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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伽黎看了他多久,见他醒来后退到边上收拾东西:“你头部受伤了,不能再做剧烈的动作。”
常疯还躺着,他摸摸自己的头,头上被缠好的一圈布条护住,侧头看一眼伽黎,只见她衣服上被撕开了一大截。常疯又摸摸自己脑袋底下,一个用布包裹好的石头枕在自己头下,太白剑放置在自己手边。
常疯坐起,迎面的太阳稍微有点晃眼。
“喝点水。”伽黎双手端着叶子递过来,里面是一点水。
常疯接过喝了后问道:“热的?”一口热水下肚,常疯顿觉浑身舒坦。
再看边上,火堆里还生着火苗,边上是用木枝造的简易的支架,上面夹着大叶子,中间搁了些许水,一切在伽黎手下井井有条。
常疯四处一看,枕的东西伽黎只给他做了一个:“你没睡?”
伽黎摇头,她双膝并拢坐在宽广的湖边,手搭在眼睛上看向太阳:“今天天气很好呢。”
常疯双手撑在身后的地上也抬头眯起眼睛看,湖风宜人:“是不错。”
两人坐在湖边,中间的一点火苗摇曳。
“这是什么湖?”
“洱海。”
“海?”常疯挠挠头。
伽黎望着湖面道:“在这里,我们称湖为海。在洱海有个传说,说天宫中有一个爱上了一个渔民,她为了帮助渔民就把自己的宝镜沉入海底将鱼群照亮。后来公主被天上的父亲强行带回家,临行前,公主将宝镜永远留在这里保佑百姓平安。从此,宝镜就变成了金月亮,到晚上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天中一个白月亮,海里一个金月亮。我们称它为,洱海月。”
今日头痛基本消除,常疯还扶着头,他听完伽黎说地叹道:“早知道昨晚就不晕了,白白错过一场美景。”
他煞有其事的语调也让伽黎露出笑颜:“水中月是天上月如果我是传说里的那个人,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不回去的。”
“什么意思?”
“没。”伽黎笑着掩饰过去,手伸开舒展一下,难得的露出了女子的憨态。她看向常疯:“如果有机会,少侠与我再来洱海看月如何?”
“真能看到金色的月?”
伽黎见他问的认真,笑道:“这我也不敢说,毕竟一直在王宫里还真没有来过呢。”她转口又道,“不过我能保证,你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三个月亮。”
“三个,当真?”天*玩的常疯听后起了兴趣。
“当真。”
阳光正好,两人之间气氛很是放松,常疯故意道:“那若没有三个月怎么办?”
“没有的话,我就再陪少侠看尽南诏的其他三景,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如何?”
“王室同游,我是多大的面子,当然好啊。”劫后余生的常疯哈哈笑道。
伽黎也是面上嫣然:“那若是有三月出现呢?少侠要怎么办。”
“那”常疯被问住了,他摸摸身上,最后道,“那就由我陪你去看其它三景。”
听他把两句话的主语掉了个下说出,伽黎一下子笑了:“好,千万不要忘啊,我可是会记住的”
少年看向洱海,她看着少年。
——我会记住的,洱海边上你许我的风花雪月
第八十八章惊现离奇真假局()
同时茶馆之中,老说书人说的书正要讲完。
“正是假为真时真为假,真真假假皆虚幻。这真郡主落入坊间,假郡主坐镇王府,若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啪”惊堂木落下,他喝上一口润喉茶放下,挪开椅子站起,对身后的女子说道:“般儿,走吧。”
茶馆里一个听他讲书的人从位置上站起喊道:“老先生这不地道!书没讲完怎么就走了!”
被唤作般儿的女子见他气势汹汹的一动,立刻闪身挡在老说书人身前,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成爪势展开,生怕这人冲上来伤到老说书人一样。她一个眼神让那叫喊的人浑身一震,仿佛看见的不是人眼,而是兽。
“般儿,回来。”老说书人沉声道。
般儿听到后收了爪势,回到老说书人身后,不过她还是一直瞪着那个人。
老说书人上前拱手道:“故事总要在发生之后才能讲出,等下面的故事结束了老朽再来讲吧。”他站在台上,虽是拱手之势且身子微弯显出老态,但仍给人不卑不亢的感觉,话语中似有深意。
那叫喊的人慑于般儿没有再说话,老说书人见状笑笑,衣袖一掸带着般儿走下台,去往茶馆后的拐角处。
“我,们去哪?”般儿说的是中原话,一字字间的停顿并不像常人一样顺畅。
老说书人继续往前走,他略弯的脊梁越走越直。说书人摸了一把脸将剥下的东西随手扔到拐角,一步步走着没有停下:“做事,看戏,故事的下一部分要开始了。”
这声音不再有老人的沙哑感,音色清冽一听就是个年轻人。
般儿看了眼被他扔去的人皮面具不再言语,紧紧跟在身后。
另一处,待常疯与伽黎从洱海边走回苴咩城时又已到了天黑时候。
快到宵禁,街上行人稀少,两人并排走在大道上。
“想不到半晚的功夫我能跑这么远”常疯走进苴咩城后望望天色不禁感叹道。他也撕了身上的一段衣服把太白剑裹着背在身后,头上因伽黎的坚持没有把护在额头的布条去掉:“你在看什么?”
