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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程梅西和爸爸前往附近的珊瑚坝,这里以前是一个特别好的天然渔场,程梅西小时候常跟着爸爸去那里钓鱼,现在由于三峡水库蓄水,一年有长达六个月的时间都被淹没,不过现在正是冬季,是难得的游玩时机。
两人选乘车到了滨江公园,沿着楼梯走下去,便到达了珊瑚坝,程爸爸忙着下竿,程梅西但一个人在坝上跑上跑下,程爸爸埋怨:“还说陪我来钓鱼,又要我挖鱼饵,又要我下竿,一点忙也帮不上,我还不如一个人来安逸。”
程梅西知道爸爸嘴上虽然唠叨,其实巴不得自己陪他来钓鱼呢,她自顾看着风景,重温儿时和爸爸一起来坝上游玩的感觉。
“爸爸,你今年来坝上放风筝了没?”程梅西转头看爸爸。
“我还是你上高中时带你来放过风筝的,你不在家我一个人来耍也没意思。”爸爸有些落寞。
“你可以带着妈妈来耍嘛,你们两个人恩恩爱爱来放风筝,多好耍哦!”程梅西打趣。
“跟你妈来放风筝,没得意思,等你以后有了孩子,我带他来放风筝。”这个沉重的话题,顿时让程梅西心下一沉。
看程梅西情绪有些低沉,程爸爸自觉有些失言,忙说有个鱼竿动了,让程梅西过去看看,程梅西去一看确实有鱼上钩,两个人忙着起竿,便把刚才那个话题给抛在脑后了。
☆、060渔不在鱼
060
钓鱼是个需要耐心的活儿,钓上一条鱼后,半天不见鱼上钩,程梅西便有些着急,爸爸稳坐钓鱼台,一会儿便钓了好几条,程爸爸见程梅西着急的样子,便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钓鱼就像做人哦,没有耐心是钓不到鱼的。”
程梅西吐吐舌头,安静坐下专心钓鱼,一会儿也便有了收获,爸爸意味深长的笑:“让你陪我来钓鱼,其实是看你心事重重,想让你出来换个心境,有些事情,你往窄处想就是毫无出路,但往宽处想就是柳暗花明,你这孩子,从小心思重,你这次回来,表面上看来不动声色,实则内心里千头万绪。
爸爸的话,让紧握鱼竿的程梅西两手颤抖,却强自镇定,只笑答:“最近工作压力是很大,休息得也不太好,过段时间就好了。”
见程梅西始终不肯多谈,爸爸也不再多语,父女俩默默无语地钓鱼,直至天色渐暗,程爸爸收竿起身,两人便收拾渔具回家。
到家后,妈妈看看了桶里的鱼,有些不以为然:“我这备好了材料,以为你们上阵父女兵,肯定是满载而归,哪知才这么四五条鱼哦!”
程爸爸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此言差矣,渔不在鱼,和女儿去钓鱼,关键是感受这钓鱼的快乐,哪儿在乎钓鱼几条鱼啊!”
程爸爸开膛剖肚收拾好鱼,妈妈清洗切块儿后便下锅清炖,程梅西闻到这熟悉的鱼香味儿,连连夸赞:“妈妈,好鲜美的鱼汤啊,太幸福了!”
妈妈快手快脚把早已备好的小菜下锅炒好装盘,那边的鱼也渐渐出了鲜香味儿,程梅西出门去叫爸爸进来吃饭,爸爸正将没用完的蚯蚓又倒进了小院的地里,说下次还能挖出来二次利用。
妈妈边给程梅西盛鱼汤边唠叨:“这鲜鱼汤你多喝点儿,对身体好,身体调理好了就容易怀上孩子。”
程梅西接过鱼汤,因为妈妈刚刚说的话,略有些不快,妈妈见程梅西的样子,连连自责:“瞧我这嘴,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管你的孩子的事儿,先让我的孩子吃好喝好了!”
