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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能想象大嘴巴莉莉莎会如何出卖自己的过去,然而好友爱媚爱温给了他很多终身难忘的教训,比如轻易不要探听异性间的悄悄话,那后果绝对很震撼很可怕。
不过,若借此让瑞丝更了解昔日的自己,却也并非是个糟糕的开始。
他不想让她的记忆总停留在多年前一身白衣佩十字长剑的贵族少年身上,须知包围雷扬泽这个名字的早已不单单是荣耀,还有无尽的昏暗与晦涩。
思及过往,雷扬泽不禁微带惆怅。
卡洛克导师常道,千剑万变,尚不及人心一颗百转。
十五岁时甫听闻此言虽知有理却无甚感受,只觉凭借自己一双眼睛足以看破无数妖孽;二十五岁时再听闻而世事无情,方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东西,哪怕深谙其意也挣脱不得,仅能按照剧本一日日被迫完成既定的使命。
最后功成,身退。
就连一份曾经拿心血去呵护的爱情亦终究消散在权欲争锋之中,那是十年里最后绊住他的绳,于是,如今的雷扬泽·杰斯敏孤萧出闸,流浪着寻找出路。
时间证明,卸掉光环除下无数勋章的英雄结果也不过是个失去年轻意气的凡人,尽管在所有相熟的上司下属及亲友眼中,雷扬泽骑士长简直集理性、勇敢和智慧于大成,却无人看见更无人爱惜他心里那头甫出生便被穿了骨头的兽,锈迹斑驳的锁链另一端牵着家族,正义与责任。
这头兽习惯了压抑,习惯了隐匿,只在无数与死亡擦肩的弹指一瞬,骄傲而清寂地恢复本心本性。但他并不后悔用生命当筹码去明辨作为人的真正价值和意义。
微微呼出一口浊气,雷扬泽抬眼看去。
前方异装的少女正借侧颜偷偷飞来一眼,视线相撞间嗖地收回薄红满面,引得没心没肺的公主殿下娇声连连。
雷扬泽勾唇浅笑。
真要细说起来他自己也被吓到出现片刻的无措,即便身在战场那一颗心都不曾失序哪怕半点,可惜素来冷静自持好比铁壁的他竟也有被戳到软肉的时候,此等几率除天意外别无解释。
正如兽的一切皆出于本能,他不得不承认他确确放任了自己,但人的情爱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本能掌握的东西,所以此时此地他的混乱隐藏在内里难以平复。
眼下除了等待再一次足以确认些什么的契机之外,他唯有保持忽近忽远的暧昧。
“还有多久啊,走不动了啦。”莉莉莎一屁股瘫倒,熟练地脱鞋掰起两只白嫩的脚丫揉捏。
史宾塞游上树冠远眺,“不远,再小半天的路程。”
“诶——不行了不行了,雷扬泽背我。”莉莉莎无视瑞丝的杀眼爱娇道。
雷扬泽神色淡淡,拔剑朝她射去,“你不是要体验生活?普通百姓可轻易不会坐下休息的。”
莉莉莎腿边一条肥硕丑陋的尸虫刚刚钻出泥土,她巴巴地看它被劈成两半还在蠕动的身子想叫没叫出来,苍白的鼻翼傻乎乎地翕合不已。
瑞丝吃吃笑了两声,雷扬泽抬起幽然的眸子转向她。
怔怔的,瑞丝抿唇撇开脸。
一股无法言状的异样浮上心头。
她不是傻瓜,更不是对男人懵懂无知的小女孩。这些天来的雷扬泽总有种让她惊悸的陌生感,却又隐隐觉得熟悉之至,仿佛早在梦中百转千回,此番愈发的难以招架。
这向来率性直往的姑娘终于知道忸怩怎么写了。
瑞丝内心咆哮,面上也带出几分纠结。雷扬泽看得分明,不动声色间沉静依旧。
史宾塞是最了解情况的蛇,目光兜来兜去益加觉着雷大骑士不好惹,他明明还没搞清楚自己的想法,却不忘对一头系在他身上的瑞丝大放熟男光波,真狡猾,比它的亲族都狡猾。
可……眼见对方一道平淡的视线扫来,史宾塞下意识地缩脑袋,可它害怕,所以傻瓜丝,不是它不厚道而是帮不了,请自救啊请自救。
离开森林边缘,便渐渐能碰到行者们的踪迹了,然而临到费拉克城碑的时候,却见很多负包背囊的旅人聚在路边神情犹豫苦闷。
雷扬泽嘬唇吹了声口哨,不多时团里专用的雪信鸟扑棱着翅膀落在他肩头。劳尔很快循迹找来。
但当他瞧见两人身后婷婷而立的姑娘时霎时脸色大变,素来良好的风度跑得无影无踪。
“你丫怎么在这?!”
莉莉莎嘿嘿一笑,转转灵活的瞳眸,昂首看天。
劳尔恢复的也快,眨眼将此女扔到脑后,牵唇抹出苦笑道:“领主独子昨日断气,死得怪诞,主教说是遭女巫残害。”他朝满面无谓的瑞丝瞅瞅,“领主决定严加排查,可进不可出。我们还在考虑要不要冒险。”
跟旅人们一样,费拉克离森林太近,谁知道晚上黑灯瞎火的会发生什么——如非必要他们不想露宿城外,而且补给方面也很麻烦。
但进去的话又要面对潜在的疯狂女巫,若不是情况糟糕领主也不会选择封城。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三五成群的旅行者们一阵阵骚动。有些拆了伙又与别人组合起来一起从城墙下开的小门里钻进去,有些自顾自挨着同伴或休息或生火煮食全不在乎是否会招来危险。
痞子弗伦斯挥舞着剑柄掺在不远处的人群里吆喝了两声,劳尔无奈地耸肩:
“怎么办?”
