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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少了点吧,彪哥以后不做这生意了?”夏晨不经意地问。
“不做了,钱是能赚点,可这心里老搁着事儿,不痛快,我还打算多活几年呢。”丁彪有点像自我解嘲。这可不像他的风格,走这条道的,什么时候会变得这样委委缩缩的?
“你要这样说,那我就不要活了?哈哈哈哈。”夏晨心情轻松了起来,开玩笑说。
由于丁彪的货放在别处,具体交易时间只能另行安排。这与黑皮描述的情况吻合,彪子这人有时显得粗鲁,没心没肺的那种,有时又显得十分谨慎,量再小的货也从来不会带在身边,每次交易都坚持要在外面他“放心”的地点进行。
接下来,在和谐、友好、团结的气氛中,本着平等互利、共谋进步的原则,两人很快商定了价格、交货地点及交货方式。
为表示诚意,夏晨执意预付的一万元定金也当场点清了。
既已谈妥,这是非之地便不宜久留。夏晨与丁彪肩并肩走出包房,往外走去,路过一个开着房门的大包厢时,却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个激凌……
第十八章 冷入心脾
就在夏晨第二次被请进包厢后,想想谈的时间应该不会短,任晓雯便动了找于飞的心思。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看到的肯定是于飞。这么长时间,竟然再没来一个电话,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她倒想亲眼看一看,是不是真如夏晨他们说的那样不堪。
趁着激越的鼓点、混杂的人群和迷离的灯光,任晓雯一忽儿上厕所,一忽儿装作走错包厢,找来找去就是没有看见。
她试着往刚才夏晨进去的方向查找,那里的几个大包厢还没去看过。
才走到第二个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于飞那爽朗的笑声,还有其他人的唱歌声、说话声,看来人数不少。
她顺着门口开着的一条缝看过去,那一幕场景让她真是怒火中烧:于飞斜靠在沙发上,左拥右抱,一边小妹在轻轻地帮他揉着腿,另一边小妹正往他嘴里喂东西吃,两人的腿相互叠压着,身子尽量地往前凑,简直就要坐到他的怀里去了!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任晓雯实在按捺不住,直接冲了进去,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怎么冷不丁地又跑进一个姿色还不错的小妹来?看上去还挺猛的。他们刚开始还在问:“谁又叫了小妹?”却见任晓雯来者不善,脸色铁青,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于飞看,一时静了下来,吴奇、陈老六、李振军等几个人都在里面,全都奇怪地看着,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于飞原来还不以为意,正准备调侃两句,却陡然间看清了竟然是任晓雯!顿时心有些慌,手都僵硬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怎么跑进来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完全在他的预想之外,他不知道任晓雯为什么打扮成这样,为什么又会在这儿出现,也不知道接下来她会说出什么话来。
要是有丝毫的泄密,那他的整个计划都无法再实施下去,而且,现在他们都是身陷狼窝呀,稍有不慎,两个人都可能面临危险。
任晓雯气得有些昏头转向,感觉浑身像掉进了冰窟,冷入心脾。她抖抖手指着于飞,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颤动了半天,终于冒出一句声嘶力竭的吼叫:“你这个骗子!”同时气哼哼地一个巴掌抡了过去,重重地落在于飞的脸上。
这一巴掌倒让于飞冷静了下来,刚才反应太慢,是不是有点太失态了?要是装作不认识就好了,得尽快让她离开这里。
他迅速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伸手将两旁的小妹搂了搂,一口烟直接吹到任晓雯的脸上去了,面带嘲弄地说:“好,打得好!你看到了,我有的是女人,不缺你一个。这回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死心了吧?”
任晓雯眼泪刷地流了出来,这真是一个负心透顶的男人!她心里生出一种绝望,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呢?
为着大学时纯真的感情,她义无返顾地跑到部队,陪着他“一二三四”喊了这么多年,她得到的是什么?难怪不管她怎么暗示,他总不肯提“结婚”二字,原来他的内心深处竟然这么龌龊,这下可算找到机会,暴露出花花公子的本性来了。
她僵在那里,任凭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
夏晨正好从走廊前经过,看见了端坐花丛中的于飞,也发现了呆立在房间中央的任晓雯的背影,他立马顿住了脚步,天哪,她都干了些什么?丁彪就在旁边,指着任晓雯问:“怎么,你认识她?”
