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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出生起就在孤儿院长大,一个房间挤六个人,什么都要靠抢,为了争着被领养,几岁大的孩子,可以无所不用其极。那时候我的心就冷了,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当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猜想你肯定不喜欢我,因为我的到来会分走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你会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想尽办法的赶我走。你妈妈骂我‘野种’,可是你却叫我‘哥哥’,你说要和我一起玩,你说喜欢我,我觉得我的心都快要化掉了。”
“从那一刻我就决定,我要保护你,看着你一直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你也很依赖我,我们每天在一起,可是不够,总觉得不够。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是看着你,你对别人笑我会嫉妒,跟别人在一起我就会发疯!我看着你和顾少白在一起,我才终于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可是我不能,我一碰你你就会哭,你会尖叫着逃跑。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你,不敢向前一步,心里又觉得自己龌龊,我狼狈的逃到美国去,可是逃不掉,到处都是你,你的笑,你的眼泪,闭一闭眼,到处都是。我知道,我这辈子是完了。”
“这几年,我知道我对你不好。带你去美国那次之后,我一直很后悔。我忍了这么多年,却因为那一次,让你彻底的恨我。你一心的求死,第一次看到你满身鲜血的躺在床上,我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这一生我没这么害怕过,抱你去医院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想我是错了,真的错了,不该这样对你,不该用这种方法拥有你……可是那晚你哭着质问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你,只好用这种方法留住你。看到你躺在病床上,仍然固执的想要拔掉针头时,我连心都死了。”
“笑笑,我爱你,这些年,从来没停过。我越是爱你,越是控制不了我自己。你对我笑,我就会想起我对你做的那些混帐事,看到你流泪,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最开始的半年,我还想尽办法哄你开心,可你什么都不在乎,我做什么都不能吸引你的注意。只要顾少白出了什么事,就算一点点的小事,也可以让你惊慌失措。你会为了他向我开枪,你为他做什么都肯。我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我越是害怕失去你,你就离我越远,到最后,我永远也不可能触碰到你的心底,因为你把它掏空了,全部只留给那个叫顾少白的一个人。渐渐的我也灰心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随意的朝你发脾气。我知道,我对你不好,你也恨透了我,恨不得杀死我。不能爱,那么恨,也好。”
“这些年我们一次又一次的互相折磨,每一次弄得彼此遍体鳞伤之后我都想躲起来,不敢见你,因为害怕看到你忿恨的眼神。其实我很喜欢看你睡着的样子,像个孩子,沉静可爱,也只有这个时候你不会朝我针锋相对。可是你一睁开眼,就会惊慌失措的逃跑,那种眼神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你那么怕我,让我觉得难受,只好每次在你醒来之前就离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样痛苦煎熬的日子,可我就是不舍得放开你。想着以后都看不到你,那比凌迟还更痛苦。”
“终于你跟我说你怀孕了。我想总算有一件事是能把你跟我联系起来的。我想用孩子留住你,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许你还愿意待在我身边。可你眼皮也不眨的说要拿掉孩子。我才知道,我在你心中是多么厌恶的存在。你恨我,你根本不会替我生孩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也许连天都要惩罚我,孩子终于还是没有了,你说的对,也许是天意。我对你不好,所以上天夺走了我的孩子,这都是我应得的惩罚。”
“看着苍白的你,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失去的孩子在痛苦,还是只是担心那个顾少白。你每天都在浑浑噩噩的做梦,连梦里都会流泪泪。我看着你,想起我自己的小时候。每年夏天遇到流星雨,孤儿院的孩子们都会坐在外面排成一排等着许愿。因为现实太难熬,所以才倚赖不可能的愿望。那时候就整晚整晚的等着,被蚊子咬了也不在意。终于等到了,却总是来不及许愿。没关系,第二天我可以再等。于是这些年过去了,我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却还是来不及。我知道,就算我可以一直的等下去,你也不会了,看着你一天天苍白下去,只剩下一具空壳,我不想成为亲手杀死你的侩子手,所以我放你走,你走了我就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那晚在别墅,我看着你醒来,看着顾少白攀上了露台,我一直就站在走廊的花架后面,你走出房间时,我差点忍不住抱住你,可是你完全没有看到我。我想,这一次我放过你,你要是走了就一了百了,你要是再误打误撞经过我面前,我就绝不会再放开你。你们在房间里纠缠,隔着一道门,我在外面心如刀割,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出现在你面前阻止你离开,我看到你手里的枪,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朝我开枪。”
“那时候我是真的宁可自己死了才好。但是我现在才明白,哪怕我当时真的是死了,我也停止不了爱你。你求我放过顾少白,你在我面前跪下来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可怜,你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而我竟然卑微到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住你。我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再回来,看到你仍然在我身边,我竟然会觉得庆幸。你每天战战兢兢的讨好我,我知道你是因为愧疚,我就是受不了你因为可怜我才对我好。我赶你走,可你一走我就后悔,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我忘不了,可你在我面前,只会让我更绝望。”
“笑笑,有时候我真觉得一切就像天注定的。人海里隔了那么远,我们却能相遇,在一起。纵使你恨我,纵使我不得不撵走你,可是命运竟然把你重新送回到我面前来。就算我说了狠话,赶你走,你还是愿意回到我身边来,直到刚才你站在我面前,我还不敢确定,我还是想忘了你,可你轻易的就摧毁了我一切的防线。这么多年,走了这么多弯路,兜兜转转又被命运的手重新拉回来,到现在,我才真的确定,我爱你,哪怕是我一厢情愿,哪怕你还是恨我,但是我停不了了。我爱你,笑笑。”
他扶着她的脸颊,将浓浓的情话都夹杂在细碎的亲吻里:“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一切回到原点,如果我们都没有逃避,如果没有选择错误的方法……那么,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你,会不会爱上我?
