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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我知道个啥,教主过誉了。”
孟游不理黑色三清,转身迎向已经走上山来的如来尊者。
那如来,气度非凡,虽然走下莲花台,变做凡人身,但五气朝元、三花盖顶藏也藏不住,浑身的佛气流转、耀眼夺目,根本无法被孟游的慧眼忽视。
“施主,昔日一别,别来无恙啊!”如来尊者笑容可掬。
“佛祖可也别来无恙?”孟游气定神闲,站在香桃山山巅。
如来跨一步,来到近前,身后金光闪动,流光溢彩,逐渐显露原身。“惭愧,老衲其实遇到了难事。特来求教主相助。”
如来的直爽让孟游吃惊。
“佛祖言重了。”
如来淡然地一笑。“老衲与教主虽有过争斗,但并无深仇大恨。而且,你我皆是盘古宇宙出身,理应为此世苍生做一点小小的贡献。”
“本王可没有佛祖那样济世为怀的心胸。为苍生做贡献?佛祖说笑了。”
如来不急不躁。“老衲并非说笑。教主虽然刚强,但心中有慈悲,这一点不会错。”
孟游未语。
如来尊者察言观色,随即抿嘴一笑,也将话岔开了。
“老衲号称可观十世八方,前生今世。可惜,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唐三藏西去会将九玲珑万足天霸唤醒。更没想到那天霸心心念念居然是想回到过去”
“天意难测、世事难料。佛祖何必挂怀?都是过去的事了。”
孟游用佛门箴言劝解如来,如来却是好脾气,根本不气。“教主所言极是。老衲既然已经失算过一次,自然不想在失算第二次。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老衲相求教主的,正是想请教主替老衲将耳目取回来。”
如来虽有慧眼,但真正让他‘无所不觉’的,乃是他那无处不在的十万分化身。
“时光逆行,老衲十万分化身居然有七八成都落入了过去。没了他们,老衲的全知全觉可就差了许多。”如来大方道来,毫不隐瞒。“此事只有教主能助老衲。老衲不会让教主白辛苦,可以用一件天大的秘密来交换。”
第358章 三藏()
孟游的心情起伏不定。这是十分罕见的事。
如来尊者走了,留下孟游犹豫未决。
金兜洞的兕大王与自己一样,是来自其他世界的生灵,这件事孟游早就猜到的。
没想到,如来尊者对此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如来尊者告诉孟游,在时光的尽头,有一处洗尘池,可以帮助想兕大王这样的‘外来者’回到自己所属之地时,孟游的想法彻底改变了。
如来尊者将此事告诉孟游,言外之意是他知道孟游也是外来者?
孟游心中的惊讶难以形容,但如来尊者没有表现出敌意,因此孟游也没有格外的动作。
聪明如如来尊者,当然没有道破机关,而是留了一线,只在临行前说道:“沿着时光逆行西去,除了能将三藏和九玲珑万足天霸擒回来,让天地复原外,更能获得无数好处,吸尘池只是其中之一想想三清,他们让三藏坠入时空,恐怕还有别的心思,难道你不想去时光的尽头看看吗?反正老衲是非去不可”
如来将沿着时光隧道西去的事留给孟游做决定。
“可以让天地复原,而且是所有因时空逆行而被破坏掉的世界?”孟游还在沉思,想要揣度出‘所有世界’的含义,难道也包括自己的故乡?
一念及此,孟游将目光投向了人间,那是与自己故乡最接近的地方。
乱流尽去,余存的世界连接,孟游的慧眼能瞬间扫视万里江河。
鬼妖肆虐,群魔乱舞,人间一片惨淡孟游动了恻隐之心。
就在这时,下山巡视的几对弟子也开始纷纷归山。
“师父,山下的世界和从前可大不相同了,鬼妖族杀人如麻,百姓根本不能安身”在五云城大获全胜的孙行者不无悲恸地说道。
他与白骨夫人一道,在解决了五云城的事后,又继续西去,目睹了更多鬼妖扰乱人间的事实,也意识到凭借自己几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什么,所以带着兕大王和圣宴王返回了香桃山。
一路上沉默寡言的白骨夫人也说道:“孙师弟所言极是。鬼妖一族和其他妖族截然不同,完全是为了杀戮而生。所杀者,除了凡人,还有其他妖族和生灵,实在是人间大害!必须将他们铲除,世界才能恢复宁静。”
白骨夫人用法术记录了一路上的见闻,如今放将出来给众妖观看,杀伐果决的众妖王也看得触目惊人、义愤填膺。
“这等孽障,实在不该存于天地之间!”通天教主怒道。
就连南方妖君万古悠龙君也直摇头。“古悠龙族已经够特立独行啦,没想到这些鬼妖还要更丧心病狂!”画面中,是鬼妖为了取乐将一城的男女老少尽数杀光,堆积成山的场景,简直是惨绝人寰。
孙行者等人也是在离开五云城后,见过了这些残忍行径之后,才明白为什么五云城的百姓会对鬼妖族那般忌讳莫深。
五云城只是沧海一粟,难以代表鬼妖恶行的百万分之一。
天铜大圣更是愤懑,他曾有豪言壮语,说要将鬼妖斩尽杀绝,如今看来自己恐怕不得不食言,而且他亲历了鬼妖的杀戮,无形间也被激起了义愤。
连以残暴著称的苍山系妖王都无法忍受的暴行,足见鬼妖族的倒行逆施。
“师父,鬼妖族的老巢在极西处的时光通道入口附近,杀也杀不完”白骨夫人显得有些无奈。“想要清除鬼妖,弟子在想,或许法子在那时光通道之中?”
