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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呢?一会儿大声吼着,一会儿又轻声细语,又在她手心上搔着痒。
不,不像是搔痒,像是在写字,他为什么要在她手心上写字?又是那么温柔的对待她?
这种感觉好熟悉,她应该认识这个人,他是谁?
蓦然,有一张脸呈现在她面前,是殷尧……是殷尧!对,她一直舍不下的就是他,可是,他不是想摆脱她吗?
就在这时候,有一股暖流窜进她胸口,让她觉得好舒坦;她终于懂了,他放在她心上的是爱,不是摆脱,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爸、妈,原谅我,女儿舍不得他,也舍不得这里的一切,我不想去了。她转身拼命的往回奔,一心一意想见她的尧。
“快,快,李医师,有动静了,病人的心跳已慢慢恢复正常,血压也上升,可以继续动手术了。”
那位劝诱殷尧的小护士首先发现了这个奇迹,她立刻通知手术室内正垂头丧气的医护人员;只见大伙一听到这个讯息,每个人都打起精神,为这个奇迹而奋斗。
尚窝在荃荃颈项间不停呢喃低语的殷尧,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声给唤了起来,小护士连忙兴奋的告诉他,“你成功了,你的女朋友已找回了求生意志,她有救了!”
“真的!”殷尧立即跳起身,伏在心电图面前,定睛的看着它,一波波有力的浪潮滑过荧幕,荃荃真的找回了自己,他激动的掉下泪水,然而,这却是喜悦的泪痕。
“小凡,你哥现在人在哪儿呀?你带我们东奔西跑,耍得我们团团转,真是的!”
殷恺洋与玉雅才刚下飞机,就被殷凡拉到茶当酒,椅子还没坐热,又被她拉进了医院。
“不是啦!哥现在真的在医院,你们跟我走就是了。”殷凡首先下了车,为他俩打开车门。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呢!让我和你爸像个傻瓜似的绕了一大圈。”玉雅禁不住轻斥她一声。
刚下飞机时,她就忍不住想念上殷凡几句了,好好的一个人才出门几天,就瘦成这副样子,看在她心里可真是既难过又不舍。
“你哥受伤了吗?不是听小杨他们回报,你哥一切平安,现在又怎么会在医院呢?
一踏进医院这种敏感的地方,殷恺洋心中就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烦躁焦虑的情绪。
“爸,你别紧张,不是哥,是你‘媳妇’。”殷凡竟在这两老面前下了一剂猛药。
“你说什么?你哥已经在美国偷偷结婚了!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我又不会反对他娶妻生子,甚至巴望都来不及了,他干嘛像见不得人似的偷偷结婚呀!”殷恺洋
的脚步戛然而止,一阵惊愕不解的看向殷凡。
“对呀!小凡,你快把话给说清楚,别吓我们了。殷尧平日虽然随性惯了,可
是关于终身大事,我相信他绝不会如此草率而为的。”玉雅较冷静的分析。
“我只不过才说‘媳妇’两个字,瞧你们紧张成什么样子。”殷凡恶作剧的不肯把事实赶快告诉他们,还在那儿卖着关子。
“你不说算了,我们找你哥问个明白。”
玉雅极了解殷凡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调皮个性,对付她的最好方法,就是别再追问她,自然而然就会全招了。
“好啦!我说嘛!”殷凡赶忙挡住玉雅。
瞧,真是屡试不爽。
“哥趁进行任务之便,认识了一个女孩儿,虽然她就是孙樵的侄女,但她识大体、明大义,从不同流合污,是个很好的女孩儿,长得又漂亮,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那她又怎么会住进医院?”殷恺洋巴不得立刻见见这女孩儿,看她到底是如何掳获殷尧那放浪不羁、从不归岸的心。
“她为了救哥身中一枪,哥可是快急死了呢!也不知道昨晚手术进行的怎么样了。”
“咱们快去瞧瞧吧!”
殷恺洋和玉雅心一急,拉着殷凡直往病房而去。
手术后的荃荃已渐渐恢复神智,她虚弱的躺在床上,看着殷尧俐落的身手削着苹果,只见一条螺旋状的果皮完整无缺的脱离果肉。
“怎么样?我的技术还不赖吧!”殷尧诙谐的说,只愿博得佳人一笑。
“比我好多了,我从来都没成功过。”
荃荃微微一笑,这笑容就像蜻蜓点水般的那么微乎其微,但殷尧就是看见了。他不仅看见她的微笑,更看见跟随着她一块儿醒来的些许不安及惆怅。
他切了一小片苹果,放进她嘴里,“甜吗?”
她轻盈的点了下头。
“可是你心里很苦,一点都不甜。”他道出她的心事。
荃荃惊愕地抬头看他,“哪有,你这样对我,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苦呢!”
