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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丝很有干劲地撅起小屁股,两手用力一拍地上事前摆放的镜子,蘸着口水飞速画下重重叠套的复杂法阵。
镜子嗡嗡鸣叫着,表面如荡漾的水波纹,内里漆黑一片照不进任何事物,只有一团晕白的光点飘飘忽忽地在镜中世界飞舞。
一只苍白的手陡然出现,速度之快简直像迎面抓来似的。
瑞丝惊得一退,正好跳进雷扬泽怀里。
那手紧捏住光点缓缓退去,无名指上一枚粉白的珍珠戒指在黑暗中渐渐隐没了柔辉。
……
虽然有所猜测,可猜测终究与被证实是不一样的。
瑞丝感到腰间的胳臂越收越紧,勒得有些疼痛却抿唇不吭气,极力放松了身子软软地窝着不动。
许久之后她才听得男人低声问道:
“谁跟她一起来的?”
老管家直直地立在一旁,叫人无法从他冷硬的面部肌肉里看出一丁点颤抖。
“您的父亲,少爷。”
****
雷扬泽就着环抱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手捧一本厚厚的游记阅读,神色一如往常。
瑞丝蜷起膝盖占领他腿间和胸前最舒适的区域,但罕见地不仅发不了花痴,反而心中忐忑。
巴斯在抛下那句和俄尔默驾临等效的重磅死咒后亦徐徐撤退,准备晚餐去了。
好像介意得不得了的人只有自己。
不可能不介意啊啊啊!
毕竟是雷扬泽的父亲啊啊啊!好想看啊——不对!
杰斯敏本家大少爷霍华德·杰斯敏早就死了啊啊啊!
结果不晓得切贝丽斯夫人从哪里得到的法子将死人复生不说,还敢在遥都那种地方东偷一块灵魂西偷一块灵魂的啊啊啊!
豪杰啊啊啊!
瑞丝揪着颊边的头发无声抓狂,提到死者复苏这块,基本上属于女巫专业干活三十年,响当当的长项。
尽管外人认定这是女巫骗取契约者灵魂的造假法术,但事实却相反,使人复活的方法是很多的,但每一种都要耗费巨大的代价,同时面对接踵而来的弊病。
人正常去世后,灵魂会前往死者之国,那地方究竟在哪实在不好说,但和地狱不同,它与现世并非绝对的壁垒分明,即意味着有很多空子可钻。当初为救劳尔,瑞丝便是用了女巫们专门研究出来的傀儡召还术,将劳尔断开的生命线接在自己身上,这是个屈辱的寄生关系,不过对于关系不错的人来说不是问题。
之中最重要的一个大前提是躯体未坏,血还在流,心还在跳,能完整容纳本尊灵魂归来。
然而寡这一点就很难实现了,劳尔算是托了精灵的福。
尤其像已故去几十年的雷扬泽之父,身子恐怕早已烂成骨架,即使召回灵魂也没用——夺取别人的壳子那只是小说里瞎讲讲的,人有自我有刻印有归属,不可能被其他外来灵魂占据。
瑞丝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切贝丽斯夫人是如何做到的。
妈蛋,华夫罗兰家的当真一个比一个难搞。
眼看着日头渐落,瑞丝紧张兮兮地偷觑螺旋梯,无论待会是瞧见凶残的切贝丽斯夫人抑或传说中的霍华德先生,她都希望自己有点心理准备。
可……直到胃里塞满甜点也没等到两人下楼来。
瑞丝不敢多问,埋着头胡吃海塞。
雷扬泽伸手端走她面前的碟子,“别硬撑。”
“呃。”瑞丝鼓着脸颊打嗝,比平时呆了点的表情十分可爱。
雷扬泽无奈,摸摸她的腮帮子。
“去休息?”
“嗯……”
四楼的走廊很长很长,两边挂着来自各地的风景画,瑞丝极力克制想将它们一一掀开瞧瞧有没有密道藏在后头的冲动,目不斜视地跟在雷扬泽身边。
经过大书房,副卧便近了。
瑞丝脚步猛地一顿,下颚顺应地心引力慢慢张开,口水差点离嘴角飞泻而去。
古老的城堡是谈不上隔音不隔音的,所以属于主人家的整四层才没有其他房间存在。
但……
瑞丝啪地抓起雷扬泽的手堵住自己的耳朵,无瑕去思考雷大少爷的耳朵该怎么办。
可那一声声甜腻的喘息混合木制床柱拼死摇晃的嘎吱尖叫依旧穿过薄薄的门板飘散出来。
脑子糊烂了的瑞丝只来得及腹诽……超级儿控切贝丽斯夫人也是有可能忽略儿子的,当她的丈夫归来时。
作者有话要说:又困又饿嘤嘤嘤。。神马时候能早早码完哩。。。。
第96章 番外二·小世界(一)()
切贝丽斯知道别人都是如何议论她的;但她不在乎;精神水平完全处于蛮荒世界的蠢蛋没有令她产生同等对待的**。
她也不爱思考;当然这可不意味着弱智——在丛林里和一群动物杂居;有什么必要成天想怎样跟他们沟通,怎样让他们喜欢,怎样被他们称赞?
