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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脚就好似横插在天边的一座高山,即承受住了天的重量,同时也稳固了大地。船身竟然在如此作用之下被生生的踩回海面,甚至就连周边极不平静的海浪也无法再使渔船移动分毫。
在毫无落脚点的大海上,尤其是在海灾的正中心,只一跺脚,便使得整条渔船稳若泰山,再不受外力的侵袭,这还是人么?
老人心中暗道:我他娘的是不是做梦呢?
“啪!”抬手猛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火辣辣疼痛感让他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的的确确是真的,他一下子抬起头,看了看那只脚的主人。
只见一个满口黄牙的老人正嘿嘿笑着,他瘦的像一根刚刚栽种的小树苗,给人以弱不禁风的感觉,直挺挺地站立在船沿之上,负手而立。
纵使眼前风云变幻,乌龙倒卷,也同样回之以淡然而笑。
“仙仙人?”年轻水手念叨了一句,爷孙二人对视一眼,均是嗫喏着不敢出声,默默跪伏在了原地。
老人挑眉望了望天空,又一白影自半空而降,落在船身之上,无声无息。
那白影身披白凤端瑞大氅,发间束一雪白长绫,手上握着一柄四尺长剑,赫然正是扫雪客赵殊离。
“老仙儿,数日不见,别来无恙。”
“早知今日会在此碰面,这一见面还非得要假惺惺的说这么两句客套话,你们这些读书人啊。也罢,来而不往非礼也,小老儿这厢有礼了。”
话到一半,老人又是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扫雪客同样儒雅一笑,将手中的恨长禁收入鞘中,“你若是也知礼,可也就不是你了。”
“这场海灾,阻止不了。”老人眼光如炬,“你是知道的。”
“是啊,洗礼天下的海灾,谁能阻止得了呢。人间将乱,福祸无依,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扫雪客悲天悯人的闭了闭眼,“只是可惜,不知会殃及多少平民与无辜百姓。”
“搅弄风云者,必先覆其一方。你我二人只要知道这一切都不会白白发生,那么其间的过程,不必多感伤。”老人回道。
扫雪客知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心中一暖。“是啊。唉现今,就连你我二人也将临大限,结果还无法预测呢。”
“十二代人的努力,可千万不要葬送在大乱的前夕啊。”
两人眸光深远,看向远处越来越近且越来越狂放的巨浪,平静中透着几分复杂的光火。
二人说话时,均是用深厚的内气做禁,故而没有被那船上伏倒的爷孙二人听见。
老渔夫半晌没有听见动静,悄悄向上方瞥了几眼,心道:这两位仙人光张嘴不说话在做什么呢
老人放开声音,对伏倒的爷孙二人道:“你们回去之后,告诉乡人,避离冰池海。能逃多少,就是多少了”
二人连连称是,在抬头时,先前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迹,而他们二人所乘的小船竟然已经停靠在了岸边。
他们均是惊愕的揉了揉眼睛,目瞪口呆的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啊!真他娘疼,小狗子,这不是做梦?”
“爷爷,这不是梦啊。快,快照那两位仙人说的做!咱们周围的几个村子肯定要有一场大灾!”
“啊呀?这是老天爷在向咱们传递旨意啊!阿弥陀佛,天尊慈悲!”
“爷爷,您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个小王八蛋,还不赶紧把消息传回村子!”
第81章 海灾尽覆百十州【中】()
天南山脉,妙绮山。
遍地琼露芳花,青红铺满阡陌小径,周倾低着头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各色花瓣,每一步带来的柔软质感犹如踩进棉花一般。
他的脑海中还在回想着方才李昀歌的话语,左思右想不得,也就只能作罢,将一切想法抛诸脑后。
四人在黄衣少女的引领下,走入了一条隐在几株草藤巨木中幽深僻静的登山道。
周倾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在两侧的群花上滞留,“李大哥等一下。”
李昀歌不动声色的放缓了脚步,看了看不远处走在前面的黄衣女的背影,低声问:“怎么了?”
“一路过来遇到的这些花,足有上千种,可我连一种都没有看到过,一种都没有。这太奇怪了,就好像这里长的全部都是外界不曾拥有的花种”
“哦?”李昀歌确实没有关注这些,听闻周倾这么一说,侧目看去,“果真不假,平素在山林中最常见的几种野花在这里竟然根本看不到。”
周倾迅速蹲在地上,一只手揽住赵卫晗的身子,空出一只手自地上拾起一枚花瓣,再迅速起身,跟上前面的脚步,低眉细细看那上面的纹路颜色,眉头越皱越深。
十万道家典籍中所囊括的知识几乎涉及了天下间所拥有的全部,至于花草植被,对于一向尊崇自然之道的道家来说,所载录的更是数不胜数。
可即便如此,这一整座山,偌大洗花海中,他连任意一朵花的名字都叫不上来这只能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了。
“小兄弟,你想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觉得这里给我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咱们最好不要久留,想办法快些脱身”
“可刚才那个小姑娘也说了,外围设有禁制,出不去的。我觉得啊,倒不如在这里住下,养养伤。这里多好,有好山好水,还有小美人儿,小美花,多么惬意,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
李昀歌出口打趣道。
周倾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这位仁兄到底是真的没正经还是脑子有问题都什么时候了,身处未知之地,前路究竟是凶是险都难说,竟然还有闲心开玩笑?
