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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思晚侧头看向她,黯淡的眼神死一般寂静,绯唇轻抿,声音幽幽:“不用麻药。”
阿九和十一的脸色皆是一怔,阿九沉声道:“老大,不用麻药你会扛不过去,这会比子弹打进心脏疼上百倍。”
云思晚痛的不断深呼吸调试自己的气息,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声音在充满血腥的空气中发酵,“再痛的,我也撑下来了。”
从今以后没有什么是她撑不过去的。
阿九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最后确认一次:“老大,你真的不用麻药?”
云思晚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已经准备好了。
阿九侧头看了看十一,他意会,转身离开手术室,诊所的护士留下来帮她的忙。
阿九脱下她的裤子,清理了下血迹,消毒,先是扩张,然后冰冷的仪器慢慢的钻进她的身体里……
云思晚双手紧紧抓住手术台的两边,贝齿紧咬着绯唇,破败不堪的唇上沁着细细密密的血珠,浑身被冷汗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剧痛像是将灵魂**分离了,飘在半空,冷漠的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吭一声。
宫蓝染死了,宝宝没了,她有什么资格喊痛。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是因为她对那个男人还心存一丝希望。
从此以后她没有资格哭没资格笑,更没有资格喊痛。
她要记住这份蚀骨的痛楚,今天她有多痛,以后她必然双倍奉还给他们。
那些将她逼成恶魔的人。
手术结束,她奄奄一息的躺在手术台上,手上连抓住什么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阿九轻轻拍着她的脸颊,焦急的声音响起:“老大,老大,老大,你醒一醒……”
云思晚缓慢的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线,黯淡的目光看向阿九,沾着血迹的唇瓣轻抿,“宝宝呢?”
“别看了。”阿九眼眶的眼泪在打转。
“看看吧……好歹……在我的身体里借宿一场。”虚弱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小的近乎听不见,但阿九还是听清楚了。
给了护士一眼,护士端起盘子到她面前……
一滩血迹上躺着她和薄浅彻的孩子,小小的一块血肉,看不到眼睛鼻子嘴巴,就好像一个外星人,极其的恐怖。
云思晚怔怔的看着她/他,神色无悲无喜,无力的手抬起想要扯扯阿九的衣袖。
只是她没有力气,动作极其的缓慢,阿九看到她的手,主动的握住,“老大……”
她抿唇说话,唇瓣的动作很细微,声音小的听不见,阿九不得不俯身,耳朵凑到她的唇瓣听她在说什么。
“老大……”阿九的脸色微变,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闭上眼睛昏迷过去了。
…………
薄浅彻和唐笙儿的婚礼因为云思晚的出现和宫蓝染死亡作为结束成为一场闹剧。
外界有些不确定这究竟算不算已经结婚了,毕竟两个人已经在上帝面前宣誓了,这可比在民政局扯一张纸还要神圣与隆重。
何漾被关起来,怎么处理还未定,祁东城送唐笙儿去医院处理伤口。
宫蓝染的尸体被薄浅彻带回了薄家,他则一个人去了书房。
古寒敲书房的门,推门而入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烟草味,书房里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里,隐约看到坐在书桌前的黑影颓然,指尖的烟火忽明忽暗。
古寒开灯,黑暗瞬间被驱散,他这才看到薄浅彻面前的烟灰缸满满的烟头,桌面上铺上一层薄薄的银色灰烬。
他走上前恭敬的喊了一声:“薄少。”
薄浅彻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反应。
古寒将塑封袋放到他的面前,低低的声音道:“我让人给宫蓝染换一身衣服,这是在他的口袋里发现的。”
他缓慢的抬头,眸光一格一格机械般的落在了塑封袋里的东西上,眉心一皱,沙哑的声音问:“什么?”
“我问过何漾,这是早早孕,两条红线是呈阳性,通俗点说就是怀孕了。”
怀孕了!!!
三个字宛如迎头一棒疼的薄浅彻呼吸都停止了。
深沉的瞳仁瞬间扩张,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古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古寒没有说话,这东西是从宫蓝染身上拿到的,是谁的不难猜,阿九自己是医生,不需要这东西,而且这些日子阿九没和任何异性有亲密接触,那就只可能是云思晚的。
至于云思晚的孩子是不是薄少的,他不敢断定,毕竟云思晚离开薄少有三个月了,现在她怀孕有几个月也不清楚。
古寒不敢确定,薄浅彻却能断定孩子是自己的,只会是自己的。
这一刻,他毫无根据,盲目的相信着她!
