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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剑锋闪烁不定,围着令狐冲身周疾刺,银光飞舞,如同一条白光匹练。
剑势凌厉绝伦,迅如闪电,势若奔雷。
剑刃未到,剑力已将令狐冲全身都笼罩住了。
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令狐冲顺手摸到腰间剑鞘,身子一矮,沉腰斜坐,将剑鞘对准了宁中则的来剑。
听得嚓的一声响,宁中则的长剑直插入剑鞘之中。
宁中则虽早有准备,但还是大吃一惊,虎口剧痛,长剑脱手,竟被令狐冲用剑鞘夺去。
令狐冲剑鞘继续挺出,点向宁中则咽喉,而指向喉头要害的,正是宁中则先前所使长剑的剑柄。
宁中则倒也不慌,侧身一避,右手伸掌一圈,左手一拍令狐冲的身子。
令狐冲的剑鞘斜击向下,直击山崖,剑鞘被山石反震脱手跌落。
又在原地转了三、五圈,再腾腾腾连退三步,一交坐倒。
此时,岳不群高悬的心脏,才同时回落。
宁中则早有言在先,说是要以华山派剑法反破秘洞中的破法,并不要岳不群帮忙。
刚才宁中则终究没能临场反破,只来得及以太阴拳格开了令狐冲的招术。
岳不群怒声喝道:“令狐冲,你干什么来着?”
令狐冲头晕脑胀,身子晃了晃,跪倒在地,道:“师父、师娘,弟子该死。”
岳不群喝道:“这半年之中,你在思过崖上思甚么过?练甚么功?”
令狐冲答道:“弟弟子没没练甚么功?”
岳不群厉声又问:“你对付师娘这一招,却是谁人教你来的?”
令狐冲嗫嚅道:“没没人教教弟子弟子想也没想,眼见危急,随手随手便使了出来。”
岳不群再次喝问道:“真的?”
令狐冲嗫嚅道:“真真的。”
岳不群叹息道:“我料到你也是想也没想,随手使出,正因如此,我才这等恼怒。你可知自己已经走上了邪路,眼见使得难以自拔么?”
令狐冲俯首道:“请师父指点。”
宁中则的剑法在一流上品之境,也学过独孤九剑。
不过她是在内功全失,岳不群回山之后,才开始学的。
独孤九剑亦不合宁中则的心性。
加上宁中则的头脑远不如令狐冲灵活,悟性也不如,纵使她的剑法根基不弱,练了一整年的时间,独孤九剑也只练到跟岳不群差不多的境界。
用华山派剑法以招破招,临场难破,而以独孤九剑的剑理破招,只一会就想出数种破解之法。
宁中则不由长叹一声,见令狐冲依然跪在地上,说道:“你起来罢!这中间的关键所在,你本来就不知。”
转头向岳不群道:“师哥,冲儿资质太过聪明,这数月中见不到咱们二人,自行练功,以致走上了邪路。如今迷途未远,及时纠正,也未晚。”
岳不群点点头,向令狐冲道:“起来。”
令狐冲站起身来,瞧着地下长剑和剑鞘,心头迷茫一片,不知何以师父和师娘都说自己练功走上了邪路。
岳不群向施戴子等人招了招手,道:“你们都过来。”
施戴子、陆大有、宁灵珊三人齐声应道:“是。”走到他身前。
岳不群在石上坐下,缓缓的道:“二十五年之前,本门功夫本来分为正邪两途。”
宁灵珊说道:“爹,咱们所练的,当然都是正宗功夫了。”
岳不群道:“正宗不正宗,世上自有公论,反正现在咱们是正宗的没错。邪道也非真邪道,只是人心邪了,武功也就邪门了。只是那时的当事人,比如我和你娘都还在,正邪也就不好辨了。再辨下去,也只能说是成王败寇罢了。是非对错还是由后人来评说吧。另一宗已有二十五年未现江湖,想来已经烟消云散了。”
宁灵珊说道:“怪不得我从来没听见过。爹,这另一支既已消完,那也不用理会了。”
岳不群说道:“你知道什么?所谓邪道,也并非真是邪魔外道,那还是本门功夫,只是练功的着重点不同。我传授你们功夫,最先教甚么?”说着眼光盯在令狐冲脸上。。。。
第二百四十二章 对错()
令狐冲答道:“最先传授运气的口诀,从练气功开始。”
岳不群说道:“是啊。华山一派功夫,要点是在一个气字,气功一成,不论使拳脚也好,动刀剑也好,便都无往而不利,这是本门练功正途。可是本门前辈之中另有一派人物,却认为本门武功要点在剑,剑术一成,纵然内功平平,也能克敌致胜。正邪之间的分歧,主要便在于此。”
宁灵珊说道:“爹,女儿有句话说,你可不能生气。”
岳不群道:“什么话?”
