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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的效果。请你专心在案情本身。”
安澄悄然吐了吐舌,点头一笑:“是!恳请法官大人,我想靠近证人。”
巴顿法官哼了声:“去吧去吧。”
安澄走到证人席前,柔声说:“嗨,柳女士。首先请允许我送上一张慰问的纸巾。”
柳缘愣了下,只好接过来擦了擦泪:“谢谢。”
作为合作伙伴,吉米也来听审。这也是ann&jones律所的第一个正式上庭的案子,他也有点紧张。看了安澄的这一表现,吉米在旁听席上点了点头。
现在受害人正是得到广大同情的时候,作为辩方律师难免讨人厌,所以安澄此时上去必须要首先表达出对受害人的同情来,才能得到陪审员的接纳。
可是如果这时候辩方律师是去say-sorry,那就愚蠢了,会叫人觉得你是在替你的当事人认罪。
安澄聪明地选了个折中的法子,一张纸巾既起到了平衡同情的作用,又对自己的当事人利益并无损害。
柳缘的眼泪终于停了,安澄将手上的纸递给柳缘看:“请问您的名字,用中文该是哪两个字?”
“反对!”范恩不耐烦地起身:“与本案无关!”
“为什么无关啊?”安澄噘着嘴朝着法官摊手:“本案涉及的三位受害人都是华人,法警叔叔也说了连我都是符合那些特征的。由此可见真正的罪犯一定是对东方,尤其是中国文化有着特别的情绪的。名字就是最浅显的符号,为什么检控官就不能耐心一点让我问呢?真欺负我是新手,就当我什么都不懂么?”
范恩都被气毁了。这是法庭,还是小姑娘撒娇耍诨的游戏场?
安澄不失时机瞟了巴顿法官一眼:“检控官不容我这个新手,不过我相信法官大人才不像他那样不容人,一定能听得懂我这个新人想要表达什么。”
巴顿法官也是大皱其眉。
“控方,就当给新人一个机会。且听她说什么,几分钟的事。”
范恩无奈地坐回去,耸肩又摊手,却无可奈何。
柳缘只好回答:“柳树的柳,缘分的缘。”
安澄眉生喜色,转身将手中的纸举起来给陪审团看:“哎呀我猜对了呢!”
她早就在纸上写下了“柳”、“缘”两个字,并且在这两个汉字下头都预先用英文翻译了字义。陪审员们一看即明。
安澄欢欢喜喜又走回柳缘面前去:“那请问你知道我当事人的名字,按照中文写法又是什么吗?”
范恩再度按捺不住了,起身又喊:“反对!法官大人,您看辩方律师都在问些什么啊。这些跟本案又有什么关系!”
安澄天真地眨着眼睛:“又怎么啦,法官大人?人跟人相识,难道不是从互问姓名开始的么?既然检控官说我的当事人对东方女子特别有兴趣,泡妞的基本手段难道不是先给自己也取个中文名字么?”
她说着朝范恩忽然一笑莞尔:“还是说,检察官先生连这点泡妞的手腕都没有?”
吉米都忍不住捂住嘴笑起来。
这个丫头,就是这么刁钻,所以才让他上学的时候对她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当想要自组律所,需要找一个强大的合伙人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也是唯一冒出的就是她的身影。
巴顿法官也有点磨牙:“算了,反正前面那个问题我们也都已经忍了。辩方律师我希望你不要太放肆,赶紧进正题。”
安澄诚惶诚恐地赶紧在纸上又写下柳真的名字,汉字,以及翻译。
她指给陪审团看:“同一个柳哟。”
她走回柳缘面前:“柳女士,你知道我当事人中文名字的写法,知道你们是同一个柳,是不是?”
柳缘脸色有些差,却也不得不点头:“是,我知道。最开始他也是借此跟我搭讪。”
中文的事儿范恩不同,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安澄竟然结束这个话题,换成另外一个问题了:“柳女士你跟你丈夫的夫妻生活,呃,质量如何?”
满场大哗。
范恩又一次尖叫着反对,差点拍桌子。巴顿法官也忍不了了:“证人不必回答这样的**问题。辩方律师,本庭警告你控制,否则会罚你藐视法庭,罚金3000美金!”
“别介!”安澄赶紧求饶:“我打这个公派案子,忙活几个月才能拿700块!法官大人我是公派的,我是在奉献爱心哎,您怎么还能罚我呢?”
巴顿法官一瞪眼:“换别的问题。”
安澄只好叹了口气:“好,我换个问法。柳女士,你其实是喜欢我当事人的,对么?”
法庭上又有些乱了,柳缘一脸的茫然无助,范恩这回真的拍着桌子喊了反对。
安澄却不等法官反应,已是出口如连珠:“虽然最一开始你使用了‘搭讪’、‘讨好’等词汇来形容我当事人与你的初相识。可是你终究还是接受他成为你的私教了不是么?如果你不享受那些‘讨好’和‘搭讪’,你又怎么会独独选了他?”
