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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西贝深吸一口气,黑框眼镜藏住盈盈泪光:“我明白的。在这件事上,我不可以再赢了你。”
艾米嗤了一声起身向外去,走到门口回头瞪着贾西贝:“你最好老实给我呆着,别给我撒谎!否则,你死定了。”
艾米说完抬脚就走,她背后,那个泪光盈盈攥着手指垂首坐着的柔弱女孩儿,忽地扬起了头。目光跟随着艾米的背影,眼中划过一丝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神色。
不过,随即掩住。
“可是艾米,你如果也找不到呢?”她小心掩盖住声音里的不屑,努力维持着怯怯的轻颤搀。
“你说什么?”贾西贝话里的那根刺,扎中了艾米,她猛地回身:“你再说一遍!”
贾西贝又怯生生垂下头去,无辜地扭着手指:“……难道忘了,上次安澄曾经不费吹灰之力把我们四个都给整治了。就连嫣嫣都拿她没办法,足见她虽然结巴,可是脑筋却是好用的。她藏好的东西,你确定就一定能找见么?”
“况且,她现在还有y在背后撑腰。如果你被她当场抓住,就连y也不会轻易饶了你吧。”
艾米听得一瞪眼:“你说什么?y给她撑腰?我说你疯了么,y是怎么对她的,难道你都没看见?”
“我当然看见了啊。”贾西贝缓缓抬眸:“y是看似欺负她,可是y却是只允许自己欺负她罢了。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敢欺负她试试。即便是嫣嫣,y又何曾给过半分颜面?”
“可是y把嘎嘎送给嫣嫣了!”艾米震惊中依旧质疑。
贾西贝轻轻地笑了:“嫣嫣是怎么得到嘎嘎的,你难道忘了?那是嫣嫣当真按照y的吩咐,帮安澄写完了世界历史的报告,所以y才奖赏嫣嫣的罢了~”
艾米也梗住,盯着贾西贝,说不出话来。
“所以,即便是嫣嫣和楚闲,面对y和安澄的时候,也需要结盟啊。艾米,其实你也一样需要有人来帮你。”贾西贝又垂下眼帘,安安静静地说。
艾米深吸口气:“找谁帮我?”
“我来帮你。”贾西贝怯生生站起来,然后走艾米面前,向艾米伸出了手。
“就凭你?”艾米忍不住一哂。
贾西贝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可是她这回却收起了盈盈泪光,转而坚定地望住艾米的眼睛:“我跟你一起去找,我找到了不交给嫣嫣,而是交给你。由你去交给嫣嫣,然这件功劳就只属于你。”
艾米有些动心,却还是上下打量贾西贝:“你的意思是,我找不到的,你却能找到了呗?”
“艾米你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艾米的手一直坚持地停在半空,虽然有些尴尬,却丝毫都没退缩。
“我是说,多个人多一把力。你来不及找的地方,我可以帮你来找。四手总强过双拳,你说是不是?”
贾西贝说的当然也有道理,艾米此时心下也同时掂量到贾西贝之前说过的那句话——找到了光碟给嫣嫣,嫣嫣看完了一定会去找y理论,到时候y自然就知道是有人拿了安澄的光碟,到时候自然会想到她和贾西贝的头上去。
到时候,谁来扛y的惩罚?贾西贝没说错,嫣嫣自己都扛不了,难道她艾米自己来么?
艾米的目光绕着贾西贝一转,终于笑了。
是啊,这就是贾西贝存在的意义所在了。
艾米主意打定,终是缓缓伸手握住了贾西贝的手:“你保证?”
贾西贝轻舒口气:“我发誓。”
。
安澄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跟着汤燕犀一路走回寄宿家庭的。
哦不,或者应该更具体说是“一路溜着儿子走回家的”。
当然可以叫计程车,或者坐公车,可是汤燕犀坚持说正正太胖了,需要减肥,所以非要一路溜着它回去。
正正胖了这个问题,安澄也不能否认。毕竟人家汤燕犀刚把正正送给她的时候,那小家伙虽然天生短腿大p股,不过整个身子还是瘦瘦小小的,抱着它的时候,手指头按实了它蓬松的软毛之后,其实绒毛下头的它是皮包着骨头的。
险些躲不过被扑杀的命运,在还是一枚蛋的时候甚至受过不准孵化出来的处理,小正那时候的健康状况叫她心疼。
因了这样的心思,她就总是忍不住给它加餐,每次看见它就总担心它饿了……如此循环下来,小正一拉一地倒还好说,比较麻烦的是它现在真的是胖成了一颗灰毛的球。
就算确知它将来是一定会长成天鹅的,即便再胖也还能当天鹅;可是……一只天鹅如果实在太胖了的话,那也会有点糗啊,糟蹋基因了嘛。
所以……归根结底,小正胖了这件事,她难辞其咎。所以尽管看着它跟在他的大长腿后头,一路磕磕绊绊地走得可怜,她也只能狠下心来。
两人一鸟,不急不慢地沿着人行道走。十几分钟后,身旁掠过一辆计程车,从车窗露出楚闲的侧脸来。
安澄也只能叹口气,暗暗说抱歉。
。
两人开始还都是逗着正正,说的所有话也都是就着正正而阐发的。可是说着说着,却再找不到任何有关正正的话题来敷衍了。
安澄叹了口气,在背后绞了绞手指,然后快速地瞥他一眼,随即别开去。
“我想,其实你、你是想特地告诉我,楚、楚闲他爸是地方检察官吧?”
