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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吴产婆虽说是冤家,倒也没什么激烈的口角。自吴产婆走后,她有几次都想去拜祭她,可惜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拜,只好每年清明在家里给她烧柱香。
孙产婆一走,沈嬷嬷脸色就沉了下来,对于从孙产婆这里得到的消息其实喜忧参半,想了想还是转去院子里找沈老夫人商量事儿。
轻叹了一口气,沈嬷嬷总觉得这个时侯对付起云家来有些束手束脚,尤其是出现了个唐秉清,再来一个吴玉书,真是让她万分头疼。
“吴产婆家的那个小子在京都?这消息确定么?”
当年沈老夫人最不放心的人就是吴产婆。那个时侯她之所以留着方锦娘到现在,是因为她知道除了她之外,方锦娘是最恨云家的人。
但吴产婆不一样,吴产婆知道的太多,当初又是为了银子才帮她换孩子。而且吴产婆跟云家没有半点恩怨,若非急着用钱,也不会替她做事。
所以她才会在事后想方设法把这个隐患除掉,可惜没能把吴家的那两个孩子一块解决始终都是她的一块心病。
现在听沈嬷嬷说吴家那小子竟然在京都出现,沈老夫人不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算不算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今儿她要以为可以让云家死无葬身之地,可偏偏出现那么一个意外,让她的计划停滞不前。
她还没找出更好的办法去解决,吴家这个她寻了数年的大隐患却在这个时侯突然冒了头。这让她如何不心忧!
“孙产婆在顺天府门口遇上了吴玉书的媳妇儿,这事应该错不了。”
跟孙产婆唠嗑的时侯,沈嬷嬷才知吴玉书娶亲的时侯回过浣州,吴玉蓉出嫁时也有回去。
两次都被孙产婆给碰见,所以孙产婆才会认出吴玉书的媳妇。但之后孙产婆也不知道吴氏兄妹的状况。
“吴氏兄妹一定知道什么,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带着吴产婆的骨灰远走他乡。这两个人绝对不能留!阿苹,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除掉他们。”
沈老夫人本来就因为不能动唐秉清而耿耿于怀。方才午休时只要一想到云家还有翻身的可能她就怎么也睡不着。
现在不过多久,竟然又冒出一个比唐秉清还要危险的人物。紧紧地揣着拳头,沈老夫人的脸色极为阴沉可怖。
若是当年吴产婆在临终前把她知道的一切告诉她的两个孩子,并嘱咐他们远走避祸,那这一次死的将不是云家,而是她沈家。
偷龙转凤,混淆皇室血统,欺君罔上,陷害忠良,这一桩桩一条条,她沈家哪里还有活路!
“老夫人放心,待老奴查清他们的住处,定会想办法解决他们。”
沈嬷嬷虽说一听吴氏兄妹在京都的事儿就决定替沈老夫人永除后患,但具体的事她还得具体安排。
毕竟京都现在因为云家和江云漪的事儿处于敏感时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引来各方关注,他们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处处谨慎小心,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功亏一篑。
吴夫人离开顺天府时并没有马上回家,她还去了一趟永宁公主府,只可惜永帝公主府现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她根本没法进去。
好在探的消息是江云漪从处死改成了软禁。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定然是有人为江云漪求情,才暂时保住了江云漪的性命。
不过也只是暂时,她得回去跟吴玉书和吴玉蓉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能帮到江云漪一二。
她能帮到江云漪的事儿实在有限,但总算能尽一份心力。只是吴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她再次转回家的时侯竟然又遇上了那个孙产婆。
微微皱了皱眉,吴夫人本想避开的,可惜避无可避又被这个吴产婆给再次缠上。心里有些恼,却不好发作。
“哎呀,吴家娘子你别走啊。我正想去你家拜祭一下你婆婆,怎么说当年我与你婆婆也是同行一场,我早就想去拜拜她了。”
孙产婆以为吴夫人没看见她忙奔了过来。她转悠半天了,也没有问到吴玉书的府上,不想一个转眼就碰上吴夫人。
这可真是缘份啊,她能在一天里碰这吴夫人两次绝对是天大的缘份!孙产婆想着不由笑开了眉眼。
其实她想去看看吴产婆不过就是想跟吴玉书确认一下吴产婆当年是怎么死的。她记得那一年吴产婆的身子还是非常健朗的,可谁想待她走亲回来就听说她人去了。
“孙产婆不是我不欢迎你到我家,只是我家近日很忙,恐怕招待不周,还请你见谅。”
吴夫人有些头疼,她实在有些怕这个孙产婆。她还记得她和吴玉书成亲后特地回浣州拜祭她的公公,便遇上了她。
要不是那个时侯吴玉书赶着上京赶考,这个孙产婆还不知要如何缠他们。她就搞不懂这世上怎么就有孙产婆这么爱唠的人哪。
“我就去看看你婆婆,然后跟你相公说两句话就走,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的。”
