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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戴子不禁噤若寒蝉,身子不由停顿了一下。
回想起初见到谢前辈之面,以及这一路行来谢前辈的举止神情,施戴子猛然大悟了。
是了,这谢前辈最近定然是功力大进,内功修为刚刚达到绝世下品技冠群雄的臻境,所以才收发不能由心。
加上其练功修心并不过关,日夜为情所苦,为情而伤,却又被师父所送来的黯然**掌勾动了心魔。
在今日似乎又见着了希望,在一悲一喜之下,心神松懈,于今夜修练内功时,便彻底的走火入魔了。
施戴子不禁又打了个寒颤,自已这一年来的功力大进,心境本就不过关,最近又强练重剑之法,不但留下暗伤,怕是也存在心魔了。
若是到时在救师父一家时,勾动了心魔,也如谢前辈这般,那岂不是遭糕之极。
看来武功内力一道,决不可等闲视之,强自求成,不然定有大祸患。
谢前辈此次走火入魔,可能是属于心神入魔。听师父说,心神入魔者,神智将会大乱,可能会不识自己的亲人。
谢前辈此时,也不知头脑还清不清醒?认不认得自已人?
若是不清醒,等会就成了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自己既要救人,又要防着与救援谢前辈,一心二用之下,谢前辈的老师可就有难了。
施戴子心念急转,这些念头不过瞬间就想完毕,于是紧紧追着谢幼娘而去。
不多时,就见谢幼娘身不摇,影不动,也不见她如何提足抬腿,便轻飘飘的上了屋顶。
这份潇洒劲儿,直让施戴子暗自咂舌,较之本门的君子正气步来,似乎还要潇洒风流。
只见谢幼娘立于屋顶,将将挡住了已渐西移的明月。
院中有人大喝道“什么人。”
忽有两个黑衣黄带之人纵身越起,一人使单刀,一人使掌,恶狠狠的向谢幼娘扑去。
谢幼娘拂尘只是一抽一甩,寒冷的劲力立时逼退二人。二人连退几步,急运功逼寒。
谢幼娘缓缓地坐在屋顶上,冷冷的说道“今夜谁要害我老师,可否报个令名,说给奴家听听。”
施戴子忙纵身进到屋中,来到窗前,从缝隙中偷偷朝外看去。
只见院中梅庄的三位老爷委委缩缩的站在墙根,施姓老者则远远的在旁照料两位躺着的人。
另一边也有两人,一人手持长剑,一人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看打扮,应该是与屋顶上的两个,都是魔教中人,正中的石桌石凳上,却是一坐二站着三人,此最为显眼。
坐的那个身材甚高,一头乌黑的发色,穿一袭青衫的老者,神态冷淡中透着张狂。
左边站着的短发圆脸,一脸的圆滑之气,笑盈盈的,让人感觉到有些生硬。
最后一个,施戴子骇然的发现,竟然是数月前分离的令狐冲。
施戴子瞧场中之人多有魔教的打扮,而令狐冲却大大方方的与之站在一起,莫非他投入了魔教不成。
施戴子暗暗恨道刚刚被逐出师门,就立即去投靠与本门为敌百年的魔教。看来这令狐冲定然深恨师父,师父越不喜的,他就越要反着去做。真是扶不起的烂泥,不可雕啄的朽木。日后定不能轻饶了你。
施戴子心中又暗自期盼着,期盼令狐冲此次还是与回雁楼,田伯光的那次一样,只是与敌虚以委蛇。
当中坐着的那人看也没看谢幼娘,冷淡的说道“老夫任我行,小姑娘想必是没有听说过吧?看来你就是黄钟公老儿的徒弟了。黄钟公,你倒是收得一个好弟子啊。”
黄钟公一脸的哀容,抱拳肯求道“她不是我的徒弟,只是我的学生,只跟我学了几年的琴技。而且她乃是官宦之后,家中兄长更是朝庭的大官。她从未步入过江湖,更不算是武林中人。肯请任先生不要计较她的无理,饶了她吧。”
任我行哼哼几声,说道“看她刚才的两拂尘,造诣可不比你差啊。既然插手了你的事务,那就算入了江湖了。老夫本就是造朝庭反的日月神教教主,杀个把朝庭大员的家眷,那也是家常便饭的事儿。”
施戴子闻言大惊,这老者竟然是魔教的教主?咦,不对啊。魔教教主不是东方不败么?是了,二师兄曾说过,魔教的前任教主好像就叫任我行,他怎地没死吗?
