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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闲事的后果就是怎么睡都睡不够,怎么躺着都还觉得累。第二天清晨我睡得正酣,腰上那一块儿便传来熟悉的触感,我闭着眼睛缩在他怀里,不断地求饶:“爷你就发发慈悲放过我行不行!”
他将下巴抵着我的头,带着笑意地说:“宝贝儿,起床了。”诚然,这声宝贝儿唤得我心花怒放,可即便这样,困倦的劲头仍然难以忽略。
我在他怀里扭了一会儿便翻身又睡了过去,睡着睡着耳旁就传来低沉的声音:“你要不起,可别后悔。”闻言我便强打着精神从床里蹦了起来,这厮怎地随时都在使用他的威胁手段!
他满意地看着我坐床里揉眼睛,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当我收拾完毕走出房间时,屋子里已被收拾得十分干净,我看着Fiona鬼魅的笑容,又看了看本该摆着底裤和瓷碎片儿的地方,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筱小姐!来吃早餐!”Fiona将牛奶放在餐桌上,转身又往厨房走去。陈万钧坐在椅子里一边吃东西一边把一块儿培根吐司放我跟前的盘子里,我怨愤的眼神在接到他警告的示意后立即变得乖顺又讨好。
得,不就让我多吃点儿么!反正今天礼拜六,我又不赶着上班儿,我磨蹭久一点儿不就行了。果然,三分钟后他抬手看了看表,然后起身走我跟前在我额头上印了个吻,接着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当利落的关门声响起时,我便如释重负地直奔房间,爬床里还没睡着呢,Fiona就匆匆忙忙地跟了进来:“小姐!吃完早餐才能睡!”我连手都懒得对她挥,将头埋在枕头里没有理她。
“小姐!筱小姐!”她一律二声的发音,叫得我心里直发毛,“你先起来!吃早餐,吃完早餐才能睡!”我抓狂地又从床里坐起来,像囫囵吞枣一样三两下解决了那些东西。重新倒床里时又听
Fiona说:“这样就好了!我就可以打电话给先生报告了!”
老爷不厚道!人都不在屋里了还派人管着我!
这天下午,许久不联系的张茜茜给我打了通电话。“你这死没良心的东西!我不跟你联系,你也不知道跟我联系联系!”听着她一贯的语气,我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在听雨轩吃饭时,这丫头竟犹犹豫豫地开口跟我道歉:“那个、那个对不住啊言言,那天我说话的语气确实重了点儿!你、你别见外啊!”
我抿着吸管抬眼瞅她:“一段儿时间不见,转性了呀!”想了想,又接着试探:“你家苏哥哥没再说我坏话了?”她笑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言言你别这样嘛!左边是我好朋友、右边是我男朋友,我也怪为难的不是!”
看样子,他们仍然在一起。“言言,你、又跟他表哥如胶似漆了吧?”我觉得如胶似漆这个词过了点儿,不过还挺受用,于是简练地回答她:“嗯!”
这厮一听这个就来劲儿:“我就奇怪这才多久不见,你丫整个儿就容光焕发呀!他表哥把你滋润的好吧!瞧瞧这气色,比上了妆的广告模特都还喜人!”
幸得张茜茜这一提,我才猛然记起还没跟陈万钧报告今晚不能一起吃饭了。不过这个点儿,他通常也还在忙工作,于是我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消息:跟爷报告一下,今晚友人邀约,就不回家与爷共进晚餐了。
期待地等了两分钟,那头给我回了个信息:准了。
真真是老爷的风格,回个短消息都这么带劲儿。“唉唉!你丫傻乐什么呢!大晚上的坐着儿做什么春梦!”听着张茜茜不满地控诉,我这才从亮闪闪的勺子背面儿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果真笑得
跟一傻子似的。
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张茜茜,我仍然没有勇气跟她讲苏文烨的事情,可如果就这么拖下去,我又觉得特别对不住她。不知情也就算了,我明明都亲眼看见了,而且还跟那人渣打了一架。
心里正犹豫不决得紧,餐厅门口就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一高个儿女人正骂骂咧咧地推开餐厅经理,往里面儿四处张望。恰逢这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在哪儿?”陈万钧的声音传至耳边。我告他地点后,他又问:“几点结束?”我将将看了餐厅里的大钟,还没估算出具体时间来,刚才站在门口儿的高个女人就冲到我们桌前,用爪子猛地扯开桌布,玻璃杯掀翻时打在了我接电话的手上。
我还没跟陈万钧说再见呢,手机就这么被摔落到地上。那个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大摞照片,狠狠甩在一片狼藉的桌上。散落在剩菜残羹里的照片上清晰地印着张茜茜和苏文烨亲密出入各种场合的身影。
“张茜茜是吧!我告你,你不是他在外面养的第一个女人!你们这种女人大多都是爱他的钱,也或许是真爱他的人!可他却永远不可能爱上你们,对于他来说,你们不过是可供亵玩的蠢货而已!”
这个女人长得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尖酸刻薄,她指着张茜茜的手都在颤抖,“你知不知道!苏文烨他是个骗子!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在三年前就已经结过婚了!”
