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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奇怪:“就算扩廓帖木儿心狠手辣,气女儿不肖,也不该杀鸡焉用牛刀,派得了干将脱列伯去追杀呀?”不管怎样,东方不亮西方亮。虽然高云被杀的事与铁战云无关,但是脱列伯扯上了,也毫不失落。当下故作茫然,引着高娃前往小葵所在的地区。
小葵在武当见主子和袁明日逾期未到,心想:“袁明日逾期未至会死,小姐却不会死。”于是离开武当后,原路寻找主子的下落。
这日,小葵寻到了邓州至均州的一个镇子,在大街上逢人就问:“请问大哥,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胖瘦高矮跟我差不多的公子啊?”问着,指指自己。
路人摆手道:“没见过!”走了过去。
小葵如此问了一个又一个。
路人如此摆了一个又一个。
俊俏的公子倒有的是,可是像小葵这样俊俏的公子却没几个。这些天询问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这样,连让小葵空欢喜一场的时候都没有。
由于小葵与主子姐妹情深,遇到这样的结果倒也不气馁。
于是她继续不屈不挠的询问:“请问……”刚一开口,便即语止,询问之人乃是高娃。
高娃见她蓬头垢面,满是风霜,非常的心疼与激动。
小葵见到她既心酸,也激动。
二人互呼:“小葵!”、“二小姐!”眼圈一红,相拥而抱,失声大哭起来。
二人的情绪稍稍平复之后。
高娃迫不及待的询问起了姐姐的下落。
小葵哭诉了主子遭扩廓帖木儿,派人追杀至今下落不明的事。
高娃惊道:“什么?你说我爹他派脱列伯追杀你们?”
小葵点头应道:“嗯!虽然他蒙着面,但是我和小姐一眼便认出了他。”
高娃蹙眉道:“这怎么可能呢?我爹明明让我出来找你们回去,还答应我不会为难你们的。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
小葵道:“不会有错。他两次追杀我们,第一次小姐受了伤,这次小姐就下落不明了。”
听到这,高娃就不得不信了,非常伤心,道:“怎么会这样呢?”
高娃将小葵带回了所投宿的客店,让她吃了些饭。
她哭道:“没想到我爹他竟会对姐姐如此狠心……”
这时,忽闻楼下远处人声哓哓,三人循声一看,见左边远处正有数十蒙面客拎刃奔来。
无圣使道:“他们来了!”
小葵“啊”地一声,大惊失色。
她两度遇险,深知脱列伯的手段。
无圣使道:“你快带小葵姑娘从后门走!”
高娃气往上冲,道:“我就在这,看他们敢怎样!”
她自恃父亲疼爱,脱列伯不敢违逆自己,杀了小葵。
无圣使道:“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是人?”
高娃一愕,道:“你是说?”
无圣使道:“要杀令姐的恐怕另有其人!”
他不管脱列伯为何要杀高云,总之要将这件事的责任往脱列伯身上扯。
高娃顿时心花怒放。
无圣使道:“快走,这里交给我了!”
高娃应道:“好。那你小心点!”
此时,蒙面客已奔近客店门口,无圣使一声叱咤,从楼上飞落,似瓢泼大雨般,剑指蒙面客中的一马当先之人。
那蒙面客一蹬马镫飞起,舞剑在半空与之打斗起来。
二人都是武林的高手,一经动手便闻到兵刃相交声密集、看到出招招式高明。
众蒙面客刚要冲进店门,敌人便呼“地落在了门前,知道这是个劲敌,于是立即退开了两步。
原来,无圣使是见敌人要冲进店门,于是赶紧如拨雨撩云般,狠狠划了个半圆,挑了仗剑客一剑,借势先落了下来。
仗剑客随即也落了下来,大喝一声:“上——”再次挺剑刺向了敌人。
众蒙面客紧随其后,挥刀冲敌人砍出。
仗剑客在半空一与人接招,便知自己恐难对付,于是便想出了以多欺少的办法。
瞬间,无圣使面前刀剑乱晃,为之寒光所罩。
他不敢再像刚才在半空对付仗剑客一个人那样,大刀阔斧的凌厉进攻,而是转为细针密线的有守有攻。
虽然“剑仙”顾念当年的“暴雨剑式”,像下暴雨一样厉害,剑刺对手,对手绝不躲避可能,但是由于为人所逼,未能全部倾囊相授,无圣使学到的倒像是“细雨剑式”。
虽然无圣使学到的是“细雨剑式”,但是由于“暴雨剑式”本身剑招精妙,每一招都可堪凌厉,所以在勍敌面前,也毫不显弱。死死把住门口,不让一敌进入。
“丁丁当当”地打斗声中,偶尔可闻中刃的惨呼,乃是蒙面客中所发,正是无圣使细针密线的打法所致。
由于蒙面客人手众多,伤亡上三五个,立刻就有三五个顶上,所以进攻的架势毫不减弱。
一时间双方打得难解难分,战局陷入了胶着。
这时,忽闻南面有人大喝:“别动!”
