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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暗暗忖道:这位原飘渺阁百花仙子,名唤百花,果然是名副其实,非同一般。
仅仅数月不见,原本荒败凋敝的院落,竟被此女打理的井井有条,如此,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然而云无悲不知道的是,也就在这数月之间,他云无悲的大名,早已是遍传整个谷中!
当日初临此地,云无悲便被卷入许褚与吕山二人的争斗之中。
话说这吕山,出身缥缈一脉世家,身世算不得显赫,却也非寻常弟子可比。修为更是筑基境大圆满巅峰,距离金丹道业也不过临门一脚罢了。
是以,这名唤吕山的修士,在缥缈一脉众多筑基弟子中,素有威望,攀附之人甚众。
故而当日定居此谷之后,便续有数十人前来寻衅滋事。
何奈云无悲自荡云一脉回归之后,便院闭门谢客,更是布下大阵以防宵小。这些前来寻衅滋事之人忌惮听云门规,也不好强闯,只能作罢。
倘若仅此如此,也就罢了。随着时日日久,他这得罪了吕师兄的新入门弟子便会被众人遗忘。
可缥缈一脉筑基山谷之中,常设传法殿。每月均有缥缈群峰长辈,在传法殿之中开坛。但有无故不至者,少不得收到宗门惩戒,以正视听。
无巧不成书,这两月恰也轮到吕氏一位金丹境老祖开坛传法,那吕山便假公进私,暗做手脚。
当是时,这位吕氏金丹真人,言道:“我辈修真之士,当勤勉修持,积跬步以至千里,方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传本尊敕令,今有筑基境弟子云无悲,传法之日无故不至,目无尊长。但念其初犯,本尊便网开一面,罚没其一月供奉灵物,以儆效尤。”
“倘若再犯,必严惩不贷!”
一月时光匆匆而过,待到了再度传法之时,这位吕真人赫然现——那名唤云无悲的弟子,仍旧没有现身。
心中虽怒,却也不以为意,只言朽木不可雕也。
至于族中后辈吕山一系列推波助澜的手段,他看在眼中,却也不说破。在他想来,他吕氏族人只需没有初犯宗门律令,便自有族中拂照。区区筑基小辈之间的恩怨,根本不入其法眼。
当日传法之后,便赐下敕令一枚,交于吕山,令其转交那名唤云无悲的小辈。
如此一来二去,云无悲的名讳,便在缥缈一脉筑基弟子之中传开了。
。。。
话分两头,身处玄天殿、苦修六载的云无悲,对于外间之事,自然不知。
神念略微一扫,便见东厢房屋门紧闭,百花仙子似在冥思修炼之中。云无悲淡笑一声,闻着满园沁人心脾的芬芳,沿着院中小径,推开院门。
此时,正值晌午。
九天烈日垂下万丈光芒,碧霄之中云海澄清。
山谷之中,无数素衣弟子漫步莺歌燕舞声中,三五成群,好不热闹!这时,恰有几名素衣弟子携手行过云无悲别院之外。
眼见这紧闭了数月的院门,忽然大开,便见云无悲一脸淡笑的行了出来。
如此情景,使得这几人满含愕然,纷纷面面相觑。
“敢问师弟可是唤作云无悲?”
半晌,为一人反应过来,目光奇异的上下打量云无悲许久,愕然问道。
如此情形,也令云无悲一阵错愕。
微微颔,正欲询问,便见这几位弟子顷刻便换上一脸的怜悯不屑之色,轻声细语道“这便是吕师叔所言之朽木?”
说着,便径直离去。
“朽木?”
云无悲满腹疑云,喃喃自语一声,只觉一头雾水,不知这几人所言为何。
下一瞬,却见宁静祥和的谷中,蓦然间响起无数窃窃私语之声,旋即便有无数满含怜悯的目光,四下横空而来。
紧接着,传法殿方向几道鬼魅般的人影,几个闪动,须臾便出现在云无悲面前。
云无悲错愕之色不减,只见那日在传法殿之中、那肥头大耳的胖子一马当先,细小的双目之中冷意连连。
在其身后,三人也嘿嘿的冷笑着,上下审视云无悲。
其中一人眼见吕山师兄冷笑不语,当即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讥笑道:“你便是云无悲?啧啧。我缥缈一脉落霞峰吕师叔有言,不尊师长,实乃朽木不可雕也!”
啧啧有声的讥讽一句,正欲再言。
吕山挥手斥退这说话的男子,自怀中摸出一枚金光闪烁的敕令玉符,仍至云无悲身前,嘿嘿的笑道:“许师兄拜在玄阳师叔坐下,日日聆听教诲,自可不必道传法殿听讲。却不知你又是从哪位师叔?哼!明日便是传法之日,吕某奉师叔之命,责令你明日到场。”
此刻,这边动静引得谷中无数弟子侧目。
云无悲别院之外,亦聚拢了数十人,只是这些人望向云无悲的目光,俱是怜悯之色。
云无悲嘴角抽动,伸手接过玉符,神念略一感知,变觉玉符之上法力亦不过金丹第二境伏矢期,而看这法力稀松疏散,料定下敕令之人,也不过尔尔。
在昂看向身前这肥头大耳的胖子,胸中不绝升腾起几分恼怒之意。
“不去,又如何?”