无聊。
无聊的人。
无聊的国家。
无聊的关系网。
无聊的柴米油盐。
切贝丽斯编起浅金色的秀发,在末梢绑上珍珠串成的蝴蝶结;对镜露出自认甜美温厚的笑容。
结果弟弟怯怯却直接道:
“好可怕,姐姐别笑了。”
“……”
对,介绍一下;她的亲弟弟斯加尔图;喻意翱啸的蛇尾鹰,末了反而长得一副玲珑可人娇滴滴羞答答的模样。
简而言之;就是残了。
不过说的话倒经常一针见血。
“亲爱的,准备好没?”,玛丽丝·华夫罗兰夫人倚着门轻轻一敲,身量高挑的她经常对矮子散发无形的压迫感,除此外勉强称得上是不错的母亲。
附,兼职预言师,一般十个里面中一个,什么水平?
切贝丽斯挺着初生的小胸脯,淡淡回答:
“我没有准备不好的时候。”
斯加尔图身穿雪白的小礼服,略深的金发在水晶灯下烁烁如星辰。
“我看过了,姐姐。”
“哦。”
“我觉得,他不会爱上你的。”
“哦。”
玛丽丝哈哈笑,“不不,怎可能呢,我已经预见到了。”
切贝丽斯抬头冷冷地看着母亲对弟弟说:“我应该会成为那十分之九的部分。”
玛丽丝毫不介意女儿的拆台,摸摸她用香膏抹顺的漂亮发顶,轻轻道:
“我纯洁的切贝丽斯,请安然面对旅程中的悲伤,你会幸福的,哪怕这幸福将迟到很久很久。”
“啊,是嘛。”
“讨厌,好冷淡。”
此时,切贝丽斯·华夫罗兰,十三岁,面临着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亲。
因为不管第一印象好不好,他俩都必须结婚。
谁叫她家伟大的时空魔法师韦多安先生成功说服人家家长——
“切贝丽斯与贵子的结合会诞生真正的神之子,何乐而不为?”
什么的。
对方来自亲教皇派的杰斯敏家,现年二十,为人机智有风度,从结婚对象来说勉强可接受。
勉强……可接受……
才不是呢!
切贝丽斯瞪着那一头被染成火红色的,只比板寸长一点的短发脸有些裂了。
“多帅的小伙子。”玛丽丝深深感叹。
“……”
“如果他不拿着那顶假发玩,可能会正经点。”斯加尔图一如既往地见血,玉雪可爱远胜小姑娘的脸颊娇羞地红成一团,“不过确实很帅,我有点期待外甥了。”
杰斯敏大概也觉得生出这样不着调的大少爷有些丢脸,随行的只有两名执事……切贝丽斯觉得他像被押过来的。
青年眨巴着好看的深蓝色双眸,噗嗤笑起来。
“你几岁了?”
“十三。”
“我以为你才九岁。”
“你眼睛不好使。”
“生的出小孩吗?”
“问你。”
青年忍俊不住前仰后合。
在切贝丽斯不长的十多年生命里还从未有人在自己面前笑得如此夸张……
爽朗。
于是她想,尽管对方可能有低智倾向,不过冲着笑脸还算讨喜,以后的日子应该不太难捱。
****
婚礼是极尽奢侈的,一向中立的华夫罗兰作为屹立不倒的超古老家族,给女儿的嫁妆足令国王都咬牙切齿。
两家联姻看起来似乎是为了不靠谱的优秀下一代,实际上也是,但真实有时更像谎言,讨厌被小虫子窥探不休的韦多安先生任性地将儿子送去战神那修习去了。
战神本身是效忠王室的,尽管大弟子希望加入独角教团。
如此,微妙的平衡瞬间联接起来。
人们不再去揣测当中的阴谋,反而将视线放到新婚的小两口身上。
七岁的相差其实并不算什么,平民家多得是小小年纪嫁人生子的。
但是霍华德第一天便在沙发睡了一夜。
切贝丽斯没问理由,她知道为什么。
他觉得十三岁太小,与其说是妻子,不如说是多了个妹妹。
对此切贝丽斯全无所谓,即使住进杰斯敏宅她依旧过得滋润自由,甚至不时地回家继续纠缠父亲。
她觉得只有韦多安·华夫罗兰跟自己是同种人,唯有跟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绝非虚构的角色。
这种可怕的孤独若不站在同等高度,谁也无法理解。
当杰斯敏家渐渐流传起她的病态和恋父时,切贝丽斯依然毫不在意,就如开头所言,她没必要与动物沟通。
也许是平时的习惯渐渐显露,杰斯敏的仆佣们益发感到新夫人很难相处,偶尔看过来的表情很恐怖,好像他们是养在圈里的猪。
一连消失多天的霍华德依旧头顶红毛,时常蹲在切贝丽斯附近咔嚓咔嚓啃完苹果啃梨子。
“原来如此。”
“挡光了。”切贝丽斯皱眉瞧着落在书上的大片阴影。
“去换件便宜活动的衣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