这声音虽不怎么洪亮,非内力了得之人所发,但喝者声嘶力竭,声音还是压过了众刃相撞之声。在场之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双方瞬间罢战,循声望去,只见高娃和小葵二人被六名蒙面客所制,四名后摽二人胳膊,两名刀架二人脖子。
旁边的一名蒙面客继续喝道:“不然我们就杀了她们!”抖了一下手中明晃晃的钢刀。
无圣使惊道:“帖木儿姑娘!”满是关切之情。
高娃泪盈盈地道:“钟公子!”
此刻她已不抱活命希望,唯一的希望就是无圣使活着,必要时可以选择自尽,以免连累无圣使。
原来,仗剑客为防目标再次逃脱,于是兵分多路而来,还派人身着便装,混在行人中。高娃和小葵刚从后窗跃下,便与之遭遇,经过一阵激战,终寡不敌众。拿住她们的头目见强敌久战不下,便萌生此法。
仗剑客定睛一看人质,不禁片刻之间,后背渗出了冷汗,暗惊:“啊——是二小姐!”喝令:“快把人质放了!”
那头目不可思议道:“大哥!”
仗剑客大骂:“有眼无珠的东西,她是二小姐!”
属下不认识,他可认识。
众蒙面客是听说过扩廓帖木儿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但谁也没有见过,这时听说这缟衣少女便是,都是“啊”地一惊。
制住高娃三名蒙面客便如捧着烫手的山芋般,急忙撒手。
高娃大感意外,立即奔到了无圣使身旁。
无圣使握着她的上臂道:“帖木儿姑娘,你没事吧?”
高娃死里逃生,又得到了心仪之人的关心,有说不出来的高兴,点了点头。
仗剑客拉下了面纱,正是脱列伯。
原来,在上武当的必经之路上,虽未见到袁明日,但他行事的原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小葵离开武当后便派人进行了跟踪,心想:“没有人比自己,更容易找到想要找的人。”想要通过顺藤摸瓜的方式,找到袁明日的尸首。后来在接到袁明日未死的消息时,想要再杀回武当已然不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跟踪小葵,不管是小葵找到袁明日也好,还是袁明日找到小葵也罢,总是要找的。刚才接到属下禀报,说小葵被人带进了这家客店。料想袁明日定在客店之中,于是不由分说,立即调集人手前来。
脱列伯“扑通”一声,拄剑跪地,道:“小人多有冒犯,请二小姐恕罪!”口气十分尊敬。
高娃转过身来,俏脸一板,“哼”了一声。
她虽是生气,但样子仍十分可人。
脱列伯深知高娃平素为人随和,绝不会轻易动怒,这次自己犯的错可不小,道:“二小姐!”低下了头。
高娃指着他喝问:“说,你为何要杀我姐姐?他如何得罪了你?”
脱列伯低声答道:“小人愚钝,不知二小姐在说什么?小人是在奉太傅之命,肃清反贼探子。”
他为了掩人耳目,便将追杀袁明日说成了在肃清反贼探子。
高娃大怒,喝道:“反贼探子?”气冲冲地走到了依然被制住的小葵面前,道:“你看清楚了——”一把抓下了小葵头上的男冠,一张女儿的脸庞立现众人面前。
她此举意在单纯驳斥脱列伯。
脱列伯这次惊得险些瘫倒在地。
高娃的出现已经令他吃惊不小了,没想到所跟踪的袁明日的同伙竟又变成了小葵。
脱列伯悔恨:“自己只是一心要杀袁明日,对女扮男装的小葵全没在意!”心想:“如今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暴露了身份、冒犯了太傅千金。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条都是重罪!”一时呆若木鸡。
高娃斥责道:“小葵她只是府中的一个丫鬟,如何就成了反贼探子?我姐姐她又如何成了反贼探子?”
脱列伯大惊之下,全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只是自忖:“小葵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她是袁明日的同伙,那大小姐……”触类旁通,随即就想起了在汝宁府客店的哪位阔公子打扮,所说的那句话:“我跟你走就是了!”更惊的是,没想到一直顺便查找的大小姐,就曾出现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现在所犯的罪不止以上几条,还要在加上“失察和冒犯大小姐二罪”。
扩廓帖木儿只是让他顺查高云,却没提高云是女扮男装,他当时也没多想。
脱列伯又想:“如果因此而害的大小姐不再回府,那罪过可就更大了!”
他情知高云本来就对扩廓帖木儿夫妇存有隔阂,从汝宁府客店高云所言和现在小葵所言来看,高云定是认出了自己,是绝不会回府了。看来这次自己真要大祸临头了。
高娃回到无圣使身前,夺过他手中利剑,指向脱列伯。
她认定是脱列伯僭妄父亲之名,私自追杀姐姐。现在敌众我寡,小葵还在敌人手上,一时倒也不敢离得太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