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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润甫以及朝中的数位二三品老将身着战袍,杀气挥洒,温玉凉玉二侍卫带刀簇拥着一人走上城楼,他肩披大黄九龙氅,身穿亮红战袍,即便立在大雾中,依然夺目显眼。
十万甲士持戈沉吟,眼神齐刷刷的转向城楼上那抹红影,鼻观口,口观心,心寄天子,杀气森森,怒气昭昭,战意勃勃。
站立后方的甲士虽然只能看到一片白雾,但仍没有一人掉以轻心,全部正襟危立,威风凛凛,不怒自壮。
孤帝似被战意所染,豪气顿生,握掌成拳,振臂一呼,“十万将士,随朕出征!”
十万甲士应声而动,骑士上马,弩手背弓,步卒挺剑,在浓雾之中,向北方进军。
孤帝独自一人走下城楼,走上战车,凉玉温玉对视一眼,催动车前宝马,驱车而行。
暖意的手炉被孤帝抱在怀中,他看了看身边静坐的一人,点了点头,“这一路艰险,劳烦先生护持了。”
那人一身浅蓝色长袍,身长七尺,约莫三十岁上下的样子,面容说不上俊朗,倒也是鼻直口方,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眼神透亮,夹杂摄人心魄的力量。
五缕短须留在颔下,面无表情,静坐天子身侧,微阖双目,右手按住腰间长剑,不怒自威。
正是那日太上相夜访时先一步入殿相见的男子,他乃是太上相早些年随先帝游访大周最南端的分周江时,在南周边境捡回的一个弃婴。
南周本也是大周国土,但因为当时周皇室及朝廷污浊不堪,民间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揭竿而起,领兵攻至元京,险些吞了大周重立政权。
乃是座北侯周夜城自沧北横空出世,仅带两位兄弟,手不带兵刃,衣不蔽战衣,夜中深入辽营,以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辽皇,说退了当时企图趁虚而入的十八万辽军。
紧接着,他募兵万里勤王,巧使奇记火烧连营溃敌,最终在分周江的南侧梦川险地大破自称“南周”的军队。这便是周夜城最著名的四场战役中的“一夜败辽八百里,反击南周破梦川。”
本来可以乘胜追击,一战灭尽南周兵,奈何朝中有大臣惧怕周夜城军功太盛,为帝进言,强令阻止周夜城继续南下。
后南周军自立一国,退守分周江,与大周相抗不停。却因占据分周江天堑而始终无人能征平,周夜城曾多次请兵讨伐都因南周国局渐稳,军力渐强而难以再攻破分毫。
久而久之,就成了如今这雄霸南方的南周大国,也是同曲晋与大辽一般不愿臣服大周的国家。
先帝身边有人恨极南周人,指出这弃婴定是南周孽种,不能久留,这一言论引起诸多受南周之乱牵连的朝臣的一致共鸣,是太上相力排众议,将这弃婴收为闭门弟子,取名姜补天,带入权相阁。
如今将近三十载已过,姜补天已是传承了太上相大半文武才学的一代贤能,但却从未出过权相阁,也从未抛头露面崭露头角。
此次太上相不知为何,突然破例出阁决定帮助孤帝稳定朝局立君威,特将他留在了幼帝身边,以保幼帝安危,为幼帝谋划权策。
姜补天听到孤帝的话,双眸一张,“陛下不必客气,补天也是谨遵师命,前路究竟几多凶灾,皆不可知,陛下还是先安眠一会儿吧。在躲离追杀之时,可难以多做歇息啊。”
说完,姜补天再次闭目养神,呼吸均匀。
孤帝会意的靠在软枕上,将手炉贴身放着,也闭目休息,都说心事繁多之时难以多睡,但孤帝疲累许久,终于有可以踏踏实实睡一觉的时候,一切心事都被他抛诸脑后,不多时,鼾声微起。
姜补天右手拇指轻轻的将腰间剑从剑鞘中顶开一道缝隙寒光如眼皮一眨,泄出三分。只要一感受到杀机,他便可立时出手。
元京外城,重府。
重闻景听到门童报信,急匆匆的从内院穿越层层阁廊冲出府门,灰色中衣微显凌乱,他一眼瞧见站在鞍马跟前的华服青年,老脸如石入静水,叠叠荡漾,他轻施一礼,“小王爷。”
华服青年深深一躬,“早听父王提及重司丞老当益壮,锐气不减当年,今日一见,果真惊煞了小王。”
重闻景阴沉着脸拉住他的手,吩咐门子将华服青年的马和行李收拾好,转身带着华服青年直入内院书房。
左右看过无人,他这才谨慎的掩上房门,回身示意华服青年在书桌前坐下,自己一屁股坐在对面。
“重司丞这是何意啊?”
“老夫知道小王爷此来的目的,老夫本也已做好完全的准备,只等时机,大业可成但现今情势突变,还得天王和小王爷多加揣摩再行事才好。”
“哦?”华服青年抬头,眼如朝露一闪,“究竟怎么了,重大人慢说不急。”
重闻景尽量简洁的将朝堂上小皇帝的表现,以及带兵出征之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本来以为华服青年必会因此而失态,但华服青年静静听完后依然是波澜不惊。
“哦,那不知重大人以为,我父子该当如何?”