孙产婆自然听得出吴夫人口中的无奈和拒绝,可若不能去看看吴产婆,亲口问问吴玉书有关吴产婆的事儿,她总有些过意不去。
前几次在浣州碰上吴玉书和吴玉蓉时,她就想问这个事,但那时他们在马车上来去匆匆,她就没找到机会。
这一次好不容易碰上,她哪能再让人给溜了。若再溜掉她还不知什么时侯能再碰上呢。
“要不我把我家的地址给你,你明日再过来吧。到时我定和相公好好招待你。”
吴夫人无奈地叹气,一般人听她这么讲就应该明白她没有想请人回去做客的意思,偏偏这个孙产婆不是一般人。
说了地址给孙产婆,吴夫人面色还算温和。这个时侯吴玉书和吴玉蓉一定都在家等着她的消息,现在孙产婆到她家,他们肯定没法交待。
“那成吧,那我就明日再去叨扰。”
孙产婆听着吴夫人是真没时间招待她,只好问了地址待明儿再过去坐上一坐,到时侯她便可以好好跟吴家兄妹唠嗑。
吴夫人点头应下,与孙产婆道别后就匆匆往家赶,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缀在她身后的尾巴。
那尾巴一直跟着吴夫人到家门口,在吴夫人进门后抬头望着吴家的牌匾拧眉许久,似没想到吴家也是官家。
在吴家附近转了一圈之后,那尾巴本想飘进吴家再探探情况,可看了下天色,还是决定等晚些时侯再来。
吴夫人一回到家先命厨房给她煮点稀粥,她这一大早出去到现在都过晌了还一口饭都没吃呢。
吴玉蓉听闻吴玉书口中的惊天秘闻就一直愁眉不展,吴玉书没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更是食不知味。
这两兄妹就在客厅那边一直等着外头的消息,知堂审没能将云家定罪,都齐齐松了一口气,但二人的脸色依旧极差。
云家一天不能脱罪,兄妹二人一天都不能心安。厨房的饭菜已经热过几遍,兄妹二人却一口都没吃。
“人是铁,饭是钢,你们就是再担心江云漪也不能不吃饭啊。我这都忙和一天了,也没吃,一会我们还是一块吃吧。”
吴夫人洗濑了一番转去厨房看了看,才知道吴家兄妹竟然一整天都没吃饭,语气不免嗔怪。
她又是让百姓写万民书,又是到处打探消息的没吃饭可以理解,这两兄妹怎么可以跟着不吃呢。
边劝他们边跟他们说起她打听到的情况儿,从听到云家出事到顺天府的堂审,吴夫人跟一般百姓一块参与其中,说的自然比吴玉蓉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要详细的多。
但吴氏兄妹听到这些依旧不展颜色,只是听到那万民书是吴夫人的主意时才微微有些动容。
吴夫人出于本心的做法替云家和江云漪赢各一线生机,令心中有愧的吴家兄妹好受了不少。
只是云家的危机还是没能解决,吴家兄妹又哪里笑得出来,又哪里有胃口吃饭。扯了扯脸皮,兄妹二人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刚才碰到婆婆的生前好友孙产婆了,她跟我打听你们兄妹俩的事儿,想在明儿过来拜祭一下婆婆。”
吴家兄妹的反应让吴夫人颇有些郁闷,不过看他们的脸色都不大好,又不好说什么。便将路遇孙产婆的事儿跟兄妹二妹唠了一下。
唠着唠着便说到二遇孙产婆时说到沈老夫人身边的沈嬷嬷跟孙产婆打听他们兄妹二人的事儿。
“沈嬷嬷打听我们?”
吴玉蓉听着吴夫人跟她说起外头的风云变幻,心里还是颇不是滋味儿。想着若母亲当年没有做下那等错事,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结局呢。
愁肠百结的时侯,猛地听到沈老夫人打听他们兄妹不由惊了一惊,快速地看了吴玉书一眼,自也收到了吴玉书惊疑的眼神。
“有什么问题么?”
吴夫人没料到她说起这个吴家兄妹的反应会这么大,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想着这兄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她,要不然怎么会这般奇怪。
吴玉蓉看了吴玉书一眼,想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她嫂子,毕竟吴夫人在不知道这事的情况已经出手帮了江云漪那么多。
若是她知道会不会和他们一个心情,一心想着怎么去弥补她母亲曾经犯过的大错。
“夫人……”
吴玉书本来是想默默承受这份由母亲给他带来的苦楚,可是看着自己妹妹和自己的发妻这个样子,他终是一叹。
沈老夫人的人向孙产婆打听他们兄妹绝不会安什么好心。或许把这些事告诉他夫人,也能让他夫人多些防备。
要不然他实在有些担心若沈老夫人明了他们兄妹已经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会不会狠心对他们兄妹下毒手。
“什么,你是说这一切全都是沈老夫人在搞鬼?这,天啊!这人生能有几个十七年哪,这沈老夫人的心也硬了太狠了……”
吴夫人极为聪慧,是吴玉书难得的贤内助,平常吴玉书在公务上有什么难题也会跟吴夫人商量。
因此一听到吴玉书说起十七年前她婆婆所做之事,根本不需要吴玉书说得太明白便能猜透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心中不由感叹,也就突然明白这兄妹二人在纠结什么。难怪她一直觉得吴玉书知道江云漪是公主后的表现一直很奇怪。
现在想来她的夫君很可能预感到今日之局,只是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