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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但听得一个内力浑厚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阴森森地道:“赵天龙,你等着!”声音不大,但震耳嗡嗡。
脱列伯及其众兵,随即罢战开溜,丢盔卸甲,一窝蜂的向门外涌去。
山庄众人怒气难消,欲待追击。
赵天龙一挥手,示意勿追。
他虽比谁都怒气填膺,但比谁都深明大义,知道这些鹰爪只是受人差遣。
众人回首,见原本整洁明亮的院落,变得凌乱不堪,血流满地,横尸到处,偶见噍类在地上挣扎**。
当地的那些武官武功平庸,跑得最慢,落在了后面,见到赵天龙等人杀气腾腾的样子,甚是害怕,没有了刚才的一点傲气,唯恐脖颈一凉,脑袋掉在地上。
肖红书喝道:“滚!”
这些武官竟然真的滑稽地滚了出去。
赵梦姣搂着母亲血肉模糊的尸身,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催人泪下。
第五回:河流交汇 泾渭不分()
几乎就在这同一时刻,外面传来了几声惨呼。
其时天色已黑,在屋里昏暗的灯火照耀下,门户纸上被喷溅了几道黑红色的液体,想是血迹。
铁虎山大吃一惊,急忙转身脚尖一勾,流星锤已握手中。
这时,两扇门“砰”一声,铺倒在地。跟着跃进一个人来,手持明晃晃的利剑,相貌英俊。
流星派门外那五名弟子正是被他所杀,那五人是铁虎山的护卫,武功着实不弱,能在顷刻之间杀掉,他的武功之高,可想而知。而且剑锋未沾一滴血,更是了得。
铁虎山喝问:“什么人,胆敢犯我流星派?活得不耐烦了吗?”
面对这一连串问题,那仗剑客并不回答,只是冷冷的道:“把这姑娘放了!”
铁虎山知道敌人不弱,自己未必能胜,但是哪有不战而败之理?道:“我要是不呢?”
仗剑客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铁虎山一抖流星锤,道:“我倒要领教领教。”话犹未了,一招“金丝缠脖”,甩锤便冲他头部砸去,下手十分凶狠。
仗剑客滚跃起来,便如覆雨翻云般,挺剑向他迎面削去。
这下转守为攻,当真了得,在铁虎山所遇的敌手中,非常还见。
铁虎山虽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一惊。立即转身回锤,在背后一绕,再击敌人。
仗剑客舞剑一挡“噹”地一声,火花四溅。接着向后翻去,双足在墙壁上借力一登,利剑直刺敌人下盘。
高娃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后援到了,在见是不相识之后,心中好生感激。看到素不相识的人为自己而恶战,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不要死、不要伤……”
与仗剑客的身形飘逸,应付自如相比下,铁虎山便显得笨拙不堪,手忙脚乱,全然没有了白天大战高娃时的嚣张气焰。
不大的房屋中锤光剑影,你来我往,令人头晕目眩。兵刃夹带着劲风使得黄豆大的灯火苗来回摆动,若明若暗,令人惊悚。
突然间,灯火一灭,随即便闻:“啊”地一声惨呼。
高娃也“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黑暗之中,她不知惨呼的是谁,唯恐便是仗剑客,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跟着又闻“扑通”一声,显示惨呼那人倒在了地下,可还是无法得知那人是谁。
高娃忐忑到了极点,又闻脚步声响,一个人正在走进自己,心道:“如果死的人是哪位英雄,自己就立即咬舌自尽,以报他恩!”感觉他走到了自己面前,蹲了下来。朦胧之中,一张英俊的面孔,渐渐清晰起来,这人正是仗剑客。
原来在激战了三十余招之后,铁虎山便再也无法应对,此消彼长,仗剑客凌厉的剑术更如滂沱大雨般,密不透风,连绵不绝,强劲的剑风扇灭了灯火,削中了敌人的咽喉。
高娃但见仗剑客手持火折子,满眼都是关心的目光。直激动地表情僵硬、说不出话来。
仗剑客柔声道:“姑娘,你没事吧?”“啪啪”在她双肩一点。
高娃顿感全身一暖,气血流动。
她虎口余生,激动之极,情不自禁的一把抱住仗剑客放声大哭起来。哭泣了一会之后,心情稍稍平复,放开了仗剑客,脸颊一红,不敢再直视仗剑客。
二人各牵一马,信步离开那院落,来到了一岔路口。
高娃裣衽道:“多谢英雄相救!”
仗剑客立即抱剑还礼,道:“不敢!在下姓钟,名玉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姑娘不必言谢!姑娘家在何方,怎会落入歹人之手?”