最后一句,他没有问出口。因为太清楚会是什么结果,因为太害怕,却又忍不住不问。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韩笑才恍过神来。她都不知道他竟然会说了这样长的一段话,那么多的过往,点点滴滴,被他这样细细说来,从第一次见面,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她自己早已忘记了,他却记得那样清楚……就像电影拷贝一样,被一幕一幕存放在脑海最深处。如果他不拿出来,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如果换一种相遇的方式,如果他们都没有用错方法,那么,结果,会不同吗?
她答不出来,甚至不敢这样问自己。她只是哭泣,而他的身躯竟然也在微微发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欧阳,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为何她还没有醒过来?她到宁愿是一场梦,因为梦里的一切实在是太惊骇,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欧阳的眼睛里雪亮亮的,仿佛是水光,他还是看着她,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却垂下了头,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掌心。那里纵横交错,复杂得令她眼花,可是生命线很短,人生真的很短,短到有些人还来不及看清,一生就已经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冰冷的水滴落在她的发顶,缓缓沁进发间,她一动不动伏在那里,她竟然不敢抬头。
她不知那一滴液体是来自什么,她宁愿选择相信那不是欧阳的泪。因为他是魔鬼,魔鬼是不会流泪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坐起来,被压得陷下去的床垫蓦然一轻,悉悉嗦嗦的碎响,是她在整理凌乱的衣摆。那声音如同两张砂纸在来回的磨擦,传入他的耳中,再慢慢的在心上来回打磨着。
她穿好衣服,就站起来,欧阳的眼圈发红,眼角隐约的像是泪痕,她还是不太敢相信,像欧阳这样的男人会流泪,她宁愿相信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命运便是如此安排,爱了就是爱了,都是命运。哪怕理智上如何挣扎,都不过没有办法。原来她以为只有自己和小白在这样的绝境中挣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活生生的痛苦,没想到欧阳也会有挣不脱的时候。
不知为什么她仿佛有些心虚,声音也低低的:“对不起,我今天不太舒服。你吃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说完迫不及待的就往门边走。
欧阳仓促而狼狈的扬起脸来,望着她的背影,声音带着丝暗哑:“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她不说话,他咳了一声,隔很久才说:“我懂了。”那声音干哑得发涩,让她听了都难受。她不知道他到底懂了什么,只是觉得一刻都待不下去,连再见也没有说,就匆忙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医院的走廊上来来往往都是人,她对这里印象一直不好,因为发生了太多的生老病死,走进这里的人,总带着莫名的忧郁和悲伤。她的步调很快,一步紧赶着一步,像是有人在身后追,到了医院大门外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按着膝盖拼命的喘息着。
就像从一场噩梦中挣醒,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身后有人在按喇叭,一声叠着一声,她摇摇头,撑起身子开始往前走,可是那喇叭声不停。她终于回过头去,是一辆黑色悍马。这不是她家的车子,而且她出门时并没有叫司机跟随。
她想绕过去,这时后车窗摇下,有人叫住她:“韩小姐,”她回过头,认出车里坐的是霍志谦,男人的微笑睿智而谦和,礼貌的对她说:“你现在有空吧,能和你聊一聊吗?”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还是点头,那边,霍志谦已经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其实他有专属司机,完全不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