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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伟岸精健的身躯斜倚在落地窗前,迷离而深沉的视线,仍停留在唐宁那张绝色容颜上……
浓密的睫毛煽了煽,唐宁慢慢地张开了眼。
一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室的温暖阳光。这道阳光,暖和了室内,却暖不了她发颤的身体。
昨晚的一切,在她意识清醒时,爬上她的脑海,窜进她的心,啃噬着她的尊严。
她竟然沉沦在白蝶狂放的肢体下,沉沦在他温柔的呢语中。
老天!他是杀死父亲的凶手,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坐在大床上,她双手环过赤裸的胸脯,她脸上的愤怒来自于自己如此不知羞耻的行径,悲凄而自责的眸色是来自于自己无能为力报这杀父之仇。
她斗不过白蝶,三年前的那一夜就已阐明了这个事实。
她太不自量力了,竟然可笑地以为自己可以杀了他?!
太可笑了!
凄然而愤怒的泪水滑下唐宁的双颊,她撑着酸疼的身体,翻开丝被下了床,拾起散置在地上的衣物穿上。
穿妥后,她即刻往门走去,打算离去。
她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无法在此地多做停留。因为这个房间,充斥着白蝶狂妄又温柔的气息,那危险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好似一触动就会如火般地燃烧起来。
她必须在这火苗燃起之前逃离,要不然她势必又将被这可怕的火焰围困而失去自主能力,再度沉沦于他那温柔又狂狷的身体之下。
房内有人!而这个人就是昨晚轻易驾驭了她的那个男人——白蝶!
唐宁骇然地拎起裙摆,惊惶失措地奔向房门。
就在唐宁的手触上房门门把时,一双如铁条般的坚强手臂,紧紧地从她背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是白蝶!他赤裸的胸膛所散发出来的炙热体温,从她光裸的背后传开来,熨烫着她的四肢百海
“连句再见都没说,就急着走?”他醇厚而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拨动了唐宁的心扉。
“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给我一个道别的吻。”
他将她的长发撩向左肩,露出她细腻的粉颈,他的唇在她后颈烙上一个温热的吻,然后继续往她光裸的玉背侵略。
唐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到,惊骇地倒抽了声气。
“不要……碰我。”抵不住他的柔情攻势,她几乎又要沉沦其中。
他的吻很轻易地就让她失去理智,忘却了心中对他的仇恨……她眷恋着他,眷恋他的气息、眷恋他的体温、他那双羽翼下的柔情。
不!她不能,她不能爱上这个男人,他是仇敌啊!
唐宁在心中呐喊地警告自己,拼命地要找回自己失落在他身上的爱恋。
“你很美,美得令我发狂,我无法克制自己不碰你……”
他危险而炙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玉背上,那股热气窜入她的体内,直达她的胸臆,令她惊惶失措。
“放开……”她咬着粉唇,拾回理智抵抗他的柔情攻势。
愤然的话,从她齿缝迸出,她努力地维持着清醒的理智,不让自己再度沉沦于他的挑逗中。
她想挣脱他,但一向无往不利的好身手,在他的铁臂钳制中也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别急,我会放开你的——只要你肯给我一个道别的吻。”他很坚持,大掌也加入唇的行列,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纤背。
“如果我拒绝呢?”她说,声音柔弱无力。
“那你就继续留在这儿……直到我肯放你走。”他语意暧昧。
她明白他绝对说到做到,不给他一个吻,他绝对不会放走她!
“给我一个心甘情愿的吻,我就放你走。”白悠然给她一个温柔的笑,炙热的笑眸充满期待。
唐宁一脸复杂的情绪,她看着他,内心在挣扎。她如何能心甘情愿地吻她的仇敌,她恨不得杀了他啊!
“或者你情愿留在这里,和我继续厮磨?”他看着她眼里复杂的情绪,洞悉她内心的挣扎。先前的那份调查报告结果,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知道她误将他视为仇敌,恨不得手刃了他。终有一日,在时机成熟时,他会让这些梗在他俩之间的仇恨消失无踪,他定要揪出策划这项阴谋的幕后黑手。
她不!她要逃离他,远远的!如果一个吻可以换来她的自由,她愿意交换。
唐宁迎上白悠然那双色泽幽暗的蓝眸,她凝眸他良久,然后神情极冷,踮起脚尖欺近他的俊颜,红唇轻轻地刷过他那张薄又性感的唇瓣。
在轻轻地触了一下白悠然的唇后,唐宁即迅速地转头避开,这个吻如蜻蜓点水般,让白悠然几乎毫无感觉。
“这个吻未免太敷衍了吧!”白悠然不满意,大手霍的托住她的后脑勺,制止她的离开。
“你……耍赖!”明明说好一个吻的啊,又没言明是深吻、浅吻?!
