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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你别说了。”唐宁双手掩着耳,拒绝听他说话。
白悠然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没勇气承认呢?是仇恨蒙蔽了你,对不?”
他道破了她心里的挣扎,犀利的目光直直望进她那双痛苦的眸中。
他明白,唐镇之的惨死,已被有心人嫁祸到他身上来,她对他有极大的恨意和杀意。
“对!我们之间只能存在仇恨,而已在我心中根深柢固的这份仇恨,将驱使我夺走你的性命!”
她大吼,抡起粉拳,愤怒地捶打着他坚硬的胸膛。她气他对父亲的残忍冷酷,更气他对她的温柔情意。
白悠然没有阻止她,任她在他身上发泄愤怒,直到她累了,哭倒在他的怀中。
“我会证明我的无辜。”他低低呢喃,像在自言自语。
他并不在乎她有没有把话听进去,他在意的是她的安危。
如果他所大胆假设的事情没有错误的话,策动炸死唐镇之阴谋的幕后黑手,已经开始对唐宁虎视眈眈,唐宁此刻已身陷可怕的危机之中。
这就是他今晚会出现的原因,他要带走她,将她安置在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你方才说了什么?”唐宁霍地抬起螓首,忽然清醒过来,凄然的双眸有着深深的疑虑。
他刚才好像说了一句话,他说他要证实他的无辜……
白悠然捧起她的脸,吻去她颊边的泪痕。
“我说,我爱你。”他说,然后深深地吻上她。
第六章
唐宁成了白蝶的女人,她住在他的私人宅邸里,起居生活有无数个佣人将她侍候得无微不至,连一举一动都有数名保镖在旁保护着。
她就像被软禁在豪华的深宫里的皇后,无法自由地呼吸,也无法自由地行动。
他不顾她的顽强反抗,宣称她是他“心爱”的女人,然后很霸道地把她带回这间豪华舒适的宅邸,像只宠物般地豢养着。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也数次质问过他的用意何在,但,他总是用一个深吻来回答她,然后用他狂放的肢体语言将她驯服。
两人之间的仇恨和敌对没有因他的柔情蜜意而变得复杂,她的心情也被他越搅越紊乱。
爱与恨无时无刻在她心中争执……
她该怎么办?是该狠下心将他杀了,替父亲报仇,还是撇开这些恩怨情仇,接纳他的爱?
他说他爱她,在每个缠绵的夜晚,他都在她耳边呢喃,用他柔情款款的醇厚嗓音……
这般的深情,教她如何能下得了手,她的心已经遗落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回来了……
真是可笑又可悲呵!她竟然爱上了她的仇敌,一个用温柔绑住了她的心的仇敌。
唐宁轻掩眼扉,双手交叠,置在浴缸缘上,螓首枕在手背上。
她一丝不挂的同体侧靠着浴缸边缘,任起伏的温热水流按摩着她的身躯。
她的脸庞有着一抹忧郁,紧拧着的柳眉仿佛道尽了心底的哀绪。
她不快乐,像只被关在铁笼里的鸟,展不开翅,无法自由地飞翔……,自从白悠然将她囚禁之后,她就成了一只笼中鸟,飞不出他所布下的网。
把整个身子浸入热水中,从水面袅袅上升的热气氤氲了整个浴室,热雾把她白暂无瑕的肌肤烘托得更加粉嫩凝滑。
“你快要变成人鱼了!”
在唐宁闭目假寐时,白悠然的声音突然从她顶上撒下。
他炽热的双眸透过起伏的水流,看着水面下她姣美诱人的曼妙同体,万般爱恋的炽热眸光,有着深刻而急促的欲望。
帮内的事情和白氏家族庞大事业的公务,让他忙得不可开交,他有好几天没好好抱抱她了,今晚终于可以尽情地和她缠绵厮磨一番。
“你,回来了?”唐宁有点讶然地张开眼,转过身,目光懒懒地迎视着白悠然。
他早已一丝不挂,全身的肌理线条优美而分明,双腿修长而又结实。
他这般伟岸的身形让宽敞的浴间顿时变得狭小,从她这样仰望的角度看上去,他俊美无俦,像极了太阳神阿波罗。
“你似乎不太欢迎我回来。”
白悠然一脚跨进足足可容纳五人的大浴池内,他打算和她来个鸳鸯裕
但唐宁可不打算和他共裕“我洗好了。”她霍地起身,抓过吊在旁边勾架上的浴袍就要裹上。
“陪我。”他长臂一展,环过她的腰,轻易地又将她拉回浴池内。
她跌坐回浴池内,未着寸缕的同体瞬间又被起伏的水流淹没,连带地将手上的浴袍也浸到了水,湿了。
“唉呀,浴袍弄湿了啦!”