如果是这种老魔头,今日之事怕是难成。看来只能以护佑谢前辈为上计,黄钟公老前辈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黄钟公还要再求,谢幼娘冷冷的说道“老师,人家摆明了是要杀人的,你还去劝他作甚。”
黄钟公满面青灰的说道“幼娘,你不明白,任先生当年的赫赫威名。吸星**更是魔道至尊”
谢幼娘打断了黄钟公的叙述,说道“奴家幼时读史时,时常见到多数之军被少数之军所破。更见到蒙元入侵时,我华夏男儿不敢反抗,引颈就戮的场景。现在想来,就是现在的这般光景了。想是苦胆已被吓破。老师,两位叔父,平日里见着你们,还觉你们也算是一代英杰,为何今日如此的不济。”
任我行哼哼的冷笑着,黄钟公三人却呐呐不敢言。
老江湖们尽皆知晓,多年前,魔教教主任我行的手段毒辣,气焰涛天,不可一世,江湖中人无不畏惧。
拼死一搏的道理,虽然人人知晓,可这胆气却非一时便能大增的。
谢幼娘又道“兵法云,两军相斗勇者胜。幼娘虽是一介女子,却也不愿就此引颈就戮。老师,两位叔父,你们好歹也是堂堂男儿之身,何必向敌人曲膝就戮?而且你们已年过五、六十岁。该见过的,该享受的,也大都经历过了。反正如何都是个死,何不大战一场。就算不敌,也要崩坏他的两颗牙来。即使是死,也要站着死,决不跪着生。如此方为堂堂男子大丈夫也。”
黄钟公几人,此时方才稍稍振作了一点,看向任我行的目光中,有了些许的战意。。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一剑()
“好,好,好。”任我行拍着手掌笑道
“这位谢小姑娘的言词,倒是让老夫敬佩起来,确实要比你们几个自命不凡的老江湖要胆大。古语云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又云初生牛犊不怕虎。今日我算是见识过了。”
一旁的令狐站劝说道“任教主既然如此欣赏这位谢姑娘,何不就此饶了这江南四友”
任我行瞄了令狐冲一眼,笑道“令狐兄弟若是肯加入我神教,那么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个人情,老夫还是会给的。”
令狐冲闻言沉默不语,施戴子暗自心喜,暗道还好,还好,大师兄为人处事虽然糊里糊涂的,终究还是记住了师父的教诲,尚未投入魔教。
却听谢幼娘冷冷的说道“这位任教主,虽然不知你是什么人?做过什么具体的恶事?有过何等的威望?可是你如此的妄自尊大,目无余子的作派,实在是让人作呕不已。他人惧你,我谢幼娘可不惧你。”
黄钟公几人大惊,忙飞上屋顶,与谢幼娘并列而站,防备任我行的突然暴起。
屋上的两个魔教之人,又退后几步防备着。
任我行满面的诧异,似乎不信世上还有谢幼娘这一类人。猛然间,任我行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震耳欲聋,震得人耳中轰轰隆,如焦雷一般,一响接一响的,尽显其深渊如海的内力。
谢幼娘眉头一皱,双手一拨,一阵清亮透人心菲的琴音如波浪般涌出,让人的内力沸沸扬,竟然有了一丝丝地躁动。
施戴子慌忙运功调息内力,所学的归元一气功静心息气之法不错。
自洛阳金刀门王家一事,在小师妹使用音攻之法发威后,也曾向师父讨教了一些抵抗音攻之法。施戴子凝神静气,内力引而不发,一切尚算可控之中。
虽然近几月施戴子的内力增长过速,功力混杂不精,但其根基毕竟扎实牢固。
只是运功调息了片刻时间,躁动顿消,开始运功与谢幼娘的琴声相抗起来。
施戴子安然无事,可任我行却大大的不妙起来。不但张狂的笑声顿收,面色更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十分干脆的盘膝坐于地上调理真气起来。
就是一旁的令狐冲,也如任我行一般的行径。仿佛是偶见了天敌,立时卷缩成一团,苦苦的抵抗起来。
黄钟公几人连退数步,却是面色狂喜。黄钟公一直想不通任我行为何如此顾忌于他,现在却是想通了。
忙大声叫道“幼娘,不要停,继续使用无形七弦剑攻他。这任老魔的吸星**,吸取了他人太多的真气内劲,虽然浑厚如山,却是杂乱不堪。犹如木人草虎,一击可破”
屋顶上的两个魔教之人,冷哼一声,连忙扑向谢幼娘,欲要阻止琴声的继续。
可黄钟公三人在旁,如何能让他们如愿。强自抵抗着琴音所引起的躁动,上前护持住谢幼娘。
五人就在谢幼娘周径附近,“乒乒乓乓”的打斗起来。这五人双方势均力敌,打得好不热闹。
青瓦破碎,尘土纷纷扬扬,全落在施戴子身上,施戴子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
只见那短发圆脸的胖子,慌忙的盘膝坐下,相助任我行调息压制真气的躁动,还出言说道“莫长老,不要再管那秦邦伟了,速速阻止那小贱人弹琴。”
持剑的魔教之人应了一声,纵身上得屋顶,乘乱挥剑朝着谢幼娘斩去,却正好被丹青生的长剑所阻。
黄钟公三人的综合战力,虽然稍逊于魔教的三大长老。可是离谢幼娘越近,内力越深,便被琴音压制的越厉害。反而是内力稍逊的秃笔翁与丹青生发挥的更好一些。
施戴子暗道时机正好,只要杀了那魔教一方的任我行老魔,我方便可大胜了。
施戴子猛然撞破窗户,飞身进步,越到任我行头顶,暴喝一声,巨剑从头向下斩落。
这一剑剑势厚重势沉,剑气逼气,可说尽得重剑九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