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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陛下皇兄常言,女人是林中猛虎,山中饿狼啊!”
刘舜在心中如是哀叹,只想着今后必得让父皇和母妃给他寻个矜持些的王妃,否则只怕自个要被生吞活剥了。
“还需寡言少语……”
刘舜默默念叨,每逢上工间歇,作坊里的女掌事和女工匠们多是会出言调笑,堂堂常山王亦是遭不住,每每皆是面红耳赤,反是引得她们愈发变本加厉的逗弄。
他愈想愈悲催,额角都冒了汗,随手便从怀襟里掏出一方锦帕,正想用来擦汗,却又突是顿了顿,瞧了眼那帕子又是塞回衣襟里,抬手用袖口胡乱抹去额头的汗水。
“婶子,若我玩命干活,到得岁末能拿到那甚么年终奖么?”
刘舜挪着步子,走到王婶跟前,出言问道。
王婶待人随和,私下作坊里那些年纪不大的工匠多是不会唤她总掌事,而是唤声婶子,显得亲近些。
王婶笑道:“若真做的好,且作坊能赶在工期内达成预定的生产数量,非但有年终奖,更有不少赏钱。”
刘舜目光熠熠,现下他的月例已涨到一千五百钱,又因作坊近来皆在赶工,算上那甚么加班费,每月能攒到近三千钱。毕竟吃穿住用皆由八皇兄支应着,他挣的工钱都能攒下。
出宫数月,他已攒下六千钱,离着年节还有三个月,光工钱就还能攒八千余钱,若真能再得年终奖和赏钱,离攒足三万六千钱的日子就不远了!
“婶子,可还有旁的活计,我想多干些活,也好多得些年终奖和赏钱。”
刘舜在成衣作坊呆久了,已晓得作坊的章程,尤是那多劳多得的绩效考核,想要升月例,想要多得赏钱,就得比旁人干得多,干得好。
王婶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小子,还真是掉钱眼里了。”
这舜哥儿瞧着言行举止应是出身大户人家,只是却穿着粗布麻衣,平日在作坊里用午膳时,也没见他嫌饭菜不好,皆是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就跟饿死鬼似的。
莫不是暂住在那掌事家中,遭了苛待,下了工没让他吃饱?
依着舜哥儿的工钱,在长安城莫说吃饱穿暖,便是不时到食肆吃些好的都不难。
念及至此,王婶不由眉宇紧皱,将刘舜拉到一旁,问道:“舜哥儿,你实话跟婶子说,平日可是受了苛待,甚或打骂……”
刘舜不由愣怔,挠了挠头:“倒不至被打骂,苛待么……应算是有吧?”
在八皇兄的王府里,吃住可比在宫里差远了,今岁他连皇祖母赐下的葡萄都没吃着,七皇兄还特意抱着竹篓在他面前吃葡萄吐葡萄皮,这可不是苛待么?
“竟真是如此!”
王婶面色微带愠怒,出言道:“待婶子帮你去寻许掌事讨个说法,若她仍要如此待你,索性搬出来,婶子给你找个地方落脚。”
“去找许掌事?”
刘舜真是听懵了,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
王婶所谓的许掌事是八皇嫂许氏的远房族妹,本是打算举荐到某间成衣作坊做总掌事的,又觉着历练尚浅,怕掌不好作坊,便先送来做个这处作坊做掌事,跟着学些时日,日后再行迁调。
恰巧刘舜要隐藏身份进成衣作坊务工,就以许掌事远房亲戚的身份进了作坊,反正两人确因八皇嫂有层亲戚关系,只是隔得有些远罢了。
王婶要寻许掌事讨说法,那真是太看得起那位少妇了,这说法怕是连八皇嫂都给不出来啊。
“婶子,你怕是想岔了,许掌事没苛待我,也不敢苛待我的。”
刘舜忙是将她拦着,半真半假道:“苛待我的乃是家兄,我现下亦是吃住在兄长家中,必是不能搬到外头居住的。”
王婶疑惑道:“你不是被父母逐出家门,借住在许掌事家中么?”
刘舜摇头苦笑道:“父母虽将我逐出家门,但又怕我沿街乞讨,丢了家里的颜面,便让兄长收留我,好歹给口粗茶淡饭。”
“吓!怎的有这般狠心的爹娘,这般狠心的兄长。”
王婶扬眉怒目,忿忿不平道:“你平日的工钱莫不是都被兄长夺去了,还被他逼着玩命干活挣钱?”