妈妈的安慰非但没让程梅西心里轻松些,反而更加沉重了,因为自己怀不上孩子,都快成了爸爸妈妈的心事了,他们把自己养到三十岁了,现在又得操心自己怀孕的事,想想便觉得有些对不起爸爸妈妈,心情便越发沉重了。
吃完饭,爸爸要进厨房收拾碗筷,程梅西坚持她鱼吃多了,需要消化一下,便自告奋勇进了厨房收拾,她已经好久没有进过家里的厨房了,现在两年才能回家过一次年,偶尔国庆节回来,也是匆匆呆两天便离开了。
程梅西在厨房里,隐隐约约听见爸爸在问妈妈她今天看病的事,妈妈说完她的身体情况,沉重地叹了口气,爸爸也长叹了口气,妈妈便又很遗憾地提起程梅西失去的那个孩子,爸爸没有附和,只默默地抽烟。
☆、061依然归去
收拾好碗筷,程梅西从厨房出来,走到客厅和爸爸妈妈一起坐在沙发上,程爸爸看着程梅西:“梅西,你在家呆两天,还是回沈阳去吧,你公公生病了,你不回去看看不合适。”
“你说什么,我不同意她走,我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的女儿,一年四季给人家当媳妇,现在女儿好不容易回来陪我们过个年,你又让她回沈阳去,我可不答应!”程妈妈一听便火了。
“妈妈,你别急,我不走,我就在家陪着你,反正今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回家陪他父母,我也回家陪我父母。”程梅西安慰妈妈。
“梅西,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任性了,现在虽然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是既然嫁到人家当了儿媳妇,就要像个儿媳妇的样子,公公生病了,你当儿媳妇的看都不去看一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你妈跟我的身体都好,我回来看了,也就放心了,我在家再呆两天,陪陪我们,就飞回沈阳,去看看你公公,陪他们过年。”程爸爸苦口婆心。
程梅西听了爸爸的话,半响不语,妈妈也转过头开始劝程梅西:“你爸爸考虑得还是要周到些,你既然是陆家的儿媳妇,就要有个儿媳妇的样子,反正你也回来陪我们了,我们也就知足了,你安心地去沈阳,我们俩身体都好,还能相互照顾,你不用担心。”
程梅西的鼻子有些酸,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半天,终于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爸爸妈妈,我听你们的。”
三人最后商定,程梅西在家再呆三天,订好二十九日直飞沈阳的飞机,当晚但可到达,正好赶上过除夕。
程妈妈便开始张罗给亲家带去的东西,各种各样的特产和小吃便收拾了两大箱,程梅西嫌东西太多不方便带,又动手精减了些,最后收拾了一箱东西作为礼物。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便出门去逛庙会,腊月二十五,重庆的习俗是要在家里贴上窗花和福字,现在好多人都住进了单元房,但程梅西家住在城边的一个小院里,家里还是少见的四合院天井,他们家也一直保留着过年贴窗花和习俗。
赶到正在开庙会的老街,找到一直在这里摆摊的北碚剪纸老艺人,老人已经七十多岁了,戴着老花镜,剪起纸来却如行云流水,很快,一幅栩栩如生的剪纸便跃然纸上,老人还热情地给他们讲解,画中的一桢童子献寿图却瞬间将程梅西的心撞得生疼。
所有的人和事几乎是无处不在地时时提醒着那个问题的存在,仿佛怀不上孩子,程梅西的人生便失去了向前的方向,似乎一个孩子便是她现在生命的最大价值和意义了,程梅西有些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甚至想要向命运宣战,可是命运却是一个捉摸不定的坏东西,她根本无法出手,无处可逃,即使拼命挥出一拳去,也不过是如同打向棉花一样被完全消解。
☆、062嫂子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妈妈几乎顿顿都不重样儿地给程梅西调理身体,程梅西最爱吃的东西全都吃上了,既然程梅西在家,一家团聚了,他们就算是把年过了。
吃饭之前,妈妈都会给程梅西端上一碗中药,程梅西虽不情愿,也只能勉强把药喝下去,对她喝药,奇迹出现的可能虽然微乎其微,让妈妈安心和放心却是必须要做的。妈妈又将熬好了两副中药用矿泉水瓶给程梅西装好,叮嘱她到了沈阳也要按时吃药。
二十九日吃过早饭,程梅西便打车去江北机场,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临到走时,却借口自己经历不了离别的场面,只打发爸爸出门去送。
尽管已经千百次离家,这一次离家程梅西内心却最为忐忑,以前她是无忧无虑小女子,所有心思无非在工作和家庭,和爸爸妈妈几乎是无话不谈,如今她已是多愁善感美少妇,万千忧愁在心底,跟爸爸妈妈却是有苦难言。
程梅西自己拖着箱子,爸爸帮她把带去的礼物抱上车,程梅西上车后,跟爸爸挥手告别,爸爸不停挥手,只叮嘱:“到了打电话报个平安,免得我们担心。”程梅西边挥手边点头。
出租车慢慢开走,程梅西回过头看着爸爸,车越开越远,爸爸渐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孤单的黑点儿,程梅西突然有些辛酸,爸爸妈妈如同掌上明珠般养大的自己,就这么离他们而去了,越走越远。
在家的几天,在温馨的家庭氛围中,程梅西已经渐渐复原,她开始慢慢地原谅了陆子铭,想起他做过的一些事,痛感慢慢地在变淡,她甚至已经开始在说服原谅陆子铭了,这次临时决定到沈阳,她也没给陆子铭联系,甚至期望因为自己的到来,能够带给他一个惊喜。
四个半小时的旅程不长不短,程梅西只来得及回想了一遍和陆子铭之间的事情,再打了人小盹,飞机便已经降落了。既然想给陆子铭一个惊喜,她也没有告诉陆子铭自己的航班,出了机场,她便坐了个出租前往陆家所有的小区。
陆子铭的爸爸是沈阳郊区一家国营林场的职工,陆子铭的妈妈没有工作,他们一直住在林场的家属院里,一直到两年前,陆子卿的老公张博松公司渐渐好转,才在沈阳市区给他们买了一套商品房;陆子铭的父母才从郊区搬到了市区。
直到站在门前按响门铃的那一刻,程梅西对于再见陆子铭依然怀着期待的心情,两个最亲最近的人之间产生了一些裂隙和问题,在并未决定彻底分手之前,都还是怀着试图修复和重建的心情去对待的,此时的程梅西,像是每一个丈夫出轨的女人一般,对一段破碎的关系,依然怀着最后的希望。