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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几道倒吸寒气的声音响起,须臾便沉寂下来。
半晌过后,众人心中惊意略退。
其中一蟒袍华冠的老者沉声问道:“如此说来云氏反意已明,八百里渭水重现,庆北三州已脱离‘那位’的掌控之中!可越是这等非常之时,你我更当谨言慎行,小心行事呐!”
说着,目光隐晦的望向玉案之上的‘青云’二字。
公孙羽笑声渐息,负手踱步,几度徘徊,沉吟片刻,淡然开口:“王爷此言差矣!”
说着神色骤然肃穆,向着庆隆宫方向遥遥拱手言道:“王爷虽是庆朝世袭异姓王,但该晓得太宗出自东南霸主缥缈阁。方才得到消息,飘渺阁百花涧首座已亲临望都,其座下飞花仙子率众北上。而玄阴圣宗藏魂真人此刻便在庆隆宫中!”
玉案周围七人神色大振,斟酌权衡半晌。
一眉目祥和的老者踏步而出,仰望着满园春色,抚须笑道:“公孙兄此言大善!平步青云是为顺,孙氏举族回迁便是一个‘逆’字。陇西一干门阀蛰伏隐忍,与那幽州云氏一般无二,蠢虫尔!”
几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公孙羽弹指打出一道法力,将整个玉案震成一片粉尘,意味深长的对着那老者笑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陇西刘许与你我何干,王公还需慎言!”
。。。
无独有偶
与司州望都的暗流涌动不同,数千里之外的庆北之地,却是在短短的数日之间风云色变。
浩瀚渭水南下,并凉幽三州之南生灵涂炭,尽成泽国。
庆北各大世家豪族措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强掘渭水的罪魁祸首、靖边侯府嫡脉大公子云无悲,则首次真正的进入了大庆诸多势力的视线之中。一时间,其二十余年的履历被手眼通天的各大势力纷纷挖掘出来。
前二十载,隐忍韬晦,名声不显;
二十载后,骤然发难,屠戮旁支叔辈一族百余口,夺其兵权;
而后在甲子一开的通天云路之前,一鸣惊人——三剑战败曾今的大庆九州金丹之下第一人、明台司千户索命无常催世雄。
名声鹊起,得了‘三剑斩无常’的雅号。
时隔近三月之后,这位靖边侯府大公子毅然率东临卫戍军两万众南下。
于幽南禹城雪原之上,重创幽州别驾解氏一万重甲铁骑。之后便趁势兵临禹城之下,暗中却遣侯府高手强掘渭水,水淹幽南十万敌军。
各大势力的情报之中,这位云府嫡脉大公子城府颇深,善于隐忍韬晦。
天资绝代,心性却是狠辣无情。
兼之此子对于大局的掌控极佳,从些许蛛丝马迹之中,便察觉到了大庆上层走势,断然以渭水强分大庆武德朝两成疆域,颇有枭雄之姿!
不过终究是年纪尚轻,未曾涉足此世修界,不知大势权柄悉数握于当世宗派大教之手,虽割据三州之地,却也埋下了莫大的祸根。
其族灭之期不远矣。
。。。
正当无数世家豪族、积年门阀,在瞠目结舌之余,作壁上观或推算庆朝之后的局势时,庆北之地再生大变。
千载之前、幽云大泽盘踞的元婴真君境巅峰大妖,横空出世。一路北上,直扑大梁境内,又啸聚千余苟延残喘、隐世不出的妖族修士,骤然发难于玄阴圣宗。
大战数日不休,造下了无边的杀孽!
而玄阴圣宗乃是东域北地魔道大宗,措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反应过来之后,连遣十余元婴境真君出手,却与众多妖修僵持不下。
而与此同时
通天云路筑基境一飞冲天、名列通天碑云路排位七百阶的紫极,在沉寂了一月之后,赫然出现在了幽南凤阳郡。连斩玄阴无数筑基,最后竟在魂念之争中,凭借其成名绝技‘何年勘破生死关’战败声名显赫的玄阴化魂真人辛柏瀚,而后两人俱不知去向。
须知,人有三魂七魄,金丹亦分七境,故而需凝练七魄入金丹窍穴。
第一境名曰尸狗,凝练尸狗魄;第二金名曰伏矢;第三境名曰雀阴;第四境名曰吞贼;第五境名曰非毒;第六境名曰除秽;第七境名曰臭肺。
在众多的秘典道藏之中,均有先圣言:金丹七境、元婴三阶,一步一登天!
而那位化魂真人,便是修为达到了金丹第六境除秽期的真人,通天云路排位赫然在三千阶之上!
。。。
临近年关元正节,大雪正盛。
整个大庆北地,没有往年的歌舞升平、词赋满江。
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你方唱罢我登场!
只是这‘一夜鱼龙舞’之后,却不知谁为旁人作了嫁衣裳?
