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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乔尤从卫生间走出时,步子格外轻盈。邹宸掐了烟,跟着她走进房间,看她乖乖窝去床上,缩在一处。
他脱了外套,也钻进被子里,展开双臂,将她紧紧搂入怀里。
颜乔尤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却被他近一步搂紧,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战栗,不解,“你怎么了?”
邹宸团起身子,将她整个圈进,吻印在她的颈上,喃喃,“小尤,你病了,别再吐了。”
他的嗓子软软的,连带着声音都带着温情,颜乔尤愣怔几秒,警惕地说道:“你又想我怎样?我还有什么可以被你利用的?”
邹宸咬着唇,她的疑心太重,好一分坏一分,她都觉得不对劲。
“没,”只能无力的拒绝,“你小时候得过厌食症,我怕这次是旧病复发。”
她轻轻巧巧“哦”一声,仿佛于己无关,闭着眼睛沉下鼻息,“我想睡一会儿。”
“那你睡,我就在这边陪着你。”其实更想说现在不走,以后也不会。他张了张嘴,怎么说得出,她又怎么能相信?
颜乔尤点点头,长长“嗯”了一声,“随你。”
装潢奢华的餐厅被邹宸整个包下,对面的女人像是精致的洋娃娃,每一个细节都被处理的无比完美。
因为太完美,反而显得不真实。
邹宸晃着酒杯,轻嗅香气,抿上一口。
倪敏妍笑得灿烂,虽然近来常常碰面,但他如此精心的准备晚餐,却还是头一次。
“我这么忙还来吃饭,你有没有觉得很荣幸?”邹宸从善如流地点头,倪敏妍被如此一哄,是更加的高兴,“心情这么好,晓得逗我开心。”
“一般吧。”邹宸放下酒杯,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的,“我们分手吧,或者说,终止合作。”
倪敏妍浑身一震,他的语气不容置喙,确定他没有开玩笑,这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由他主导,她又能说些什么?
“还是因为她吗?”
邹宸摇摇头,“我只是突然累了,和一个不爱的人假装相爱,这很难。”
“要和一个爱的人假装不相爱,不是更难吗?”倪敏妍蹙起漂亮的眉,咬了咬牙,“邹宸,你何必说得这样直接,在你心里,除了她还放得下谁?”
见他已经无意多言,她又自言自语般说起来,“有人告诉我,你爸爸找了很多人,都在暗中找机会教训她,和他那样势力强大的人抗衡,你要怎样保护她?”
邹宸当然知道其中的难度,可一边是满心在乎,一边是恨之入骨,他做不到放弃。
“于我而言,保护一个人有两种方式,一个是将她囚禁在身边,小心翼翼寸步不离,一个是拒之千里,互为陌路。”
他忽然就是一笑,出奇的温暖,多日以来,不曾有过的会心而笑。
他指指胸口,字正腔圆,“这里装着一个人,撑得满满当当。所以,对不起,敏妍。”
33
倪敏妍这个女人,时而易钻入牛角尖,时而又出奇的大度好脾气。
此刻担着一分小心,却在听完邹宸的话后,猛然松下一口气。
她哂笑,“还以为你会用田田来威胁我。”耸耸肩,“你以前可没少拿这个把柄威胁我,不过这次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田田是倪敏妍意料之外的孩子,一时心软,将他生下,却没料到孩子患有智障。
邹宸和她是多年的朋友,为了她的前途着想,一直将孩子秘密养在身边。
谁说日久会生情,他们之间平淡如水,即使有情,也不过是她单方面的心动。
邹宸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空白支票,递到她的面前,“你最好别拒绝,要我大方一次可真的很难。”
有钱长腿爬来倪敏妍的身边,聪明如此,自然不会拒绝。她深谙一句话的内涵:如果没有爱情,就请给我很多钱吧。
在钱面前,她笑得尤为灿烂,“可你对她一直很大方,天,我真的吃醋了,下次见到她,能不能再让我耀武扬威,将她踩在脚下一次?”
邹宸不管这话是玩笑抑或是真,郑重其事的拒绝,“不行,谁都不能再欺负她——包括我。”
倪敏妍不知该用哪副表情,冲着他点点头,“看得出来她是个很善良的人,珍惜眼前人吧,邹宸。”
“好。”
两个人的最后一餐吃得还算融洽,邹宸将她送上车,她刚刚坐上去,又迅速跑了下来,小鹿般窜进他怀里。
“记得多带田田回来看看我,我爱你,邹宸。”
她又是如同一阵风般上了车,毫无眷恋的关上车窗。
车外的人是一脸无谓,除了心里所住的,其他都不过是匆匆过客。
车内的人却偷偷转脸,再看向那个男人一眼。
多年之后,倪敏妍仍旧能记起他们在风中低语的一段对白。
“那个住在疗养院的女人,她是你母亲吗?”