“更何况家是一个何等私密的地方,如果不是喜欢他了,你怎么会容许他走进你的家,与你单独相处,做一对一的健身辅导?”
“你练吊带瑜伽,不会不明白在训练过程中教练可能跟你之间有什么样的肢体接触。你如果不是默认的,你怎么会让他到你家来,在那样私密的情形下做这样的训练?你完全可以去健身房,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岂不是更安全么?”
………题外话………【第二更可能晚一点哈,我尽量早,最晚就是下午、晚上哈~】
234。234掀开同情的外衣()
第一天的庭审结束,安澄又去了那间小酒吧,独自坐在吧台前,点了那个晚上的酒。
控方握着三个受害人作为关键证人,庭审还得持续几天。第一天只是个开端,一切都还要耐下心来埋设伏笔。
其实她也有一点不想明白,自己今晚为什么还是独自来了这间小酒吧……
真的不想明白撄。
可是身旁还是再度无声坐了个身影过来。依旧是淡如水墨,点了那晚的酒。
她的心便跳成一团,故意板起脸来侧眸瞪他:“别说是巧遇。”
他淡淡解开西装纽扣,修长的手指拈起酒杯,先仰头喝尽,才同样歪头来迎上她的目光。
“当然不是巧遇。偿”
安澄咬了咬唇:“别玩儿尾随,我不喜欢。”
他轻哼一声:“尾随是智商不够的人才玩的把戏。其实是我先来的,我早就知道你今晚会来,知道你还会坐在这个位置上,点那晚的酒,所以我只需要早来一步,守株待兔,就够了。”
他的目光淡淡掠向酒保去。
酒保就点头笑笑:“没错,这位先生早来一步,还嘱咐我们留着这两个座位。”
安澄忍不住蹙眉:“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今晚会来?”
他淡淡扬了扬眉:“因为你今天上庭了。我说过,我们这些当律师的,迟早都会养成上庭前和上庭后都来喝一杯的习惯。那种独自面对压力的滋味,也只有酒精和人群,才能适当缓解。”
安澄仰头将杯里的酒喝了。
她喝酒的时候,他静静凝视她侧颜,一瞬未瞬。
“今天庭审的情形我也听说了。你表现得不错。”
她讶了讶:“听谁说的?”
他淡淡耸肩:“律政圈子就这么大,任何风吹草动都难免刮进我耳朵。”
她“嗤”了声,却摇摇头:“可是我很讨厌今天的自己。”
“怎么说?”
他转过来面对她,并用杯垫盖上了酒杯,显然今晚只喝一杯,不会再贪杯了。
他这样细碎的动作,却叫她莫名觉得体贴。他将时间和理智都空出来,只为倾听她吧。
她摇了摇头:“我在庭上攻击受害人。我心里,很难受。”
汤燕犀便懂了。强抱案,女子受害者,更别说都是华裔女子。
“你手里没有目击证人,你的当事人又不方便出庭作证,所以你能做的只有攻击对方的关键证人。从律师做事的角度来说,你没做错。”
他目光柔暖,在这样迷离的酒吧里,清澈得如一泓山泉。
“是,我明白的。”她摇了摇头:“问题就在于,道理都懂,可是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她微微有些颤抖的指尖上:“同情受害者,是每个辩护律师都会遇到的考验。从人性本身来说,同情才是重要;可是从律师的职业职责来说,维护当事人利益才是最重要。两者没有两全其美,甚至很难用同一标准去衡量。”
她静静凝视他:“……你从前,也这样挣扎过么?”
对于现在的汤燕犀来说,这些矛盾都早已算不上什么考验。他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不在乎她的意见,非要去代理菲力,那就证明他自己心里早已经有了选择。
他挑眸凝视她:“当然有。”
他转眸看向盖了杯垫的酒杯。
虽然没说话,可是安澄却蓦然明白。这一刻他其实还是想再来一杯的。
他却极快别开目光:“我刚当律师那年……你还在中国。”
她的心倏地酸了。是啊,他刚当律师的那两年,最难最孤单的那两年,她没能在他身旁。
“我来喝酒。”他笑了笑:“自己一个人。”
安澄的心上像是被捣了一拳,急忙背过头去。
他面上依旧带着平静的微笑:“挣扎当然是可以有的,但是别让挣扎影响了你的判断力。譬如今天庭上的那个受害人,你攻击她的目的是要引出她身上的疑点。而疑点说到底,其实就是她撒谎。”
“受害人该受到同情,这没问题;可是倘若她撒谎,那同情和问责就是两回事了。你尽可以继续同情她,但是要把同情留在庭外;一旦上庭,你只是你当事人的辩护律师,你能真正同情和关心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当事人。”
他眸光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