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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来苦,死后事,凄索半生,单剩残名了却,倒不如换个江山换个王侯。
恰渔歌江头,仍饮豪言酒,空吹清平志,道不足一碗赤血一杯无。
逢亡国故垒,旧霜衣百甲,落雁挽秋霞,抬不见一旗纛印一江湖。
如殁天晴云,偏无能葬一把故人刀剑,奏悲歌。
如踏连环雨,偏无能为一遭走马功名,倒残戈。
是谁言江湖一生梦,我今一览方知,人生才空,江湖非梦,当自风流。
是谁言不遂一生憾,我今一笔方提,墨迹不干,拭泪留余,当咏君游。
我不怅古人不见今人多有恨,只怅古人难见今人多疏狂。
一醉方休,一醉方休,庙堂门扉仍高上,一壶烈酒,一壶烈酒,驽马一骑杀透帝城挂高翎,敬他一杯,盖奸佞。
披裘赤帻,凉亭梨水,插周郎旗帅,雄兵八千里。
倾城佳人,拥妾在怀,寄幽梦一场,矗立北疆西。
蚀骨消香,一刎多情,那长安城头,巾帼乱茕靡。
鲈鱼可堪脍,我道莼羹不过淡水,三尺玉冰壶,仅寄一纸离书。
秋水可堪煮,我道残霜不过白露,葬却梧桐树,适逢一山青竹。
重阙碧帝宫,我道左右不过陌路,庙堂高茔冢,诚似一殿枯骨。
扬手补天裂,我道九死不过须臾,贪欢问父公,何必信马回顾。
青山随卿应惯看,鸾凤从鸟任飞绝。
试问满城黄金甲,天骄一代谁领略?
古时遨游十国地,气吞天下百十州。
今朝卧仰抚白鹿,一山道统一山雪。
嗟乎,料想他日金殿,必抒胸中狂,将逝何妨?
呜呼,料想十春繁华,必灭国尽戮,更待何皇?
百丈周城空一座,迁客骚人自留错。
早知覆水无沧海,怎谈生年更如昨?
落霞孤鹜仍齐飞,秋水长天虽一色。
人无贤良品无多,几人欢笑几人愁。
劝君莫尽盏中酒,无依更胜水中坐。
千里剑迹横釧亭,大哉昆仑亘一国。
换了人间问一句,怎可奈何?
云月功名,王侯将相,宁有种,前程复几多!
换了人间问一句,怎可奈何?
红粉佳人傍在怀,低眉念几怀离疏,终了时,回眸冷视,美人已做骷。
御笔才子满帝都,偷望只几圃红土,念归处,举目聆吟,早忘曾惜顾。
刀斧加身王侯座,信手断几层浮屠。再回望,盘桓久辘,凝噎雨泪无!
一笔丹青书不出,万丈血骨。
一轮皓月照不住,千亿剑光。
一杆纛旗吹不绝,古今英雄。
一樽温酒敬不尽,百万雄师!
呜呼!星凰台夺几时月。
呜呼!乱坟岗中不可追。
呜呼!今之众生自妩媚。
呜呼!这般朝廷空留谁?
熊熊烈火尚远眈,一周二分耻不真?
江山不覆君应知,竟顾仇杀同袍人?
先朝国耻无人雪,今朝只教蝼蚁存。
我欲仗剑出江口,又恐腹背尽飞魂。
书生执恨空摇扇,英烈末路无人叹,
孤坟荒草齐腰口,但留三炷一家庵。
庭前瑞雪叩楼窗,轻推道门夜未央,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白纱滚滚来。
刚别道君常祭处,又见总角立君关。
恍而惊起长嗟梦,安敢醉酒藏冰山。
忽忆那年那冰那雪那道观,总使心驰神又安,每当生计不如时,扶帝观雪见孤山。
再忆那时那风那雨那云天,总比大漠黄沙自流连,每有妻离子又散,握剑怆然空余泪满篇。
路人客,长相离,愿得君心静坐听一曲,与尔斟酌觥踌宴,与尔共吟二分周。
路人客,莫扬欢,愿得君心静坐听一曲,与尔痴言千古恨,与尔共销万古愁。
路人客,少停留,愿得君心静坐听一曲,听我这不世风流,听我这宫商一首,听我这吟啸试手,教把天穹问从头!
噫!共君踏马游!
第205章 一瞬白头【1】()
探雪城,主峰,立剑阁。
周倾恢复了日复一日忘我练剑记剑法的日子,小桌上全部由他自己所书写的圈点笔记正在与日俱增,而那一套吸取自无数剑篇中的,命名为兴亡的剑法中的剑招,也在不断重复经历着,由少增多,再由多减少的过程。
其中的剑意在愈加凝练,几乎是一天一个样,时而沉着坚忍,时而快若流云,时而厚重如磐石,时而又剑意一泄而无法收拾。
在行剑与撼剑的两个不同领域中穿梭来回,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中和的位置将二者交相融合。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剑道修炼方向,乃是经历无数代古人锤炼打磨的修炼根基,想要将其融合谈何容易?