高娃道:“我家在大都,只因出来游玩……”眼圈一红,不堪回首。
钟玉柏道:“那姑娘赶快回去吧,家里人一定等着急了。”
高娃道:“不行!我得找我姐姐,她是和我一起出的。”
钟玉柏:“人海茫茫,姑娘一个弱女子,势单力薄,上哪里去找?不如先回去,让家里人来找。这样:一来家里人稍稍放心;二来人多力量大。”
高娃一听,句句在理。
她本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禁为姐姐的安危担心起来,道:“那好吧。不过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钟玉柏慨然道:“姑娘尽管直言,在下当尽力而为!”
高娃缓缓道:“来时我是和姐姐一起的,经过了今天的事……现在姐姐又不在我身边,我实在没有勇气一个人回去。所以……如果钟英雄方便的话,能否送我一程?”
钟玉柏道:“这……”左顾右盼,显得有些为难。
高娃道:“有劳种英雄了!”说着,又裣衽。
钟玉柏叹了口气,道:“那好吧!”
高云主仆不即不离地跟随袁明日主仆,来到一家客店打尖,叫了一点便食。
饭菜上来了老半天,高云也不动筷子。
小葵低声道:“小姐,赶了一天的路,多少您就吃点吧。”
高云呆呆的道:“高娃被捉,生死未卜,我怎能吃得下?我现在很后悔带她出来。她陪我练功、陪我说话,府中只有她对我最好。我离家出走,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该拉上她,把她害了……”伏在桌上低声哭泣起来。
小葵见此很是心痛,从她对面,挪到了她侧面,伸手搂了搂她肩膀,低声道:“小姐!”
一桌之隔的袁贵低声道:“公子你看——”瞧向了坐在背后的她们。
袁明日随着他的眼光看了一眼。
袁贵续道:“这两个人从大同开始,便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他在江湖上漂泊多年,深知江湖的凶险,为了保全自己,便养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
袁明日道:“竞选武林盟主的事世人瞩目,各路英雄都会前往断刀山庄,跟咱们同路也正常。”
袁贵微微点头。
在随后的几天里,发现高云主仆总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这就不免令袁明日主仆多想了。
这日,高云主仆像往常一样跟在他们后面,结果目标突然加快了马速。于是也赶紧策马跟上,然而就是这一前一后,在行至一个土丘弯路时,目标突然消失了,没有了目标的引路,便无法到达断刀山庄救出高娃。只得停下马来。
高云这些天来吃不下,睡不着,便是为妹妹担心,现在引路人不见了,非常着急,道:“他们人呢?”
小葵附和道:“对呀!他们明明往这走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二人东张西望,四处查看。这时,忽见左侧的土丘上,蹿出两个人影,直扑而来。
她们一惊,不及拔剑,两个奇快的人影意跃到了面前。只得用剑鞘抵挡,一当之下,全身一震,知道敌人功力极高,自己绝非对手。
主仆被瞬间震下马去,事到如今,尽管知道不是对手,为了自保,也只得硬战。身子在地下一转,利剑已经抽出,“嗖嗖嗖嗖”地与之打斗起来。
袭击者攻势凌厉,打的她们全无还手之力,不住后退。
他们在与敌人斗了数招,摸清敌人的剑法招式后,攻势愈加猛烈。
袭击者正是袁明日主仆。
两对主仆彼此相对。
高云主仆一个是二流货色,一个是三流货色,哪里能抵得住袁明日主仆这一个流高手,一个绝顶高手的连番强攻?十余招后便彻底败下阵来,险象频出。
其中先是小葵,在抵挡了敌人功力浑厚的来剑后无法迅速应付来脚,只得慌里慌张的连忙退后。又被敌人纵身跃起,剑随身转,冲颈肩斜削而下。于是连忙举剑,想要挡开。这时,脖颈一凉,敌人利剑已架在了上面。
后来高云见与自己朝夕相处、情同姐妹的小葵受制,心道:“这可该怎么办?”越是着急,剑法上出现的破绽越多,这使得原本就不低的局势,更加更加糟了。结果被敌人抓住机会,利剑长驱直入,一拍手腕,导致利剑拿捏不住,顿时脱手,也随即被制。
高云心灰意冷,心道:“反正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多余的,现在妹妹生死不明,再无转机。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省的受他们凌辱!”
她当下也不求饶,闭上眼睛便往胸前的敌锋上撞去。哪知,一撞一下撞了个空,心想:“敌人真是可恶,连死也不让!”睁开眼来一看,结果大是惊诧,敌人竟然移开了利剑,喝问:“为何一直跟着我们?”
高云由于见识了流星派的凶恶,以为江湖上的人都是杀人如麻之辈,这时听他这么一问,似乎也没多大恶意,登时喜出望外,对对方的人品肃然起敬,强词道:“谁跟着你们了?这路是你们家的,只许你们走,不许我们走啊?”
袁明日道:“不是就好!”还剑入鞘,向元贵道:“我们走。”
他只是想知对方为何要跟着自己,现在见对方这么说也无可奈何,毕竟无冤无仇,也无意为难对方。
袁贵放开了小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