唐宁不悦地斥喝他,美眸惊恐万分地瞪视着他逐渐欺近的邪嚣俊颜。
“耍赖的人是你!”想用一个似鸟啄般的吻敷衍了事,他可不接受。
话落,他随即攫获住她想抗拒的唇,火热的舌变得更狂野、更肆无忌惮。
他品尝着她的香甜,勾引她再度臣服于他浓烈的阳刚气息中——
“后会有期,我的爱人!”在气息将尽前,他放开了她,用着期待的嗓音向她道别。
一挣开他的牢笼,唐宁不顾尚未平复的喘息,匆忙地提起衣服套上,慌忙地转身、打开房门,往外奔去。
她快步地奔跑着,急着逃离他,急着逃离这份噬心的狂恋——
爱人?
只怕这份爱是奢求……
带着心痛,唐宁飞奔而去——
白悠然盯着唐宁奔离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你的身子烙上我的气味之后,你再也躲不开我了!”在唐宁曼妙的倩影转入另一段回廊前,他坚定而自信地说。
白悠然醇厚而低沉的嗓音在廊道低回,像夜魅般直缠绕着唐宁……
唐宁坐在浴池里,下巴轻靠着膝盖,温热的水淹没她的肩膀,安抚着她酸疼的身躯。
她的身体有着许多深深浅浅的红印子,这是白悠然烙在她身上的。
她拿起水中的海棉,擦拭着被白悠然的唇烙下的痕迹。
就在掬水擦拭间,她的视线被手腕那条不知何时戴上的手链给引了去。这条制工精细的手链,垂落着一只白蝶,它翩然飞舞着——
白蝶——是他替她戴上的!
这样的认知让唐宁陷入极度的错愕中。
为什么?
他的用意为何?
他想用这方式来宣称什么?
她以为她已经逃开他了,在承认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之后,她已经放弃了对他复仇的念头了!
在她不得不放弃复仇之后,他俩该是形同陌路了,可是为何他偏偏还要给她戴上这条手链?
他究竟想怎样,非得要让她在他所撒下的网笼中无助又害怕地绕转吗?
不!她的使命是复仇!
唐宁惊骇地回过神,她惶恐地从浴池站起身来,不顾身子湿冷所带来的寒意,快步冲出了浴室,到客厅里翻找可用的工具,意图钳断这条手链。
但试过各种方式,这条特殊质材制成的手链却依然完好无损地缠绕在她的皓腕上。那只白蝶,依旧傲然地飞舞着。
唐宁颓丧地屈着膝,手臂交错环抱着胸,顿感冷意无情地侵袭着她,撕裂着她已经交瘁的心。
“辛蒂雅,你终于肯现身了,我差点要把整个纽约市翻过来了!”
唐宁推开玻璃门,一步入公司内,她的合伙人兼经纪人汀娜马上迎了上来,如遇到救星般上前拥着唐宁。
“你的言词未免太夸张了些,我不过请了几天假而已耶!”唐宁不悦地回应。
面对汀娜如此夸大的紧张态度,她心里极清楚,她一定又未经她同意擅自替她接了秀。
“这就足以证明你有多红、多抢手啊!你可知道在你休假的这些天,‘卡蒂亚’和‘蒂芬妮’两大珠宝公司全找上你,要你替他们展示最新款的钻石饰品耶。天啊,这是多少名模想争取的机会,现在却全被你一个人独揽去了,真是羡煞人啊!”
果然不出她所料,汀娜又擅做主张了。
“帮我全推掉,这半年内我不接秀约。”
汀娜一听,差点没晕厥过去。
她不认同地说:“推掉?你疯了你,这两个秀约酬劳可优渥得很,又有助于提升你的名气,你一定要接下来。”
“不接。”唐宁越过她,向内走去。
“不准说不!”汀娜紧随在后。
“要接你自个儿接,我没空。”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人家就是指定要你,根本不给我争取的机会。”
唐宁不理会她的喳呼,径自走进自己的专属办公间,关上门,关掉了汀娜吵杂的喳呼声。
一进到办公室内,她便埋首于办公桌前,仔细地看着累积在桌上的几件公文,一一地处理着。
这此方案大都是她替她旗下一些新进模特儿们所开发出来和厂卖合作的案子,这些方案内容主要是拍摄一些平面广告或CF,或者是替他们的新产品当长期性的代言人。
另外,较有名气的模特儿,还可能被一些知名设计师看上,得到上国际伸展台走服装秀的机会。
替知名厂商当代言人或者是上国际伸展台走秀,是每个模特儿最积极争取的机会,这种机会能让她们打响知名度、抬高身价,甚至能一举成名,跃身国际名模之列。
如她,就是从这种阶段开始往上爬升,而很幸运的是,她受了老天的眷顾,在短短三年内即跃身国际名模之列,成为全球身价最高的模特儿之一。
一一仔细地把每份公文审核完,在每份合作契约上签署下名字后,她抬眸看着墙上的时间,已接近正午了。
好快!一忙碌起来,时间总过得特别快。
这种忙碌让她的内心感到非常充实,几乎忘却了连日来累积在心中的恐慌……
在办公室里待近三个小时,在把公事全处理完后,唐宁才又出现在汀娜眼前。
她把厚厚一大叠公文递给她的秘书维珍妮后,转身面对仍喋喋不休的汀娜。
“你真的不接这两场秀约?”汀娜一见到唐宁出现,又紧跟在后,她还不死心。
“不接。”唐宁果决地回应,举步往外走。
“真的确定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