淡笑一声,云无悲收拢敕令玉符。便见那胖子啧啧有声的笑道:“你去与不去,与我何干?不过有几位师弟在明日传法之后,拜下擂台,欲与你切磋一番,若是无胆,哼哼——”
说罢,领着身后三人扬长而去。
此时,别院之外聚拢的筑基弟子,仍未散去。云无悲顿时兴致寥寥,再无心欣赏谷中美景。
对于这位“吕师兄”说言传法,他的确没有兴趣。
若他所料不错,这传法之人法力疏散,所结金丹当在下品三窍之间。境界虽是伏矢期,但若无奇遇,此生道业也就止步于此了。
这等金丹之传法,对于他而言,毫无裨益。
当即对着院外诸人略一拱手,便径直回到别院之中,待将阵法再度开启之后,眉心处云纹一闪,人已出现在了通天云路之内。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再临云城()
翌日,东天刚刚泛起鱼肚白。
缥缈一脉筑基山谷之中,骤然晨钟九响,厚重的钟声在迷蒙雾霭之中回荡。
伴随着无数簌簌的脚步声,山谷之中无数院落灯火升起,山壁之上星罗棋布的洞府大门亦轰然打开。
无数身着素白翻云袍的筑基弟子纷纷自别院、洞府之中蜂拥而出,行色匆匆的径直冲向了山谷正中的传法殿之前。
“师兄,今日可有好戏看了,啧啧——”
谷中钟声余音未决,熙熙攘攘数千人便已井然有序的盘膝跪座传法殿之前,盈耳的窃窃私语声中,许多弟子面带揶揄。
昨日吕山师兄,亲临那名唤“云无悲”的弟子别院,虽不曾起冲突,但确实下了战书,欲传法之后擂台约战。
落霞峰吕师叔,亦有敕令传下,却不知这位云师弟可敢赴会!
噪杂的私语不休,一些闭关苦修不闻窗外事的弟子不免疑惑错愕,当即四下打量许久,疑道:“好戏?这位师兄,此话怎讲?”
“嘿,可记得吕师叔那句朽木不可雕也?”
“云无悲?”
一阵迟疑之后,熙熙攘攘的筑基弟子之中,有好事者当即啧啧有声的讥笑道:“正是!这位新入门的吕师弟,不知为何得罪了吕山吕师兄,嘿嘿。。。”
一阵言语之后,先前不明所以之辈,纷纷带着怜悯笑了起来。
云无悲云师弟,今日倘若敢来,免不得受些折辱。
可倘若不来?哼哼!
贵为金丹境真人的落霞峰吕师叔,又岂是好相与的?
半柱香之后,偌大的筑基山谷逐渐安静下来。不多时,便有一道冲霄金光横空而至。须臾便化作一道火红的云团,径直坠落在传法殿上空。
铛——
又是一道厚重的钟声响起,传法殿外数千白衣弟子纷纷起身拜下。
“拜见师叔——”
震天的高呼炸响,只见传法殿上空那团火云之中便有一道高深莫测的声音,自重霄垂下。
“免礼。”
语未休,翻滚的火云骤然收拢,一紫衣高冠的中年男子显出身形,此人正是缥缈一脉落霞峰金丹境真人——吕霖。
这时,渐渐变弱的钟声再起。
传法殿穹顶一面飞鸿冲霄,蓦然间化作一尊金光闪耀的座榻,吕霖泰然凌空踏虚,行至座榻之前,一拂绛紫色云襟,睥睨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淡笑一声座了下来。
眼角余光满含威严之态,在传法殿外众弟子身上略一扫视,这位吕师叔眼见自家那后辈一脸得色,不禁莞尔一笑。
后者神色一振,自人群之中恭敬起身,对着天际遥遥一拜。
“启禀师叔,弟子昨日已将师叔敕令传达。可如今,卯时已过,这——”
语落,静谧的气氛陡然沸腾起来。
谷中筑基弟子均是面带幸灾乐祸之事,纷纷回望向西北角极远处、那一座大门紧闭的别院之上。
“这位云师弟,果然不敢来了,啧啧——”
“嘿,来此必然要受辱,不来却是驳了落霞峰吕师叔面子,骑虎难下呢!”
吕山见此情景,肥头大耳的脸上悄然升起几抹潮红,暗暗冷笑:许褚,和我斗?哼哼。此番免不了要颜面尽失!
半晌,传法殿上空,吕霖真人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对于小辈之间的恩怨,他吕霖身为金丹境真人,本懒得理会。只需未曾触及宗门吕林底线,便任他由他!
可三次传法不至,赐下敕令仍旧不至,胸中不免有几分不快升腾。
不动声色的散出金丹境威压,喧杂的山谷顷刻间便静了下来。吕霖剑眉微沉,挥袖令吕山退下。
“无妨,且等着名唤云无悲的小辈一炷香时间——”
语落,悄无声息的打出一道法力,隔空传至上月赐下的敕令之中,耐着性子忖道:只需此子收到敕令传讯,前来听法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