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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主之死是什么?”
“土包子。”切贝丽斯冷笑。
霍华德张张嘴,羞愧令他有些无法启齿。
雷扬泽走到瑞丝身边,握住她略嫌冰冷的手仔细看了眼那鲜嫩漂亮的橘红色指甲,方娓娓道:“有一则童话,古老的城堡里住着位白公主,她用自己珍珠般的长发织造了一件举世无双的长裙。每当城堡有娇客拜访,白公主都十分大方地让其试穿这条珍贵的裙子,甚至拿出城堡里的美食美酒来供人挥霍奢侈。如此,原本金碧辉煌的城堡竟迅速衰败,摇摇欲坠。某天,一位可爱的小姐迷路闯进了白公主的城堡,好客的白公主这时已垂垂朽矣,亦无力再做款待,只得将长裙赠送于对方以求她多陪自己几天。小姑娘开心住下,她的骑士情人却在附近听到一些可怕的传言,忧心之余好不容易找到城堡,城堡却瞬间坍圮成一片废墟。废墟中有一名身姿窈窕的少女正吃力地剥老妪身上的裙子,那老妪已死,形容枯槁可怕。骑士怔怔落泪,他捉住少女,毫不犹豫地举剑将其刺死,并将她和老妪一同下葬。”
“完了?”瑞丝惊诧,什么破童话,小盆友都要哭喽。
“完了。”雷扬泽点头。
瑞丝皱眉,最后的少女绝不是骑士的情人,这点她有自信。
那……所谓的白公主之死指的正是故事中的裙子?它的作用莫不是抢夺别人的青春?
见雷扬泽不愿再替自己说明。霍华德先生苦笑接口:
“白公主,是被囚困在城堡中的魔鬼,她织就的裙子,真名叫厄运。”
瑞丝心里顿时一咯噔。
“白公主将自身的厄运与穿裙子的少女们对调——要说,人类的厄运再可怕又能可怕到哪里去?无非是生老病死,而这些对魔鬼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反而是白公主的厄运,那让她千万年脱不了身的城堡,一转嫁,便要令多少无辜的生命蚀刻在城堡冰冷的石块间才能使之倒塌?”
前女巫干笑两声,驴唇不对马嘴道:“果然是童话,魔鬼要能一剑刺死,天下早太平了。”
没有人搭话。
瑞丝颊边肌肉抽搐一下。
她有不好的预感……
雷扬泽拾起脚边一本家族传记翻了翻,指着中间一副黑白画像道:
“那个骑士叫阿尼莫克斯·华夫罗兰。”
哦!该死的华夫罗兰!该死的怪咖一家!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地:新年快乐。。。。
第108章 PRINCE109启程(上)()
“怎么哪都有你们瞎蹦哒……”小姑娘郁郁嘀咕。
雷扬泽挑起半边眉;“不是我们,是阿尼——”
瑞丝瞪他。
男人只好挑起另半边眉;把先祖的名字咽回嘴里。
其实话讲到此;瑞丝也转明白了。她别的地方或许迟钝;但神怪方面总是相对敏感些。
霍华德先生的厄运系魔化一途;切贝丽斯夫人却想替他转嫁于人;这和从健气少女们身上偷偷刮一片两片灵魂碎屑下来可不一样,是能瞬间剥夺人性创造妖物的行为;别说被转嫁者承受不住根本无法实现彻底的交换,那篓子捅出来雷扬泽首先就不会容忍。
因此;聪明的切贝丽斯夫人想出一个办法。她给那件恶意满满的裙子改头换面一番;也许是重新拼接过,也许是缝进了蓬蓬裙里做内衬;总之她很厉害,厉害得连雷扬泽都被瞒得一无所觉。
至于为什么选中瑞丝,理由极其简单——世上简直没有比女巫这种接近魔鬼又不会被同化的灰色生物更适合了。
只可惜她瑞丝和别的女巫不同,她所惧怕的……和霍华德先生一样,即使相互交换厄运亦不会有任何改变,反而冥冥中各自加快了这个可怕的进程。
谁敢说碰见俄尔默仅是个偶然的巧合,而不是必然招致的结果呢。
瑞丝舌尖有些发苦,真难为自己还为当日切贝丽斯夫人微妙的善意而雀跃,毁了人家的裙子后且巴巴地想修补完美——又怪不得雷扬泽说没必要了。
果然切贝丽斯夫人冷硬的心不是我等鱼唇草民攻得破的。
沮丧归沮丧,瑞丝却意外的平静。于是她捋捋狂野自我的乱发,嗯一声,“事儿出也出了,想别的办法。”放屁!要不是看在雷扬泽的份上,老娘非划烂你的脸不可!
