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便是不问,他也明了于心。
“呵呵,我尚无睡意。”欧汐汐放下狼毫收起纸砚,行到夏牧炎身边,轻笑道,“汐汐此刻颇有抚琴之念,王爷可有雅兴一听?”
知夫莫若妻,未言心已明。
夏牧炎握住她一双柔荑,笑着道“天赐汐汐于我,实是牧炎大幸!”
二人执手,缓步朝亭台行去。
“城上的大哥,在下郡盐运政司府梅远尘,有急事要进城。”梅远尘在锦州城下勒马站定,鼓足内劲朝城墙上报道。
他自碟子河一路赶来,途中除让马喝了两次水,还不曾停过。
约莫过了七、八息,城墙上探出了一个头,朝下大声叫道“梅公子,我知道你。未见军令此时不能开城门,公子武艺超群,便跃上城楼罢!”
守城有责,城门开合皆有既定的章法,若不依着掌法规定开、关城门,乃是违了军令,说不准便要落个甚么罪名。
梅远尘武功之高,已在锦州传遍,尤其军营中更是无人不知。
先前梅远尘曾领千余锦州驻地军营的将兵远赴沙陀国火烧敌军的守粮营,之后,又领着他们在宿州城外与赤赫丹的大军恶战。这些将兵自然都见过他的身手,没有一个不佩服的,回来后不免向其余的袍泽大肆夸耀一番。
“不敢劳烦开门,我这边跳上城墙来。”梅远尘回道。
守将耳边刚听完那话,便感觉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惊得几乎跳了起来。
“人人都说这梅公子武功了得,没想到轻功竟至于如此境地?出入无声,几如神鬼。”
梅远尘心有所念,不想多耽搁,一上来便谓守将道“守城大哥,我的坐骑上不来,可否借我一匹马?”
“自然可以。不过,到时我是要上报驻地将军府的,还请见谅。”守将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军马毕竟是军资,账目出入的每一笔都得详细造册报备。
“这个我理会得,多谢了!”梅远尘感激道。
微弱的星光下,一骑撒足向西狂奔,“咔哒!咔哒!”的马蹄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尤其显得清晰。
绑住了胡秀安后,夏承炫便回到了府上,端王、夏承焕等人正在正厅候着他。
端王轻声问道“拿住胡秀安了么?”
“嗯。”夏承炫点头答道,说完便坐到可主位上。
“现在便看另外两处打得甚么样了 ”老端王拄着杖,喃喃叹道。
“挡住他们!”徐定平挥着蛇形戟,指向蜂拥冲上来的马笃善部。
皇位之争是生死之争,徐定平清楚,马笃善也清楚,事败后,不仅上边的人活不成,跟在后边的这些武将也必死无疑。是以,他既决心站在赟王府一边,便知自己绝无退路,今夜算是使出了毕生的功夫。
“给老子杀了两翼的那对徐家父子!”马笃善冲着身边的人吼道,“凡杀对方主将者,赏白银万两!”
两军在城外对峙数日,自然知根知底了,马笃善依稀认出了两翼抵住己军的是徐定平父子。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数百骑嗷嗷叫地冲向了徐定平、徐寒山所在之处,显然是奔着万两赏银去的。
夏靖禹部已有六、七成进了城关,徐寒山正带着人掩护这左路的两三千人入城,突然便感觉眼前的敌人多了起来,且越来越多。
“护住少将军!”徐寒山所部人马也急忙朝他身边聚拢,一边高呼。
一时间,近千人挤在了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圈内厮杀起来。
“截住他们!截住他们!快上,跟上去,冲进城关!快!”见夏靖禹部几乎都进了城关,马笃善心急如焚,厉声嘶吼道。
若城外截不住,只能追到城里去了。
杜翀一看,不妙,都城驻地军营的人紧紧跟在夏靖禹部后,就快要冲到城门下。
若是让马笃善这五万多人杀进了城内,内城一场血战便避无可避,届时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无辜受累。
“关城门!”杜翀大声吼道。
。
第二六一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七)()
“佳人笑,红尘好,百花尽开骄阳照,儿郎骑上正年少,不负风流不负俏 ”欧汐汐奏的乃是当朝乐圣南宫楼的名曲《曲留仙》。
夏牧炎盘膝坐在石椅上,额眉渐舒,脸露轻笑,攥着膝盖的双手也缓缓松了开来,仿佛有幅画面在脑海中隐隐浮现。
“关城门!”杜翀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城门一关,楼下徐定平父子所部便被马笃善的六万人团团围住了,再想进城或突围,都极其不易。
徐寒山听了城楼上鸣了关城门的号鼓,忙向父亲望去,见他正突破围堵,朝自己这边冲来。
“寒山,快进城!”徐定平朝着儿子嘶声吼道。他的铠甲上、额脸上皆占满了鲜血,有自己的,有敌人的,看起来悍勇无比。
“父亲,你先进城,我殿后!”徐寒山一枪戳死了一个敌骑,趁隙朝父亲大吼道。
战场上杂音蜚靡,便是这般吼叫,隔着数十丈也只依稀听得到。父子二人皆要自己殿后,便想把最后活命的机会留给对方。马笃善部本就更靠近城关,若不是防御阵型尚未布好,夏靖禹他们短时间也未必能冲过去。
马笃善部原本是轻骑先行,重骑紧跟,步卒最后,无意间拉成了纺锤阵,被夏靖禹部冲出豁口后,大部分骑卒和小部分步卒移动至了徐寒山的左翼,小部分骑卒和大部分步卒还在右翼,正以口袋阵慢慢靠近徐定平部。
马笃善部驻地便是在都城城郊,此番拔营之前已备足了攻守械具,而白衣军驻地乃是在千里外的下河郡,辎重携带不便,皆是轻装而来。
“汪卞安,你的人顶住他们!吴常泰,你的人攻到城关去,绝不能让他们关了城门!”马笃善冲着两名心腹吼道,“别他妈磨磨唧唧,你们的战车、铁藜索都死哪去了?都他娘的给老子推上去!”