“湿了就别穿了,陪我再泡一下澡。”白悠然扬起一抹邪佞的笑意,他拿开她手上的浴袍,随手将浴袍丢到浴室一角。
“你自己洗就好了,何必硬要我陪你。”唐宁试着要再踏出浴池。
和他独处的时间越久,她越感觉到一股迎面而来的紧窒感。而这份快要让她无法呼吸的紧窒感,让她只想要逃开他。
白悠然还是不放手,他的掌钳住她的柳腰,霸道地制住她不停挣动的四肢。
他将她转过身来,让她的酥胸贴在他精健的胸膛上,两人紧密得几乎没有水流能在其间窜动的隙缝。
“留下来陪我,你可以帮我擦背。”这阵子,他明显地感受到她刻意在和他保持距离。他明白她在挣扎些什么,但他还不想阐明自己的无辜立常他知道,一旦她清楚了所有实情,清楚了所有可怕的阴谋,铁定会不顾他的反对,亲自去涉险,杀了那个该死的幕后黑手。
“我又不是你的佣人。”她不要陪他,和他之间的这份亲密感只会令她更加愧对自己。
“你在闹别扭?”
白悠然盯着她看,故意曲解她的心情。他爱看她的情绪变化,她的每种神情都深深地吸引着他。
闹别扭?她不懂这一套。“我没有闹别扭。”她口气不佳地回道。
“既不是闹别扭,那为什么一副对我不悦的表情?我哪里惹你了?”他很无辜地睨着她瞧,包容着她的怒气。
“你的所有一切行为、举动,都惹火了我!”她不假思索地回应。她只想扯下他脸上那抹温柔的笑!她只想惹怒他,令他发狂,然后拾回和他敌对的立场!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替父亲报仇,不再有犹豫和不舍。
“连我对你的爱都惹怒你了吗?”他似漫不经心地问,仰首躺在浴池边缘,两手交叠在脑后,蓝瞳的色泽开始起了变化。
他在忍耐,忍耐她的挑衅。
对于她,他可是付出很大的耐性和包容心,可是她似乎不太接受他这份好意。
“没错,你那虚伪的爱根本骗不走我的心,我依旧恨你入骨,恨不得杀了你。”丢不开他的深情,让她的怒火无法遏止地从胸臆中狂飙而出。
“既然这么恨我,就动手杀了我吧!”白悠然霍然起身,连带将她拉出浴池外。
走出浴间,来到卧房,他打开衣柜,从其中一层抽屉取出一把手枪,装上一发子弹,然后上膛。
他递给她。
唐宁骇然地瞪视着他手上那把枪,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她不敢拿他手上那把已经上膛的枪,她怕她会因一时冲动,真的狠下心来开枪将他杀了。
“拿去,既然恨我就开枪杀了我!”他完全不反抗,裸身站定在她面前。
“我真的会杀了你。”她的心陷入前所未有的痛苦挣扎,眼泪夺眶而出。
“我相信你真的会杀了我。”
其实他也无法百分之百地笃定她会手下留情,但这是种考验,他要考验她的爱;在考验她的同时,也要她清楚地理清对他的爱。
“你……你不怕?”唐宁的声音跟身子一样地颤抖着。
“我不怕死,就怕付出的爱被不屑对待。”他说。
“住口!不要再说一个‘爱’字,我不要听。”他的爱让她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她掩住双耳,嘶声大吼地叫他住口。
“我们之间没有爱吗?”她终于燃起了他的怒气。他动怒了,因为她的话。
“没有,没有!”她继续嘶吼。
他们之间没有爱,她竟敢这么说!
“既然没有爱就别犹豫,只要扣下扳机,立刻就可以将我的性命夺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怒火,让他像一只发狂的猛狮。
他厉声大吼,脸上的温柔不再,换上一股冷酷和阴鸷。蓝眸窜动着两簇熊熊怒焰,这怒焰几乎将她烧毁!
他从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这般呵护、怜惜,甚至迁就过,只除了她。为了她的性命安危,他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为了怕她知道实情而去涉险,他宁愿担下一切罪名。
这么做,完全是出自于他爱她!而她却不知好歹,竟然把他对她的珍爱视为敝屣,丢在地上践踏!
“拿去呀!开枪杀了我,以消你心头之恨。”他怒不可抑地把枪递到她的手里,逼迫她开枪。
“你……不要逼我!”
唐宁哑声嘶吼,她瞪着自己手上的那把枪。
“别怪罪到我身上来,自始至终,都是你在逼你自己。”他冷声反讥,温柔的神情已从他脸上销声匿迹。
“不,不是这样,是……是你逼我的……我……”唐宁慌乱地说。
就在她陷入爱恨之间的挣扎之时,枪在她发汗的手中突然走火——
“砰——”
在两人同时被枪响声震愕的情况下,子弹从枪管迸出,划过白悠然的手臂,鲜血刹那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老天!”唐宁惊骇地抬眸,却迎上他那双冷酷的眼眸。“不,我不是有意的。”
他丝毫不听她的解释,没想到她真会开枪,他心里所有的爱意被这一枪全给抹灭掉了。
“对!你不是有意,但你却是存心!你何不干脆对准我的心脏开枪,这样不仅可以将我杀死,还可以把我这颗心打成碎片。”
他的心碎了,他可以很清晰地听见心碎的声音……
“不,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开枪,我……”她看着他手臂上的血,心痛不已。
“没错,你没有开枪,是我自己伤了自己!”白悠然冷冷地笑着,那笑容不带任何温度。
“你别动怒,听我解释,好吗?”唐宁丢下手上的枪,沉痛地走近他,想审视他受伤的手臂。
“不必解释,也不需要解释,我已经彻底地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