如果不是这样,他当时只需跟楚闲说“可惜你父亲不方便代你出庭”,而不用刻意强调出“身为地方检察官大人的令尊”。
告诉了她这个,她就是自行推论出楚闲父亲跟汤明羿曾经的法庭对峙,也就是点明了两家之间可能潜藏的不睦。
他用脚踢了踢正正的胖p股,不准它偷懒。顺势转头来看着她,眸光流转,却未躲闪。
“其实,这也是你一直都想知道的,不是么?”
安澄咬住唇,扬眸看向他。
难道,又是想跟她挑刺儿?
可是她从他眼睛里看见的却是夜色流光,是幽然的宁静,还有……隐约笑意。
她反倒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多看。
不过他没说错,她好奇过的。当看见楚闲的那辆保时捷911,她就曾好奇过他的家世。
不是想希冀楚闲是多高贵的出身,只是会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家庭才会给一个高中生就买这样的车子。不是完全取决于金钱,也会受家风的影响:汤家那样的家庭,还规定子孙在18岁之前不准开车。别说豪车,连最普通的车都不准买,这是一个家庭教育子孙的方式。
可是楚爸竟然是地方检察官,这还是叫安澄微微的那么一怔。
即便是高薪,可或许检察官的收入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她的心思好像被他看透,他轻哼了一声:执照。所以楚乔原本也是执业律师,后来才转作检察官。”
安澄张了张嘴,看了他一眼。
他竟又看懂了,轻哼一声:“嗯,你又猜对了。楚乔在成为检察官之前,就跟我爸是老对头。”
他忽然伸脚将正正给拨拉到一边去,径直朝她挨过来。安澄吓了一跳,却来不及躲开。
他挨近了她,肩膀轻轻擦着肩膀:“……知道楚乔为什么转作检察官么?就是因为他当律师当不下去了。他的重量级客户最后都离开了他,转投我爸的律所。”
安澄张了张嘴。虽然自己家里没有人做律师的,可是看了这么多年的电视剧也多少明白律所之间的竞争和倾轧有多严重。
……可是,那个距离毕竟还远,与她关系不大。她现在更加介意的其实是——他说她“又猜对了”,可是她更想说的是:
其实屡屡猜中的不是我吧?我明明都没说话,你却全都知道了。
。
快走到向楠家的时候,他忽然拐进路边一家小药店。
这家伙一向不按理出牌,安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跟正正一样瞪着眼睛傻傻站在路边等他。
几分钟他出来,却丢了一个小袋子给她。
她不知道他又干什么,可是他竟然弯腰抱起正正就走开了。
她打开袋子口上的结,却看见里面是啫喱胶和透明绷。
她这回猜不到为什么,却怔怔地去看自己的手……剥虾被扎破的地方,沾了水红肿起来,还没好。
所以难道他是为了这个?她只能尴尬地小跑追上去问他。
他抱着正正,轻轻掠首:“刚握过了,粗糙,失望。快点弄好它。”
………题外话………【明天就是小长假啦,更新照旧~~大家假期愉快。】
102。102可没说过要放开啊()
安澄要愣了一秒钟才会意他是说什么。
她登时两颊滚烫,忍不住原地跳脚,照着他背影挥拳:“我、我手粗不粗我乐意,关、关你什么事?”
之所以还要愣一秒钟,还不是她在刚刚那么一瞬,心里还是蛮感动的!
其实剥虾刺破了手指这事儿,她觉着是自己笨手笨脚造成的,所以刺得挺疼却也没声张;况且,那天大家都忙着说说笑笑,也没人发觉。她没什么自娇的,可是……却也不能不承认,被他给发现了,她还是觉得挺欣慰的。
可是搀!
哪儿想到他画风竟然转变的这么快,她都后悔那一瞬间的感动了!
悦。
见她又恼了,他抱着正正停下脚步,扭头盯着她,掀了掀唇。
果然他们两个之间,和平都超不过10分钟。
刚刚进药店之前……他们两个都没再说话,一左一右走在正正身旁。街灯将他们三个的身影印在红砖步道上,长长的影子一直相伴着,向前向前。
明明,那么美好。
他此时当真有一种想要伸手捏住她那张嘴的念头。
汤燕七倒是有一句话说对了:明明是个小结巴,还偏偏在他面前一句都不肯让。真是让他——牙根痒痒的。
“怎么不关我事?”他在街灯里高高扬起下颌,一脸的倨傲:“刚刚握了你那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