战车、铁藜索都重达五、六千斤,难以快行。汪、吴二人早已下令将所部战车、铁藜索调到阵前,此时已接近移至阵前。
郝海山正杀到酣处,这一刻余的时间,他已杀了二十几人,俨然杀神化身,势不可挡。
“想害赟王殿下的贼人都该死!他们全该死!”郝海山毫不同情地想着。在他眼里,夏牧炎就是天,就是神,就算夏牧炎要他去杀当朝皇帝,他也绝不会有半刻犹疑。
郝海山的父亲原是一个地方小吏,一直为官正直,两袖清风。有一年,州府遇着大涝,很多乡里农田被淹,颗粒无收。民部知晓灾情后,拨了一千多两赈灾银到他管事的县里。当时郝海山的母亲、奶奶刚刚病逝,他和妹妹也正生着大病,急需用钱抓药。见了这么大笔钱,他父亲一时起了贪念,悄悄地昧了五十两灾银下来。
原本这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放在往常顶了天也就是革职罢了。哪里想到县里的灾民一路逃灾,竟逃到了都城,又错打错着地告了御状。永华帝得知有地方官员截留灾银,气得火冒三丈。盛怒之下,永华帝发出了严旨,令各地纠察贪墨灾银的大小官员,一并斩决。
很不幸,郝父被同僚举报,因五十两银子丢了性命。
后来,夏牧炎奉旨到该州府巡视灾情,细究之下终于查清了始末。然,罪责是自己父皇定的,人也已经杀了,夏牧炎虽有心帮郝海山翻案也无能为力。
当时郝海山不过十三岁,却已尝尽了人间冷暖,历经了世间至痛。
“父亲一世清廉,乐善好施,最后连自己的母亲、妻儿治病的钱都凑不齐。官场黑暗,人心险恶,同僚借这五十两赃银,报复、陷害、推诿,让父亲搭上了一条命 ”
郝家兄妹成为孤儿后,无依无靠,沦为乞丐,几乎饿死,所幸被夏牧炎派人找到。
“我知你们父亲是位好官,乃是被错杀的。然,此事,我也是有心无力。这是朝廷的错,我愿替朝廷弥补你们,你们愿意随我回去么?”这是十七年前,夏牧炎蹲在地上对自己兄妹说的,郝海山在心
里记了十七年。
夏牧炎没有食言,回都城后,郝海山和妹妹都住到了赟王府上,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知恩图报。郝海山开始习武,十年后做起了夏牧炎亲卫,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个是能给天下人带去福祉的男人,亦是我要用命保护的人!” “贼人想害赟王殿下,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郝海山咬着牙,将眼前一人拦腰劈成了两截。
“王爷这么好的人,为甚么有人要害他!”他想不通。
“王爷对王妃,对世子、公子,对何管家,对我们这些府兵,对府上的丫鬟、小厮,哪个不宽善仁厚?哪个不是有情有义?为甚么有这么多贼人要害他?为甚么!你们要害王爷,我就要杀!我就要将你们一个一个杀得干干净净!”
“噗!”他的思绪嘎然而止,一柄长剑刺穿了他的左胸,剑尖透过皮肉和装服冒了出来,还带着温热的血滴。
郝海山骤然觉得全身没有半点气力,握刀的手也缓缓松了开来。他想回头看看后面这个杀死自己的人,剑刃一绞,一股剧痛传来。
“砰!”后背挨了一脚,剑身被拔出,郝海山被踢倒在地上。他想站起来,肢体却再不听使唤,两行清泪缓缓流了出来。他努力睁着眼,不想死,他不甘心,他还没有把王爷平安地送到皇宫,他还没有见他登基为皇澄清大华吏治,他欠的恩情还远远没有报答完
“父亲!”看着徐定平被几十条铁藜索困住,徐寒山不禁撕心裂肺地起来。
骑兵最怕的便是这种栅栏状的铁藜索,一旦被困住,几乎没有逃生可能。此时徐定平和身边的百余骑被四十几条铁藜索围了起来,圈外是汪卞安和吴常泰的长枪手。包围圈越来越小,长枪手越来越近。
“趁现在他们被拖住,赶紧进城,一定要截住夏靖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