“是。”
“难道你和周若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不,我和他毫无血缘关系。”
“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母亲,但也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
“照顾好你自己。”
就是那一刻,倪敏妍知道自己短暂放下了许久伪装的面具。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她说了多少慌,演了多少戏,连自己都不知道。
习惯是最残忍的一个词,她习惯失去自己许久,恍惚中找到本我,却在一瞬后,便要离开这个给过他无数喜悲的男人。
“宸,再见。”
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在喊,一股温热就顺着心中的那条甬道,一直落得整张脸都变得湿漉漉起来。
车缓缓开动,距离越来越远。
第二天的报纸,无一例外都将娱乐头条交给了这一对金童玉女。不同方向不同视角的拍摄,两人相偎的身影都是一样的甜蜜。
颜乔尤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翻着,因为被严格控制饮食,她显得很不专心,一双眼睛总是往冰箱那处瞥。
邹宸的身子却挡了上来。
屈身坐在她的旁边,手臂一捞,将她纤弱的身体圈进怀里。
“她的新电影今天首映,你确定不要去陪她?”颜乔尤翻眼看了看他,一如既往的英气勃发。
她相信,这个男人,是主宰,永远不会被打倒的主宰。
邹宸垂目看了看她,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继而头靠着头,用手抚上她的脸,“没有什么比看你吃饭还来得重要。”
颜乔尤嗤的一笑,“有。”她拉过邹宸的手覆在肚子上,“这里的小家伙更重要,你看,你都肯对我笑了,都是因为他的功劳。”
邹宸默然,手在那一处轻轻拂过,从不曾想过,他们的孩子会来得这样快。他想要她,却不想她有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想法长期占据着他的心。
现在想来,幼稚的可笑。
颜乔尤动了动头,小心翼翼的,“哎,你可以告诉我,我弟弟怎样了吗?”
邹宸似是没听见,淡然地说,“小尤,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
颜乔尤是大吃一惊,许许多多的解释一起涌上心头,她是如此无助的攥紧拳头,在这个魔鬼的怀里卑微的喘息。
却又听见他说,“你生病了,需要配合药物治疗。孩子——”他的声音低了一度,“我们可以以后再生。”
算是承诺,他希望她可以听得懂。
“哦,好啊。”她不拒绝,点头答应,“我知道自己不配为你生孩子。”
下一秒,便是她背对的身影,她头也不回地走着,有种莫名的轻松。
“明天就去做人流,也请你遵守约定,放我走。”
怀里的人抽身而去,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这个女人是如此的恨己入骨,她又是如此迫切地想走。
邹宸端着一碗清粥去房间,颜乔尤正将整个人的都躲在被子里,蜷着身子,一耸一耸。
他拉开被子,将她憋得通红的一张脸捧出来,吻在额角眼边,吸进那些苦涩的东西。
他的声音柔和,波澜不惊,“知道你饿了,起来喝粥,我喂你。”
“我不饿,也不想喝粥。”颜乔尤猛然抓上他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只想回到小时候,那时候爸爸妈妈还在,宸还在,文正也在,我们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
“现在不开心吗?”他也觉出这句话有些多余,迅速带过,告诉她,“我还在。”
“可你不是宸,宸不会这样对我,他只会在一旁默默地注视我,哪怕不说话不言语,我却知道,他是那样爱我。”她松了手,将被子拉到胸前,满眼的慌乱,“你不是宸……”
邹宸不理会她的胡闹,托着她的后背,将她整个抱起,圈进自己的怀里,端起一边的粥,舀起一勺子,吹冷了喂到她嘴里。
“不管你要怎样否认,我都是邹宸。”他用手擦了擦她嘴角的水渍,将她更紧的圈禁在怀中,“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只除了一个你。”
颜乔尤几乎是一愣,跌入茫茫雾海一般,不知听到了什么,不知该相信什么。
他依旧在说,“你早该想到我是一个随时都会反悔的人,我不会放你走,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一天,我都会留你在我的身边。
你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与我脱不了关系,我可以向你说声对不起,可我从来没有后悔当初是那样不光彩的将你从文正的手上抢来。
因为,我很爱你,小尤,你听着,我很爱你。”
他的视线灼灼,射在她的脖颈上,一路烧下去。
即使不回头,也能感受到这一分热度。
他说“我很爱你”,颜乔尤是蓦地回神,前所未有的清醒起来。
侧过脸,余光掠过他的脸,吞吞吐吐,“你——你真的爱我?不要骗我。”
“我不骗你,我爱你。”
他的唇已经印了下来,一枚枚烙在曲线优美的颈部,手指挑开睡衣,吻便随着颈线一路移向肩胛。
颜乔尤微微一笑,低喃一般,“邹宸,我的地位、才能、做人……什么都比不上你,唯一可以赢过你的,就是你先对我说,我爱你。”
身后的男人动作一滞,听她一字一字说得干脆。
“所以——求我爱你。”
再回到南陵时,时间即将拨过这一年。
南陵湿冷,刚下飞机,料峭寒风便直钻入衣服,深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