而在价值数量及其庞大的剑法篇章,想要从中重拟独创出一套汇集前人无数优势于一体的剑法更是难若登天。
但周倾心中的坚持从未动摇,以七尺未补四虚之躯,以十五年微薄之岁,妄以挑战前人之手,以求不负众望,更求来时与父亲并肩为战,可保父亲战场无忧
至于这套剑法最终成长后会是一个什么模样,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大杂烩,还是圆融合一的万般剑,即便是隔三差五上得峰来看一看弟子动态的老人也是不得而知的。
自那一日探雪城寿宴扫雪客一剑压七子后,他便再没见过左沂的影子,一直都是一个体貌魁梧长相憨厚的青年替他打理着每日三餐饮食。
这个身高过丈,看起来挺拔犹如一面城墙的青年却带给了周倾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不是对于对方的不信任,而是对于左沂的担忧。
原本一心寄在剑法修行上的周倾,自从猛然观察到这个叫做赵卫礼的青年在替左沂进行着一切的工作后,那种惴惴之心便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虽然这种单独记挂的心绪并不耽误每日心无旁骛的修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也越加深刻。
他并不是一个好奇的人,但他对于自己身边之人的关注与记挂是时时记在心里的,尤其左沂左伯伯还是与他父亲周患交过命的生死挚友,如何能放任不管?
他也并不是没有问过赵卫礼,可赵卫礼除了必要的话语以外,几乎没有和他说过任何一个字,包括左沂的消息他也只不过是以简简单单的一句“师父不在”回复了他。
这一日,周倾再次坐到小桌后,看着桌上摆放的事先挑选好的剑道典籍,耳朵轻轻一动,他呼道,“师父,是您吗?”
这一次上得峰来刚刚站稳在立剑阁门外的老人顿感一丝惊诧,这小子竟然察觉出了自己的动静
这并不代表周倾的感官已经达到了惊为天人出神入化的地步,而是代表着自己的力量,已经越来越不顺自己的控制了
即便是以他这么多年看遍了太多太多的而养成的心静如水,也依然感觉到一丝沉重。
但转念又一想,古今天下,何人能超脱生死轮回与天地同寿?
没有。
功力愈加精深便越加看得分明的老人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心中多出来的一份牵挂却教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再撑几年吧,小老儿还想多看一看你,倾儿。
不知从哪里抓出一个酒囊,摇晃了两下,听见其中肆意滚动的酒液发出清脆的“哗哗”声,黄牙外翻,他嘿嘿一笑,“这好酒发出的动静,都与其他俗酒浊酒不同啊。”
而后他推开阁门,走了进去,嗓音中透着属于苍老的沙哑。
周倾起身望向这位自己从未看透半分、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高深莫测姿态的老人,深施一礼,把位置让给老人来坐,自己退到下手。
当他与老人近在咫尺的那一刻,他只觉眼前一花。
不知道为什么,他察觉到今日的老人,似乎与往日不同,那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倒得瘦弱身躯表现出了与他日更深一筹的老态,眉眼之间也似乎凝着极细小的一团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黑气。
没有亲身经历过生死离别的少年人,又如何能看清那凝儿不散的黑气便是老天爷索人无常,根本不容置疑的死气。
他揉了揉眼睛,老人便又恢复成了平素那个笑容可掬的样子,两排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分外显眼,刚才的感觉,恍若一场幻觉,一瞬间变得不那么真实。
“你有事情要问?”老人笑问,“你是想知道周患的情况,还是左老儿?”
周倾皱了皱眉,权衡了一下,还是先问,“左伯伯他”
“三天前,寒汕州传来消息,左老儿他,闯破了关侯世家在寒汕州的天南情信总舵以及大辽在天南埋的情报线,目前还在继续搜寻关家余孽以求一劳永逸。”
他此话一出口,周倾心中的担忧不仅没有减退,反而更增添了几分。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出自于何处,以左伯伯的实力,勉强挤进天下前十也是极有可能的,扫雪客前次已经重创了包括关侯关邪在内的关家数十名心腹精锐青衫客,关侯世家驻天南的人手应该不足为惧。
但胸中的无名之感就是盘亘在心,无论如何也难以消去。
老人审视其容,还以为周倾是因为不明周患消息而感觉惆怅,心中也泛起几分辛酸之感。
有些时候,他真的不想将一切都看的太过清楚。
可人世,人言,人命,总能看的分明。
或许人生辛苦正在于此,有时明知人生来便是向死而活,却还要正以己心坦对天地。
想了想,老人柔和道。
“小老儿别的不敢保证,但这三年,他的性命无需太多惦念。至于来日究竟能否有再见之期,小老儿说不准,你所需做的,只是记下眼前这满阁典籍,争取早日破关而出。”
“其他的,太多忧思只会平添烦恼。”
周倾沉吟片刻,胸中之意到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