雷扬泽微微挤着眉峰。
这座城的感觉很糟糕,他甚至能隐约闻见飘散在空气中的腐臭味。
可以选的话他宁愿呆在森林里,并且就如先前分析的,城外聚集了太多人,有实力的没实力的混杂在一起让危机系数比孤身独处更高。
就连佣兵团里也不尽然全是一等一的好手。
在遇到瑞丝之前刚吸收几名新人,这种良莠不齐缺少磨合的时候……
他习惯性看着瑞丝在附近走动,她一脸无聊地拿脚尖捅了捅城墙下一个圆圆的老鼠洞——
面色却陡然大变。
雷扬泽心想,不管怎样看来已经有决定了。
第14章 PRINCE14静默的城池()
雷木头貌似有一打出生入死的弟兄。
本小姐的情况却正正相反,屁点大就被黑蔷薇带进深山老林日日修行,哪来的天国时间认识俩三小朋友玩儿丢手绢的快乐游戏?
至于路上拾到的莉莉莎,撇去其任性无聊单蠢白目傻缺等等等等系列短处,其他地方尚可。想来她虽然自小在华美的宫廷里过着女王样的日子,却未必比三餐不继的我舒坦多少。好难得有些少女的梦想,也似水晶蝴蝶般既飞不起更透明得容不下半丝神秘。
作为本小姐人生第一个女性朋友我很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一把。
——我的秘密回忆手册
瑞丝猫下腰穿过那扇只有半人高的小门,弗伦斯正贼兮兮地站在雷扬泽身后咂巴着嘴捏紧鼻子。
她毫不怀疑先前的人们一进来就后悔了,可惜门两侧冰冷无情的守卫和他们的长枪不会允许你回头。
是的,仅仅一墙之隔的城里城外简直像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青灰和死白构成费拉克全部的色调,脚下污浊的石板路坑坑疤疤地延伸进阴暗的巷道深处。
莉莉莎揪着瑞丝兜帽长袍的下摆咽唾沫,她可是真正养在神殿深宫的圣女之流,第一次见血就令人印象深刻。
“……这里怎么了?”
女巫皱眉摇摇头,她不觉得有些事可以当众说,佣兵团里的家伙一个都不能信。
劳尔凑到瑞丝身旁轻声问道:“如何?有没有……嗯,你的同伴的味道?”
瑞丝眯眼瞪他,压着嗓子咬牙切齿。
“我跟她不是同伴。”
雷扬泽飞来一瞥。
“而且,很遗憾,我只闻见死人的味道!”
劳尔讪讪地摸摸鼻子,踢踏着到雷扬泽边上去了。
一行人沉默地顺着主城道往里走,两边肮脏的石泥建筑死气沉沉地没丁点声息。
罗迪下意识缩在胖子的阴影里,他今年才17岁刚刚出师而已,为了积累经验还有增加安全系数才加入佣兵团。
天可怜见的他家境虽不多高贵但到底也算个富裕乡绅,一脑门子被父母保护着和平无忧地长大,从未近距离接触过女巫啊,诅咒啊,死人什么的——对他来说那简直是传奇故事里的东西!
但现在,费拉克任何一个腌臜污水沟里都能拖出条腐烂流脓的尸体或残肢来,那腥臭的黑色的血顺着地缝或小渠一直淌到石路边,渐渐交汇成无数诡谲的不详的图案。
弗伦斯个缺心肝的干巴巴笑了声。
“该不会是里面早死得七零八落,才定个只进不出的规矩好补充人口不?”
没有回应。瑞丝翻着白眼心内嗤笑这眼力见识为负的混球。
他们找到劳尔远亲开的小旅馆,店主曾侍奉于地方主教廷,是个极豪爽的退役女守备,那浑圆如月球的双峰甫出现就夺走了大多数雄性的注意。
她大笑着像抱小鸡仔一样搂了搂劳尔,“嘿伙计好久不见!”
眼镜叔顶着十几双羡慕嫉妒恨的刺人视线苦笑:
“嗨……西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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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伦斯微微推开木窗朝被黑暗笼罩的街上觑了眼,浑身好似生蛆般抖动。
神明在上,哥哥他真的快死了。
“女人……我需要女人……”
痞子干巴巴地叨念着哪里的丽丝艾琳露娜什么的,余光直蹭另一角的窈窕身影。
天地明鉴,女巫啥的,艳丽归艳丽能不能动那可得三思又三思的。但还有个就不一样了,在群帆过尽的他眼里也足够位列极品中的极品,所谓纯真与成熟兼备,善良及诱惑俱在,急待人开采的神秘小花朵……
“你的脸真他妈倒胃口,吭唧。”胖子抓着红油直滴的烤全兔猛啃泄愤。
今天雷扬泽终于和大队伍会合,撇去瑞丝这根美色同毒辣成正比增长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