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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餍足地盯着她的眼,目光邪佞滑下,回到她的唇。
肿了。
安澄尴尬无比,死死攥住两拳:“我跟你一言不合……”
他长眉舒展,眼角浮起慵懒笑意:“一言不合就吻个纠缠不休,正是我喜欢的。”
眼前一黑,安澄赶忙闭上眼睛。
深深吸气:“我无法理解汤律师这样的喜怒不定。当然,我也没兴趣去求解。我只是无法接受汤律师这么对我!”
“不能理解么?”
他却怎么都不恼,只含笑又欺近来,轻轻勾住了她腰身。
她一惊,急忙又要躲。却见他实则只是伸手过来,贴着她腰线,将那玻璃杯放归原处去。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慌乱,只能用更深的冷意来抵挡:“你这又是要怎样?别以为这样了,我就不会跟你计较你私下来打扰薇薇安的事。我警告你,你再这样做,我会不惜向律师协会控告你!”
他轻哼一声,从她腰后抽回手来。
有意无意地,掌心正好从她腰侧滑过。
他清眸含着一缕桃红,迷恋地凝视她的眼:“……你和我又想到一起去了,小结巴。他们都只纠结在齐妮究竟杀没杀前夫,或者还是车子失灵的缘故,只有你和我知道,真正的症结在那个看似弱小而无辜的孩子身上。”
他满足地叹息:“你早早等在校外,就是在等我。因为你知道,我会跟你心意相通,你想到的,我也会想到。从看见你在校门外的那刹,我就想吻你了。”
他伸手抚上她的唇。
“这张嘴啊,看上去是在跟我吵架,可其实说的都是跟我心里想的一模一样的话。”
他边说边叹息,两手托住她下颌,又忍不住要吻下来。
安澄惊了,慌忙侧身退开。
“你够了!”
她再退开两步。
“我是想到你会来找薇薇安,所以我才来盯着你的。我没兴趣跟你讨论什么心意相通,对我来说这不过是对手间的知己知彼而已。”
汤燕犀也不恼,只满足地回味唇上她留下的气息。
挑眸凝视她,目光深邃而痴迷:“……真可惜,不是楚闲叫你来的,是你自己想来的。他未必知道你会在这里遇见我,可是你自己却知道必定会遇上我。”
他唇角绽开微笑,如春天第一朵桃花。
“可是你还是来了。其实你也想见我,跟我想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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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花之韵、q_5utqj1f》
349 350我一向都是恶人()
安澄心底警铃大作。
她忙又侧开一步,手指狠狠扣紧桌沿儿,如面对雄狮的羚羊,明知危险在前,一切都只是负隅顽抗,却也依旧不肯低下自己那象征最后尊严的头。
“汤律师就不必这么自说自话了!想见你?我还没有那个兴趣。”
她撇开眼,望向窗外。艳阳耀眼。
“至于眼前发生的事,嗤,说句老实话,我宁愿你没有出现在薇薇安的学校前,没有来向薇薇安使小动作!偿”
。
汤燕犀静静凝视她,目光微凉撄。
她的反应他并不意外,他眼神的微凉是因为看到了她的挣扎。
——该用何种态度来对待薇薇安那孩子的挣扎。
这种挣扎他何尝不懂?都经历过父母离婚的痛,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法适应家庭重组之后的变化,都曾因年少而紧紧关闭过自己的心门……
他曾因此而养成了冷眼看世界的性子,而她更曾因此而变成了小结巴。
所以当了律师的这些年来,他和她一旦遇见案子里出现这样的孩子,都会毫不犹豫想尽办法只为保护那个孩子。
可是眼前这一桩,薇薇安这个孩子却与从前那些案子里的孩子都不一样。
所以她挣扎了,她一时之间有过左右摇摆,无法狠心定下主意来。
他想到这里便笑了,轻叹一声,伸手拂去她嘴边的碎发。
“我一向都是恶人。所以这一次,恶人还是我来当。”
。
他的话仿佛说得没头没脑,安澄的心下却忽地一颤。
她高高仰头,直直去望他的眼。
“你~你说什么?”
他却微微扬眸,目光扫过天棚上悬下的装饰彩旗:“鲨鱼的办事方式你明白,况且我这人的手腕一向都是为了赢而不择手段。所以我会坚持要求让薇薇安出庭作证。”
他目光倾下来,罩住她的脸。
“这是我们辩方的权利。安检你无权阻拦;就算你不满意,我还是会坚持这样做。”
。
“汤燕犀!”
安澄有些急了:“你可以为了给你当事人脱罪而不择手段……可是薇薇安不是别人,她是你当事人的女儿啊!”
汤燕犀目光淡漠放远。
“齐妮才是我的当事人。至于薇薇安,就算她是齐妮的女儿,她却也不是我们的当事人。我们只对我们的当事人有义务,对薇薇安没有。”
“你!”
