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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一丈高下的宏大气象如斯响应,一掌托天,一拳击地,古朴雄劲而浑然天成,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苍茫道韵。
这魏叔卿竟是宁愿拼着生受这一掌,也要还二爷一记重拳,宁愿两败俱伤,也绝不退缩半步以避锋芒!
刘屠狗的笑容越发灿烂,只是其中竟多了几分促狭,只因他心底里竟有个古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若非气质迥异,这魏老二大可以站在寺院山门前做一做那镇寺金刚了!实想不到这些世家子弟之中竟还有如此硬气的汉子,真真令人欣喜!至于两败俱伤,嘿嘿,那说不得就得让二爷教你一个乖!”
刘屠狗心意催发,掌中的叶片轻轻一震,似慢实快地反弹而回,叶片上更是隐隐约约浮现出一柄刀的影像。
刀身模糊,其上似有日月轮转、雷霆奔流、天柱巍峨、猛虎盘踞。
诸般异象纷至沓来,神意弥漫方圆数丈,却又无法让人真个看得分明。
砰!
两掌终于相击,如晴空中突一个霹雳响彻,大地彷佛都跟着抖了一抖,古木也是一阵摇晃,许多叶片和露水纷纷掉落,虽此时是夏日,几让人忆及深秋景象。
距离较近、境界较弱的黑鸦们被这交锋中逸散的神意一催,皆是突如其来的一阵昏沉,只觉得天地倒转,即便是以几位百夫长为首的黑鸦中的高手,亦免不了一阵头重脚轻。
当下人人伏低身躯,或是牢牢抓紧缰绳,或是干脆抱住战马脖颈,以免自己从马背上栽下来。
半空中有鲜血飘散,刘屠狗掌中一再发生变化的诡异刀气堪称锐利无匹,那叶片与刀影眨眼便将魏叔卿掌面上附着的金红色刀罡撕扯得支离破碎,顺带着将他的手掌撕咬得血肉模糊,虽只是皮外伤,却已高下立判。
雄浑力道自上而下自手掌沿臂骨倒灌入体,细微却刺耳的骨裂声中,魏叔卿左膝猛地一沉,整个人竟被这一掌打了个趔趄。
“咦?竟还能站着?也是,你的境界应当远不止此,若是能将匣中刀取出,你的气象也有刀意在手,起码也是半步神通的威能,俺这回以境界压人,倒是有些胜之不武了。”
刘屠狗轻盈落地,看向魏叔卿的目光带了一丝惊讶,他方才那一掌看似寻常,其实已几乎出尽了全力,再不行,就只能拔出屠灭跨上猛虎蛮干了,哪里能有现在举重若轻的宗师风范?
他没有过多在意,话锋一转,咧嘴笑道:“可赢了就是赢了,二爷就喜欢以力压人!世家子个个好面子,你又是个大高手,应当不会恼羞成怒吧,现在能把这孩子交给俺了?”
魏叔卿一身修行被对方一掌轻描淡写破去,一掌一拳浑然天成的攻守之势瞬间瓦解冰消,那一记威力绝大的拳印才刚刚挥至半途,此刻竟是再也打不下来。
他喉头上下滑动几下,将险些就要涌进口中的猩红咽下,见这黑衣少年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出言半是揶揄半是夸赞,也就顺坡下驴,收回拳掌后云淡风轻地立于原地。
这短短交锋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若非身处其中,任谁也难以真正感受到其中的玄妙与凶险。
魏叔卿回头看了小药童一眼,摆了摆手便不再理会。
待小药童几步走回队列,被杨雄戟一把拎上牛背,刘屠狗才满意点头,随即笑着问道:“魏卞呢?速叫来给二爷牵马!”
魏氏家主冷哼一声,失了血色的脸上浮现怒容,竟有几分自始至终不曾有的发乎于心的真正愤怒,那心意不言自明。
“我说,他一个不受待见的没爹护着的可怜孩子,你护着他作甚?再者,是他爹曾拜托我有朝一日有所成就了,回来提携他儿子一二,也胜过在那个没人情味儿的家里郁郁而终甚至被人害死。”
魏叔卿哑声道:“他若能于逆境中披荆斩棘而上,有朝一日便是我魏氏下代家主,岂能容你这外人轻辱?”
刘屠狗纵身向后一跃,于半空中一个灵巧的后翻,稳稳落在白马背上,咧嘴笑道:“哦?咱诏狱黑鸦卫追杀邪魔至此,说不得今次就要马踏相州,还此州百姓一个平安喜乐了。”
魏叔卿闻言摇头:“相州一地,邪魔可入,你黑鸦卫不可入。”
“为何?”
“你此次追杀惊扰数州,此刻非但各州郡军,只怕北定府恒山大营甚至禁军都已陈军州境,很快便会有各种军命、王命乃至天子旨意下达,若不想被镇狱侯清理门户,校尉还是别太出格为好。”
他补充一句:“那人在边州兴风作浪,就算低调隐忍,真当中枢诸公都是瞎子不成?阁下还未入京,不想现在就平白得罪了某些贵人吧?”
