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唐总舵主,许久不见了!”
过得片刻,才有一位身材消瘦之人抱着一只木盒迈过门槛,稳步走来。
唐候丈作为主人,自椅上站起,双手抱拳,皮笑肉不笑地道。“杨掌门今日怎么有空来我神猿会?”
杨方正脸上则是洋溢着纯真笑容,将怀中半臂余长的木盒向前递出,神清气爽地道,“唐总舵主,这支五十年天池野山参,乃是愚弟下山办事之时,偶然得之。其主根丰满,根须密集,品相极佳,食之可调理气血,强健脏腑,护肝保心,更可固本培元,延年益寿,实乃我习武之人不可多得的名贵药材啊!”
唐候丈冷笑了一声,并不伸手去接,只是望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杨方正,明嘲暗讽道“倘若这支野山参果真如此名贵,杨掌门又何必千里迢迢跑来,专门送给我?我们两人的关系,还没好到这个地步吧,还是说你金鸡派,有求于我神猿会?”
杨方正并不恼怒,依是笑盈盈地,仿佛有喜事临门,“哎,唐总舵主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关系不好,可以培养嘛!若是金鸡派果真有求于你们神猿会,一支野山参肯定不够啊!”说着,他收回手,将木盒重新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就像抚摸自己的孩子,“话又说回来,我是真舍不得这支五十年的天池野山参啊!不过你比我更需要它。”
他不等唐候丈开口,便自作主张地将木盒放在唐候丈身后的茶几上。
唐候丈登时明白他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双目怒睁,但毕竟杨方正不仅没有显示出丝毫的不敬,反而很客气地送出一件珍宝。他没有发怒的机会,只好沉声道,“杨掌门,这件礼物实在珍贵,唐某收受不起,还请拿回去吧。”说着,单手抓起那只木盒,暗中施劲,向杨方正脑袋推去。
杨方正不避不闪,眼见木盒朝自己脑袋砸来,只是抬起手,竟顶住木盒使之不能再近一分。
这位金鸡派的掌门看似身材瘦小,单论力量,却能面对“开山神猿”而暂时不落下风。
饶是唐候丈,亦是吃了一惊,便在手上愈加加了力道。
杨方正察觉如此,跟着暗自运起内力,在木盒的另一端,不肯认输。
二人就此僵持着,大眼瞪小眼。
到底是比杨方正高了一个头的唐候丈力气更大一些,只是片刻的工夫,杨方正便察觉自己手臂已是微微颤抖,再坚持不了多久。他索性收拢五指抓住木盒,轻轻一拧,那一只木盒便“哗啦啦”碎成条条块块,盛在其内的野山参暴露出来,果真如同杨方正所说,主根丰满,根须旺盛,一看便知乃是上品。
杨方正大喝道“唐总舵主,如此一根野山参浪费实在可惜,不如你便生嚼了吧!”言毕,伸手抓向野山参。
唐候丈同喝道,“不行,这太珍贵了,唐某人实在不能收下!”他亦是伸出手,抓向那支正要下坠的野山参。
二人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四只手却不约而同地绕过野山参,攻向对方,一瞬之间,已拆解六招,皆未讨到便宜。
而野山参已下坠数尺。
二人便收手抬脚,踢向野山参。唐候丈手长腿长,行动虽然不缓,比起杨方正,却是慢了一拍。
杨方正脚尖率先踢到野山参,将其向上踢起,随后绷紧脚踝压下脚板,踢向唐候丈,唐候丈利用腿长肉厚的优势,与杨方正接连对脚。双方互不相让。
若是选在一寻常天,在开阔地带让二人放开了打,虽然杨方正身手了得,但是与唐候丈比起来,仍有不少距离。
只是今日,唐候丈心中有结,而杨方正正是为此而来。高手过招,双方武功皆已登峰造极,有差的,便是一个“心”字。故今日在心气方面,唐候丈便已输了一成。
越到最后,唐候丈越是心浮气躁,出招已不顾其他,只是想要了杨方正性命。事实却恰好相反,杨方正抓住他一个破绽,一拳打在他胸口,随后抢了野山参后撤二丈之外,讥笑道“唐总舵主,这支野山参你还是留着,等我收了陆三川人头之后,你会用到的。”言毕,将野山参射向唐候丈,自己则身形一闪,出门之后,更是挺身一纵,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蜀山神猿会虽是“武家四斗”之一,但唐候丈此次在山下败给名不见经传的陆三川,神猿会地位稍有松动,那些个觊觎“武家四斗”之位的门派,便纷纷有了行动。
杨方正全话,即是“等我收了陆三川人头,金鸡山金鸡派便要取代神猿会成为武家四斗之一,你唐候丈还不气得吐血?到时候用这支野山参补补身子,再好不过。”
唐候丈单手抓住野山参,五指一抓,便将那支五十年的天池野山参抓得汁水迸射,四分五裂。他仍不解气,索性一拳下去,将身后的茶几砸得粉碎。
。
第四十六章 更可怕呢()
袁启明坐在空地之上,手里捏着一只酒袋。
已经没有匠人肯来帮忙了。第一批被张玟惜一番如簧巧舌骗走之后,“千行门”在武昌的地位与名声一落千丈,若非龚青善于笼络人心,决难再招徕匠人。