“我看出你对我的不放心,是不是心里还有什么疙瘩在,令你无法坦然的面对我?”他放下水果刀及剩余大半的苹果,腾出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
“没有。”她低首不敢直视他。
“别欺骗自己,也别隐瞒我,是不是对我那天情急下所说出的屁话还耿耿于怀?我……我真是比猪狗都不如。”殷尧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
“尧!”她猛然坐起,梭巡着他已红肿的脸,完全忽略了自己伤口的疼痛,“好傻,你真的好傻,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会心疼。”
他拿下她抚着他脸颊的柔荑,轻轻放在手中摩擦着,“好久没听你喊我一声‘尧’了,感觉真好!刚才你那副落落寡欢的模样,才教我心疼呢!真怕你又会将自己的心关闭起来。”
“不会的,是你将我唤醒的,用真情挚爱将我从另一个世界给唤回来的,我不会再轻易放弃你,还有这里美好的一切。”她倚在他怀中,这种感觉好好。
“那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眉宇间尽是无限的愁思?”他拂过她如云的秀发,那种滑润的感觉让他为之心动。
“因为我实在不敢面对我醒来后的世界,我已没有了亲人,只剩下你了。虽然你梦中的呼唤犹在我耳边,但我无法肯定那是真是假?还有伯父,他好吗?我不敢去询问他的刑责会是什么,我真的好怕失去他,更怕你现在这么对我只是同情及义务。”她垂颜低诉,不敢面对他眼中的星芒。
“原来你还是不信任我,你教我到底该怎么办呢?以死明鉴?”他促狭的说。对这小妮子老爱往死胡同里钻,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又乱说话了,我才没那么狠心!”荃荃嘟起小嘴,气愤的别过头,“谁要你死了。”
她也只不过是不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到底是多少,他何必动不动就以死来要胁她。
他最讨厌了!
殷尧见她不理他,连忙跑至床的另一边,做着鬼脸逗她开心。
荃荃轻哼了一声,又将小脑袋撇向另一方。
殷尧拿她没辙,只好又大步跑回原位。
荃荃似乎存心想捉弄他,又转了个方向。
“天,你是想谋杀亲夫啊!这床那么大,多跑几次我可会累死的。”他诡谲的笑了笑,“没关系,随你爱怎么转就怎么转,我一样看得到你漂亮的脸蛋。”
荃荃正在纳闷这句话的含义时,却被殷尧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他……竟跳上她的床,半跪在她的正前方。
她还来不及开口,就被门外的声音吓的不知所措。
“哟!什么时候求婚流行这一招了?可真新颖好玩呀!”殷凡揶揄的高分贝嗓音,很快的由外传了进来,顿时令荃荃羞赧的抬不起头。
这丫头就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还不时的出来吓人。
“你还不快下去。”荃荃轻声说,并对殷尧使个眼色。
殷尧只对她眨眨眼,给她一种无动于衷的表情。
“就让这小子跪着吧!他是该成家了。”殷恺洋豪迈的说道,这句话着实令殷尧愣了好几秒。
“爸,雅姨,你们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们。”不用荃荃提醒,这回他可是乖乖的自己跳下床。
爸!这么说这位是殷伯父,那在他身旁的高贵妇人又是……听尧唤她雅姨,那应该不是他母亲。
这个殷尧怎么搞着,为什么还不为她做介绍?害她忤在这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还真是尴尬。
“你人都不知飞到哪儿去了,你说,我们该怎么联络你?不过,你倒让我挺讶异的,竟默默组织了一支侨舶劲装部队,若不是听小凡说,我还真不敢相信。”殷恺洋重重拍了拍殷尧的肩,语气中多是嘉许。
“哪里。爸,你若有需要,我的人手随时听你候传。”殷尧很骄傲的说。
“我又不是皇帝,哪用得着候传,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殷恺洋摸摸鬓角笑道。
“你们两个大男人就只顾着聊天,也不管孙小姐啦!”玉雅打了他们父子的岔,斜睨了他俩一眼,兀自走到荃荃身边坐下。
“你就是孙荃小姐?”玉雅像个慈母般执起她的手,温柔的问道。
第一印象果然重要,显然荃荃已深得两位长辈的好感。
“我……”
玉雅了解她的难处,于是她先自我介绍,“虽然我不是殷尧及殷凡的亲生母亲,
但他们俩从小都是由我拉拔大的,你可以跟着他们叫我雅姨。”
“雅……雅姨。”
“谢谢你救了殷尧,我和恺洋都很感激你。”
荃荃这下可乱了,“快别这么说,我并没做什么。况且,我事后才知道殷尧他……他根本躲得过那一枪,是我多事。”她愈说愈觉惭愧。
“这可不一样,如今世上像你这么多情多义的女子已不多见了,我们很感激你,更佩服你。”殷恺洋对荃荃这个未来的媳妇真是投缘到心坎里去了。
听了这一番话,荃荃更觉汗颜,明明是他们孙家对不起殷尧,如今还被人家向神一般看待,这岂不是折煞她了。
“我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