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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新星今天的精神状态很好,正在和方泉谈笑着,见宫平进来,她立刻跳下床来到宫平面前,非常诚恳地说:“宫平,谢谢你。”
“谢什么。”宫平知道她说的是关于退租的事,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在他看来,这是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友好表示,但在方新星看来却颇有暧昧的亲昵味道,小脸忍不住红了。
宫平随意一看,发现方新星的床已经收拾干净,衣服、餐具、没吃完的水果、罐头等等东西,都已经打包在床上放好,不由惊讶地问:“怎么,这就要出院了?”
“是啊。”方泉点了点头,“我们正在等院方结算,要不早就走了。”
“你的手没事了?”宫平关切地问。方新星点了点头:“医生说回家静养就好了,到时过来拆石膏,做检查,然后接着静养。没必要再在医院呆着了,每天都要花好多钱。”
“这孩子就怕花钱。”方泉笑了笑,“其实我们并不缺钱,这些年教拳击赚了不少,这次更是多亏你,又让我狠赚了一笑。”
“可我知道,你宁愿不赚这钱。”宫平轻叹了一声,随即眉毛一竖:“方叔,你放心,拳馆和新星的仇,我早晚给你报回来。”
“你自己小心才对。”方新星不无担心地嘱咐着。
这时病房内的嗽响了起来,催促302的病人去结帐,方泉急忙一路小跑而去,十来分钟后回来,对两人说:“走吧,我们回家。”
出了医院,宫平叫了辆出租车,在方泉指引下,一路来到方泉的家里。方泉家位于一个很整洁的小区内,楼层不高,坐电梯一会儿就到了。进了方泉家,宫平放眼打量了一番,发现家里的东西虽然多少有些蒙尘,但摆放整齐,一应物品井井有条。
方新星脸色一红,抢着先进去,给宫平找了一双拖鞋,不好意思地说:“我住院这几天,我们两个都没在家,家里也没收拾,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宫平笑了笑,“即使是这么多年没有打扫的屋子,也比我那狗窝强上一百倍呢。”
“我这就擦。”方泉急忙冲进了卫生间,端着一大盆水,拎着抹布走了出来,宫平立刻上前抢过一块抹布,跟着忙了起来,方新星小脸微红地说:“这怎么行?还是我来吧。”
“你的手不方便,还是坐下指导我们两个男人吧。”宫平将她拉到沙发旁边,将皮沙发上的灰擦干净后,把她按坐在沙发上,然后和方泉两个人忙了起来,不一会儿,屋内的浮灰便全被消灭,方泉从冰箱里找出饮料,三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这么大的屋子,应该买个吸尘器。”宫平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便没话找话。
“我早说应该买,可她不让。”方泉指着方新星,“她说有得是闲暇,买那种费电的东西干什么。”
宫平一笑,打量了一番后说:“这套房子有一百多平吧?”
“一百二十平方米。”方新星说,“是我爸半辈子教拳赚来的。”脸上的自豪溢于言表。
“当个业余的练习场都够了。”宫平说。方新星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拉着宫平来到西边的一间大屋,指着屋子说:“这间屋子有四十多平方米,当初买时,就是要给我当练习场的,但房子还没装修完,爸爸就租下了体育馆的拳击场地,所以后来就把这里当成书房了。其实我和爸爸平时都不怎么看书,这间屋子就一直闲置着。宫平,你说咱们把这里改造成小拳馆怎么样?”
“好啊。”宫平打量着宽敞而空旷的房间,缓缓点了点头,“墙边可以挂沙袋和速度球,中间可以当成练习格斗时的场地,很不错呢。这样一来,这段时间你就还可以继续练拳了。”
方泉也点了点头:“不过在那之前,星星,你还是先把功课捡起来吧。你今年高三了,再过一学期,就要迎接高考,我可不希望你名落孙山。”
“你还是高中生?”宫平惊讶地叫了一声,方泉笑了:“十九岁的孩子,不是高中生是什么。”宫平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教练,我早把你当成成年人了……”
“我当然是成年人啊!”方新星急了,“年满十八岁就算成年,我都十九了,再有一年我就是二十岁的人了,怎么不成年了?爸,都怪你,没事提学习什么的干什么啊,最讨厌了!”