只是祸不单行,第二批匠人之中,先是一位陈姓匠人被人挖去眼珠,接着便是一位人高马大之人前来寻衅闹事。
袁启明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龚青已能下床,在栾不为的搀扶下,走到袁启明身旁坐下,伸出手,欲讨要酒喝。
袁启明没有同意,顾自喝了一大口,“你不能喝酒。”
两人坐在地上,另有一对兄弟站在他们背后。
四人前方是一片辽阔空地,空地之上零零落落地丢着木材。
日渐西沉,漫无边际的赤霞铺在天空。
袁启明心事重重,一声不吭,顾自仰脖饮酒。龚青坐在地上,双手抵在后腰,尽力舒展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的腐朽身子,然后长长叹了口气:“。。。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袁启明忽得开了口,“最愁的还没来呢。”
龚青叹了口气,点点头举目远眺,“不过以少主的本事,应当没什么问题。”
袁启明不置可否,只是又喝了一口酒。“川儿武功是够了,只是没有什么血性。他这样的人,早晚吃大亏。”
龚青笑道:“少主自幼诵读圣贤书,那些‘仁德忠恕’早已铭刻在心,改不掉的。不过他只要够强,就不会有事。”
“够强?”袁启明转头望向龚青,皱眉道,“多强?”
龚青目光深邃,笑容玩味,“刀出,惊龙。”
“哦。”袁启明稍稍思索,点了点头,随后饮下一口酒。
“哦。”他又应了一声,转回脑袋,望向远处。
。
武昌至十堰,八百里的距离。
陆三川和苏青并肩坐在马车的老板上,在十堰买了棺材装下张玟惜,随后才慢慢悠悠驶向东篱山庄。
一路上,陆三川很少说话,却想了很多。
他觉得自己一开始就错了,杀死那帮人之后,就不应该答应张玟惜成亲。尽管当时张玟惜手里握着一柄匕首抵在自己脖颈,但有些事,不行就是不行,因心软而妥协,只会使事情更糟。
棺材本就沉重,装了张玟惜之后,更不是陆三川一人所能负担的,他只好让苏青搭把手,两个人挑着棺材,慢慢放入土坑之中。
是夜,待苏青睡着之后,陆三川摸黑坐起,悄声出门,坐在门外的石阶上。
因好心而办坏事,于他人,于自己,皆是不小的打击。自己原本是好心好意,到头来,却反而惹了一身骚,如何高兴?
陆三川叹了口气,心道:若是那天,我一把夺了张姑娘匕首,并且对她大声呵斥,会不会是另外结局?
忽有一柔软温暖之物,披在他肩头。他转头望去,正是“睡着”了的苏青。
陆三川略微带着歉意,轻声道,“青儿,我吵醒你了吗?”
苏青摇了摇头,在他身旁坐下,双手抓住他胳膊,将脑袋靠在他肩上,“你有心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四周虫鸣不止,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时有微风拂来,吹动二人发丝。
陆三川提起手,轻轻揉着苏青脑袋。
此时无声胜有声,二人便这样依偎着,一句话不说,挺好。
片刻之后,陆三川轻声道:“青儿,回屋吧,这儿冷。”苏青没有异议,挽着陆三川手臂,回到了屋中。
这一晚,陆三川把“仁德忠恕”的一半留在了石阶上。
翌日,天气晴朗。
陆三川与苏青在屋内穿着完毕,开门出屋,屋外的空地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人,那人身形削瘦,看似不过寻常百姓,不过那一双眼睛,却是异常明亮。
来人正是金鸡派的掌门人杨方正。
山上与山下虽然皆是习武之人,作风却有所不同。山上之人,多数讲求光明磊落,山下之人,则恰好相反。
杨方正见陆三川开门出屋,不给陆三川反应的机会,当即自报家门,顺便将目的也一并说了,“在下金鸡山金鸡派掌门人杨方正,此次前来,是为了取你陆三川的项上人头。”
苏青闻之,登时有些惊慌,紧紧抓住陆三川胳膊。毕竟敢如此直白而不加以掩饰的,除了白痴就是高手,而眼前男子双眼所迸发出的光芒,恰如撞见猎物的猛兽。
陆三川提手摁在苏青手背,轻轻拍了一拍,对着杨方正喊道,“我的确是陆三川,不过前辈,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杨方正大笑过几声,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小兄弟,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先容我做个自我介绍。习武之人,分为山上、山下两派。山下之人,便是那些个帮会,鱼龙混杂,来来往往皆为利。他们之中有武功高强者,但被利欲熏了双眼,不一定能将毕生所学发挥至极致。而山上的人不同,他们是为了名,所以刻苦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