激动的一把抓起密封袋,看着两条红色,心情激荡,黯淡的墨眸仿佛重新看到了一丝希望。
“找!立刻找到她,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掘地三尺,你也要给我找到她!”黑眸掠向古寒,声音紧绷的响起,甚至带着一丝喜悦。
她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再放她走!
第1712章 :聚散有时,各安天涯5()
云思晚醒来已经不在小诊所了,而是一家环境不太好的小旅馆,家具破旧掉漆,潮湿的空气中都泛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因为黑暗帝国的人在不断的追踪他们的下落,所以他们不得不带身体虚弱的云思晚藏在像这种没有营业执照,也没有监控的小旅馆,这样不容易被人查到监控,而且只要有钱,这里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卖消息,不想惹麻烦。
阿九让十一出去从餐厅里买了鱼汤,虽然比不上亲手熬的新鲜鱼汤有营养,但好歹能补充一点营养。
云思晚睁开眼睛发现不是在诊所,眼神下意识的就去寻找着什么。
阿九像是猜测到她在找什么,放下保温桶,将放在床头的一个盒子递到她手里,“在这里。”
云思晚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黑色雕花盒子,苍白的唇瓣溢出淡淡的笑,眼眶布满了红丝,潮湿在一点点浸润着黑白分明的瞳仁。
阿九坐在床边迟迟没有说话,直到鱼汤的热气渐渐没了,她这才开口:“帮我……放好。”
“好。”阿九双手拿着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老大,喝点鱼汤,好好的补补身子,好不好?”
云思晚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再睁开眼眸的时候眼底的那点悲痛渐渐消散,简单的“嗯”了一声。
枪伤加上清宫手术,云思晚现在的身体极其的虚弱,在阿九的搀扶下,勉强的坐起来,双手根本就没力气端碗,只能靠阿九喂她喝。
其实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她必须强迫自己喝下去,只有吃东西她的伤口才能好,才能恢复体能。
勉强喝完一整碗鱼汤,阿九拿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听到她问:“十一呢?”
“他在外面把风,不知道为什么黑暗帝国的人比之前更加疯狂的在寻找我们,我不敢大意,只好让他时刻看着。”阿九叹了一口气,现在他们想要离开佛罗伦萨就更困难了。
云思晚点点头,低垂着眼帘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想到什么突然抬头看她,“宫蓝染……是不是在他手上?”
阿九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眼神里拂过歉意,“对不起,老大。”
那种情况下她只能带走一个人,宫蓝染已经死了,带走他的尸体没什么意义。
“怎么怪都怪不到你!”云思晚勾唇,弧度里充满了自嘲。
“老大,你别太自责。宫蓝染要是在,他也不想看到你这样。”阿九坐在床边安慰她。
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跟在她的身边,从决定跟随她的那一天,他们就已经将生死看淡了。
“阿九,我好累,我想睡一觉。”云思晚抬眸看向她,眉眼间的疲惫难以掩藏。
阿九扶着她躺下,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云思晚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她的手,眸色认真,“阿九,你和十一要好好的,不要离开我。”
阿九点头:“我和十一不会离开你,放心吧。”
云思晚听到她的话,像是安心了,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入了梦。
阿九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直到她睡着后也没有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阿九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云思晚醒来的反应太平静了,知道宫蓝染的遗体在薄浅彻的手里时的反应也太平静了,这不是她所认识的云思晚。
担心她会冲动做一些傻事,阿九和十一轮流陪着她,寸步不离,哪怕是她睡着了也不敢松懈。
云思晚一直都很平静,很努力配合,按时吃药,努力的多吃东西,恢复体能,前所未有的听阿九的话,不洗澡不洗头发,连凉水都不碰,多休息,哪怕是知道了薄浅彻要火化宫蓝染的遗体。
这个消息本来阿九是打算瞒着云思晚的,但想到宫蓝染是为云思晚而死的,怕要是瞒了云思晚,她会怨恨自己一辈子,抱着告诉她,大不了再陪她疯狂一回的必死决心。
但云思晚的反应再次让她意外了,没有大吵大闹,只是静默了好一会,平静的开口:“这样也好,入土为安,小宫宫能早点安息。”
“老大——”阿九皱着眉头看她,眸色担忧。
云思晚抬头凝望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抿唇笑笑,“不用担心我,我像是那么脆弱的人?小宫宫想我怎么做,我知道的。”
唇角的笑融不进眼底,却在努力的扬起,牵强的让阿九和十一都忍不住别过头。
因为心酸。
曾经的云思晚活的那么不可一世,倨傲潇洒,何曾这样为难过自己,强颜欢笑。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老大,你就让我陪着你吧。”十一说。
云思晚故作生气的板着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