孟游点点头。“你猜得没错,鬼妖是天地撕裂而生,他们的源头就在时光的尽头,消灭他们的法子当然在时光之中。”
“法子都在时光当中?可是时光在哪里?”光头的男子十分俊美,但他的双眉却蹙着,似乎有说不完的忧伤。
是啊,无论是谁,被困在一个不足一里方圆的青峰峰顶都不会感到快乐的。
唐三藏在悔恨、焦虑与愤怒之中度过了许多岁月,尤其在青峰之巅,时光的流逝快得不合道理。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了多久,感觉上已经是千年与万年。
起初,他趁着九玲珑万足天霸昏睡,积极地寻找办法。他也一度笃定自己一定可以寻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心里的那个声音又出现过一次,留下简单的六个字‘法子在时光中’。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三藏绕着青峰转了七千六百八十六次,却还是没有寻找到半点办法。
失望、希望与失望交替出现,最终磨平了三藏心中的最后一点波澜。
三藏看向还在昏睡的金色大蜈蚣,心里再没有一丝埋怨,目光反而变得异乎寻常的柔和。“老伙计,这么多年了,咱们终于重新在一起啦。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的?贫僧已经得偿所愿,又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错了,错在完成了初愿却又差点忘了初心”
“初心?那又有很重要吗?既然什么都不在乎啦,难道不是应该连初心也不放在心上才对嘛?再者说了,你的初心难道不包括普济众生?你毁了世界,害了数不清的人,此刻又说要怀抱初心?好虚伪的和尚啊!”不知何时,青峰的另一端站着了一个穿着青衫,光着脚丫子的少女。
少女身材纤细,秀发披肩,迎风而立,抿嘴而笑,风情万种,却又纯洁无瑕。
她是怎么来的?她是何时来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她又是谁?
唐三藏心里充满了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这一刻,三藏原本已经平静的心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他在这里太寂寞了,终于有了个可以说话的伴,他不想吓走她。
“贫僧的确虚伪了”唐三藏顺着少女的话头说道。
“哼,你不仅虚伪,而且毫无原则。我说你虚伪,你就虚伪啦?你为什么不反驳我,维护自己?”少女莫名地有些生气,双手叉腰,摆出一副训斥的模样。
唐三藏一愣。“施主高见。贫僧做了错事,但已经不再萦绕于怀。我以为我的错是忘记了初心,但被施主提醒,醍醐灌顶,忽然明白,其实贫僧所谓的初心也已经不重要了。我既然连初心都放下了,那维护自己与不维护自己又有什么区别虚伪,不虚伪又有什么重要的?”
少女咯咯一笑。“迂腐的和尚,却也有点意思。你是被困在这里咯?想不想离开?”
“想!也不想!”三藏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第359章 玲珑仙子()
“想就想,不想就不想。故弄什么玄虚!”穿轻纱的少女迈着轻快的脚步,转眼来到唐三藏的面前,然后用手拍了拍和尚那光秃秃的脑门。“我有办法离开,你若想跟我一起走,那就做我的随从。”
“好吧!”唐三藏爽快地答应了。
少女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和尚会如此爽快,因为就在刚才,唐三藏还在扭扭捏捏地说一些奇奇怪怪、不敢不脆的话。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走。”唐三藏话锋一转。
“为什么?”
“因为的老伙计还在睡觉,我得等它跟我一起走。”
“你是说这个大蜈蚣?”少女露出嫌弃的神情。“它已经死了,不会醒过来啦。”
“不,它还没死。它也不会死。贫僧会等它。”
少女嗤之以鼻。“它若是一辈子不醒过来,你难道等它一辈子不成?”
唐三藏摸了摸脑袋,露出憨厚的神情。“嗯哪。等它一辈子又何妨?”
少女忍不住大笑。“说大话,我不信你能等它一辈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傻的人。”
“贫僧上一次等它醒来,一共等了八辈子这一次,若是只需要等一辈子就能等到它醒来,那也不错。”三藏说话的语气很认真。
少女露出不敢置信地表情瞪着唐三藏,足足有十几息的功夫,然后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