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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再当它一回事。
然而,这个打打闹闹的过程,有一个人始终没有参与,他没有笑一声,也没有闹一下。他是谁?——东岭三支箭乔飞。
东陵地面有一句传闻:东桑的****乔飞的箭。
前面半句,是说东岭县里有座妓院叫东桑楼,因为里面的妓女都是由西川人,从吐番国用高价买来的绝色女子;因此,去到里面的嫖客都不想出来,也有很多嫖客是倒在妓女的肚皮上脱阳气绝的。所以,这家妓院的****,既让嫖客向往,又让嫖客畏惧。
这句话的后半句,指的当然是乔飞这个人和他令敌胆寒的射箭法。他可以在同一时间射出三支箭,并且三支箭可以命中三个目标;也就是说直到今天为止,他的箭下没有出现过半死不活的敌人——都是一箭穿心,一箭毙命。
可是,这么欢乐的场面,他却没有笑,也没有闹;他当然不是,不会笑不会闹,他是因为比别人更清楚敌人的厉害。就像人们说的:“熟处怕鬼”,这是同一个道理。
果然,一阵夜风吹起,庄门悄然开来。灯影处,一个穿赭黄袍,持离别钩的人走了进来,他的神情庄严,仿佛是来祭奠死者的亡魂。
第一个看见的人,当然是乔飞。他仓惶地惊叫一声:“啊呀!——来也。”同时,弓弦响处,三箭齐发,并且分别从印堂、承满、气海三个致命的要穴向来人的身体射去。
可是,他上当了。射法倒是非常精准,三支箭都命中了敌人的三个死穴,只不过这个敌人是个很逼真的木偶人而已,真正的敌人是举着这个木偶人随后进来的人。
一切都太晚了,当他第二轮的三支箭刚好拽满弓的时候,裘得开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离别钩也已经拂过了他的喉咙,他的眼睛也看见了自己的鲜血喷向了天空……
大意往往会铸成突然的紧张,突然的紧张通常都会导致落魄的惊惶,落魄的惊惶一定会酿成彻底的灭亡。现在这群武师们就是这样,因为在他们的意识中已排除了裘得开今晚会来的可能;所以,当听到乔飞失惊大叫的时候,这帮武师不是迅速反击,而是大吃一惊。
猎人就见过,一群受惊的狮子,往往被一个大胆的猎人,拿把小刀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拧走了它们的猎物。
现在,这群武师们成了吓蒙的狮子,而裘得开便是大胆的猎人。他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武师们则慌乱如麻,使大刀的抓到了棍子;使剑的好手却发现身旁只剩下大刀,不得已,他也只得抓一门兵器;而他自己的剑却被善使齐眉棍法的王师傅紧紧地攥在手中。对于众武师而言,这是一场注定惨败的战斗。衣向东好像忘记了自己会耍猴拳,混乱中他手足无措,吓得跟一只狗似的在地上爬来爬去;十二路谭腿赵师傅是个假把式,他见形势不妙,拉了一个花架子之后,趁乱从黄庄主偏房的窗子里溜了;洪拳李师傅没来得及出手,竟被后退不迭的太极陈家梁师傅踩了脚挤倒了,当他爬起来的时候裘得开的钩子却到了他的眼皮底下……总之,这群武师们败得十分惨烈,除趁乱中溜走的几个外,全部躺下了。
战斗结束了,可黄庄主还在颤栗。
裘得开把带血的钩子放到他的下颏下,说:“请你不要破坏我的规矩好吗?”说完他就走了。
于是,第二天黄庄主按照裘得开的老规矩,在家铺排好一切丧事,并且穿好死人的衣服,躺到棺材里等待。果然,同样的时刻,有人看见一个身穿赭黄衣袍的人,拿着一柄明晃晃的离别钩,走进了黄庄主的家门。那人出来的时候,里面的灯光已经灭了。
一切都显得那样静,就像死神光顾了的地方一样寂静。
第一章:比牛还牛的老人()
又是黄昏,老牛车已把王百万拉到了那个叫‘十里坡’的地方。真没想到,原来这里还是个山清水秀,峰峦叠翠,风景怡人的好地方。
牛车正在上坡,本来就是老牛拉破车了,此刻王百万更嫌它缓慢。
据说这条坡有十里长,看似不大陡,遥望却又通到了天边,加之两边葱葱郁郁的松林,仿佛正在有意要把你引上云端那使多少人向往的天堂。看看这渐浓的夜色,望望那深秋惆怅的寒意,加之人困牛乏;这一刻,他们似乎显得更加落魄了!
潦倒本是落魄的朋友,正如贫穷是孕育自强意志的基石一样,也跟富人是瞎子和官僚是聋子有着同样的联属意义。以上的经历王百万兼而有之,现在他正演绎着一个穷困潦倒且一贫如洗的人的角色;所以,他现在的言谈举止,具有了善良和谦恭的一面;这也是在他人生得意的巅峰上,无法抵达的一种道德的高度。
所以说,王百万在变,因为环境使然。
也许人世间的事情都这样:当物质享受被迫下降的时候,或许他的精神文明正在抬头,甚至是上升。
现在,这个昔日傲视天下的人,他的心头有深不见底的凄怆!因此,他的话此刻听起来宛如愁苦的深渊里迸发出来哀愁。他叹息了一声,指那前面林子里一带房屋与老车夫说:“就前面找个歇脚的地方,我们吃了晚饭再看吧!”
