会赏他几块密制酥肉。
三人白日里待在药铺,晚间则几乎都在那烟雨楼中。店里客人退去时,要上一壶梅子酒,和沈沐阳一起把酒言欢,聊着日常见闻,江湖趣事。这段日子过得极为舒心,虽说酒水有了节制,但那份豪情却是不减半分。他们最爱坐在窗户旁那桌,小乙白青挨着坐一方,陆子苓沈沐阳各占一方相对而坐,有月之时,桌上铺满月色,照亮那只半透明的玉壶,让这酒的滋味又是美了几分。小乙将那把“烛影”与黑棍绑在一起,随身带着,他闲暇之时也会把玩一番,偶尔也会想像,要能再遇到范良仁那般的剑道宗师,可以教他一些高深剑法,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天,小乙上山采药回来,放下背篓,在街旁溪水里洗了个脸,然后将外衣披上,四处随意晃荡。虽然天气寒冷,这街上倒是热闹非凡,满是置办年货之人。一家布店人头攒动,老板乐得合不拢嘴,旁边的衣店伙计和客人起了摩擦,老板正在笑脸调解,可那客人依旧是喋喋不休,李家媳妇掏钱买了个破碗,紧紧揪住身边淘气孩童……安小乙突然觉得生活如此美好,想着用身上零钱买些炭烤豆干给姐姐和白青。他迈开步子向孙老黑的摊位走去。
这条街上有许多店面,当然也会有行脚商人,在街上随意找处空地,铺开摊位就做起生意。这孙老黑就是如此,台面两尺见方,中间铺有炭火,丝网上的豆干被炭火烤得滋滋响。台面一旁放有各式调料,香糯咸淡都随客人喜好。陆子苓吃过这家,也是不住点头,安小乙虽说不太能吃出好坏,但只要姐姐说好,那肯定是极好了,特别是吃的,他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怀疑。
安小乙走到跟前,发现这里已经有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