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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病他落下了病根,这次还能不能治好,你只能去尽力祈祷吧。”
杨夏天呆呆的拿着手机,已然忘记了该如何反应。病的很严重?怎么会,沈容希怎么会生病呢?那个人不是一向最坚强的吗?两年来连感冒都没有,又怎么会突然生病呢?明明前几天还在对她耍无赖呀。
老婆,早餐我不想吃鸡蛋。
老婆,你要洗澡啊,我们一起呀。
老婆……
怎么会,怎么会……
“咦?夏天,你怎么哭了?”裴珍珍不可思议的看着几近崩溃边缘的她,吃了一惊。
“我要回国,珍珍,我要回国!”
重新站在A市的土地,甚至来不及感受重归故土的熟悉,杨夏天便打车直接奔去找林雅晴。
路上接到路晓的电话,响了很久杨夏天才接起来。
“夏天,你到了吗?”
“嗯,我去找我表姐。”
那边沉默了一下,终究叹了口气,“你还是直接去沈家吧,雅晴从昨天开始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让我告诉你,沈家不让任何人见沈容希。”
“路晓,容希他到底怎么样了?”
“……具体的我不清楚,我问雅晴的时候,情况似乎并不乐观。”
杨夏天拼命般的咬着下唇,唇瓣渗出血丝也浑然不知。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沈容希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才会回国的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到了最后,只有她被埋在鼓里,只有她什么都不懂!
“小姐,你没事儿吧?”开车的老司机见她在车子里哭的无法自制,不免有些担心。
杨夏天喉咙似乎堵着一团棉花,酸痛的难受,话都说不出来,“大叔,求你,开快点儿好不好……我求求你……”
杨夏天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想马上见到沈容希。那个人,总习惯一个人去面对什么,总习惯把她丢在一边,杨夏天不知道自己这个妻子做的到底有多不合格,以至于连沈容希在这样的时候都要丢开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再度踏进那个大院的时候,杨夏天心底陡然生出一种荒凉之感,来不及考量太多,直接去了沈家的那栋别墅前。
杨夏天还记得沈家别墅前的花圃里面种满了很多花,哪怕如今已经到了百花凋零的季节,也留有几朵不知名的花傲然开着。曾经,杨夏天对顾天亦说,她很喜欢花,却不会照顾,所以总习惯去别人家看那些花。然后这句话不知被谁听了去,来年的夏季,沈家门前的花圃中,开出了那年大院中最美丽的花。
沈夫人早料到杨夏天会来,站在门前,连让她进来的意思都没有。
“你走吧,我是不会让你见容希的。”
“阿姨,我求求你。”
“求?”沈夫人挑眉,冷漠的态度却丝毫不能让杨夏天死心,“从那年你跪在我面前起,你的请求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那一年,她放弃了尊严,抛下了一切,为了救沈容希的命,跪到沈家门前,可是做到这些,最终还是没有改变什么。杨夏天开始不知所措,如今的她才感觉到,身旁没了沈容希,她才是真正的一无是处。
“我只想见见他。”
“没用的杨夏天!天生克人之命,你又何必强求!我不能让你把我儿子也害死!”
天生克人之命吗?克父母兄长,如今,连自己的丈夫都要被自己克死了吗?杨夏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有孤独终老才最适合她,为什么亲近她的人,总没有好下场呢?
人往往在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心中一直坚持下来的信仰,便会轰然倒塌。从英国赶回A市,一路上让她坚持下来的不过是能见见沈容希,以确定这不过是个玩笑,能依旧看着那个人笑嘻嘻的对她耍无赖,说老婆,我不想跑步。哪怕……哪怕不是玩笑,她也想在他身边陪着他,两年前的旧事重演又如何?她相信自己能坚持下来的,她能照顾好容希,就算照顾他一辈子,只要那个人还在,她便不会轻易倒下。若失去了沈容希,一无所有的她,还有什么可存在的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原本打算赶快完结的,顺便给大家准备元旦彩蛋,但是圣诞节过后一直不舒服,一直缠绵床榻,唉……最近天凉,童鞋们注意身体,么么哒
☆、离婚协议书
“好话我不说第二遍,你再不走,我就叫警卫了!”沈夫人明显的没了耐性,和沈容希一样的眉头,皱的那般深。
杨夏天低着头,唇角勾起悲戚的弧度,眼泪顺着脸颊淌落,些许流到嘴角,那般咸涩,摇着头,“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久远的事情,最后的报应要全落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阿姨,您不明白的,多少次因为这报应的深重我都坚持不下去,一次次的跟容希划开距离,可是我们能走到今天,您以为是什么?是容希一直在坚持着,以放弃沈家为代价而坚持着,阿姨,我也想坚持一回呀,为了容希而坚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他一人撑起来的,可是……为什么,最终我却连见他一次的资格也没了呢。”
沈夫人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人,蓦地勾了不屑的笑意,“杨夏天,你以为不让你见他的人是谁?不是别人,是容希自己,是他不想见你。”
“夫人。”沈家的佣人走出来,适时的打断他们的谈话,恭谨的开口,“先生说,想见一下杨小姐。”
杨小姐……吗?沈家,从来都没人把她视作进门的媳妇。
一直到进了沈正川的书房,杨夏天都无法从沈夫人的那句话中回神。
沈正川一向是鲜少露面的,平时就算见了面,也沉默寡言。但沈容希曾经一脸骄傲的告诉过杨夏天,他的爸爸,是个好爸爸。
如今坐在沈正川的面前,杨夏天莫名的有些紧张,看着对方与沈容希七分相像的脸,心底隐约觉得不安,似乎,不会有什么好的事情。
只是,当那份离婚协议书摆在她面前时,杨夏天的大脑,哄一下子陷入一片空白,再没了任何反应。
沈正川拿出签字笔推了过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该知道了,你跟容希不合适。”
呵,难怪当初所有人都在阻挠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唯独沈正川出奇冷静,甚至连声叹息都没有,原来,他在等,等着让时间来告诉他们,他们不合适。
杨夏天排斥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认为我们两个不合适,一直是你们!是你们一定要把当年的仇恨安放在我们身上,况且,我不姓林!”