岳灵珊道:“我想本门武功,气功固然要紧,剑术可也不能轻视。单是气功厉害,倘若剑术练不到家,也显不出本门功夫的威风。”
岳不群哼了一声,道:“谁说剑术不要紧了?要点在于主从不同。到底是气功为主,还是剑术为主。”
宁灵珊道:“最好是气功剑术,两者都是主。”
岳不群不由笑道:
“你倒是贪心,难怪剑术内力都是平平无奇。两者都为主,那便是说两者都不是主。天下武学莫不以内功为根基,内功强了,即使一举一动,一招一式都有莫大的威力。剑法必竟属于外用技法,如没有内功为基,就好比是空中的阁楼,无根的野草,再高再密亦无用处。这个必须要分得清清楚楚。”
“当年本门正邪之辨,曾闹得天覆地翻。单是你这句话,在当时便已近魔道。这句话如在三十年前说了出来,只怕过不了半天,便已身首异处了。”
宁灵珊伸了伸舌头,说道:“说错一句话,便要叫人身首异处,哪有这么强凶霸道的?”
岳不群说道:“我在少年之时,本门气剑两宗之争胜败未决。你这句话如果在当时公然说了出来,气宗固然要杀你,剑宗也要杀你。你说气功与剑术两者并重,不分轩轾,气宗自然认为你抬高了剑宗的身分,剑宗则说你混淆纲目,一般的大逆不道。”
宁灵珊道:“谁对谁错,那有甚么好争的?一加比试,岂不就是非立判!”
岳不群叹了口气,缓缓的道:
“三十多年前,咱们气宗是少数,剑宗中的师伯、师叔占了大多数。再者,剑宗功夫易于速成,见效极快。大家都练十年,定是剑宗占上风各练二十年,那是各擅胜场,难分上下要到二十年之后,练气宗功夫的才渐渐的越来越强到得三十年时,练剑宗功夫的便再也不能望气宗之项背了。然而要到二十余年之后,才真正分出高下,这二十余年中双方争斗之烈,可想而知。”
宁灵珊问道:“到得后来,剑宗一支认错服输,是不是?”
岳不群摇头不语,过了半晌,才道:“他们死硬到底,始终不肯服输,虽然在玉女峰上大比剑时一败涂地,却大多数大多数横剑自尽。剩下不死的则悄然归隐,再也不在武林中露面了。”
令狐冲、宁灵珊等都“啊”的一声,轻轻惊呼。
宁灵珊道:“大家是同门师兄弟,比剑胜败,打甚么紧!又何必如此看不开?”
岳不群说道:“武学要旨的根本,那也不是师兄弟比剑的小事。爹娘也教过你们,你们也当知道宋时的王安石变法,司马光反对。这两个人,都是我华夏古时的名臣,他们都是天纵奇才,都是当世杰出的政治家和家。堪称一时之瑜亮,才华和见识那是不相伯仲。就这样的两个人,按理说应该是好朋友啊。”
“事实上,他俩也的确是好朋友。可惜那是在王安石变法之前。王安石变法一出,他俩就不再是朋友了。后人对他们有许多的评价,占据主流的说法是,王安石的变法损害了以司马光为首的大臣集团的利益,所以得到了司马光的反对。这句话爹认为基本上是胡说八道。”
“如果让爹说原因,就是司马光认为王安石错了,而王安石认为自己没错。就这么简单。然后志同者为朋,道合者结友,既然咱俩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了,还做什么朋友?他俩都是宰相级的大人物,各自的宗旨关乎天下气运。所以这个宗旨的矛盾,是决不能妥协的。”
“司马光和王安石的斗争,以司马光最终上台全部废除新法收尾,王安石其时已到弥留,闻言叹:亦罢至此乎这场惨烈的斗争,看起来司马光非常过分,后人总会给他们各自一个公正的评价。而孰是孰非,至今还没有定论。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哼哼,继续斗着。”
“直到北宋被金国灭亡为止,死去的人到了地府之中,恐怕也不会认为是自已的错。当年五岳剑派争夺盟主之位,说到人材之盛,武功之高,原以本派居首。只是本派内争激烈,玉女峰上大比剑,死了二十几位前辈高手。剑宗固然是大败亏输,气宗的高手却也损折不少,这才将盟主之席给嵩山派夺了去。推寻祸首,实是由于气剑之争而起。”
岳不群又道:“本派不当五岳剑派的盟主,那也罢了华山派威名受损,那也罢了最关重大的,是派中师兄弟内哄,自相残杀。同门师兄弟本来亲如骨肉,结果你杀我,我杀你,惨酷不堪。今日回思当年华山上人人自危的情景,仍自心有余悸。”说着眼光转向宁中则。
宁中则脸上肌肉微微一动,想是回忆起本派高手相互屠戮的往事,不自禁的害怕。
岳不群缓缓解开衣衫,袒裸胸膛。
宁灵珊惊呼一声:“啊哟,爹,你你”
只见岳不群胸口横过一条两尺来长的伤疤,自左肩斜伸右胸,伤疤虽然愈合已久,仍作淡红之色,想见当年受伤极重,只怕差一点便送了性命。
宁灵珊作为岳不群的亲生之女,直到今日,才知父亲身上有这样一条伤疤。
岳不群掩上衣襟,重新穿好,说道:“当日玉女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