安澄急得跺脚,却也无从反驳。
他说得没错,至少从法理上来说,真的没错。
他垂眸凝视她。她脸上还是有挣扎。
在她的位置上,真的去问一个孩子的罪,对她来说终究是巨大的挑战。他就是因为太懂,所以才要更坚决地下了这样的决定。
他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抚了抚她面颊。
“对不起,我一向都不是一个‘仁慈’的人。若说‘仁慈’,楚闲会比我更‘仁慈’,他在明知你对薇薇安生疑,却还是答应了你,不召微微案出庭作证,是么?”
安澄咬住嘴唇,退后一步,甩开他的手。
他的手停在半空,缓缓点了点头:“那样的‘仁慈’,我宁愿不要。小结巴,我宁肯让你今日恨我,我也不想让你事后冷静下来之后,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
他的话依旧**的,哪里比得上楚闲轻声细语里的温柔;他面上的神色,就更是一贯冷冰冰的,仿佛从不肯向她做出半点让步和妥协。
可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次偏是他的话更入了她的耳,刺中了她的心。
她知道自己的挣扎,在真相和身为检察官的职责面前,是有多不应该。
她深吸口气仰头盯住他:“我能想象到,如果你坚持让亚伯拉罕召薇薇安上庭的话,那么媒体会将亚伯拉罕和鲨鱼都批得体无完肤。”
亚伯拉罕做的是法律援助,这样的工作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应该是保护妇女和儿童的。可是这一次亚伯拉罕却为了赢下这个案子而伤害一个孩子……有心者会借机卯足了力气去抹黑亚伯拉罕。
“你担心什么呢,嗯?”
看见她脸上的忧色更重,他上前一步,低垂了头来看她:“你担心亚伯拉罕会受不了么?其实你想多了,他是男人,经历过幼年与家人一起从北非偷渡到欧洲,又颠沛流离来到美洲的日子,所以他的心其实比任何人都强悍。在鲨鱼,连我在内,几乎所有人都远着他、冷着他,他也没说受不了了。”
安澄深吸口气,点点头。就是因为亚伯拉罕是这样的人,所以当初她才会那么坚持要将亚伯拉罕已经走投无路的团队收拢到自己的律所里,为此甚至不惜作为交换,同意梅森的加入。
“我是相信他的坚强。我只是……”她抬头瞟他一眼:“我只是信不过你的鲨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合并过去之后,你们鲨鱼一直不待见他,一直想办法甩掉他们这个包袱。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只要他被媒体攻击,就会给了你们口实,不管他输赢都会趁机将他和他的法律援助部扫地出门!”
当了这么久的律师,经历了律师圈的起起伏伏,现在的她如何不明白,一个案子其实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输赢都不是案子的胜负,而都是那些幕后被人悄然操控的局面究竟会朝什么方向去发展。
“你瞧出来了?”
他没恼,却是展眉而笑。他眼中迸射出来的光芒,晃疼了她的眼。
“嗤,”她略有心虚,避开他眼中的光芒,只报以冷哼:“你们鲨鱼那点手腕,我也看得差不多了。”
他点点头,垂下眼帘去。
“你没说错,这次案子不管输赢,亚伯拉罕和他的法律援助部都岌岌可危。”
安澄懊恼地攥紧了拳头。
很想帮忙,可是此时已经不同于以往,她跟亚伯拉罕早已不是一家人;更何况隔着辩诉两方的对立,她无法伸出援手去。
他凝视她,顿了顿,忽地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个响的。
安澄登时惊了,又羞又急:“你干什么?”
他嗤了一声:“可是你没看见,我亲自出马来帮他了么?有我在,谁有那个本事动得了他?”
。
安澄讶住,不敢置信地怔怔凝视他。
他说什么?难道鲨鱼内部那些不待见亚伯拉罕和法律援助部的,为首的不是这位最最认钱不认人的家伙么?
看她这个样儿,汤燕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把你的心好好地放回肚子里。你的律所是我全盘接过来的,除了梅森我替你剔了之外,其余的我也都会全盘地留下来。”
他面颊谜一样地微微红了红。
“亚伯拉罕和他的法律援助部,的确是个不良资产,除了给鲨鱼赔钱之外没什么用处……不过我当初既然接收了他们,我就会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不叫他们再走投无路,流落街头就是。”
。
窗外阳光清透,明媚到耀眼。这样的眼光落在眼前一身修身剪裁的银灰色羊绒大衣的男子身上,便更显清光万丈、优雅无匹。
安澄的眼莫名地酸涩起来,她急忙抽抽鼻子给压下去。
她别开头,只盯着地砖上浮漾的阳光。
“那我替他们谢谢你。如果是我错怪你了,我说声对不起。”
“嗤~”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