伽黎身上几处小伤已经无碍,她一进城就在打量周围,听常疯问便回道:“不对劲。”
常疯和她一样看向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很是平常,像往常一样带着自己营生的家伙回家:“啧,确实不对劲。”
他歪歪头,有些奇怪。
伽黎一次露面就引得百姓虔诚避让行礼,现在这个国运之女失踪一夜,此时南诏应该急坏了才对。舜化贞当时已走,所以王室的人绝对知道伽黎遇刺,如此一来南诏更应异常着急。不派出全部人马也应当调动大部分人力去找伽黎才对,怎么会像现在一样平静?
“难道王兄没有回去?父王没有发现我们失踪?”她想来想去只有想到这一种可能,伽黎下意识地将手握紧,有些担心舜化贞。
“想不通就别想呗。”常疯很是随性,“要宵禁了,我先把你送回王宫吧。”
伽黎点头,她本来很放松的情绪变得紧绷起来,两眼之中尽是思量,手还是握紧没有松开。
两人年纪本就差不多,一路同行聊过许多,从南诏风土聊到中原见闻,常疯都差点忘了伽黎是南诏最尊贵的公主这件事。此刻见她如此,小小的身似乎要负荷难以估量的思考,常疯只好耸耸肩宽慰道:“别什么事都想那么多,也许他们只是去别处找了呢,轻松一点嘛。”
伽黎揉揉额头,头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她为了照顾受伤的常疯的确一宿未睡,现在再去思考一些可能存在又可能不存在的问题更是疲惫:“但愿吧。”她感受着心中的不安尽量轻松道。
两人走到王宫不远处,守卫还在尽责地值守。
“他们没有见过我的样貌,我易装出行也没带什么代表身份的东西,给你的那根银簪还在么?”伽黎和常疯停在远处的房屋边。
“在,给。”
伽黎见常疯从他怀中掏出银簪递给自己,嘴角浅浅地上扬。握着簪子,她走到守卫边上将其亮出道:“此乃伽黎公主的信物,劳烦引见。”
守卫看了下银簪,又与自己的同伴互看一眼,然后才对伽黎道:“请先把银簪给我,我去通报。”
伽黎听到后顿了一下,眼睛在守卫之间扫过一圈,接着继续道:“好。”
见守卫接过银簪往王宫里走去,伽黎对常疯小声道:“走。”
刚才两人之间说的不是中原话,常疯在后面一个字都听不懂:“走哪?你们说什么了?”
“先去其他地方落脚,王宫里估计有事。”伽黎侧过身子避开守卫的视线对他道,“我曾交代过,拿出这根簪子的人无论何时都可以直接引入见我,不存在通报一说。”
“可你不在王宫啊,也许只是应急改变呢。”常疯记得当时自己亮出簪子后确实是被直接带进去的,可在伽黎面前他还是想引导一个好的方向去看,“这是你家,能有什么事,有事就进去看看呗。”常疯对伽黎笑道,“放心,我和你一起进去,反正我最大的有点呢就是不怕来事,如果”
他想说如果有事了他也会帮忙解决,可话刚说到这,彻听境的他就听见城墙之内呼啦啦出现了许多脚步声,整齐划一,一听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出来迎驾的?
这脚步声从远而来,到近处却故意放轻了,如果常疯不是彻听境的话估计也不会注意到。
他听出脚步声全部在王宫墙后停下,又见刚才的那个守卫从宫中走出来将银簪还给伽黎躬身道:“核实完毕,有请。”他说着做出手势让二人进入。
常疯闭上还没说完话的嘴,深吸一口气望着伽黎眨眨眼:“嗯——我觉得可能有必要听下你说的话了。”
伽黎看见常疯的笑容后才准备有一点放松,却见他的笑容下一刻就从自信变得有点尴尬。对于这一转变和他突然的话语,伽黎猜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能怎么,来事了呗。”常疯步子一提,将伽黎打横抱起,直接一个轻功跃起踏到屋檐之上跑走。
来数不少的军队、刻意放轻的脚步、集中在墙后的位置、只出现一人的迎接
“得罪得罪,那后头有埋伏。”常疯想自己两晚上居然做了同样的事,都在带着伽黎奔逃。一次背面一次正面,齐活了还。
伽黎抓住常疯胸前的衣襟,缓过神后往他身后看去。果然,见两人一走,王宫里涌出一大波士兵,还有人指着他们跑掉的方向大喊“追”。
一段飞檐走壁不在话下,甩开一队士兵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