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即便在他的心中,金刀王始终是他的恩师,即便在私下里他和渐匆密谈的时候也下意识的唤他为师父,但真正见到面的时候,这一切又只能埋在心里。
赵卫辞听到拓跋无涯的话语,心中一跳:这拓跋无涯竟然真的脱离了金刀门了?连师父也不认那岂不是说对方真的并未违约?
而且看起来金刀王也并无恼火,似乎是同意了拓跋无涯脱离师门那便不是欺师灭祖?
那我便再无理由一手斩了他,更无法再帮助患叔分毫师父的命令也无法完成有他在这大辽铁骑如鱼得水,患叔想要破了他绝对不容易啊。
师父,主公,我该怎么做才对
金刀王转过脸不看拓跋无涯,手按腰间巨刀,刀尾一点泥地,泥水无声在刀尾下分出一道浅浅沟壑,避开刀鞘。
“老朽所言,岂能儿戏?”金刀王道,“说了斩他,无需多言!”
孙奉亦面带笑纹的一闪身,到了拓跋无涯的身侧,挺扇虚掩在口前,附耳过去低声问,“二哥,你千里迢迢的传信回釧亭,不就是希望师徒相认,希望师父出面助你一臂之力么?”
“我本帅只是禀报战况,告诉他这沧北我已唾手可得,何曾有过这个意思?”他低声回了一句,眼见金刀王便要拔刀,再又朗声道。
“金刀王阁下,还请不要干扰本帅的战斗!”
金刀王自顾自的握住刀柄,赤色刀锋寸寸出鞘,凛冽刀芒如银河泄地,天穹上的骄阳愈加明亮几分,白云出岫,掩映金轮,分外动人。
周患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拧眉看着天空,心中愕然,这真的是刀意凝出的意境?怎么会这么真实!
他见识过探雪城主母雨仪的一叶遮天,见识过总教师左沂的三剑六合昼,甚至还看过半字扫雪剑的剑谱,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真实精致,触手可及的天地异象。
试问,三更天夜空悬日,光照万野,这般景象,何人见过?
这一刀若是出鞘,自己可谓是百死无生。
拓跋无涯痴痴看着金刀王轻柔平缓的动作,以手抚额,幽幽一叹,“师不知徒,徒不懂师。”拂袖默然而去。
“可惜了,周夜池,本帅还未好好胜你一场。”
元莫直转身追了过去,随拓跋无涯一并回了重丘城。
“二哥,还是这个高傲的样子呢。”孙奉亦胸前舞扇,轻吹微风,发丝飘动,面上笑容不减,但眼中却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悲哀之色。
第一次,他对这个爱徒如子的师父产生了一分失望。这种失望出现的毫无征兆,也毫无理由,却令他对江湖逍遥乐事更加憧憬。
对于拓跋无涯二人的扬长而去,金刀王手上的动作只是稍停了一瞬,便继续抽刀,随着他将越来越多的刀身彰于眼前,那份横亘天地的刀意便会重上几分。
他一脚踢开脚下一具身披大辽铠甲的尸身,拔出刀后将巨刀插在眼前,用手拄柄。“这把刀杀人不多,你会是一个。”
周患最后看了一眼这一生征战的土地,最后呆呆的望了天南方向一眼,这才阖上双眸,傲然挺胸,仿佛要面对死亡的不是他,仿佛纵使恶鬼魍魉近身也全无所惧。
“荣幸之至。”周患浅笑答道。
金遂康的童脸上漾起几分古怪的神色,“义军周帅,不愧人杰。老朽,竟也看不透你的深浅。”
“哈哈哈,王爷谬赞了。”周患忽又睁开双眸,“还请王爷容周某多说一句。”
“哦?请讲。”金刀王握在刀柄上的手松了松,赤金色的刀身流光溢彩,明媚如白昼天光。
“本帅若今日不死,十年内必灭大辽!”
“本帅今日若死,百年内天下必合于周!”
“而待那时,你金刀王绝世神力,也难以逃脱一抔土之命。”
金刀王听罢,纵声大笑,“周夜池,莫说你今日必死,就是你不死,你也太看得起这个气数将尽的大周了。然,你死后,大周再无贤将,这江山也只会归我皇所有!”
“最后,我,姓周名患,并非真正的主帅。只因这万里沧北十三州,从来都只有一个主帅,他叫,座北侯,他叫,周夜城!”
“我帅座北侯!”
一语似天凤升空,蛟龙出水,凝聚他平生全部气力,声振昶州。
夜炸惊雷!
金刀王被这声音所摄,竟一时有些失神。
恰此时,又一人一步踏上这被鲜血染红的战场,高呼一声,“金遂康!住手!”