“……”
刘舜哑然无语,总不能实话实话,自个是因调戏女子,才需挣钱赎刑。
他出宫数月,接触到不少寻常百姓,已然晓得在百姓眼中,调戏女子是何等下作之事,非但教人瞧不起,更是会被戳着脊梁骨啐唾沫。
何况王婶还是大丫的……
念及至此,刘舜忙是连连摇头,解释道:“婶子还是想岔了,我挣的工钱都自个攒着,只想攒得多些,年节给父亲送去,让他饶恕我过往犯下的大错,准我重归家门。”
第三百五十章 诸越形势()
自国都番禺城陷落后,偌大的南越国急速崩解,盖因汉国大将军郅都将南越王族几近屠绝,自南越王赵佗以下,无论男女老幼皆是就地处决,唯留下年近十岁的王孙赵骈,将之扶上
也怨南越的王子王孙们倒霉,因着赵佗沉疴病榻,为了争夺王位,皆齐聚在国都侍疾,生怕被旁人钻了空子,抢得先机。
岂料国都轻易陷落,整个赵氏王族被汉军一网打尽,倒替郅都省却不少功夫。
南越的各路大军救援不及,到得番禺城外时,汉军已将全城牢牢掌控,甚至将那些能轰出神雷的弩机都搬上了城头。
郅都只是将南越王族的头颅尽皆挂上西侧城楼,复又命大汉将士冲城下轰出数十支高爆弩箭,南越各路援军便尽数撤得干干净净。
没过多久,南越西北的西瓯部族及西南的骆越部族皆宣称不再臣服南越,不再尊奉王令,却又无意与大汉为敌,意图谋求自立。唯有苍梧王赵光不断调集兵马,誓要为赵佗复仇。
这赵光本是苍梧的雒越部落的首领,后被赵佗赐予王族姓氏,彼此以兄弟相称,并封为苍梧王。
赵光随即修筑王城,名为广信城,即后世的梧州。
广信城依茶山,傍桂水,夯土为墙,城周不足半里,城墙不过丈余,名为王城,实则不过是个城寨。
郅都压根懒得理会他,全力清洗番禺城内不安分的南越旧臣,扶持起听话的官吏,并向陛下请旨调派汉官前来担任要职。
东瓯和闽越的联军已攻陷南越的东部重镇龙川城,并随即长驱直入,在番禺以东的南越属地大肆劫掠,然却谨守大汉皇帝的旨意,财物可以抢,田舍可以烧,但会讲汉话的百姓不能杀!
至于不会说汉话的土著部落,大汉皇帝没有特意嘱咐,意思却是大家都懂的。
两国联军拿下龙川城后,豫章郡的都尉亦率郡兵南下,除却要接管龙川城外,更是全力聚拢躲避战祸的南越百姓,乃至收编溃逃的南越将士。
数以万计的南越军民在上缴兵械后,被迁往豫章郡。
依照朝廷的诏令,豫章郡下辖各县府依照募民戍边的章程,特意另开籍簿,为这些徙民重新册籍,并为徙民挑选适宜耕种、草木茂盛之地,让其营造房屋,并为其划定阡陌,分配田亩。
分发的粮食足以让徙民吃饱,粟种和农械皆可从官府领取,各处要道和乡间村里亦广设粥棚,布饭施粥,使尚未安家落户的难民不至饿肚子。
南越百姓本是迫于无奈才逃难,此时见得大汉官府竟这般善待他们,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尤是田税仅为百税一,且若是开垦荒地,可免除三年田税,只要不胡乱焚烧植被,砍伐山林即可。
若真能如此,自然比躲进深山老林里,采集野果,狩猎野兽要好得多。
人类毕竟是群居动物,且南越百姓的祖辈父辈多是从关中和中原迁徙去的,早已习惯了农耕生活,若让他们学着蛮夷部落在隔绝于世的山林中生活,怕是受不了的。
后世陶渊明的甚么桃花源记,多半就是个梦,在个小小山谷里,有个小村庄,里头的村民为躲避秦时战祸,在山谷里繁衍到东晋太元年间。
与世隔绝足足六百年,想要繁衍只能靠近亲通婚,这特么不满坑满谷的畸形儿?
华夏早在原始社会,就晓得要在不同部落间交换男女,后来更有了姓,有了氏,有了同姓不能通婚的原则。
总之大多的南越百姓若非逼不得已,是不愿躲入深山老林的,大汉的郡县官府给他们点阳光,他们就很灿烂了。
番禺以东的南越属地不大,各城军民得知国都陷落,东瓯和闽越又大兵压境,四处劫掠,多是纷纷弃城而逃。
东瓯和闽越见得势如破竹,索性再从国内抽调来大量骑兵,甩下步卒高歌猛进,短短月余便将南越东部犁了个遍,端是刮地三尺。
好在两大藩王懂规矩,抢到的财货还记得留出部分,准备日后进献给大汉皇帝。
两国的领兵将领到得番禺附近,自得入城拜会大将军郅都。
郅都没跟他们虚应客套,直接递过本名册,上头分别记着服膺南越新王和拥兵自重的各处南越势力。
“服膺新王的,就是大汉的忠臣;拥兵自重的,便是大汉的逆贼。”
郅都看着两国主帅,轻笑道:“两位将军该如何做,应不用老夫多言吧?”
两国主帅忙点头应是,拍着胸脯保证必定为大汉铲奸除恶,还南越百姓朗朗乾坤。
他们用眼角余光瞄了瞄端坐主席的那位南越新王,眼角直抽抽,就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子,若非是大汉扶持的傀儡,谁特么尿他这壶啊?
换了他们是手握重兵的南越将领,怕也得裂土割据,拥兵自重的。
十月间,东瓯和闽越已集结近二十万大军,光骑兵就近愈六万,借道番禺进军南越西部的,沿着郁水不断推进。
两国联军最先灭掉的就是苍梧王赵光,不到两日光景,广信城就被攻陷,焚成废墟。
赵光本是部落首领,麾下臣民多为雒越蛮夷,两国联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