重闻景皱纹一凝,眉头紧蹙,“当然当然应该把沧北所准备的事宜先放一放,不要让小皇帝看出端倪才是啊。”
“重大人如此行事也未免太不妥了吧?”
“嗯?”重闻景一捋胡须,“老夫听闻夜时孤帝寝宫有异动,本想先一步阻止,却不想那日朝堂上小皇帝根本就不容老夫多说,怎么?小王爷是以为老夫办事不利,未能拦住小皇帝离京不成?”话未说完,已有怒意。
“不不不。”华服青年连连摆手,“重大人误会了,小王指的可不是这个,小王是说,重大人对于孤帝出征离京的应对之策太过羸弱了,缺少魄力啊”
“哦?老夫倒想听一听,小王爷以为应该怎么做?”重闻景怒意更重,那姿态就像是,如果华服青年不给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就要把他吃了似的。
华服青年微笑起身,随手抄起书桌前的一方茶盏,把玩两下,缓步走到窗格前看了看窗外大雾,意味深长的道,“秋刀见血犹难看,雾里看梅待如何啊。”
重闻景愕然当场,“你想半路截杀陛下?!”
第70章 神箭()
姜补天将视线透出纱帘,望了望虚影渐近的黑影。“对方不知道陛下身边有四重境的高手,补天只能以一个快字杀乱对方的阵脚,陛下自求多福。”
“刷刷刷!”
如夜空中的流星点亮了暗沉,吹散了雾白,整整百十个黑衣身影似从天边飞来的,直插入军阵,军阵登时乱作一团。
同行出征,领兵在前被孤帝任命为本次三军总都督的,乃是一位朝中二品老将,文凌筠,他的身后跟着三位三品副帅,四人都已有半生戎马的经验,见到有人突然冲杀出来,只是慌了一下便恢复镇定。
文凌筠审视着后方乱糟糟的军阵,大喝一声,“你三人分管左中右三翼回防,我去保护陛下!”
三位副帅根本不用他多说,已经默契十足的分了开来,各自整顿乱象,重摆阵势,施以反击。
到那一群数以百计的黑衣人个个剽悍勇猛,以一当十,冲杀套路合同一辙,是一击即退,一退即击,诡异莫测,变换万法。
他们看似已经深入敌军,四面敌营,但在这种重重掩抑,进退有序而快若闪电的几番冲杀中,却带走了数不尽的大周将士的性命,层层血水在本就潮湿的地面上混成血浆,泥泞不堪。
回防左翼的一位黑脸副帅是最接近敌军偷袭的中心的,眯眼辨认了一下对方的阵法,却感觉这阵法掺杂了无数妙法糅合在一起,根本没有见到过。
一时半会根本不知道该当如何应对,如何破阵,只能告诉将士且战且退,力图阻止其攻入军中核心。
他向着不远处的矮坡带了一下马,定睛在因血气冲杀而浅淡了几分的雾气中细细观摩半晌,心中一震。
不好!原来这阵法竟是这个意思!
这左右冲杀,以进退的速度来进攻的阵仗,一眼看去锐不可当,千百变化,但仔细一看,这战法竟然真的是毫无规律可言。
归根结底,站在外围的黑衣人所有一切的拼杀血战,竟只是为了掩护最中心的一支人马不受阻碍的逼近中军大旗,逼近后尾帝车!
好厉害的障眼法!险些着了道!
黑脸副帅叹了一声,也不多耽搁。
既然这对方的战法已被他识破,一勒马缰绳,引领一众人马,直扑帝车以用防御之事,与文老将合兵一处,三两句说清了对方战法的奥妙,文老将哈哈大笑,停马执刀立在帝车前。
“呼!”
雾去云飞,一杆赤金大旗升上天穹。上书“周温侯文”四个金底大字,迎风翻飞。
“文凌筠在此!尔等再敢踏前一步,休怪老夫将尔等斩于马下!”
这一嗓子,虽无内气助喉,也响彻全军,声逼敌阵。
百十个黑衣人对之恍若置若罔闻,在万军人马中厮杀前冲,气势不减反增,大有与那看两眼文凌筠较一较战意的意味。
弓弩手箭雨连发,暗箭连连,再加之尽显的周军甲士奋勇力战,倒也令那群黑衣刺客折损近半,但余下的杀气更猛,内气更凶!
鲜有士卒能在黑衣人下走上一个回合,这几乎是内家子对战普通人的屠杀!虽然周甲士们也都上过战场,虽然有弓弩手在后方施以暗箭,但毕竟不是专门修炼内气的这一群黑衣人的对手啊。
一地横尸大多都是周方的甲士,文凌筠看的肉疼不已,挺胸坐在战马上,眸带决然。
大雾蒸薇,一个背着箭囊手握金弓的蒙面人遁在一众黑衣身影的背后,闭目细细感受了一阵后,内气勃发,脚步丝毫不间断的在雾气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
短短几个呼吸间,便前窜了十数丈,借势蹲在了一车干草旁,挥弓将车前的运粮兵劈成两半,身子隐入草垛。
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