第64章 金令()
一袭白衫绣带飘动,素锦为氅,披挂一缕金丝束腰。
手捧一卷泛黄古卷,塞入怀中,仰头抬望天空异象,一阵啧啧称奇,他一口喝出,再又大步急赶,几个健步便走到了周患的身前。
周患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这个由白绸子构成的背影,金刀王也同样审视几次来人,眉睫微跳,目露惊诧,竟是已然辨认出了来人。
孙奉亦本想开口打个招呼,但陡然看到金刀王回视过来的凛冽目光,嗫喏却步,不说什么。
白衫人年纪极轻,看来不过二十岁出头,容貌却生的极其俊美,如妖如孽,披散在肩头的乌黑长发在微风中拂过面颊,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庞在太阳的暖光中洋溢着灿烂的危险。
其儒雅醇厚与那孙奉亦身上所带的气质竟不分上下。
但孙奉亦毕竟是修内的内家子,在儒雅谦恭的笑容背后,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锐利锋芒。
可怀藏古卷的白衫青年给人的气势却是没有半分掺假的温柔和清雅,负手而立时,使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古语。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那是一种清新脱俗,像是超脱于世俗之外的文人气质。就像一笔一墨都能够书写乾坤的书画大家,也像是一手脍炙人口的经典名诗,人中有诗,诗里藏人。
看到人而刹那联想到诗作的本事,金刀王只在扫雪客的身上感受过,今时今日,面对这个还未曾在天下激起半分惊澜,未曾崭露过头角的青年人,玩惯了刀的一代刀王竟然也忍不住想要赋诗一首。
简直就像画中走来的人似的!
“如老朽没有猜错,你可是元都叶家之子?”
“正是鄙下。”白衫青年欠手施礼,“刀王可有见教?”
“是你令老朽停手?”金刀门眯起双眸,暗暗深呼了一口气,眼神紧紧的钉在白衫青年宠辱不惊的脸上。“并且直呼老朽的名姓?”
“直呼名姓可有不妥吗?鄙下乃帝都京刑司丞,官居正一品,刀王远在异国,虽位达超品,可今在我国,按律理应自降一品以视对我大周之友意,否则我可拿不准刀王是否是私越国土,妄图谋君呢。”
“既自降一品入我国门,自然与我同品同级,唤一声名姓又能如何?”
方才他遥遥看见金刀王握刀要对周患下手,情急之下忘了尊称,也是后悔不已,但叫也叫了,无法挽回。
二国高臣相对,他再与金刀王对话所代表的就已经是国家的颜面了,纵使错在自己,也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金刀王一愣,他本是性如烈火之人,怒极反笑,在大辽,即便辽皇见了自己都要行大礼,以礼相待,敬称一声“王伯”,眼前之人不过一弱冠稚子竟如此无礼,怎能让他不怒?
他冷哼一声,森森道:“老朽早闻大周以‘礼义忠孝’四字治国,今日一见,原来贵国便是这么个以礼治国。”
白衫青年呵呵一笑,一双明亮的猫眼滴溜溜一转,“古人云:为礼者,自以礼敬之。不为礼者,与刍狗般,何患乎失礼于刍狗?”
金刀王眼神骤寒,温度随之几乎降至零点,“你说老朽是刍狗?”
“岂敢岂敢。”白衫青年连连作揖以示歉意,“只是王爷今日入我国门,要杀我主将,岂非失礼也?”
金刀王再度冷哼,“老朽管你失礼不失礼?”话音未落,刀已如闪电射出,半空三日同天,刀光直取周患。
周患知道自己无力抵抗,立在原地。
白衫青年第一次失了冷静,他的的确确只是一个文人,从未修过内气,无力相助,危急之下只能高声急呼,“你就不怕得罪我大周皇室,得罪我大周举国?”
金刀王身子无半分停滞,根本不受声音所扰,眼看周倾便要成为刀下亡魂,一方金令刹那升入半空,金光大作,金刀王余光一斜,心中竟多了些犹豫。
白衫青年高举过头的,赫然是周皇室中象征武人权威的太上相令。
这普天之下的强者中,能够让金刀王的皱皱眉的,也只有寥寥几个,可这其中他最不想得罪的,也正是这个金令的主人,大周真正的第一人,权相阁中唯一的一位超品太上相。
太上相令从不轻出,也基本上没有人能够请的动这方金令。
可这金令居然被眼前这个孩子给拿了出来?这不由得他不重视,逆令而上,要面对的可是那个老家伙的怒火啊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金刀王一咬牙,去势不减,只求一击必杀。
紫光瞬起,一只手掌猛然拍在周患的肩头,周患闷哼一声,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击落在地,他也是头脑清明之人,呼吸间便明白是有高人相救,急忙滚身后退,直退出十数丈之远。
就在他坠落的下一瞬间,一人扬起手中一物,硬生生的挡在了金刀王的巨刀之前。
气浪翻腾,救下周患的那儒衣人连退二十余步,一翻身落在地上。金刀王脸色一红,却被他强自压下,稳立树上,居高临下。
金刀王一阵恍惚,心道:我之鱼侯刀,见血封喉,削铁如泥,但凡寻常硬物利器与之相触,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便会被一分为二。
这是何物?莫非也是名剑名刀之流?
鱼侯,天下公认十九名刀之九,传闻为千年前冰池海的镇海赤龙脊其中一截所造,配之昆仑金火焚炼八年,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