雷大少敏锐接收到空气中隐约飘散的狰狞,动了动嘴角,决定转移话题。
“如今下城的暴乱虽说是意料之中,但安全起见还是即刻出发。”
切贝丽斯夫人抠着鲜红的长指甲冷然无话,霍华德先生垂手摸摸她凌散的鬓发轻声道:
“抱歉,给你们招麻烦了。”
雷扬泽虚虚敛眉,“……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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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不像一家人,各种意义上。”瑞丝想起走前切贝丽斯夫人那尖锐怨恨的一眼牙疼不已。
雷扬泽站在窗前眺望不复平和的远方街道,瞳心被乍亮的天空映出一丝丝的红。
从下城燃起的赤色火焰将整个柏拉困成了一座围城,骑士卫兵、妇孺平民的血毫无区别地在平滑的石板道上蜿蜒,悲怆如泪痕。
瑞丝沉默片刻,“其实……你以个人身份去看看又没关系。”
她不太清楚雷扬泽究竟是怎么看待柏拉动乱的,那些军事啦战略啦,阴谋阳谋啦她实在不懂。
她懂得唯有窗前这男人平静之下的哀伤。
也许是因为和父母濒裂的亲缘,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个如何也不省心的情人,也许是因为亲眼瞧着被一寸寸毁坏的故乡……她仅仅是觉得实在忍不下且不方便现身的话,完全可以让万能的巴斯大神小小伸一下援手,再不济带个面具变个装都行,哪里困难到只能呆在家里观望的地步?
书房里寂静良久,掺着几缕潮湿铁锈味的夜风透过窗缝固执地吹进来,拂得满地纸张沙沙细响。
“柏拉需要一次洗礼。”男人缓声道,“上下城的壁垒总有一天要打破,现在正是新旧交替的好机会,王室衰弱,神殿势微,内有官吏倾轧,外有内患叛党,掌握财源的中小贵族几被清理一空,大权在握的深门贵族万事不管——即使在军大臣眼里这不过是次错漏百出的行动,他搓搓指头就能按下去的火头,但在那些前提之下,亦会燎原。”
瑞丝眨巴着眼,有点惊讶他居然会跟她说这类政事,另外说起来……
“所以,你知道卡里德·爱尔兰贝身兼两职?”不过也对,没道理她都能发现,他却一无所察——作为领主和下城小头目,自导自演自针自对了一次流血暴动,真特么精分无下限。
雷扬泽再次道:“他是个正义有高才的人。”
瑞丝撇嘴,真没看粗来。
“破而后立的方法并不新鲜,甚至称得上粗暴,我想得出,他想得出,别人自也想得出。”雷扬泽依旧平和的嗓音里终究带上了一丝喟然,“但是,能如此果断下手的,这么多年也就他一个。”
瑞丝张张嘴,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选择站在窗前旁观。
这变革,这动荡,这牺牲,这喧阗盛名和即将来临的新时代,都要彻底属于卡里德·爱尔兰贝。
她叹口气,心中顿时柔软一片,三两步上前抱住那笔直的背脊。
男人啊,清醒着逞强。
天色微曦时分,杰斯敏宅开放了半部城堡用于避难,只提供基本的食宿,不接受任何平叛建议和会面请求。
这让向往着雷扬泽之名的人们感激而又万分失望。
与此相对,卡里德所率的城防军和领主府骑兵却一夜间大放异彩,不仅迅速收回各处关要,甚至成功镇压、不,应该说是招安了下城乱军,一时在整个柏拉呼声炽烈。
瑞丝听闻,倒真是有些佩服对方了。
精分归精分,居然能滴水不漏到这地步显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瞒着柏拉上城的普通百姓她理解,毕竟从经济抑或文化而言他们才是一个城市的中坚力量,让其知晓最近崇拜欲死的领主大人也是破自己家园的罪魁祸首……嗯,无知是幸福。反是另外一边,不晓得他是怎么搞的竟真能把下城的战斗力集体骗来,要说潜伏是为了知己知彼她半点不信,恐怕现如今的“招安”才是目的。
瑞丝可清楚得很,下城藏着多少蛇精病刺儿头,他们一辈子都做不来良民,但是嘛,军队却真是个好去处。
只管理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障碍仍系从前上下城壁垒过于严明,不,是整个帝国的军队都不会接受有前科的问题儿,尤数骑士队伍,里面哪个不是出身清贵的中上层阶级?
瑞丝一身拖沓的新版女仆装,在虎视眈眈的巴斯跟前踩一条豆子路练仪态。
雷扬泽翻看着最近的情报微微皱眉。
卡里德已经宣布要将下城编入柏拉建筑规划,当然,还有正规军的大量充员……
倒不是说不行,相反,此刻正是施展雷霆手段的最佳时机,一切流血全为这个政令做铺垫。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瑞丝一连踩崩几颗豆子,气得脸都歪了。做奴仆而已老娘又不要去当公主,走你@¥#%*%的豆子。
雷扬泽微不可察地笑笑,是啊,此后会有更多的矛盾和冲突,毁坏与重建,还有对新旧交替,上下融合,贵贱淡薄的想望,这些才是永恒不变的时代推进力。
然而那都属于后进之勇——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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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暴动开始得快很准,也结束得快很准,以致于帝都的大人物们虽想插手却已尘埃落定。
卡里德颁布一系列政令之时,将收缴来的巨额无主之财,包括不幸身亡的中小贵族们的流动性遗产,例如金币和珠宝,全部无私贡献给了国王和大贵族们的钱袋。在财政大臣笑咪咪的注视下,自然不会再有人刻意去提同样变成无主之财的大批种植园和手工作坊。
卡里德清点之后将它们分配给了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