方泉笑了,宫平也跟着笑了起来,这种小小的温馨场面,让他的心变得温暖。
他留恋这种温暖,只希望这种温暖能直到永远。
其一月 其044:变故
忙了将近一个下午,宫平才帮方新星将这间书房改成了练习场,两人在中央试了一下,四十多平方米的屋子,足够进行一切拳击训练,而且因为之前就打算将这屋子当成练习场,所以地面铺的是一层厚厚的专用垫,不用担心跳跃时会影响到楼下,实在是非常方便。
方新星的右手不能动,便开始练习左拳,宫平为她拿着手靶,在移动中由她击打,方新星不由变得兴奋起来,却令宫平累得不轻。
在方家吃过晚饭后,宫平又与父女二人聊了一会儿,方泉指导着他练了一会儿拳后,这才离开。
到金善子那里报了到,让金善子指导着练了一会美发技术后,他一路跑步向家而去。
转过一个街角,他蓦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左一右两条马尾,短短的背心,裤腿一长一短的暗蓝色牛仔裤,真是熟到不能再熟。宫平不由好奇地看着那身影,只见她正躲在一块招牌后面,鬼头鬼脑地向前方张望。
“又见面了,真巧。”一种恶作剧心理作用下,宫平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背,女孩吓得惊叫一声跳了起来,反而把宫平给吓了一跳。
“是你?”看着宫平,女孩惊讶地喊着。就在这时,街那边的一个装黑西装的男人立刻大叫起来:“在这边,在这边啊!”随着他的叫声,五六个同样穿黑西装的男人,一起朝这边看了过来,发现那女孩后,立刻向这边冲了过来。
“你真是我的克星!”女孩气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不想跑得急了,左脚绊右脚,竟然把自己给绊倒在地,疼得眼泪直流。
眼看着那群人横眉立目地冲了过来,宫平多少有些歉疚,他也没时间问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先拉起了女孩,拽着她向旁边的小巷跑去。这一带的地形早被他摸透,这条小巷有十多条分支,他非常清楚各条通向何处,只要进了那里,这些黑衣人就别想摸着他的影。
两人在小巷中左穿右插地跑了半天,终于将身后的追兵全部甩掉,这时,女孩也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尽最后的力气甩开了宫平的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半天的气后才说:“不行了,跑不动了,我……我的肺都要炸了。”
“干坏事也得有干坏事的本钱啊。”宫平叹了口气,微笑着蹲了下来,“小姐,没有好体力,就别招惹不好惹的人。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你干了什么坏事,让他们这么玩儿命地追你?”
“你才净干坏事呢!”女孩半天后才喘匀了气,哼了一声后,撅着嘴说:“那群家伙是标准的坏蛋,比你还坏十倍,我要是被他们捉住,这辈子就完了!”
宫平一怔,女孩的口气和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看着她那焦急中带着委屈的眼神,宫平皱眉问:“难道你是做那一行的?”
“哪一行?”女孩眨巴着眼睛,显然没听懂宫平的意思,而这种话,宫平又不好意思直说,于是问:“我的意思是……是他们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吗?”
“是啊!”一提这个,女孩立刻激动了起来,“所以我绝不能被他们捉住。要是被他们捉回去,要挨一顿好打还是其次,要我去陪我根本不认识、不喜欢的家伙,这才是最可怕的,我可不要我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那你应该去报警。”宫平从她的话中,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你有电话吗?没有的话,我帮你打。”
“不行!”女孩吓得花容失色,“报警?那不是自投罗网?”
这话听得宫平一愣:“怎么,警察也和他们是一伙的?”
“那当然啦。”女孩叹了口气,“要是报了警,我就惨透了。”
“开玩笑吧?”宫平这次彻底糊涂了,“警察和搞色。情业的人勾结在一起?我头一次听说这种事。”
女孩愣了一下,突然点起了头:“没错,就是这样啊。也不是全都和他们一伙,反正警察里有他们的人,要是报了警,吃苦头的一定是我,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要杀人灭口呢!”
“太夸张了吧。”宫平叹了口气,“小姐,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是在顺嘴胡说?”
“没错,她完全就是在胡说,你难道看不出来?”运在旁边叹着气,但宫平显然没注意到它的话。
“我真的不骗你!”女孩急得直跺脚:“你帮帮忙吧,我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到你家去住一下?就一晚上。”
“什么?”宫平吓了一跳,“到我家住?那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女孩说,“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是老实人,是可靠的人,总之,我现在身无分文,连晚饭都还没吃,你就当当好人行行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权当你行善积阴德了成不成?”
宫平被她这一连串的马屁搞得头都大了两圈,一时间爱心爆棚善意满盈,竟然神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吧,只限一晚……”
“我就知道你是大好人!”女孩欢呼一声,一下抱住了宫平,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声音:“我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了,就在这附近吧?”吓得她急忙住口,示意宫平带她快走。
又绕了一会儿后,两人已经出了小巷,来到街上,女孩也不问宫平,就伸手拦下一辆车,推着宫平进了车里。司机回头问:“两们去哪儿?”女孩定定地看着宫平:“问你呢。”
宫平苦笑一声,只好报出了地址。不一会儿,车子开到宫平家楼下,司机回头说:“多谢惠顾,二十元整。”女孩又定定地看着宫平:“跟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