“但是你妈妈姓林,你外公姓林。这便注定了你挣不开这些枷锁。容希乱来我可以原谅,但是你也乱来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
“若我做错了事,我父亲,也同样会原谅我。”意思很明显,每个父亲,总不至于怨恨自己的孩子一辈子。杨夏天始终没办法面对那份离婚协议书,一时间失了冷静,确切的说,从接到林雅晴的电话开始,便再没冷静过。此时的自己,似乎在进行最后的殊死挣扎。
沈正川看了她良久,漠然的点上雪茄,“这件事无关乎父亲,只关乎道德!这个大院有多肮脏,你自己该深切体会到了。而沈家,当年却是最大的受害者。不仅我父亲抑郁而终,连我弟弟,也同样遭遇不测。整个沈家,那时候的窘迫,外人是永远都不懂的!”
“但那,也是因为沈爷爷最先为难林家在先!”
沈正川挑了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哦?是容希那小子这么告诉你的吧。”
隐约的,杨夏天从沈正川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一时无话,等着沈正川下面的真相。
沈正川吸了口雪茄,缓缓的吐出浅蓝色的烟气,“与你得知的事实,恰恰相反,当初,是林家在先,我父亲是一直把林家老爷子当亲兄弟看的,终究防不胜防,促使我弟弟的前途赔了进去。我弟弟出狱之后,在父亲去世的打击下,一度患上抑郁症,而有次,终究被病症折磨到严重的程度,自己开车坠了崖。”
杨夏天愣了,始终没办法从今天一连串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巨大的愧疚感压到她喘不过气,只狠狠咬着下唇,才不至于在这里失控。
沈正川接着说,“虽然我不知道容希具体给你说了什么,不过他这般颠倒黑白的初衷,我大抵猜到了,为的,不过就是不想让你有负罪感而已。呵,真是傻孩子,以为这样,事实就能掩盖一辈子吗?”
“叔叔。”杨夏天尽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克制住巨大的悲痛才能说出完整的话,“请问,果真是容希不想见我吗?”
沈正川淡然的瞥了她一眼,反问道,“不然,你以为这份离婚协议书,是谁让我拿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病好了很多,一度觉得自己得了‘电脑开机我死机’的病,好几天没敢开电脑,如今也算是好了差不多。童鞋们看文愉快。。。
☆、折磨人的噩梦
杨夏天失魂落魄的走出沈家,大脑中一片空白,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至于那份离婚协议书,她并没有签,也从来都不打算签,沈正川皱了凌厉的眉,问她为什么。
杨夏天说,在沈容希放弃她之前,她没有理由放弃他,就算,沈容希放弃了她,她也依旧不会放弃。总该,是时候为了他坚持些什么了。
出大院的时候,碰上乔安月,后者惊诧的看着她,“你回来了?”
杨夏天实在无力开口说话,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便不再言及其他,径自远去。
回到位于近郊的家,已经是傍晚了,冬天早黑的早,别人家门前已然亮起了暖黄的灯光,唯独他们家,黑漆漆的格格不入。
杨夏天走到门前,惯性般的将手伸进口袋拿钥匙,摸了半天,才想起来钥匙似乎并没有从英国拿回来,一时间,百感交集,委屈,无以言表的悲痛,对沈容希隐瞒的愤怒……太多的情绪,伴随着这一件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压得杨夏天几乎喘不上气。
无力的顺着冰冷的大门蹲坐在地上,浑身似乎都被寒冷围绕。脸上痒痒的,杨夏天抹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经过这一天,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却不成想,眼泪还是如此不受控制。
容希……非常非常的想见他,这种感觉从没有如这一刻般如此强烈。
路晓赶过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