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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双手抱拳道,
“那我们先走了,免得再给你惹下麻烦!”
老头嘿嘿轻笑,
“不麻烦,不麻烦!”
二人告辞,由那女仆带着出来。这次未走赌馆,而是从一静匿小巷出来。女仆施礼便回,大山二人也回去寻那于家夫妇。房地契约交付给夫妇二人,就此辞行。于家夫妇挽留不住,装了吃食银钱给二人带上,大山也只取了些吃的,转身离去。于家夫妇目送二人走远,手里房地契约被攥得极紧。
“大山哥,你说那吴老五真这么好心!他虽面像和善,却真不是个好人啊!”
七子有些疑惑问道。
大山边走边答,
“有人些表面良善,背地里却爱干些无耻勾当。有些人虽然极恶,但却是恶得光明正大。谁更加卑鄙,倒是很难说清。”
二人走在街上,倒也不太显眼。行人有些混乱,有人叫喊道,
“有好戏看了,快去五魁坊!要打起来了!”
一传十,十传百,路人全聚集到那边去了。七子苦笑道,
“应该是为我们去的吧!这消息传得还真快!”
大山嘴角翘起,有些兴奋道,
“不然,咱们也去看看!”
七子没有异议,二人跟着人流朝那五魁坊行去。来到这五魁坊门前,街上早已是人满为患,周边两层小楼之上也挤满了人,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人也只为看个稀奇,根本不知有何事发生。
“把那两人交出来,我们要冲进去要人,可别说我们没有提前打个招呼!”
一人大声叫喊,那五魁坊中却是无人应答,弄得那人十分尴尬。七子听得明白,这人并非雅州人士,他身后排着数十人,看那身形打扮,也都不是普通乡民,应该是从外地赶来的江湖中人,聚集到一处,要逼这吴老五交出二人。大山形象特殊,倒也不难被人发现,跟在这些人身后,看他们如何作为,倒是有趣得很。
“快些叫吴老五出来说话,我们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里边依旧没有人搭话,围观百姓说话声音渐大,把这人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来回跺脚,竟是骂起人来。
“他娘的吴老五,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给你面子,这才好言相劝,你若再不现身,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这话倒是起了些作用,那几个护卫怒气上涌,若非早作过安排,只怕便要冲上来把那人绑了丢入青衣之中。
“谁这么厉害,敢在我家门口撒野!不想活了!”
七子听得清楚,这话正是出自吴老五之口。抬头一看,果然吴老五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只鸟笼,一旁管家令人搬来凳子,吴老五侧坐在上边,另一手则拨弄小棍,逗弄那白色鸟儿。白鸟有些怕生人,四处乱窜,又狂叫不止,吴老五这才把笼子递给丫环,带了下去。
叫嚣之人倒也不怯,上前问话,
“听说那两人在你这,赶快交出来!”
吴老五大笑道,
“可笑,可笑,你说交出来就交出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是荆州……”
“你他娘是谁,我他妈一点都不关心,快些给老子闭嘴,否则一会按住用针线把你臭嘴缝起来,看你再嚼舌根!”
那人刚要自报家门,却被吴老五打断,真是丢尽了颜面。再看几个护卫怒目瞪着自己,身后众江湖人士也不知是否真靠得住,只好硬生生憋回怒气,往肚里咽下。
“人在不在我这另说,即便是在,我就是不交出来,你们又能拿我怎样,还想要对我也使些手段么!哼哼,尽管使来!我奉陪到底!”
这群江湖人士各心怀鬼胎,完全不能齐心,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又怎会真正与吴老五斗法。吴老五这话一出,街面上安静下来。众人呼吸可闻,浓烈的汗臭味袭来,几位大姑娘赶忙捂住了口鼻。
“唉,唉,劳驾,劳驾!借过一下!借过一下!”
人群之中有一人向中间挤了进来,挡道之人虽有不满,却还是让了开来。那人来到近前,一把搂住刚才叫嚣之人的肩膀,大笑道,
“咦,怎么,你找我呀!不知有何贵干?!”
〇三 庸人有胆全无本事,黑衣来袭萌兽护持()
这位荆州好汉把脸转了过来,黑色面具正好抵在鼻尖,差点吓掉他半条命来,随后只听得尖叫连连,
“你,你,你……你是!”
“对呀,对呀!就是我呀!”
这人正是大山,他这一出现,众江湖中人皆是变色,不由自主握住称手的兵器。大山看众人这般模样,大笑起来,
“为何这般严肃,真是不太好玩!你们不是要来拿我么?!尽管来呀,我倒是好久没活动筋骨,手脚都有些僵化了!”
众人听他说话,却依旧没人动弹,大山摇摇头道,
“哎,他们都不敢来,不如你先作个示范?”