夏晨镇静了下来,点点头说:“认识,还不是我带来的那个臭,反天了她。”
他径直走过去,一把拉住任晓雯的手说:“娟娟,酒喝多了吧你?在这儿干什么呀?不是说过了吗?今天夜里我把你包下了,还瞎叽吧地乱跑啥呀?不好意思,小丫头不懂事,扫几位大哥的雅兴了。”他一面训斥,一面陪罪,连拉带拽地将有点麻木的任晓雯拖出了包厢。
于飞端起一杯酒,大声说了句:“来来来,继续喝呀。”说罢一口倒了下去。吴奇靠了过来,小眼睛盯着于飞问:“这是谁呀?这么冲。”
于飞显得有些懊恼地说:“别提了,也就前几天认识的一个小妹,上了床之后就非得说要跟着我,死缠着不放。你想啊,我这正经地还要跟哥几个创一番事业呢,哪有闲功夫再理她呀,这不,还要死要活地找这儿来了,真他妈的衰!来,不提这破事,喝。”两人碰杯喝了。
陈老六这时加了进来,舌头有点大地说:“要不……要不要我找人剁了她?一句话。省……省得老来烦你。”
于飞大咧咧地一挥手:“这点小事哪敢劳烦您六哥出手呀?呵呵,您就放心吧,回头我就摆平她。”
又碰了一杯后,他扭过头问刚坐下的丁彪:“彪子,后面进来的那个男的谁呀?好像你跟他熟?”
丁彪喝了杯酒掩饰道:“也不算很熟,就好久以前的一个朋友,都没联系的,这回突然找过来,随便聊了两句,想找我借钱做生意,我没给,尽在我面前哭穷。他妈的连飞哥的马子都敢泡,回头我教训他。”
“你要教训他那是你的事,一码归一码,我的事可不用你搅和。”于飞冲他摆摆手,“唱一个?”他将话筒递了过去。
于是继续鬼哭狼嚎,杯来杯往,一片歌舞升平的大好景象。
可就在第二天的傍晚,陈老六慌慌张张地跑来公司告诉周雄,丁彪失踪了,很有可能是被边防部门给逮住了。
第十九章 蹊跷的广告
进入公司后的这段时间,周雄待于飞相当不错,平时总嘘寒问暖的,还给他专门配了辆小车,供他四处遛达之用;安排了一套面积虽小五脏俱全的公寓,再没有人一到月末就猛催房租了。
只是要他做的事情还是那样少得可怜,让他这个总经理助理主要负责联系海城市的各大纸质新闻媒体,主要是报社,在边边角角的地方刊登招聘广告。同时,印制上万份的小传单,雇几个小阿混到街头巷尾电线杆火车站汽车站公交车站的到处乱贴一通,贴一张给两毛钱,每天每人再发两瓶矿泉水,城管撕掉了再贴,关键是要到处可以见到“大鹏外贸大招聘”这几个字。
广告上没有写单位地址,只留了一个“林经理”的联系人和他的手机号码。于飞曾经问过,周雄解释说具体都是由吴奇跟外面办事处的一个姓林的业务经理具体操办,随便他们怎么弄,叫他也不要管,只管照发广告就行了。于飞也就不再多问。
其实这事情好做,纸质媒体这块联系一次能管好几个月大半年的,张贴牛皮癣这玩意儿也轻松,现金交易,待遇从优,好多人都抢着干的。
于总本来还想好好表现表现,显点交际本事。谁知还没等他动手,吴奇主要请战了,说业务对口的事还是由他去安排好了,“于总大人”吩咐就行,不劳亲自出手。于飞的具体操办权被无形中剥夺,他干脆当起甩手掌柜,乐得逍遥。
广告词早已拟好,都是鼓吹这大鹏外贸公司效益如何的好,随着业务的扩大是如何的人才紧缺,诚招天下有识之士之类的话,看得于飞头皮直发麻。
通过这段时间他也看出来了,这家靠制作加工服装的外贸公司的业务不多,效益上面并不是很好,每次开会的时候都是听业务员发牢骚。
原来占满两层楼的三个大车间,机器大部分都闲置了,只剩下一楼的半边车间还有二三十个工人,每天坐在机床前裁剪、缝制、加工那种加长加大型的所谓专供出口的服装。一般情况下都是两三天才运一车货出去,有时业务多一点,就从周边的小厂里调货,标签换一个就算作自己的产品了,产品质量根本无法保证。
不过,听那位长得小巧玲珑、笑起来眼睛弯弯显得特别甜的公司财务说,这些领导都不必要担心,因为基本上每过一段时间,账面上都会有一笔资金流入,保障了公司的正常运作。
于飞问她这资金从哪里来的,她也说不太明白,好像是那位一直未曾见过面的董事长另外还有其他的业务,那边大赚,这边小赔,因此除了那些奖金与业务量直接挂钩的业务员之外,没有人为公司的效益担心。
至于董事长为什么要维持这个并不赚钱的公司,公司这段时间又为什么大打招聘广告,那她就更说不清楚了,因为她年初才到这个公司,时间半年还不到呢,只比于飞来得稍早几个月。
再说,由于公司财务经常更换,交接又不及时,以前的一些主要账目早就不知所踪了,她哪里弄得清?
董事长是谁?这是于飞自到公司来后就一直关心的问题。按照陈老六的说法,周雄的后台老板是那个叫“洪哥”的人,周雄是总经理,洪哥应该就是那个董事长了。
如果推理成立,这洪哥应该要么是在国外,要么是在外省,那边业务太忙了,实在抽不出空来理这么一个小公司,估计来一趟得坐上七八个小时的盘山公路闷罐车再乘飞机转火车再转公交383中途下车转公交766才能到公司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人都没见过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