刘屠狗闻言眸光闪烁:“又是这些腤臜破事儿,当真坏了二爷的兴头儿。”
他拍了拍阿嵬的脖颈,阿嵬对二爷的心意近乎心有灵犀,当下掉头转向西北,那是北定府的方向,入京师前极重要的一站,没有真定老王爷的点头,黑鸦卫可入不了京畿重地。
“你养刀的法子挺别致,明明气象仍在,却独独缺了最为重要的刀意根本。我听说魔门南宗有一门画龙点睛的妙法,嘿嘿,跟你这法门倒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日刀成,不妨再找俺做过一场!”
“二爷看在你还有几分风骨,这回就不入相州了,但魏卞必须来!黑鸦卫会在北定府休整些时日,若见不到人,可别怪二爷不给你养刀的时日、出刀的机会!”
马蹄隆隆,一众黑鸦依旧沉默,随着刘屠狗奔驰而去。
天高野阔,古木如龙。
魏叔卿静静立在远处,神色莫名,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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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断断续续写了好几天,总是被打断,最终感觉写的也不够爽快,俺也是有病,总是不能让二爷一爽到底,非得整点儿小挫折小不如意,但以俺的想法来说,总体上还是会越来越爽的,恩。)
(感谢血o图腾、雪染倾人城两位道友的打赏!雪基是你嘛?)
第十六章 画龙点睛()
红日低垂,晚风褪去了夏日的燥热,吹得人身心舒畅。
三百余黑鸦在官道之上拉成一条长长的稀疏队列。
虽说让羊泉子那老魔逃之夭夭,但总算救回了小药童,转道北定府的黑鸦卫不再急着赶路,一路走得很是悠闲。
杨雄戟歪歪斜斜地骑在牛背上,晃晃悠悠地凑到任西畴跟前,瞥了一眼对方脸上漆黑如墨的火焰纹饰,大大咧咧地问道:“老任啊,二哥先前提到魔门南宗的那个劳什子法门,你一定知晓,讲讲呗?”
任西畴早已对这厮的脾性见怪不怪,闻言丝毫不以为忤,他虽是魔门出身,可以眼都不眨地拿人皮做鼓,平素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阴沉做派,却出人意料的人情练达,面对堪称校尉大人头号心腹的杨雄戟,从来不吝啬笑容和口舌。
他当下轻笑道:“大人这是拿话敲打那魏叔卿呢,免得他以为咱黑鸦卫不入相州当真是怕了他。他养刀的法门确实有些魔门南宗功法的影子在,但也只是有这个嫌疑,此类口说无凭的嫌疑等闲可动摇不了魏家的根基,但谁也不想平白惹一身骚不是?更别提咱们诏狱的身份,真到了应景的一日,就是能要他全族性命的罪名。”
任西畴微微停顿,似是自己也有些拿不准,迟疑道:“至于魏叔卿与魔门有无瓜葛,我还真不敢妄下定论,即便属实,从功法上看顶多是个旁支,与画龙点睛那等玄妙法门还差得远。”
“哦?这才是旁支?我瞅着咋觉得挺厉害啊,既不耽误孕养刀意,又能保有灵感巅峰的境界不堕,哪像二哥,这境界整日大起大落的,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心惊肉跳。”
杨雄戟来了兴致,微微坐直了身躯,口中嚷嚷道:“也不知怎的,这几日我这境界总是停滞不前,离着那灵感就像只隔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的始终看不分明,却怎么捅也捅不破,你快给俺说说这玄妙法门,没准儿俺就能触类旁通。”
任西畴闻言颇有些惊讶,又有些哭笑不得,摇头道:“校尉大人天赋异禀、功法神异,他的真实境界可不是你我可以揣测的,更何况你修行时日如此之短就触到了迈步灵感的那道瓶颈,已称得上异数,根本无需着急。至于南宗秘法,我出身北宗,哪里懂得?无非是幼时曾听师父提起罢了,言道真正的画龙点睛,乃是一门直指天人的神通。”
“据说魔门南宗曾有一位大器晚成的先代祖师,入门修行时已是年过半百,其俗世身份乃是一位大画师,最善画龙,许多大寺院要粉饰壁画时都会郑重延请。这位祖师爱画成痴,灵感之后寿数增加,在外人眼中就变得有些不思进取,竟日日将辛苦吐纳而来的灵气尽数拿来虚空作画。”
“他只画龙,而且不知为何从不给龙画上眼睛。那以灵气所画之龙固然栩栩如生,却只是看着威风,实则威力与刀气、剑气之类相去甚远。魔门之中素来力强者为尊,这位玩物丧志的祖师一时间沦为笑柄。”
这事迹很有些玄奇,而且必定有峰回路转的下文,渐渐吸引了许多黑鸦的注意,果然就听任西畴继续道:“后来南宗遭遇大敌,危急之际这位祖师挺身而出,以指为笔一挥而就,凭空描摹出一条鳞爪飞扬的三丈青龙,随后更是咬破指尖,破天荒以心血为这青龙点上了一双血眸。这一点睛,便是风云变色,祖师一举突破数个小境界,立地成就神通,乘风御龙,弹指间扫灭寇仇,凛凛神威堪称惊天动地。”
杨雄戟听得十分入神,到此却瘪瘪嘴,故作不屑道:“既是有此等本事,就早该拿出来震慑仇敌,非得最后关头才力挽狂澜,我看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听起来这画龙点睛也未必能比魏二的法子高明,凭啥能直指天人至境?”
“内中详情我亦不知,但魏叔卿明显是先有气象而后抽取刀意单独孕养,又用了气运这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