大山手中轻微使力,那人双腿发颤,跪了下去,一阵恶臭传来,竟是尿了裤子!七子看得好笑,只怕这人也是混个脸熟,到时若真擒到大山和自己,也能多少分上一杯羹。
大山放开那人,双手一摊,撇嘴道,
“他认输了,接下来该谁了?!”
看众人还是没动静,大山有些急了,
“快点啊,我还赶时间呢!你们不用自报家门,免得到时影响了自己声誉。”
众人看他这般目中无人,也是怒极,几个暴脾气还是没能忍住,跳将出来,也不啰嗦,抄起家伙便往大山头上使去。大山左右闪躲,几人招数尽皆落空。随后又再招呼过来,却仍是无功而返,急得几人哇哇大叫。这一叫喊,街上便有好事之人鼓掌叫好,气氛渐浓,围观百姓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五爷,您那逗鸟的枝丫借我一用,我也逗他一逗!”
吴老五哈哈大笑,赶紧令人取来细枝,枝上还有几片嫩绿树叶,应是刚折下不久。大山抽空取了这树枝,马上转守为攻,用两尺长小枝便打的那几人毫无还手之力。用不了几招,那几人脸上红成一片,皆是被树枝打破了脸皮,隐隐渗出一丝血来。几人自知毫无胜算,再战下去,只有把这久有的脸面丢尽,他们心中只怕也是庆幸刚才出战之时未报上自家的名号。
“大家一起上,不要跟他讲江湖规矩,此人穷凶极恶,死不足惜!”
众人一听这话,蠢蠢欲动起来,却是没人上前做那马前之卒。大山听了这话,也是来了兴致,
“这位小哥说话可得当心一些,我这是脾气好,才不跟你一般见识,若是换作他人,非得把你舌头拉出来打两个结,再用细针扎上百十来个小眼儿来!”
大山看看自己身上,点点头又道,
“这酒可是好东西,先放下,可别打倒了。”
他取下酒囊,轻轻放在五魁坊门前。
果真,有一人提胆上前,众人便是一轰而上,把大山团团围在当中。大山左右腾挪,不停挥动树枝,他近处的几人也被扇红了脸。
“咦,你刚才不是已经被打红了脸,怎么还来,你也让让他人,别一人占了好处!”
大山身前那人,之前便与他较量过,此时又冲到前来,大山忍不住说出这般话来,引得周围百姓大笑起来。那吴老五手中端着一碗茶水,也是眯眼笑看这边。
这几十人,真心没甚好手,不多时便都被扇红了脸。偶有几个躲得远些,大山也会突上前去,给那几人也上上颜色。百姓掌声热烈至极,心想这些人真是自不量力,还是先回去练个三五十年再说。几十人一齐,却是没能奈何这区区一人,也真是太过丢份,几位面子薄的羞愧难当,匆匆离去,剩下的心头也不好受。
“好啦好啦,就这样了!你们啊,回家娶个夫人,生几个大胖小子,安安逸逸、快快活活,难道不好?!别一天到晚想着一夜暴富!没这命,可勉强不得的!”
这话倒是说到了多数人心里,只是是否有用,那倒是另当别论了。
“五爷,这枝条还你,叶子不小心打掉了,请勿见怪!”
吴老五把茶杯递给丫环,自己过来接这树枝,
“好小子,你这么张扬,小心以后路不好走哦!”
大山笑笑,回他,
“该来的总会来的,今日小小热下身,改明儿才好对付硬茬。五爷,我这就告辞了!”
大山向吴老五抱拳,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那群红脸,
“我走了啊,你们若是还有想法,也可一齐跟来。不过这北边峡谷之中多有凶险,可别把自己小命丢在里边了!”
大山拾起那两个绑在一起,满满当当的酒囊,一前一后挂在肩头,他把手伸在半空,左右摇晃起来,
“走啦走啦!不用送,不用送。”
百姓把巴掌拍得极响,欢呼着送大山离去,还有人远远跟在他身后,不知是否想拜个师学个艺来。大山刚才一口一句五爷,直把他捧上了天,想必在这雅州地界,威望也会更胜从前了,五爷亲自送了很远,这才笑眯眯回到府中。七子听大山之言,未现身出手,好容易才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小跑着跟上他一齐往北而去。
由于连日下雨,这路极不好走,好容易进了山,又有大雨来袭。二人快步来到谷口,谷口处有一凉亭,亭柱光鲜亮丽,应是新建不久。二人早已湿透,各自解下衣衫,用力拧水。大山心情不错,笑道,
“这雨挺大,只怕谷中更甚,咱们在此处歇息一会。”
七子取了些吃食,二人一边赏雨,一边吃喝,非常惬意。大山看了看四周,随意坐下,靠在亭柱之上,说道,
“这峡谷之中林木繁茂,花草常青,一眼望去尽是碧色,因而取名碧峰谷,你看这亭子对面崖壁之上的题字,也是书法大师之作。”
七子顺着大山手势看去,果见那崖壁上刻有碧峰谷三个大字,字形婉转,却又不失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