我看着茜茜浅埋的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早知道这样,我就早该把一切都告诉她。事实上,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苏文烨原来还有家庭。
桌上有照片跌进打翻的咖啡色饮料里,照片里她正甜蜜地笑望着那个男人,五彩的颜色渐渐被褪去,淹没在深色液体里。
“你跟着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你都图了什么?你干什么要这样破坏别人的家庭!”这个女人就这样站在餐厅里开始大哭。我愈发觉得苏文烨太没人性,连自己的妻子也这样欺骗。
周围有很多人围过来,连橱窗外都有过路行人顿足往里面看。张茜茜始终坐在位置上,埋着头没有说话,她的头发垂过肩头,双手捏成拳使劲握着。我不知道她这一刻都想了些什么,可我知道她很痛,爱一个人多深,就会有多痛。
47
47、四十七章 。。。
白铁皮包裹的床尾露出斑驳的锈迹,头顶是盏不怎么明亮的白炽灯,冷清的光照着这间小休息室。
张茜茜闭眼躺在床上,柔弱单薄得像一张纸。
刚才在餐厅,那个女人边哭边跪在地上求她离开苏文烨。张茜茜摇摇欲坠地站起,她想去扶她起来,自己却晕了过去。
大夫说她营养不良贫血的时候我还感到诧异,像她这么有活力的人,怎么会生这种病。
我记得刚跟宋嘉平分手的那会儿,尽管我有妈照顾着,但她仍然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我,替我拿药倒水削苹果,还不断讲笑话逗我开心。我实在开心不起来,她还正经八百地跟我讲道理:“感情这东西,就讲个缘分。不是你的摆在跟前你都拿不上,是你的兜兜转转几十圈儿也都还是你的,落不了别人手里去。”
我妈当时听了还夸她是个有见解的好姑娘,她也很喜欢张茜茜的活泼劲儿。可正是这样活泼的一个人,却选择把不好的一切都埋在心里。我不知道她默默咽了多少眼泪,但是能确定她跟着他,过得并不好。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我走过去给她掖了掖被角。大热的天,她盖着薄毯的身体居然还微微发凉。
“言言!”她转头看了看我,双手撑着床板坐起来。我从暖壶里倒了半杯水递给她,她愣愣地接过杯子,又把它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我前段时间才知道他有别的女人,可我真不知道他已经结过婚了!”
她有点儿过激地说:“我要是知道他已经结过婚,我当初就不会去招惹他!言言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看着她不知所措地慌乱,我心疼地连忙将她抱住。她在我怀里忍不住大哭:“你们都没错,我真是个傻子!我以为自己的幸福只要自己争取就行了,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我!可没想到他只是个骗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是紧紧抱着她。
不少女人一旦遇到爱情,就会变得盲目。更多的女人一旦结婚,就会变得卑微。就像苏文烨的妻子,明知丈夫背叛,为了保全家庭却还向张茜茜下跪。搁以前,我很不欣赏这种为不值得的人委屈自己的行为。可毕竟每个人维护爱情的方式都不同,而我也渐渐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爱得太深,才看不见自己。
爱情这东西很奇怪。即便对方是万人唾弃的人渣,不幸的你也能从中发现他的优点。爱上了便是爱上了,没有道理可言。
不过幸好张茜茜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跟那个已经嫁给苏文烨的女人相比,她算是幸运了很多。
从张茜茜家出来时已接近凌晨了,她说不想在医院里住,于是我陪着她打完点滴,又从大夫那儿开了些药,就把她送了回来。从楼上往下走时,我才恍然记起陈万钧来,慌忙从包里翻手机,又倏地想起手机早被摔坏在饭店的地板上。
我赶紧向楼下奔去,跑到最后一个拐角处,却和迎面而来的人撞在一块儿。“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啊!”捂着脑袋抬起头,我才发现站跟前的是苏文烨。
他穿着黑色polo衫,呼吸急促,看起来很慌张。
“她还好吗?”人模狗样大概说的就是这类人,表面上看着跟初识那会儿没多大差别,脸上的焦灼也并无虚假的意思,可骨子里却是另外一种人。
“本来很好,从碰上你之后就变得非常不好!”我气这个男人这样对待善良单纯的张茜茜,“你要真希望她好,从今以后就别再来打搅她!”
昏黄的灯光下,他焦灼的面孔渐渐浮现出轻视和不屑:“别以为凭着点儿姿色就能嫁进陈家!长你这样的也就是个被包养的料!他可还没傻到要娶你过门儿!”
他边从楼梯上下来边说:“一开始我看你还挺顺眼!正想把你弄到手玩玩儿,他却忽然叫我不要打你的主意!想不到,你这不要脸的狐媚骚货还有两下子啊!”
我气极地扬手打他,却被他一把擒住:“疯女人!别以为我还会让你打着我!”说完他就借着我的手腕,使力把我往后推。我重心不稳地往后跌去,本以为会顺着楼梯滚下去,却只跌了两步便被人接住。
又惊又喜地回头看,果真是陈万钧将我护在了怀里。
他眼睛盯着苏文烨,口里却对我说到:“去车里等我。”我特地瞄了一眼苏文烨惊慌失措的脸,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