这一带也有十几间木屋,它们沿着大路东一塌西一处,有的被一排苍翠的大树遮去了半栋屋面;有的隐在树林里露出了一排屋脊;有的则大大方方地朝路大开着。总而言之,这里的屋子用地宽泛,布局零散,但却又仿佛呈现出首尾相连的规模。因此,颇有见闻的人,落眼便知道这种建筑的格局不是山寨便是匪窝。
这条路来往的客人似乎并不多,但每栋屋子的门前又都挑着一杆竹帘,一盏灯笼;灯笼透出的微弱光线,照着竹帘上模模糊糊的几个字,不集中目力你是看不清楚的。
那上面写着:“管吃管住”。
这就算是此间的营业招牌了,它在苍茫的暮色中随风摇曳,远远看去更像野地里的零星鬼火。
王百万的牛车走进了就近一家客栈,只见一个曲背弯腰的老头子跑了出来,他眉开眼笑主动问王百万:“死胖子,你是要住店,还是要吃饭?”
王百万以为穷乡僻壤的人实诚,说的话用的也都是不加修饰的原材料,这样一想,老人刚才对他的这个称呼也被他消化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不是很慈祥的老人,竟会是这家客栈的招待。可是见了这里旖旎的风光,王百万又突然想起他以前腰缠万贯的时候,也经常去那些景致特别的偏远农庄品尝一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稀罕酒食和乐趣。
对了!王百万断定这里一定会是,一个非常有创意的农庄。
然而,往往那些刚刚从富贵的温柔乡里,淘汰到穷苦潦倒的地方来的人,刚开始的一段时间,他往往容易忽视自己的现状;当遇到高档消费场所,他也会忘乎所以地大摇大摆走进去的。但是,最终的结果,往往又都是以尴尬和羞辱收场。
现在的王百万就是这样,他不假思索地走了进去。
只是,在他行走在这家客栈的那段不长的路上,他的脑海里又涌现了富人的狂妄,他回味着这个老招待的话,忽然感到怒不可遏,也让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想狠狠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于是,他回过脸去,狠狠瞪了这个干瘪瘪的老人一眼。这一下,他的心里算是找到了一丝平衡。毕竟人生地不熟,况且又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个回敬对方的愤怒一瞥的眼神算是扯平了。
但是,他想一想,还是觉得有气;因此,他突然停住步子,险些把跟在后面的老招待撞了。他很不情愿地回过头来,又极不情愿地瞪了这个老招待一眼,气愤愤地大声问:“你这里有什么吃的?”
“我这里什么都有。”不料,老人的话声更大、更尖锐、更刺耳。王百万吓了一跳!他在心里说,真没办法,要不是太饿了,我才懒得在这个鬼地方受这鸟气。
于是,他选择了忍耐。
这时,他看见前面客栈的屋子里亮着一盏油灯,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当门而坐;她那老态龙钟的样子,昏昏欲睡,似乎随时准备好了,只等一阵微风拂过便向面前的空地上栽倒下去。
见了这种状况,王百万再也没有勇气朝前迈步了,他决然停住了脚步,他不想再多走一步了。于是,他对身后赶牛车的同伴说:“算了,我们换一家吧!”
然而,客栈的老招待——那位已走到他们的前面,引路的老人听了很不高兴,他那风烛残年的身躯霍然转身,接着他们在他苍老的脸上便看到了他极度怨恨的神情。冷不防,使俩人吃了一惊。
老招待忽然满脸堆笑着说:“你这死胖子,在我门前下了车,还想去别人家吃饭,没门。”
见此,俩人的心头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认为这个老招待的笑容,要比天下任何一种表情都恐怖。也许,用魔鬼的微笑来形容他的表情非常合适。
任何怪笑并没有实际慑人的威力,就像任何噩梦不会影响人们第二天正常的生活一样。
更何况,王百万还是从大环境里出来的人,他见过的耸人听闻的事,也许比一般人听过的还要多哩!
所以他们俩人毫不畏惧。王百万欺他年迈,并不理睬老招待阴阳怪气的一笑,径自往回走。
但,出乎意料。那个老招待很倔强,竟真的加快步伐跟了过来,并且他那蹒跚的脚步还带着小跑的轻快。
这一下,真让俩人有些后悔走这一遭!
王百万依然不理会身后的老招待,可是他们的牛车却走不动了;因为,老人把它拽住了。
现在,王百万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他们都感到大为震惊,他们怎么会想到,眼前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竟能轻而易举地单手将一辆牛车拽住,任凭老牛挣扎,休想挪动半步。
王百万害怕了,豆大的白汗无需运动也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