他抬头向着洗花海的万花丛以外的更远处张望,可那无边无际的花海仿佛真的看不见尽头,一望无际,“李大哥,你看得到洗花海的尽头吗?。”
李昀歌收敛笑意,极尽目力远眺,眼光莫名的闪了闪,变了几变,但很快就被他掩饰收敛,摇了摇头,“看不清。”
“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既然这洗花海有医道圣地之称,而且那姑娘又有为你们诊治的意思,或真的可以治好你和赵大哥的伤势。届时”
李昀歌会意,“届时我和老赵均有四重境的实力做保,兴许可以破除禁制?”
周倾点头。
山道慢行,一行五人足足攀登了近一个时辰,眼前依然是数不尽的绿树红花,全无变化,山道一如既往蜿蜒向上不知所向,就好像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打转似的。
周倾偶然回头看时,竟看到背后的登山道正在随着他们向上走而隐入花草中,在呼吸间,已没了退路。
理智告诉他,这很不妙,他已经有些后悔听从赵雪贞的话,可此刻想也无用,只能将希冀寄托在黄衣少女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善意上。
不知如此向上走了多久,黄衣少女丽影轻轻一转,她甜甜笑了笑,“诸位朋友,咱们到了。”
话音未落,她的人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赵雪贞眉睫跳了跳,“竟有障眼之阵?”,她脚尖一点地,一步跃上黄衣少女方才站立的位置,下一刻,赵雪贞的身子也消失了。
李昀歌和周倾相互看看,快走几步,眼前一暗再一亮,周遭便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换,从渺无尽头的山路刹那转变为一间朴素空旷的房间。
房间中央立着一棵丈余之高的花树,上面盈满了浅黄色的不知名小花。
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均弥漫着花香,不同于妙绮山上冲鼻的香气,十分浅淡,却另有几分甜意。
周倾踩了踩脚下坚实的青石地板,暗忖道:这黄花树难道是从青石中长出来的不成?
黄衣少女的声音响起,“朋友,把你背上的伤者放到那。”
她抬手指了指树后的木板床,周倾闻言走至榻前,将赵卫晗放在床上,嗅了嗅空气中弥散的浅香,顿觉浑身一阵说不出的轻快舒服。
黄衣少女示意几人坐下,手指一抖,自袖中弹出两道细若牛毛的丝线,去势极快,眨眼间便分别抵至李昀歌的前胸及手腕。
李昀歌眼中一寒,以为对方想要对自己下黑手,方要发作,周倾在旁急道:“李大哥,别冲动,她是在为你探看伤势,这是心分双翼的玲珑手,古神医乔通邈所创的特殊诊伤之法。”
他动作一停,那丝线果然只是在身上停留了几个瞬间便又撤回了黄衣少女的袖中,这才恍然,“姑娘请恕在下失礼。”
黄衣少女并未在意,摆了摆手,稀眉展了展,一边提笔写着什么,一边道:“没想到竟还能有人识得这玲珑手,足下也是位医者?”
“我?我也不算医者吧,只是略读过两部医书。”
“哦?是哦?不知读的哪两部。”
“这”周倾为难了,他原本说两部也只是自谦的说法,毕竟他所读的道家医书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怎么也不会想到黄衣少女竟然会这么问,顿时哑口。
“神农典古方论伤寒十三篇,都读过吗。”
“嗯,恰巧读过。”周倾老实回答。
对方也不瞅他,运笔极快的写完一张药方,周倾打眼一看,那上方写的每一种药材他都不认识,甚至都未曾听说过。
突然想到李昀歌提到过洗花海中是以花治病,或许这些稀奇古怪的陌生名字都是花名也未可知
“谢过姑娘为在下劳心劳力,在下不胜感激,只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束嬴。”少女束嬴倏地神色一变,飞快起身,将药方推在李昀歌的身上,“把这个收好,别弄丢了!你,你,你们三个快带着那个躺在床上的朋友躲进床底下。”
“啊?”赵周李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明白束嬴的意思。
“你们怎么不动呀?快点,快点,我都要急死啦。”
三个人在焦头烂额的束嬴连推带赶的动作中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