第一百一十九章 魍魉()
幽州濮阳,靖边侯府
云无风、云无情两兄弟联袂行在府中石径之上。
由于整个靖边侯府有大阵笼罩,是以在岁末严寒之中,府内却是春意盎然。
云无风穿着贴身的藏青色直綴,腰悬一柄嵌宝龙纹剑;云无情仍旧是一副书生打扮,纶巾覆额,手中折扇随着其慵懒的步子,前后摇摆不休。
两人漫无目的的信步府中。
一路行来,众多仆婢下人、丫鬟婆子连同府中带刀侍卫却俱是面色肃然,不苟言笑。行止之间,也比之往常多了几分小心谨慎。
云无情把玩手中折扇,击在掌心处,四下顾望一眼,谓然叹息道:“就在这几日间,我云氏阖府上下气氛竟变得如此压抑,那一帮公子纨绔也破天荒的闭门不出了,倒是让咱濮阳成清净了不少。”
“可不是么,咱们的‘病阎王’昨日还跟我抱怨,说府中没有了那些鸡飞狗跳,无趣的紧呢。”云无风百无聊懒的拨弄腰间嵌宝龙纹剑鞘,悠闲自得的笑着。
片刻之后手臂抬起,转头对着云无情到:“你瞧,无病都闲的枯坐飞鹤亭垂钓了,依他那火爆的性子,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呵呵——”
说着,两人一路沿着园中花间小径缓步徐行,不多久便到了飞鹤亭前。
此时,薄如蝉翼的日光自天际垂下,映射在飞鹤亭穹ding那斗檐飞拱的琉璃瓦片之上,蕴出一片五彩斑斓。
云无病魁梧的身子坐在飞鹤亭围栏之上,手中鱼线抛的老远,鱼鳔在清冽的湖面上随着微波的荡漾,起伏不定。宽大的耳廓在清风中微微抖动。
也不见其回身,浑厚的声音便在亭中响起。
“前番父亲训诫说‘男儿当有菩萨心肠,屠夫手段’”说着粗壮的手臂临空一抖,尖锐的鱼钩带着一片寒光自湖内飞溅而起,收回其手中。
放下鱼竿,云无病从围栏之上提起两个酒袋,随手抛向缓步而来的云无风两兄弟,斟酌片刻,憨声笑道:“原先无病还一直懵懵懂懂,只道是人生在世,快意恩仇无愧于心便好。可无悲却已经身怀菩萨心肠,手段比之屠夫更甚了。”
“咦?”
云无风拾级而上,步入飞鹤亭中,满脸诧异的望着这位‘濮阳病阎王’的背影,不禁轻咦了一声。
心忖自家兄长最是好爽耿直,这番言语却是令人刮目相看。
身侧,云无情探手接过抛飞而来的酒袋,仰头灌了一口,目光深沉的怅然笑道:“无悲兄长的境界确比你我高了不止一筹。”
足下步履不停,身形一跃跨过飞鹤亭围栏,侧身坐在亭前,目光扫在园中众多小心谨慎的仆婢身上,随后又昂首望向天际,叹息道:“你我兄弟几人自幼亲善,无悲兄长的性子素来温和,胸中的杀伐果断也是潜藏在极深,从不肯人前显露。对这阖府上下的亲众,说是菩萨心肠也不为过。无悲此番做下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虽然手段酷烈了些,但想来也是为了我靖边侯府计。”
云无风对这无病笑了笑,并未凑到飞鹤亭前,踱步至亭中石桌之侧坐下,将酒袋掷于石桌之上,颇为不忿的冷笑起来。
“人心可并非全是肉长的!现在府中埋怨无悲兄长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人还少了?那些腌臜货色不说也罢,可叔伯辈的长辈里,竟也有人暗生事端,着实恼人!”
话音一落,飞鹤亭中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许久的沉寂之后,云无病手臂之上虬结的肌肉上下滚动,翻身转向亭内,粗狂的脸低垂望着地面,声音变得嘶哑。
“这几日,我已亲手处决了好些乱嚼舌根的蠢货,可终归是堵不如疏。”
“哼,何止!今日我与无情闲晃,沿途听闻府中下人都在议论无悲兄长是非,竟私下里说无悲兄长居心叵测,与那个人一般,欲将我云府置于死地!”云无风暗含恼怒,一掌拍在石桌之上。
“该死!”
胸中压抑的怒火徒然升腾,云无病寒眉倒竖,虎目之中凶光大起,手掌不由自主的搭在了腰间盘口开山大刀之上。
这时,云无情自飞鹤亭便施施然起身,将手中折扇合拢,单手按在云无病肩头,意兴阑珊的叹道:“这是有人暗中散布谣言,其心可诛!只不过这散布谣言之人,无病你当心中有数,你可能斩之?可敢斩之?”
云无病粗重的喘息着,半晌之后终于是平静下来。
只是其眸中的凶光却是不减反增,自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哨子,放入嘴中,当即一声声侧耳且急促的哨声便在后苑之中激荡开来。
数息之后,一道道黑影在偌大的靖边侯府凭空现身,鬼魅一般的遁法施展开来,纷纷向着飞鹤亭方向聚拢。
云无病豁然起身,“锵”得一声抽出盘口开山大刀,狞笑道:“谣言止于智者。那些人无病不敢冒犯,可这些私下里乱嚼舌根的蠢货,老子一个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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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靖边侯府东侧一间书房之内
一玄袍紫带、面若冠玉的中年男子负手站在一张金边框裱的字画之前。
长宽丈许的字画之上,苍狼啸月于山林,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